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if線：陸纖
第263章 if線：陸纖
上元佳節。
花燈夜市，小攤煙花，珠江海畔歌舞聲聲，霓虹燈光渲染出一片天際水墨。
陸纖的旅行即將結束了，這是她的最後一站，這是一個名叫海珠城的小城市，依靠海岸線而建，這也是陸纖旅行的最後一站。
她一個人在世界上旅行很多年了，她已經年過半百，發間也有了銀髮，陸纖漫步再這座久別重逢的小城市，海珠市和世界上其它的小城市沒有什麼不同。
因為是節日的緣故，花燈宴四方，珠江入海口上龍船幾許，好不熱鬧。
陸纖在人群中漫步，人流自覺地的避開她，陸纖沒在意這些細節，只顧著打量這些年海珠的變化，周圍的店鋪讓她應接不暇，但大都是這一路上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景象。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自己還是回到了這個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她抱著幾分僥倖，想著這麼好的日子，他可能會出來遊玩。
陸纖左右回顧著四周，她模模糊糊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但是一切都入不了眼，她已經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了，只想著能不能找到他。
可看來看去，連人臉都看不清了。
也許是年紀大了，注意力下降了，她想。
前方賣紙扇的攤子轉口有一個身影走過。
陸纖走過去，站到他的面前，直直的盯著他。
呼吸，近乎停滯了的長久的呼吸。
心跳如擂鼓。
那個中年男人頭髮有了白絲，背依舊挺拔，他不動聲色的將妻女攔住身後，眉頭緊皺。
「你好，我們認識嗎？」
——
陸纖做了一個夢。
夢裡蘇起最後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好上了，兩個人雙宿雙飛，陸纖和蘇起鬧了許久，她仗著是他老闆和恩人的身份，屢次觸碰他的底線，最後惹惱了他，斷絕了關係，陸纖只能一個人回京城回到陸家老宅。
陸纖醒來后大口的喘氣，心頭慌亂的厲害，撥開眼前散亂的髮絲，看到黑髮的男人在枕邊安然無恙，正背對著她蜷縮的睡在她的身邊。
抓住他衣角的手傳來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溫度，他確實真真切切的睡在自己的身邊，蘇起和陸纖已經在這個偏遠的鎮子里生活了很多年，蘇起並沒有被別人搶走，他們兩個之間不是陌生人。
可這一切並沒有緩解方才噩夢裡的恐懼，他在夢裡離開了陸纖，許多年後兩人在街上擦肩而過，陸纖和他打招呼，他只會淡淡的回一句不熟。
陸纖搖醒蘇起，一臉蒼白的靠在他的懷中，男人渾身顫了顫，從睡夢中醒來，習慣性的攬住她風韻的腰肢，陸纖已經為他生了三個孩子，但腰肢依舊纖細如少女，只是更加柔軟風情，帶著只有少婦才會有的味道。
「怎麼了。」他吻了吻懷中年近四旬依舊貌美如初見的妻子，帶著午夜被吵醒的困頓，輕輕靠在她的頭上。
「我怕，我好怕，我夢到你不要我了，蘇起，你不要……伱不要離開我。」陸纖輕輕的在男人的懷中顫抖，如瀑的長發漫過床被之間，曼妙的身子幾乎要依偎進他的懷中。
「不怕哦，不怕的，我就在這裡，我不會離開的，不用怕。」他輕輕拍著陸纖的背，緩聲安慰道。
陸纖的夢魘這些年一直根治不了，總是會夢見蘇起離開她的畫面，而無論蘇起怎麼安慰都無濟於事，陸纖每經歷一次夢魘就會受到一次傷害。
而每一次受到夢魘傷害，陸纖就對蘇起愈發不放心，對他的看護措施就越發的周密，越發的無懈可擊。
陸纖從他懷中抬起頭，柔媚的眼光帶著水花看著他。
蘇起知道這種級別的安慰程度是不夠的，只得自己起身掌握了主動。
長年居家不見天日的身體依舊保留著天賦，但是在陸纖特意調養下，他的體力這些年是越發差了，沒多久便慢了下來，只能將主動權還給陸纖。
「親愛的，你等下還要去上班。」蘇起和陸纖十指相扣，剛睡醒的困意被陸纖徹底攪散。
他知道陸纖最喜歡自己這副粘著她的樣子，果不其然，陸纖彷彿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囑咐，自顧自的彷彿沒聽到他說話。
「蘇起，我還要給你生個孩子。」事至一半，陸纖求他。
蘇起眼中的墨色又沉了沉，痛苦的看了眼沒有完全關上的房門，認命般閉上眼睛。
次日早晨，蘇墨兒叫醒了這對貪睡的父母。
大女兒蘇墨兒遺傳了蘇起的眼睛，一雙墨瞳總是很深，她已經是個大女孩了，只是那張精緻的小臉上總是冷漠。
「母親，父親，該起床吃早飯了。」
母親自然是沒有賴床的性子，只是那個懶鬼父親死活不肯起。
「墨兒，再讓我睡一會。」蘇起和自己的大女兒撒嬌。
蘇墨兒精緻冷漠的臉上還未有變化，二女兒蘇水水便像風一樣竄進屋子，抓住自己父親的手腕，笑吟吟的用力。「蘇起先生，一晚上沒見到水水了，難道不想水水嗎？」
蘇起吃疼，手腕上常年鐐銬留下的傷痕被用力握住后怎麼可能不吃疼，只得再次沒骨氣的求饒告命：「水水，水水，我起，我起，不賴床了。」
陸纖看了眼自己這一大一小一的女兒們，輕聲道：「別作弄你們父親，他昨晚沒怎麼睡好，等下還要休息一會。」
蘇墨兒的眼神又沉了沉，黑色瞳孔中的墨色愈發濃了，低聲點頭回答。「好的，母親。」
蘇水水則是『嘖』了一聲，撇撇嘴，有幾分無奈和可惜的鬆開自己父親的手腕。
蘇起如願以償的睡了個回籠覺，等到再次醒來，陸纖和兩個女兒已經準備上班上學了。
蘇墨兒和蘇水水接過母親遞給她們的手環，蘇起自覺地伸出手。
「真是的，蘇起要乖一些啊，我們一家人年末還要旅行呢，你這樣我們怎麼放心帶你出去。」蘇水水對這個調皮的父親，總是一副痛心疾首憐惜對方不爭氣的態度。
一旁的陸纖笑著看著自己兩個女兒，等她們幫蘇起戴好手環，便爬上床捧起自己丈夫睏倦的臉蛋，兩人的臉貼的很近，蘇起懂事的吻了吻她，陸纖順手給他帶上項圈。
「蘇起，我們一家人都愛你。」
蘇起點點頭，「我知道啊。」
他一直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