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已經忘記你了
“林警官，通過這玻璃，胡大在裏麵可以看到外麵的我們嗎？”霧以澤忽然問道。
“不會，這玻璃是用特殊材質做成的防彈玻璃，可以從外麵看到裏麵，裏麵是不可以看到外麵的。”林堅昊解釋道。
淩汐子疑惑：“怎、怎麽了？”說著，她想看，但霧以澤一個反手，把她的頭轉過來麵對自己的胸膛，不讓她看到裏麵的人。
淩汐子愣住，臉撞到他的胸膛，有些痛，但她沒有再隨意轉動自己的頭部了，隻是呆呆地問道：“澤，怎麽了？”
“沒事兒，你就不要看裏麵的那個人了，胡大的眼神有點奇怪。”霧以澤說著，眼簾輕啟，銳利的目光直接投到胡大的身上。
既然這個玻璃，裏麵的人是看不到外麵的，可為什麽霧以澤總能感覺到，胡大好像可以看到他一樣，那焦距的視線投在他的身上，沒有懼怕
和驚恐，隻是嘴角淡淡地笑著，就好像看到了勝券在握的事情在發展了。
霧以澤心裏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總感覺自己身體好像也缺少了點什麽，而胡大的身上就正巧彌補了這其中的缺少，就這麽一個凡人的，更是他可以把他殺死的人而已，竟然這般吸引到他的目光？
漸漸的，霧以澤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然後不過須臾，他的視線就開始變得有些渙散了，渙散的時候，他的眼睛就隻盯著胡大安肥厚的嘴唇上，不知道為什麽……
他看到胡大的嘴唇忽然不像是胡大的嘴唇了，原本是肥厚的嘴唇忽然變成了薄薄的那種，而對方的那張臉上忽然變得忽明忽暗起來，下秒那張臉上就忽然出現了——
“蘇生？”霧以澤不由得驚叫起來。
淩汐子猛地抬頭，“蘇生？誰啊？”
胡大的那張臉上彼時變成了蘇生的臉，不過那時間非常短，一會兒是蘇生的臉，一會兒又是胡大的臉，正在互相交換著。
自從自己抱著淩汐子離開酒店的時候，他吩咐蘇生給胡大一些教訓，讓對方謹記不要什麽人就敢染指，可自從到了早上，再到現在下午時間，他一直都沒有再看見蘇生了。
蘇生的身份不能讓淩汐子等人知道，要不然會讓他們感到害怕。今天早上他早已注意到蘇生不在，但當時淩汐子在場，他也沒有召喚出蘇生，而蘇生一直也沒有來找過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現在又在胡大的身體裏看到了蘇生的樣子，難道是蘇生遭遇了什麽不測，被人……
不好！
霧以澤把淩汐子拉開一點懷抱，轉身走到林堅昊的麵前，“林警官，我想進去審問他，可否？”
“你審問他？這……”林堅昊猶豫了。
霧以澤畢竟不是警方人員，這麽進去，他們保證不了霧以澤的安全，此法不妥。
“可以嗎？”霧以澤又問了一次。
“這……”林堅昊看他態度比較強硬，很猶豫，“胡大是罪犯，能審問他的也隻能是警方的人，你自己一個人進去，我們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胡大不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沒有什麽攻擊性。何況我昨晚能從他的手中把淩汐子救出來，已經足夠證明，對方對我造成的威脅不足為提，所以你們放心。”霧以澤說道。
剛才霧以澤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叫“蘇生”，蘇生這個名字像是男的，更像是古代人的名字，可到底是誰呢？
這個人的名字是淩汐子第一次聽說過。
雖然知道霧以澤進去，胡大對他不會造成什麽危險，但她還是有點擔心，畢竟她不想他出現一丁點的危險。
“那好吧。”林堅昊點頭應允了下來，“既然胡大是要求見你，你進去或許能從他的話中套出點什麽。”
霧以澤點點頭，想隨著帶他進去的警員走進去，淩汐子卻拉住了他。
他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別擔心，我不會有事兒的。即便有什麽事情，他們也是會保護我的。”
雖然不放心，但淩汐子還是放下手，有些擔心地目送他進去。
霧以澤進去後，兩名警員就退出去了。
