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牛刀小試
第3章 牛刀小試
中午，手術室。
病房的小護士把病人送下來，交接完后就立馬回去了，由已經在手術室門口等待良久的劉棟，他負責將病人接到具體的手術房間。
「做醫生，就要從接送病人開始。」臨時喊了另外的實習生協助做完門診手術的朱國梁走了過來，先看了一眼病人，又開始了碎碎念，道：「做醫生得認真、仔細，要記住病人的具體情況，記性不好是做不好醫生的。」
朱國梁也是從實習生一路走來，干多了各種各樣的雜活，以往他都是被說教的一方。
現在小媳婦終於熬成了婆婆，他也終於混到了帶教實習生的初級教師。絮絮叨叨的，可能「好為人師」真的是人類的共同偏好。
劉棟推著車，將病人先送去手術室麻醉。
走到朱國梁身邊，好奇的問道：「朱老師，一會您來主刀嗎？這種手術不常見吧？」
「何止不常見，算是少見類型的了。」朱國梁搖搖頭，道：「我這是第2次遇到這類手術。雖然咱們是大醫院，但是也不是所有的病人受傷后都第一時間往咱們這裡送。急症手術一般都是就近看，附近的醫院做不了，或者病人要求到大醫院的，才會到我們這裡來。」
「那這樣的話，急症手術熟練起來還挺難的吧。」
「嘿嘿，那倒不是。這種手術做幾例，就熟悉了。」朱國梁說著一笑，道：「反正我們不愁病源，總有熟悉的時候。」
劉棟朝手術室看了一眼，病人正在側卧，半屈著身子，這個手術還是採用的腰硬聯合麻醉，病人可以清醒，也可以用點鎮靜葯睡覺，但一停藥方便醒來。
「大醫院和小醫院的區別在哪裡？有些病人小醫院做的多，那裡的醫生還來我們這裡進修學習，是什麼緣故？」朱國梁站在旁邊，低聲教了劉棟一句：「因為通過重複操作只是低級的學習，高級的學習是結合解剖來手術，手術前看幾遍教學視頻和手術圖譜，手術中按照解剖結構來操作，琢磨書上那句話的深刻含義，有哪些沒明白的，手術后再復盤，總結下得失。這樣就很快掌握了這種疾病的手術要點，還能不斷精進。所以雖然少，但足夠來教導其他的不思考的醫生了。」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都是一樣的道理啊。」劉棟不由得低聲呢喃了句，見到朱國梁看過來，立刻比了個大拇指。
說完，兩人走進手術室。
房間內光線充足，現代化的標準手術室風格，中間放了一張手術床，病人已經麻醉完畢平躺在床上。看到2位醫生進來，不由得說道：「小弟的性福，就交給兩位醫生了，等我能活動了，再親自感謝。多費心啊。」
朱國梁應了一聲，然後走到手術床邊，說：「手術還是有一段時間的，你放寬心，我們一定儘力。清醒手術，躺的時間太長，又動不了，可能難受。麻醉師，讓病人睡會吧。」
麻醉師把鎮靜葯推了一點，病人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膘肥體壯的男子躺在床上，肚皮高高隆起。劉棟拿起備皮刀，輕輕的把手術區域15cm範圍內的毛髮都剃了個乾淨，清清爽爽，沒有一絲殘留。
這時朱國梁已經刷手完畢，劉棟將蓋在病人身上的衣物往外移了下，保證消毒範圍內沒有遮擋。然後就出去刷手準備上台。
手術前都是和病人或者授權的病人家屬充分告知風險的，而且都在知情同意書上籤過字。而在具體實踐中，病人對於所聽到的，理解卻是千差萬別，所以通常還是需要醫生有較高的職業道德，需要較高的職業素養。
「我們開始了。」朱國梁看到劉棟穿好了手術衣並站在了病床的另一側，和麻醉師、器械護士一起進行了三方核查，確認患者本人信息和手術信息無誤。
朱國梁看向劉棟，問：「你說之前做過這個手術的功課，以前動過刀沒？動過的話，可以試試；如果不願意，也正常，不是每個人第一次上急症手術都敢動手。」
「我可以。」劉棟進來前，已經在做心理建設了。現在的他，內心各種聲音混亂，但絕不是一退了之。
朱國梁再確認一次，點頭道：「你先來。」 他也想看看劉棟的能力，如果劉棟做不下去，或者表現不佳，他也好給他上上課。
之前朱國梁就是這樣被教育過來的，眼高手低是新手的通病。只有少數能夠沉著冷靜，還有少數拿起刀來手都在抖。
劉棟的表情嚴肅，略顯緊張和遲疑。
對於手術，劉棟的經驗不多。但在學校動物實驗時的幾次動手，他的表現都得到了老師的稱讚，認為他「有外科手術的天賦」。
來到泌尿外科也有一周，在旁邊當二助或三助時，也觀摩過教授們的操作。每次下台後還會再回想溫習。
劉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了下昨天背下來的操作步驟。
「先用2把器械把皮包對稱提起，按照皮包環切的前序步驟進行切開、止血。」劉棟悶頭做事，朱國梁在旁邊充當一助「保駕護航」。
先說怎麼做，然後有條不紊的進行。這種做法讓朱國梁頗為滿意。點頭道：「做的可以，以前做過切開縫合嗎？」
劉棟道：「在模型上練過幾次。」
「那不錯。現在學校的練習，人比較多，時間有限，很多時候分到每個人身上也是機會很少的。」
「嗯，我是參加醫院科室組織的對外培訓時，跟著練習了幾次。」
「哦，在人身上動過刀嗎？真正的切開、縫合、打結？」
劉棟道：「沒有，只見過幾次，看上去似乎不難。」
「表現不錯，一會給你縫幾針看看。」朱國梁說著，接過手術的主動權，在類似皮包環切的切口基礎上，進一步將皮膚脫套至根部，讓劉棟用生理鹽水清洗出血點，然後紗布蘸干、止血。
很快發現了白膜破裂點，縫合併檢查沒有其他的破口后，止血，然後和護士一起清點沒有遺漏紗布、器械等。
「我給你演示一針縫合，剩下的你來。」朱國梁隨後將持針器和可吸收線給了劉棟。又道：「垂直進針，不要打滑結，別扎到自己。」
劉棟點頭，然後接過器械，對稱的縫合了一針，然後用兩個小鉗子拉平，交給朱國梁擺好姿勢。
緊接著，中間、兩邊對稱的進行縫合起來。
肢體還是有些水腫，但是已經清洗乾淨，角度也已經擺正了。看上去初步有了那麼一些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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