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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瓦山第一局,真修落子天元,勝老僧

  第171章 瓦山第一局,真修落子天元,勝老僧!


  人世間,瓦山!


  經理了那一場風雨過後,瓦山小鎮的百姓,對於那位書院的十三先生很是厭煩。


  若非有岐山大師的弟子觀海出面,恐怕現在的書院十三先生寧缺,跟他的那位小侍女,桑桑就要,露宿於街頭上了。


  人們不歡迎寧缺,同樣不歡迎桑桑,哪怕是桑桑就是光明的傳人。


  可瓦山小鎮上的普通百姓,只相信佛宗,只信那數千年前,於瓦山悟道,涅槃而去的佛祖。


  破損的青石板,在勤勞的小鎮百姓的勞作下,被一一的更換。


  這一日時值盂蘭節正祭日,瓦山方圓那栽種著無數盂蘭花的花田的田壟上,早已站滿了,自人世間而來的信徒。


  他們站在盂蘭花田內,念誦著佛祖留下的經文,祈求著永夜的遠去。


  可永夜就在那裡,又怎麼可能會遠去呢?


  這隻不過是畏懼永夜的人們,所尋求的心理安慰罷了,誰也不知道永夜何時會降臨,但從某些預言來看,他們這一代人,似乎能夠見證永夜的降臨。


  那些瓦山小鎮上的尋常百姓,饒有興緻的看著那些人,對於人世間的普通百姓而言。


  永夜的降臨與否,與他們無有太大的關係,那是肉食者謀之的事情。


  瓦山寺內,過了正門之後,復行約半里,便是虎躍澗,在這虎躍澗對面的石憑上,一黃衣老僧,目光平靜的看著對面的那位道門真修陳玄。


  黃衣老僧平靜的問道:「陳先生,也想試一試,這瓦山三局嗎?」


  陳玄微笑著點頭道:「欲見岐山,應破瓦山三局才是,或許岐山也欲見我。」


  「山不來見我,那我便去見山即好,夫子搖擺不定的事情,不應由岐山承受。」


  「那本就該是,那個糊塗老頭自己的因果承負,憑什麼要旁人去接呢?」


  連岐山都能看穿,那個黑瘦小侍女偽裝的身份,何況夫子呢?

  究竟是看不破,還是看破了,然後裝糊塗,誰又知道呢?


  黃衣老僧並未回答陳玄的這個問題,因為他無論怎麼回答,都會為爛柯惹來一場風雨,「陳先生,欲擇何色?」


  陳玄平靜看著那黑白兩色的棋子,笑道:「人世間黑白不分,唯有棋盤上黑白分明,吾願執黑先行,滌盪乾坤天地。」


  無論是在何時何地,人世間都不是靠著黑白來區分,人世間本就是黑白不分。


  也只有在這棋盤上,方能見到黑白廝殺之局,黑白相融為灰,如何會相殺呢?


  五千年之歲月,又有幾人如海剛峰一般呢?


  多的是靠著青祠文章,前途光明之人,既如此又怎敢,言黑白分明呢?

  黃衣老僧,眼神如常道:「請!」


  陳玄捏著一顆棋子,在諸多圍觀的修行者的眾目睽睽之下,將那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入了天元位。


  落子天元,天地大同!

  陳玄這一枚黑色的棋子,不僅讓黃衣老僧感到震驚,即使是那些圍觀的修行者,看著陳玄起手落子天元,亦是難以理解,皆是看得滿頭霧水。


  站在陳玄身側的莫山山,眉眼間滿是疑惑,不知這一手天元何意。


  片刻后,黃衣老僧回過神,撫須而笑,說道:「圍棋向來由金角銀邊草肚皮之論,陳先生起手天元,這已不是在下棋。」


  「可人世間沉痾已及久,吾卻不敢行以陳先生之舉。」


  「只敢,傳播覺者之理,助世人開悟!」


  黃衣老僧,將棋子至於星位,爛柯善奕棋之道,可像陳玄這般,起手天元天地大同的人,還是頭一位啊!


  陳玄平淡的說道:「我為真修,不敢為天下先,非以其不敢為天下先,而以無為?」


  「為無為,方能無不為!」


  棋盤上的交鋒,讓圍觀的眾人,看得眼花繚亂,那位道門真修,起手天元卻能壓著黃衣老僧下,可見道門真修棋力之盛,非常人可比擬。


  這一盤棋下了很久,從清晨時分,下到了午時。


  黃衣老僧額頭上大汗淋漓,棋盤上的局勢已然分明,黃衣老僧搖頭道:「陳先生,老僧輸了,諸位請過這虎躍澗。」


  黃衣老僧話音未曾落下,便見到一輛沉重的黑色馬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闖過了這虎躍澗。


  飛速闖過的沉重馬車,濺起了不知多少澗水,那些澗水落在圍觀的修行者身上,著實是讓人惱怒,可惱怒過後,也只能平靜接受。


  誰會因為些許澗水,而去找書院十三先生寧缺的麻煩呢?

  書院有史以來,最不講道理的天下行走,可不是什麼好人啊!


  爛柯寺的僧人封了棋盤,這一局棋將封存在爛柯寺內,供人世間的人們臨摹。


  旁邊的僧人,早已是手持筆墨,將方才道門真修與黃衣老僧,對弈之局一筆一劃的記錄了下來,以供復盤!


  落子天元,天地大同,又能勝之,這應是爛柯寺有史以來第一位了。


  陳玄起身還禮道:「大師言重了,你我棋力不分上下,只是我年輕了許多。」


  「在體力上佔據了不少優勢,弈棋之道應以誠而論,這一局既是下棋,亦是論道,論道無輸贏,皆有受益。」


  這一局棋,本就不該論什麼輸贏!

  黃衣老僧起身道:「陳先生,過真不愧為道門真修,其微言大意,果真是不同凡響,願能見到,陳先生講道之日。」


  人世間早就傳聞,道門太平道真修陳玄,會在某一日開講大道。


  只是許久不曾見,道門真修講道,甚是遺憾啊!


  陳玄平靜一笑,說道:「人世間紛擾頗多,應待到靜時,再講道也不遲!」


  夫子尚在,無論他講什麼道,都是無用之道,他講的不是自己所修之道,而是人世間,那些普通的人們,所需要的道。


  大道如黃天一般,方為大道!


  老僧緩緩離去,朝著爛柯寺內走去。


  莫山山看著空空如也的虎躍澗,說道:「就剩下咱們兩個了,那位書院的十三先生,確實是有些無理。」


  「幸虧黃衣老僧,在最後關頭投子認輸,否則那夜之事必將重現。」


  陳玄點頭道:「寧缺的經歷,已然讓寧缺,成為了那樣的人,無可救藥了已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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