他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胡大，問道：“你為何會知道我叫霧以澤？”
現在的胡大依舊是一身肥肉，啤酒肚凸起的樣子，但出來的聲音卻不像是他這等四五十歲男人所說的聲音，沒有四五十歲男人的那種沙啞低沉的聲音，卻是那種好像是年輕人才會有的清朗清脆。
“霧以澤，我的主，好久不見啊。”胡大的嘴巴動了動。
這聲音不像是蘇生的，但卻非常熟悉……
到底是誰？！
霧以澤的瞳孔縮了縮，眯了眯眼，死死地盯住胡大，隨後走到他的對麵，緩緩地坐下來。
想到接下來的對話涉及到他身份，霧以澤閉眼，屏住呼吸後，猛然，感覺四周的一切都變得靜止了。
這是神的特能，能把凡間的這個空間裏的時間凍住，除了他自己和他所指的人可以活動之外，其他人全部被時間凍住了。
四周都變得非常安靜，宛如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而剛才正在抬起手要說話的淩汐子有瞬間被凍住，微微張開的嘴就這麽僵住了。
走道上，一名警員手中的筆掉落了下來，也因為霧以澤的時間冰凍，懸在半空。
後麵有人叫林堅昊，他回頭的時候，想要離開原地，卻也因為霧以澤的時間冰凍，抬起的腳懸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外麵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也因為時間的冰凍，瞬間一動不動了……
掛在警局大廳內的那個大鍾，時針不再行走，停頓了下來……
整個世界都停住了，整個天地間宛如置身在一個龐大的冰凍世界裏的，所有該動的物體都停止了。
胡大嘴角隱隱笑著，那雙陰狠的眼神裏，一片渾濁。
“怎麽，霧以澤，你也害怕被人知道你的身份嗎？你不是已經慢慢融入這個空間裏的生活習慣了嗎？怎麽會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呢？”胡大的聲音響起，“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已經不是曾經叱吒一方的白澤戰神了。現在的你不過是一隻掉落在凡間，沒人理的獸而已了！”
眸光一下子變得灰沉起來，霧以澤就猛地起身，緊緊地掐住胡大的脖子，發了狠一樣，大聲嗬斥：“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更知道我的身份！”
雖然時間被凍住，除了他自己和胡大，任何一個人都會被凍住時間的控製，停頓下來。
可是他以為胡大是凡人，熟料他竟然不受冰凍時間的控製，竟然毫無任何的影響！
胡大根本就不怕對方的威脅，脖子雖然被霧以澤緊緊求掐住，但對方就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依舊一臉的淡定，臉色跟平常也一點變化都沒有。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你這個神獸戰神的身份，現在對天庭來說，不過是一個空有虛名而已。”胡大打開霧以澤的手，嘴角噙著笑意，“你掉落凡間已經有幾千年了。在這個幾千年裏，你丟失了溟鈴，至今都沒有找到溟鈴。你也是知道的，溟鈴是可以同行南天門的最重要的憑證，你丟失了，也就是丟失了回去的能力！不管這是你的無意還是故意，你都已經有上千年沒有回過天庭了，你以為天帝還會記得你嗎？”
天帝……
是的，在天庭的時候，他是天帝的坐騎，不僅要替他征戰四方，還要保護他的安危。
在妖魔兩界攻上天庭的時候，是他不顧一切救了天帝，於情於理，天帝是記得他的，怎麽可能不記得他呢？
仿佛知道霧以澤心中所想的一樣，胡大再次添油加醋：“如果天帝記得你、在意你的話，他怎麽可能不在你掉落凡間的時候來找過你？根本就是不在意你，不記得你了，才會讓你遺落在凡間這麽多年！”
胡大的話就像一塊塊冰塊一樣，重重地在他的胸口撞擊著，感覺以前所有堅強的圍牆，一瞬間被擊得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