第118章 蓮生的身後名!
第118章 蓮生的身後名!
燕北荒原,綿延百里的營帳,讓燕國、金帳,早就是不堪重負。
金帳倒也還好,荒原上死上個把人,那都算不上什麼大事,只要不危急到金帳可汗的家族,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燕國卻不能與金帳一般,完全的不要臉面,靠著儒門學問,做到了朱紫之位的燕國文武,亦是對此頗有言辭。
如今燕北荒原一帶的蠻子,已經退回了金帳草原上,即使是荒人,也並未大規模的南下,何至於維繫著數量龐大的聯軍。
一天天人吃馬嚼的少說也得十萬雪花銀,聯軍的那些軍卒們,倒是吃了一個滿嘴流油,可在神殿神官,約束之下的燕國朱紫的日子,可也說是沒法子過下去了。
每天看著糧餉過手,卻不敢取走分毫,沒有誰能夠忍得住這樣的誘惑。
但在神殿的神官們看來,荒人才是最大的麻煩,任何敢於向聯軍糧餉伸手的燕國朱紫,都被裁決司的黑衣神官,以火刑裁決,罪名是『盜竊聯軍糧餉,以通荒人罪論處!』
冬日末的燕北荒原上,那被冰雪覆蓋的草芽,也是散發出了勃勃生機,頑強的逾過了冰雪,迎著呼嘯而過的北風,隨之飄搖而去。
聯軍中軍所在的營帳區域內,某間營帳內,聯軍主事之人,神殿天諭院副院長,程立雪看著那位名滿天下的道痴,說道:「葉司座,你的意思是,書院十三先生,於天棄山荒人部落。」
「殺裁決司神官,廢隆慶皇子,又於魔宗山門內,入魔!」
「只是葉司座,所言蓮生神座之事,太過離奇了些。」
在神殿的記載中,蓮生神作的確是曾卧底魔宗之內,但在魔宗覆滅后,蓮生神座也就不知所蹤,但是神殿的典籍中。
記載的皆是蓮生神作,在魔宗覆滅之後功德圓滿,羽化而飛升,前往神國侍奉昊天左右。
這是書上的故事,也是在人世間廣為流傳的故事,與道痴口中,那個離奇曲折的故事,幾乎等同於是天差地別。
葉紅魚面不改色道:「故事的確是堪稱離奇,但是我之所言,皆是真實不虛。」
「不過有些事情,人世間並不一定非得知道真相,在魔宗山門內的是一入魔老僧,蓮生神座應侍奉於昊天神左右。」
人世間人們,並不會認同這個真相,宋國公子蓮生的那篇祭妻悼文,仍是人世間,各家儒門流派,所推崇之文章。
蓮生大師於佛宗,神殿,皆有功勛,雖功不抵過,但亦只能如此了。
書上的故事記的太過輕巧,人世間只希望看到自己所看見的東西,久而久之神殿,也只讓人世間,看到神殿想要讓他們看到的東西。
至於『真相』?
誰又會去在意呢?
需要的只是一場宣洩,只是一場狂歡罷了!
程立雪微微點頭道:「嗯!」
「蓮生神座卧底魔宗多年,布下了如此大局,覆滅了整個魔宗,於人世間,於神殿頗有功勛,的確應該羽化飛升,侍奉於昊天左右才對。」
他是天諭院的副院長,葉紅魚是裁決司的大司座,如此這件陳年往日,也算是蓋棺定論了。
依此而行,蓮生大師在覆滅魔宗后,卸任裁決大神官之位,感悟昊天神的意志,羽化而飛升。
這是個美好的故事,卻不是真相,真相總是殘酷,人世間總是願意接受美好的故事,而不需要去看到,那極為殘酷的事實。
葉紅魚繼續說道:「寧缺入魔,應儘快下發文書,通傳整個人世間。」
「另外天諭院,也應行文南門觀,讓顏瑟師叔,今年提早些時日,去往神殿述職。」
「神殿未來大神官之位的繼任者,絕不該是一入魔之人!」
讓一位夫子的親傳弟子,接任神殿大神官的位置,看在夫子的面子上,神殿也只能,羞答答的答應下來。
可讓一位入了魔的夫子親傳弟子,接任神殿大神官的位置,這無疑是對神殿,莫大的羞辱。
殺神殿神官,可以說是為神殿清理門戶,可廢掉『隆慶呢?』
營帳內,氣氛驟然間緊張了起來。
書院十三先生入魔,對於人世間的影響太大了些,換做其他修行宗派中有人入魔,直接一道文書過去,那入魔弟子,就得束手就擒。
可這一招放在夫子親傳弟子的身上,能夠收穫的只有自取其辱。
不過程立雪卻有著更大的疑惑,他問道:「葉司座,魔宗山門與燕北荒原,有將近一千三百餘里,哪怕是騎乘著軍中駿馬,日夜兼程不停歇。」
「葉司座,與陳玄、莫山主,也至少該在半個月後,才能返回聯軍營帳。」
「可事情卻頗為古怪,有人說在土陽城中,見到了那位書院十三先生。」
「時間似乎,有些對不上啊!」
他相信神殿裁決司的大司座,不會說什麼假話,但是他相信,不代表世人會相信,這驢唇不對馬嘴的時間上的偏差啊!
即便過去了三兩日的功夫,可提起此事,葉紅魚的雙眸中,依舊滿是驚羨,她緩緩開口道:「書院大先生李慢慢現身魔宗山門,以無距之能,帶走了寧缺。」
「道門真修太平道陳玄,觀書院大先生李慢慢之無距,頓悟無距!」
「程副院長,從來沒有什麼時間上的不對,無距之能世所罕見。」
時至今日,她都忘不了,進入拿道朦朧門戶后的事情,萬里一瞬而已。
雖然只有短短的須臾間,可卻讓她感受破多,只是事後她無論怎麼感知,也無法感知道,那天地元氣的夾層所在,有的只是充塞於天地間的元氣。
程立雪手中的狼毫,掉落在了桌上,快要寫好的文書上,頓時是墨染一大片,污了那一手小楷。
程立雪言道:「初見那位陳先生,尚以為是知命境界。」
「可隨手間,便展露了六境的手段,那麼陳先生的修為境界,又該有多高呢?」
葉紅魚微微一笑,說道:「至少,比我兄長,要高出一層樓。」
「大先生的不會打架,陳玄的不同劍道,頗有異曲同工的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