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239章 新舊交替,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第239章 新舊交替,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寒來暑往,又是數載春秋!
唐帝國越發的強盛,只是唐帝國內部的叛亂,確實猶如過江之鯉一般,從未斷絕過。
隨著年紀的增長,哪位已經上了年紀的唐皇越發的看重迷戀權勢,甚至開始收集起,散落在人世間的修行功法,想要做一個長生久視的帝王。
這偌大的人世間,非但沒有因為一統,變得安定下來,反倒是變的更亂了,時局混亂之下,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中原諸國遺民,再一次活躍了起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成為了他們宣言,人人都想成為,那一統人世間之主人,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唐國北疆,渭城之內,因為連日來的叛亂,城中的軍卒,早已困頓不堪,昔日的老將軍早已卸甲歸田,信任的將們,除了要求平叛,還是要求平叛。
似乎加入了,那位衝天大將軍麾下的唐國百姓,依然不是百姓一半,本該保護唐國百姓的唐國邊軍手上,卻沾滿了唐國百姓的鮮血。
梳碧湖畔!
那些被唐皇嚴令遷徙至此的中原諸國遺民,在知曉了江純的事迹后,分分十塊慷慨解囊,拿出了自己最後的家底,沒有人想要在哭喊的北疆度過自己的餘生。
尤其這些人,前半生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在這些人的武裝下,江純所率領的七千人,驟然增加到了萬人。
如今江純率領這些人,屯兵渭城之外,頗有抄襲唐國開國先祖故例,由此地殺入唐國三輔要地!
大漠戈壁,殘陽如血!
渭城之外,千丈遠的小山包上,江純的樣貌,如今更像是一位,金戈鐵馬的大將軍。
出世易,而入世難!
想要讓人世間發人們,意識到想要改變自身,困頓的處境,唯有依靠自己才行,本身或許就是一個悖論,或許最初的道門真修,這一大批修行者,能夠守住本心,可是後來者呢?
就算是後來者能夠守住本心不變,那麼後來者的後來者呢?
江純將手中那封書信,遞給了一旁的願宋國皇子,淡然道:「渭城守將,已經被渭城守軍誅殺了,看看這狗屁的人世間。」
「但凡你們,他們,對普通的白幸好一點,我一介道門知守弟子,都不用手提三尺劍,出來闖蕩天下。」
或許在原本的意願中,他是想要替人世間的人們,爭取到一線生機,使得人世間的普通百姓,意識到某些事物。
可是當他成家立業之後,他的想法似乎,在悄無聲息間,已然有些些許變化。
他的孩子很是聰慧,在修行之道上也有些許天賦,可是他如今也算是小有基業,所以為了後輩子孫的富貴綿延,他也只好存了那麼一點的私心了。
這終究是一個,家國天下!
這樣的怪圈,現在的人世間的人們,還無法意識到,除非人世間真的不存在了,或者說真的有什麼國度,能夠永遠的保持基本的公正。
可是無論怎樣,總有某些人,要站在大部分人的頭頂之上,說著慷慨激昂話語,忽悠著人世間普通的百姓,參與進一場又一場,慘無人道的戰爭之內。
所謂天子一怒,伏屍體百萬,不過是皇帝老子,為了自己一己私慾罷了。
真正為了家國,而興起的戰爭,真的有普通的百姓會去反對嗎?
