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冥女歸唐,人世間 人世外的動靜!
第179章 冥女歸唐,人世間 人世外的動靜!
人世間!
唐帝國,天啟十六年的夏末日,酷暑難耐之時,有一場雷霆夾雜著狂風暴雨。
跟隨著自瓦山爛柯寺逃出出來的冥女,一路隨行直奔唐國都城長安之南的大山之下而去。
這一場雨足足下了小半個月,長安城的不分坊間,猶如一片澤國。
唐帝國肥沃的土地上,生長的粟米也被雨水浸泡,根系悉數爛掉了,糧食大範圍的減產。
欽天監一干預測天象人等,皆是被送入了大理寺的大牢內。
欽天監預測天象雖然時有不準,但是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不準,一臉數個月的大雨。
讓唐帝國境內的多個郡縣,出現了不可避免的洪澇災害,而土陽城一線的帝國鎮北軍。
也因為軍糧的運送不濟,已經開始沿著金帳王庭一線打柴,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唐王宮,御花園內!
唐王李仲易看著,一臉憨厚老實的新任欽天監監正,問道:「宋監正,這一場大雨何日能夠結束,你們欽天監吃著帝國百姓的稅賦,難道就沒有一個準確的結果嗎?」
今年的爛柯盂蘭節,很是不同尋常,出了很大的亂子,但哪怕是帝國的暗侍衛,多番調查,也不見絲毫的消息。
但可以明確的是,在瓦山爆發了一場大戰,爛柯寺已經毀了。
欽天監新任監正,無奈的解釋道:「啟稟不下,根據欽天監所預測,這一段時間,應是無雨,但不知為何,有雷聲滾滾,狂風驟雨而來。」
「臣,的確是不知道,為何會發生如此,不符合天象之雨水。」
「臣,請陛下,革除臣欽天監監正一職,以儆效尤!」
他是不打算當這個欽天監的監正了,雖然他不知道爛柯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是作為一個修行者,隱約間他也能夠,察覺到些什麼不妙,比如說人世間,前一段時間廣為流傳的冥女事件。
況且去了爛柯盂蘭節的書院教習,公羊教習卻是不曾歸來,能夠讓一位教習不敢歸來的事情,那該是怎樣的事情嗎?
而且前不久,他在劍閣的某位好友來信,南晉大軍調動頻頻,糧草已經徵集大半。
在信中他大致知曉了某些隱秘,某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他不能說出來,因為說出來,在帝國內部,沒有人會相信他。
李仲易眼神不悅的說道「宋淼,你不該如此,學著老監正那般。」
「唐國需要欽天監,為唐國的百姓們,預測未來的天象。」
宋淼取下頭頂的冠,放置於御花園的草甸上,搖頭道:「非是欽天監,無以預測天象,而是陛下不信。」
「星象更迭,有一顆大星,入了周天星斗軌跡之內,名曰『妖星』。」
「這是司馬公,交代於我的最後一件事情,永夜降臨,大地冰封。」
「臣,也該回家,陪著家人,渡過這最後一段的時光了。」
他姓宋,是宋國人,少年與家人鬧了矛盾,離家出走遊歷人世間,在神殿修行者,書院求學。
如今他已是不惑之年,也該回家了看一看父母了。
以前還不曾覺得什麼,只是如今在這般大災難之下,他不應在外遊走,而應待在父母身邊。
況且司馬公之死,給他的觸動很大,伴君如伴虎,司馬公尚且如此,何況是他一外人。
除服后的宋淼,頭也不回的隨著內侍,離開了這座深淵似的王宮。
狂風驟雨依舊,宋淼行走於這雨水中,縱情高歌「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慷慨激昂的歌聲,回蕩在朱雀天街上,自此唐帝國欽天監,陷入了停擺。
供奉入了牢獄內,監正辭官回鄉,這給帝國未來的天象,還有祭祀,蒙上了一層陰霾。
國家大事,在戎在祀!
——
人世間!
