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通通不放過
金琪心善,這麽一條人命就在她的眼前,等著他們去救,如果她無動於衷的話,她心難安。
墨非離正走到了車前,聽到金琪的請求,他漠漠地回過頭來,朝那輛出租車的方向看了一眼,片刻後,他掀開薄唇:“龍一,你和金秘書過去看看。”
他這是答應的意思……
金琪本來都不抱希望了的,身為墨非離的秘書,她自然是清楚他有多麽討厭多管閑事的人……可她沒想到,墨總竟然也會破例。
他們隻開來了一輛車,要多載一個車禍患者的話,金琪就得留在旁邊照顧……
所以,墨非離拉開副駕座的車門,抱著夏橘生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她的身子小,腿也短,整個疊在他的身上坐下來,除了有點擠,也沒別的不方便。
龍一和金琪來到那輛出租車旁,龍一看著地麵上的兩道車轍,心裏頭忽然明白墨總願意為了一個出租車司機破例的原因。
金琪也跟著看了看,但她不懂,便問道:“龍特助,怎麽了?”
“你看那裏……”龍一不瞞她,手指著不遠處的兩道車轍的急速轉彎的印子,說道:“看出什麽了?”
“車速應該很快,轉彎很急……”
金琪眉心微蹙,這是她慣常思考時露出的表情。
“一個出租車司機,你看他年紀,駕齡少說十幾二十年。”龍一不急不徐地分析道:“一個駕齡這麽老的司機,直線行駛的好好的,忽然在距離夫人100米處急速轉彎,撞向車旁的這顆樹,你說是因為什麽?”
聞言,金琪茅塞頓開,抬頭說道:“你是說……這位司機是自己故意撞向路邊的這顆樹,而保證夫人不受到撞擊?”
“晚上,郊區,路上一般沒車沒人,出租車送完客人急著下山的話,會不停加速……我猜測,當時這輛出租車的行駛速度最少有80碼,而夫人突然衝出來,這位司機一時反應不及,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隻能采取這種辦法。”
這麽一解釋,之前覺得奇怪的地方就完全說得通了。
金琪點點頭,心想這司機看來還是個好的……
忽而,她又猛地抬起頭,驚訝道:“……那墨總?”
“墨總自然也看出來了。”龍一的麵色微沉,語氣凝重:“按照當時的車速,這司機要是不選擇撞向路旁,那躺在這裏的人就是……”
後麵的話,龍一不敢說出來,但說的是誰,他和金琪心知肚明。
司機不撞向路邊的話,按照當時的車速,夏橘生必然閃躲不及,那麽十之八*九會淪為車下亡魂……
而他們趕來見到的,就會是一具躺在血泊中的屍體。
光是在腦中一想,金琪和龍一的心中同時湧起幾分後怕的情緒,幸好這司機是個好人,千分之一的機率,竟被夫人這麽撞上了,還真是上天保佑。
“原來……”金琪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墨總願意破例的原因,這司機因為自己的無私之舉保住了夏橘生的一條命,被墨非離一眼看穿,所以他才沒有在金琪提出送司機去醫院的時候出聲斥責或阻止,而是默許他們。
他明明不是一個信奉善惡到頭終有報的人,但是看在夏橘生的麵上,他願意回報司機一次。
一命救一命,兩兩相抵,各不相欠。
金琪和龍一合力把司機從變了形的出租車裏弄了出來,因為害怕會不小心拉扯到司機身上的傷口,所以兩人的動作十分小心,這麽一來,花費的時間自然就久了。
金琪和龍一兩人各自出了一身汗,最後由龍一半抱著失血過多而昏迷的司機坐上車,金琪隨後從另一邊上車,而這時,車裏時鍾盤上的時間已經顯示深夜22:48分,他們整整耗費了20分鍾。
墨非離難得沒發火,也沒斥責,等到龍一上車後,他沉聲吩咐道:“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龍一應了一聲‘是’,下一秒,賓利重新啟動,車頭在原地掉轉,然後飛一般地朝市中心駛去。
車子行駛的過程中,四麵車窗全部打開,然而,車廂裏的血*腥*味依舊十分濃鬱……
墨非離懷裏的夏橘生似是聞到了,眉宇時不時的蹙起,蒼白的小臉一蹭一蹭的緊貼墨非離的胸口,潛意識裏覺得聞他身上的汗味都比後麵飄過來的氣味好聞。
見她如此,墨非離的嘴角噙起一抹寵溺的笑,鳳眸凝著她的臉,當他再一次的看到她另一邊臉上的五指痕跡時,眸底倏然閃過一道寒光,嘴角的笑也悄無聲息的斂起。
他伸出手來,微涼的指腹輕輕地撫*摸她那紅*腫的臉頰,下一秒,他俯下身去,薄唇貼在她瑩白的耳蝸上,低低地問:“……還疼嗎?”
夏橘生往他懷裏一蹭,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不過看那沒醒過來的樣子,應該不是在回答他的話。
可墨非離當成她還感覺疼著,不顧車上還有龍一和金琪再加一個車禍患者在場,他閉上眼睛,兩片薄唇輕輕磨娑著她臉上的傷痕,像是在借以這樣的方式來撫慰她的疼痛。
旁邊開車的龍一目不斜視,兩眼睛專注的看著前麵,後麵的金琪看向窗外,兩人絕對秉承著#非禮勿視#的四字箴言,不該看的絕不看。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墨非離親吻臉頰的動作終於停下,他抱著夏橘生的手卻收緊了力道,鳳眸中寒光熠熠,他扯著唇,向她保證道:“橘生,我不會放過許超……隻要是欺負你的,這次我通通不會放過!”
沉默幾秒,他忽而又輕聲喃喃道:“所以,你不能睡得太久……你要快點醒過來……聽話,知道嗎?”
橘生,你要快點睜開眼睛,看看我……
或者,讓我看看你。
我懷中抱著的你,重量這麽的輕,呼吸這麽的淺,像一張輕飄飄的紙片一樣,好像風一吹,你就要從我的懷裏消失。
大概是這十年以來,我都不曾讓你真正地離開過我的身邊,所以你忽然露出這種脆弱的模樣,我光是看著,就覺自己的心髒猶如被針紮似的,疼痛連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