曾經的宋國皇子,如今的義軍校尉,宋明面色從容的看著,那一封書信,說道:「將軍,昔日暴唐,以精兵良將,控制了人世間的險要關隘!」
「唐帝國皇帝,盡收天下之修行者功法,藏於長安的深宮大內。」
「在唐帝國眼中,修行者會破壞,唐帝國對於人世間蠱惑,因為修行者還會反抗。」
「至少修行者的念力,修行者的飛劍,可以做到輕易的擊殺,唐國的官員。」
「但是唐帝國的天樞處、暗部卻無法,保護每一位唐帝國的官員,所以唐帝國只能夠,讓人世間的百姓,畏懼修行。」
「不反抗,好歹還能活下去,可是一旦修行者,就只能死!」
「這便是,唐帝國要為人世間,所灌輸的東西!」
或許在很久之前,他或許有著跟唐帝國同樣的想法,但是神殿卻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因為正是因為源源不斷的修行者,去往了天諭院學習,然後理解神殿,最後加入了神殿,這個龐大的利益集合體。
可惜的是曾經的西陵神殿,因為種種原因,現在只能躲在桃山之上。
桃山之下就是神殿的數萬大軍,所開墾出來的百里沃野。
江純冷淡的說道:「所以唐帝國,現在依然是,失去了道義,失道者寡助。」
「人世間諸多修行宗派的弟子們,已經紛紛前來投奔義軍。」
「拿下此渭城,依託茫茫的岷山,加上諸多修行者,義軍即可以逸待勞,將唐國援軍,殺一個片甲不留。」
「而後長驅直入,直入唐帝國的腹地,兵臨長安城池下!」
唐帝國的定海神針,他那位顏瑟師叔祖,終究還是因為,暗傷太多而隕落了。
可以說他那位顏瑟師伯,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支撐起了偌大的唐帝國的臉面。
雖然唐帝國的皇帝,依靠著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而負隅頑抗。
但是暴唐無道,謊言終究有戳破的那一刻。
從第一個謊言開始,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去維護第一個謊言,但是維護得越久,那麼當謊言被戳破的時候,後果也就會愈發的嚴重。
宋明問道:「那將軍,我等何日,入岷山兵唐國三輔呢?」
復國,便是他今生最大的願望,雖然這個願望,可能到死也無法實現。
可他仍舊不會選擇放棄,向唐國復仇,這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如血的殘陽之下,那一輪紅日,正在逐漸的隱退,茫茫的岷山中,不時的傳來,幾聲狼嚎!
江純的目光,落在了那岷山之內,他從容的說道:「唐帝國之內,已然是烈火烹油,唐帝國九州七十二郡,皆起烽煙!」
「我等之前,在唐帝國腹地內,種下的種子,已然生根發芽,茁壯的成長。」
「但是唐帝國的目標始終是我們,這一次圍剿我等的便是,唐國的鎮北大將軍夏侯。」
「而這茫茫的岷山,便是我等為,唐國最為精銳的大軍,所準備的葬身之地!」
「待到唐國的鎮北大將軍,夏侯似無葬身之地的那一刻,便是我等雪夜下長安的時候。」 人世間到底有多少修行宗派,因為唐帝國的破山伐廟,而遭受到了掠奪呢?
難道唐帝國的軍卒,一個個的都是聖賢,面對那些修行者宗派的女子、錢財、功法,真的能夠無動於衷嗎?
天下烏鴉一般黑,誰也別說自己不黑!
這些修為多在洞玄境界的修行者,或許並非是唐國鐵騎的對手,可是當成白上千的洞玄境界修行者,在知命境界的修行者的率領之下。
結成陣勢的時候,即便是人世間最為精銳的唐國鐵騎,亦是要在這茫茫的岷山之內,折戟沉沙!
唐國的確是帶甲百萬,可惜的是人世間太大了,足足有九州七十二郡。
為了平定接連不斷的叛亂,以及維持地方上的穩定,唐國在三輔之地,並無多少駐軍。
只要夏侯死了,那麼長安城,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憑唐國的鐵騎如何的迅速。
也無法在,他們拿下長安之前,回援長安城,唐國的皇帝,實在是太過於自傲些了。
宋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於是說道:「將軍,屬下告退!」
唐國的長安,或許真的覆滅在即,舊日的皇帝將要謝幕,新朝的皇帝,即將冉冉升起。
或許做一個宋國公,也是頗為不錯的選擇,活著總比死了強。
——
人世間的烽煙四起,讓天界的諸神,亦是相當的忙碌,不時有神靈,因為不堪承受,如此繁重的事務,而瀕臨崩潰。
來自人世間意識集合體,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天界的諸多神靈。
即便是夫子,也是不勝其擾!