唐帝國的洪澇災害,並未影響到其他的國都,在這一段時間內,人世間的諸國,在暗中的調集兵馬,並且水陸並進。
開始朝著唐帝國秘密的集結,人世間諸國在國內,開展了對唐國暗碟的大範圍清洗。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清洗方式,尤為快速的解決掉了消息泄露的可能。
諸多重要關隘,一律不得放行任何人,如有人私自闖關者,夷滅三族。
在人世間的廣袤土地上,來自人世間諸國的驛卒,騎乘著駿馬,飛馳於人世間各地。
這一次就連,攔路劫道的土匪,也不敢出來晃悠了。
因為在前幾天,因為一名驛卒之死,南晉幾乎出動了,三千甲首輔以,劍閣洞玄境界的劍師,予以清剿。
鄉間,小道上!
神殿的神職人員,與衙役一同,奔波在各處。
衙役們敲響了銅鑼,口中喊道:「冥女降臨,唐國包庇,永夜已至,人間不存,奉陛下令,召集鄉勇,舉世伐唐!」
而隨行的神職人員,則是耐心的給鄉間的南晉百姓們,解釋起來了何為永夜,何為冥女。
在知道自己可能會斷子絕孫后,南晉鄉間的百姓憤怒了,十分的憤怒,洶湧的怒火,足以燃燒田野上,堆積的柴火。
神殿沒有像人世間隱瞞這個消息,只是有了一些小小的改動。
神殿告訴人世間,只要冥王之女死了,就能阻止永夜的入侵,然後誰也不知道,冥女死了,究竟是否會阻止,永夜的入侵。
但岐山大師所預言的六十甲子之論,卻不敢讓人世間的人們知曉。
人世間的普通百姓們,不需要知道真相,知道真相對於他們而言很是殘酷。
所以神殿,代替他們承受了,這樣的殘酷事情。
劍閣,附近!
某條奔流不息的大河畔,劍聖柳白盤坐於一塊青石上,看著遠處的天際,說道:「六十甲子,永夜降臨,書院包庇冥女,永夜已在,瓦山降臨。」
「道門真修,收取永夜,這說明,道門或許有,抗衡永夜入侵的方法。」
「子清,夫子雖然有二層樓那麼高,可是事關人世間的安危,書院此舉,一如當年的柯先生,全然不顧及旁人。」
「可劍閣不同,劍閣屬於南晉的百姓,所以劍閣響應,神殿的號召。」
「舉世伐唐,自今日起!」
沒有人願意與夫子為敵,曾幾何時觀主聯合講經首座,都不曾攔得住夫子。
如今講經不出,觀主漂泊於南海,夫子在那麼便,無人可入唐國。
可人世間,已經別無選擇了,因為夫子,書院站在了,一條與人世間相悖的位置上。
程子清皺眉道:「師兄,那冥女桑桑,已經幾乎六境,但最開始還是在五境,只是後來書院十三先生寧缺,拖延時間太久。」
「方才讓那桑桑入了六境,但誰也不知道,那冥女桑桑,是否會繼續破境。」
「到了那個時候,人世間又該如何阻擋!」
那冥女桑桑,在一日內,便從微不足道的不惑境界,步入了那神乎其神的六境。
實在是超出了,他對於修行的想象,即使是那些不可知之地的天才,也不可能有如此神速。
柳白右手食指跟中指並作了劍指,只見一柄古劍,自這一條濤濤大河中,逐漸的浮現了出來。
柳白說道:「我這一生,視劍如命,這一柄劍,在河中養十餘年。」
「如今已是出世之日,冥王之女既然來到了人世間,那麼我的劍,自然也應該去。」
「我倒是很想看一看,我這人世間的一柄劍,能否劍斬冥女!」
修劍到了如此境界,在人世間也就只有,書院二先生君陌,還有道門知守觀的天下行走葉蘇,有資格讓他出劍。
只是現在的君陌、葉蘇還是太年輕了些,冥王的女兒,倒是很是合適,讓此劍開鋒。
這一日劍閣的劍聖柳白,自大河畔返回了劍閣,攜帶劍閣弟子,遠赴桃山之下,商議如何應對,永夜入侵的威脅。
人世間的王侯將相們,拼了老命的朝著,唐國的邊境碼人,雖然唐國的邊軍驍勇。
但是面對如今,有了大義名分,還有著切身實地的利益加持的人們,又能翻出什麼水花呢?
