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彈了一曲肝腸斷的老教習!
第133章 彈了一曲肝腸斷的老教習!
長安城內,歌舞昇平。
長安城府衙的三班衙役門,在捕頭的帶領下,孜孜不倦的將那些擾了長安繁華的人。
不分青紅皂白的給統統關入了牢裡頭,昊天神諭降臨了咱們唐國。
可不興有人詆毀啊!
誰敢詆毀,就是想要通敵叛國之人。
可長安的歌舞昇平之下,卻是一步走錯,步步皆錯的危機。
因『昊天神諭』之事,整個人世間的目光,都落在了這人世間第一強國身上。
本就是鐵騎縱橫天下少有人能敵,又有書院坐鎮,現在還來了昊天神諭,唐帝國日後的蠻橫,幾乎是顯而易見。
很多人都想讓,這一次天諭大神官,前來鑒別神石上的昊天神諭一事,變成一件虎頭蛇尾的事情。
但在長安十六衛的控制下,沒有人敢言當夜,熒惑守心之事。
但凡是言及此事者,皆被判處了監斬侯,把敢說真話的人,統統送進牢獄之中,然後菜市口那麼一擺,殺他一個人頭滿地打滾,自然就能把假的變成真的!
而在長安之南,大山之下的書院,亦非來到了唐帝國門下省的最高令旨;『不得妄言!』
書院是唐國朝堂上文武人才的儲備地,一旦在書院畢業后,可直接參与殿試,與陛下既是同門,亦是門生,堪稱是一步登天。
說是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是毫不為過。
於是書院諸生,皆是緘默不言,不敢妄言國事,敢言者早已是落水而亡。
家中起火闔家歸於幽冥沉寂所在之地,為了維護唐王室的通知,唐帝國的暗侍衛們,發揮了往日里的千分氣力。
可唐國堵得住唐國諸生之口,卻堵不住書院,他國學子的悠悠之口。
尤其是那些,從西陵神國,因為種種緣故,來到長安書院求學的那些學子。
大家都不是傻子,有著家學淵源的的書院學子,再愚蠢也不會愚蠢到,會相信熒惑守心是『大吉!』
廊道外的草甸上,公羊教習看著,那幾個滋事的西陵學子,不由得感嘆道:「百無一用是書生,終有一用亦是書生啊!」
似這幾位西陵的學子,根本就是百無一用的書生,可這百無一用的書生,也終有一用。
為同窗之死,求取真相者,當有一用,似那些冷眼旁觀者,待到他們因事而死時,無人為其叫屈。
書院的教習們,知道那幾個學子死的不明不白,可為唐國大局計,亦無人敢言之。
早就聽聞陛下有耳目於人世間,只是沒想到一朝出手,竟是讓人落水而亡。
長安城府衙中,最為年長的仵作,都驗清楚了,就是落水而亡,誰敢多言呢?
也就西陵學子,仗著自己的身份,讓某些人投鼠忌器罷了,哪怕是洞玄境界的教習,亦不敢多言。
帝國的刀子很鋒利,鋒利到了少有人能夠擋住的地步。
但亦有頭鐵之人,就好比那位樂科的老教習,出身道門輩分也不低,昨日在南門觀大罵一番,破天羅陣而去,摘掉了國師府那塊匾額,搬回了書院劈掉,當成了柴火燒。
那位老教習的身份,也是浮出了水面,竟是知守觀位,某位跑出來的道人,修為境界遠超國師。
竹林中,琴曲之音,急轉之下,化作萬千殺伐之樂,好一曲廣陵散啊!
面對那些毫無修為在身的書院學子、唐國普通百姓,帝國的暗侍衛,長安府衙門的三班衙役,可謂是重拳出擊。
但對於一位知命巔峰,看上去垂垂老朽,平日里只會彈琴的老教習,卻是恭恭敬敬。
竹林中的琴曲,從十面埋伏,到廣陵散都有三四天功夫,可琴曲依舊,無人敢動。
身懷修為境界,又有殺人之人,殺人之意,自無人敢於,來這竹林中,一試此鋒芒。
在這個荒唐的世道中,若無修為傍身,無論是吃喝拉撒睡,都不爽利。
竹林深處,那方亭子內,一曲做罷的老教習,看著遠處的人影,淡然道:「三先生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這裡是書院,是三先生的地盤,我這個教習,不過是個過客!」
老教習飽含了滄桑的話語聲,回蕩在這竹林中,久久未曾散去。
微風吹拂間,竹葉飛舞般的落下,伴著這漫天的竹葉,余簾從竹林中走出,她說道:「許真人,這一曲廣陵散,已越過當年境界,用以殺人,倒是很爽利。」
前幾天夜裡,這位許真人因某個弟子之死,去往了國師府,闖了天羅陣,摘掉了國師府的匾額。
在書院諸多教習、唐國官員的注視下,國師府的匾額,成了灶膛裡面的爐火。
老教習搖頭道:「許真人?」
「誰是許真人,我不過是一個老眼昏花的樂科教習罷了。」
「打上國師府,只是因為不忿,這座陣很大,我又打不進唐王宮,朱雀的那雙小眼睛真的很亮。」
老教習的雙手,虛按在樂琴弦上,讓人看不出虛實。
余簾走在竹林的小徑內,言道:「一曲肝腸斷,人世間常以此形容,琴曲之玄妙,可誰人知曉,在很多年前,真的有這樣一位修行者。」
「已然將琴曲練到了如此地步,一曲肝腸斷,那夜的長安城,有幾人死於臟腑移位。」
一曲肝腸斷,這是殺人的琴曲,她想到父親,曾經說過的那位真人。
誰能想到當年的那位真人,居然也躲在了書院內,小小的一間書院內,到底藏了多少龍,卧著多少虎。
但無論再多的龍、虎,在書院內,是龍你的藏,是虎你得卧著。
老教習淡然大笑道:「林老先生若是泉下有知,尚有一雙兒女在世,該有多開懷呀!」
「二十三年未到,你還殺不了我,況且三先生,會因為那幾十個人的死殺我?」
「佛宗講因果,那幾個書院學子,上我的課的時候,雖然不怎麼聽話,但他們休沐歸來時,會給我帶得勝居的美食、老宋頭鋪子里的乾果。」
「城北書坊內的話本子、城南的糖葫蘆,但現在這些沒人帶了。」
「我就是彈了一首曲子而已,一曲肝腸斷,生死兩茫茫!」
來書院教了二十餘年的樂科,見識到了不少事情,但是像最近這般事情,還是比較少見。
只能說人世間的王室權貴,太在意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樂,全然忘記了在沒有書院之前,他們屁股底下的那個位子,可以說是一文不值。
當人世間諸多的律法,無法洗刷冤屈時,依靠著手中利器洗刷,沒有什麼過錯。
捨得一身剮,敢叫長安換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