浩渺天界,最高的位置,沒有什麼奢華的宮殿,有的只有一座小道觀。
一座名為『太平』的小道觀!
太平道觀在,那一刻千年古樹也在,那一方石桌也在,紅泥小火爐也在。
陳玄面色從容的看著,自那一輪明月上而來的夫子,笑著問道:「世人皆以為,明月之上,居住著一位仙子,可是誰能夠想到,那一輪明月之上,只有一個糟老頭子。」
「夫子,不在明月之上,聆聽人世間,那些詩人的讚美,怎麼來了我這,窮鄉僻壤的小道觀呢?」
夫子沒好氣的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說道:「人世間已然是烽煙四起,江純這位衝天大將軍,已然將人世間,攪合得天翻地覆。」
「門閥世家之禍,尚可溫水煮青蛙,何須行如此殺伐呢?」
「我雖然不想管,人世間的事情,但是那位唐皇,還是找到了我!」
「我的力量也是來源於人世間,所以我自然不想,看到人世間烽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
陳玄給夫子,斟了一杯茶水后,平靜的說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為何是,朝代興亡事,唯有百姓苦呢?」
「為何那些達官貴人的小小任性,就要苦一苦百姓呢?」
「憑什麼,就不能為了百姓,而苦一苦門閥世家呢?」
「難道人世間,不該出現這樣的事情嗎?夫子!」
「如今的唐皇也想要長生,我沒有親自去殺他,已經給了夫子三分薄面。」
「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的力量,屬於人世間的每一個生靈,而不是屬於夫子,也不是屬於唐國,更不屬於神靈。」
「天界的神靈,尚且只能夠承負,而唐皇卻是想著掌控。」
要不然怎麼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哪怕是封神榜上有名人,也只是暫時性的承負。
唐皇卻想著,藉助於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而達到與神靈一般的長生久視。
將整個天地,化作唐帝國的牧場,從而奴役人世間的普通百姓,千世、萬世!
夫子淡然的看著,這位道門真修,說道:「陳真人,自古以來,朝代興亡,百姓皆苦,可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如今的人世間,真的是陳真人,想要看到的嗎?」
「哪怕是唐國覆滅,人世間也依然,跳不出來這個怪圈,人世間的普通百姓,還沒有認識到,何為『自救!』
「接下來必然是,長久的亂世,何人能夠平定,此亂世呢?」
他活了上千年,見慣了殺伐,也見慣了中原諸國的朝代更迭,在那個時候,即便是神殿,也擋不住被野心,沖昏了頭腦的人們。
來自人世間千年的見識,他清楚的知道,這位道門真修,無疑是在用錯誤的道路,走上正確的結果。
試問,用一條錯誤的道路,走上正確的結果,真的是正確的嗎?
陳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後笑著說道:「我只負責為人世間,尋求到一個希望,如果什麼都需要我去做,那也不再是,所謂的人定勝天!」
「只需要,我那道劍,去那人世間走上那麼一遭,便能夠將人世間,殺得一個人頭滿地打滾。」
「但那真的是,人世間的人們,所需要的嗎?」
「因為種種原因,人世間的人們,對於人世間的那些門閥世家們,滿是信服!」
「哪怕被壓榨,也不敢反對,或許這些人,在敢於反抗后,比任何都要殘暴,但是那又如何呢?」
「上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如此瘋狂,必然會有覆滅之日!」
「夫子,其實,這不僅僅是讓人世間普通人們意識到,他們的力量,足以可以天翻地覆。」
「更是讓人世間的那些門閥世家認識到,將普通百姓逼迫得太甚,無異於吞服下了一杯毒酒!」
「道門從來遵循著自然之道,不會去偏愛某人,所以道門才能夠,長盛不衰!」
人世間匆匆不知多少年,多少興亡事,成就了多少王侯將相,又埋了多累累白骨。
苦的,從來都是,普通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