那些數千年的大族們,亦是紛紛慷慨解囊,招兵買馬隨軍而動。
人生最大的遺憾是,人死了大量的家產,還沒有揮霍完,一旦冥女在唐國,完成了召喚冥王的儀軌,那麼億萬貫的家財,又有什麼用呢?
還不如搏一搏,去唐國殺他個你死我活,既然唐國選擇包庇,冥王的女兒。
那麼他們就會讓唐國知道,他們也有憤怒,不是唐帝國取悅冥王的薪柴。
——
南海的岸邊!
神殿的掌教,攜帶神殿天諭、裁決大神官,聯袂而至!
南海的海面上,那一頁扁舟,自朦朧的海霧中出現。
「見過,觀主!」
「如今唐國包庇冥女,人世間聯軍正在集結,神殿已經召集了大量修行者,隨時可直撲唐國各處邊疆。」
「神殿數千年的謀划,今朝終於要完成了!」
熊初墨隱藏在金臉面具下,似乎有些興奮的訴說著,神殿的謀划。
陳某看向了唐國的方向,說道:「那麼,滄海橫流,大戰在即,伱們不在桃山上,為何來此南海,我被夫子的木棍,困於南海,不得上岸!」
「這一次的舉世伐唐,我只能等一個時機。」
熊初墨問道:「敢問觀主,那是一個怎樣的時機?」
陳某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笑意,他說道:「既然冥的女兒,入了長安之南,大山之下的書院。」
「那麼這樣的時機,不願矣!」
「舉世伐唐,書院必定有所動作,爾等應儘快行事才是,逼一逼那位,不知該如何選擇的夫子。」
從來都沒有冥王,那麼如何會有冥王之女呢?
冥字通明,冥王就是明王,佛宗的不動明王,便是此意。
明就是冥,冥王就是那位,高居於神國之內的昊天神,這是人世間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騙局,不過無論是所謂的冥王之女跟夫子廝殺到怎樣的境地。
他們都不會贏,在這一場延續了無數萬年的賭約中,只有道門才會迎來最後的勝利。
既然神靈已經失去了神靈的職責,那麼為什麼他不能,像道門最初的祖師那樣,重新延續那一場賭約呢?
在這一點上,他與道門真修的目的相同,他們都是很是現實的人。
無論接下來的神靈,是個怎樣的神靈,只要能夠繼承,神靈的職責,那便可行。
熊初墨點頭道:「的確該逼一逼夫子了,不過觀主,若是夫子出手,我等又該如何應對?」
這是神殿此次舉世伐唐,最大的一個麻煩,有道門真修陳玄,還有劍聖柳白在,書院後山的那些先生們,已經不是阻礙。
但是夫子依舊如同一座山嶽般,擋在他們的面前,沒有人能夠打得過夫子。
那麼自然沒有誰,敢於同夫子講道理,跟夫子講道理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陳某淡然一笑,說道:「從寧缺讓夫子,拯救桑桑的那一刻起,夫子就已經沒有了選擇,沒有了選擇的夫子。」
「再加上人世間的逼迫,夫子沒有時間,對你們出手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夫子是冥王入侵的最大障礙,作為冥王的女兒,如何會不為自己父親,清除掉眼前的障礙呢?」
「夫子不在了,柯瘋子死了,那麼即使是冥王降臨,道門也有手段鉗制」
「七卷天書,便是道門先祖,留給人世間的最後手段,掌教你需要,拿到失落的明字卷天書。」
熊初墨問道:「敢問掌教,天書明字卷,究竟在何處?」
陳某平靜的說道:「在書院大先生手中,去吧!」
「我會在這裡看著你們,對抗冥王的女兒!」
而後那一頁扁舟,消失在了清晨的海霧中。
驟然得知了天書明字卷下落的眾人,也是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不知為何天書明字卷,會落到李慢慢手中。
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道門居然有抗衡永夜的方法,但是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
天諭大神官,看著遠去的觀主,說道:「日落沙明天倒開?」
「這究竟是,何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