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孟玉樓(上)
第187章 孟玉樓(上)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應伯爵被陳玄風等人逼急了,立即將手中碗筷扔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地望著他們。
「應壇主息怒,我等也沒有別的意思,純粹就只是想要侍奉好您啊!」
陳玄風揉搓著雙手,沖著應伯爵急聲辯解。
應伯爵無比嫌棄地打量了陳玄風一番,心道:呸!老子要不是因為師父,會搭理你們這些 Loser?
回到朝中之後,老子非要讓趙佶老哥派上一千八百八十八名精兵,把你們這些傢伙全部都給大卸八塊!
不打的你們哭爹喊娘,不打的你們後悔來到人世走一遭,老子就跟你們姓!
應伯爵被逼無奈之下,只得是從懷裡掏出幾兩碎銀,隨手扔到陳玄風等人腳邊。
「拿起錢,趕快滾!」
應伯爵沒有好氣地說道。
陳玄風及其他幾名花蓮教教徒眼見應伯爵扔出來了銀子,立時激動萬分,紛紛蹲在地上哄搶起來。
爭搶了一番,每個人大概得到了碎銀一兩五。
於是這般,陳玄風等幾名花蓮教教眾這才善罷甘休,笑著離開。
應伯爵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翻了個白眼。
望著外面的青天白日,心中想到:師父啊師父,你可趕快回來吧,你一回來,我也就要向你暫別了。
一整個上午的時間,應伯爵始終都坐在門前,觀望著外面。
由於他前一夜被牛鐵山等人帶到花蓮教里來之時,被一隻大布袋裝著,而且外面又一片漆黑。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花蓮教的這個根據地到底在哪裡。
但是眼下,他終於明白了。
很有可能,花蓮教的這個根據地是在汴梁城外的綠水茶莊一帶。
由於當年真宗朝時,大興土木建設汴梁外城,所以這曾經一度繁華的綠水茶莊一帶,便被朝廷所拋棄了。
此地的百姓們無一例外全都遷往汴梁外城,再也不在此居住。
直到現如今,這綠水茶莊一帶,已然徹底成為了一片雜草叢生的荒郊野嶺。
是以真真正正的無人問津。
應伯爵手托著腮,無精打采地望著門外,突然瞧見一條公狗從百米開外快速跑來。
直至跑到松樹下一條小母狗面前,這才猛地趴在地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沖著小母狗擺動尾巴。
那小母狗大概也是正有興緻,於是便緩緩地爬到公狗後面。
身子一倒,四腳朝天,張開嘴來。
這一公一母兩條狗,在地上來回打滾,連聲叫喚,好不快活。
正是一番別開生面的尋歡作樂。
應伯爵瞧著瞧著,突然想起金蓮來。
想到他在家裡面的時候,他和金蓮往往是喜歡在這個時辰緊緊抱在一起。
無論是在清河縣也好,在汴梁城也罷。
無論是在武大郎尚且還沒死的時候也好,在設計嫁禍西門慶之後也罷。
他二人永遠都是風雨無阻,每一日都如同一對如膠似漆的鴛鴦。
自從來到汴梁城裡之後,雖然也和金蓮短暫分別過幾日。
一次是在汴梁保衛戰之時,另一次是在出使金營之時。
但無論如何,那兩次分別都是時間有限,而且一切也還都在應伯爵的掌握之中。
然而此番一別,應伯爵的這條小命險些栽在花蓮教里。 所幸,他還是憑藉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存活了下來。
並且當花蓮教的教主李清秋出現之後,李清秋甚至還收他為徒。
只不過,他太思念太思念金蓮她了。
他越是看著外面那兩條小狗,便越發思念金蓮。
越是想著金蓮,越是頭腦一熱,身子一軟。
應伯爵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隨手便將張壽安拉了過來,急聲問著:「喂,我師父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
張壽安正在一邊縫補破襪子,看著應伯爵恭恭敬敬地道:「回稟應壇主,教主他老人家……」
應伯爵極為不耐煩,沒有好氣地道:「行了行了,別再拽詞了,又什麼回稟,又什麼壇主的,有話快說,我師父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張壽安認真說道:「應壇主,教主他老人家最快要明天早晨才能夠回來,如果是慢一些,耽擱了時辰,那就當真是未知的了。」
應伯爵翻了個白眼,被張壽安氣得險些當場昏死過去,暗叫道:「卧槽……」
張壽安大感奇怪,皺了皺眉頭問道:「應壇主,您……您說什麼?」
應伯爵懶得搭理張壽安,反正,花蓮教上上下下,他都懶得搭理。
應伯爵剛一轉身朝著二樓方向走去,便在此時,兩名花蓮教的教徒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
二人沖著張壽安氣喘吁吁地道:「張師傅,兄弟幾個剛才在附近周遭,逮到了一老一小兩名趕路的婦人,現下其餘的兄弟將那兩名婦人看押著呢,您看該如何處置?」
張壽安思量片刻,連忙將手中縫製到一半的破襪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隨同那二人快步走出。
應伯爵眼睛一轉,便快步跟隨張壽安等人走了出去。
在花蓮教根據地左手邊的一條古道上,一群花蓮教的教徒,正是將一老一小兩名婦人團團圍住。
牛鐵山滿臉怒不可遏,沖著那名年紀小的婦人厲聲問道:「究竟姓甚名誰,速速報上名來,饒你一條性命!」
這時,應伯爵已經跟隨張壽安等人快步跑了過來。
只見那婦人生得一副窈窕身材,長相俊美,如同粉雕玉鐲的一般。
實是一位俏麗佳人,裙下的一對小腳,美若兩朵嬌嫩蓮花。
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高高盤起,蓬鬆且飄逸,頭上珠翠堆盈。
兩隻銀釵插在發簪上,一舉手一抬足間,她人更是美若玉翠玲瓏。
這婦人一旦開口說話,小嘴兒里香氣飄飄,她人又是猶如嫦娥仙子離了月宮,下臨凡間。
「小女名叫孟玉樓,世世代代都在清河縣裡住著,此番純粹是夫君仙逝,硬著頭皮趕在這兵荒馬亂之際,逃到汴梁來。」
「小女和這老婆子都是普普通通的星斗小民,還望好漢們高抬貴手,要多少銀兩,小女給了也就是了,絕無二話。」
應伯爵看著這婦人櫻桃小嘴緩緩張開,又緩緩閉起,一言一語,都猶如天籟悅音一般起伏婉轉。
直是令人聽在耳朵里,便感覺如沐春風、心神舒暢。
他清清楚楚聽這婦人說起,她的名字叫做孟玉樓。
他頃刻間便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眩暈,慌不擇言自言自語道:「孟……孟玉樓,我居然在這裡見到孟玉樓,我可真是連說都不會話了。」
花蓮教眾人眼見這孟玉樓長得猶如天仙下凡,均是動了邪念。
一個個的,如同連續幾日未餐的虎狼一般。
一面在暗地裡吞咽著口水,一面朝著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