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真假與虛實
第334章 真假與虛實
——入江前輩，你的演技真的蠻爛的。
來自於北川空擲地有聲的炸裂之語，頓時便讓全場為之一靜，紛紛駭然不已。
一個個高中生，瞪著自己的銅鈴雙眼，齊刷刷地看向了北川空，以及站在左半場之上的入江奏多。
入江奏多這邊，已經是低下了頭，垂下了目，陷入了沉寂無聲之中。
而至於北川空這邊，依舊是那抹不變的淺笑，以及那一分毫不掩飾的故意為之的挑釁之意。
震驚，驚駭，吞咽口水，心神顫慄，以及那一抹隱隱的期待和興奮……
在這差不多一個學年的時間裡，這座基地里的高中生，有不少人認為『入江奏多』是真的弱，但那是之前。
在教練組出手，各種招數齊出之下，眼看著入江奏多登上了一軍二十席的NO.15之位。
很多有眼力勁兒的高三生都明白了過來，這傢伙是在扮豬吃老虎，亦或者說是一直都在演戲。
這隻名叫『入江奏多』的小綿羊，其實是個影帝。
弱小狀態，是他的日常。
而如今，一尊大魔王出現了，在毫不留情的『碾壓』了一局之後，更是進行直言挑釁。
在一位『影帝』面前，當面說他的演技很菜很爛。
再加上當事人入江奏多的反應。
這一刻，大家都知道，接下來的比賽，要有好戲和熱鬧看了。
而就在這時。
「ha嘿嘿嘿~~~」
「多多，北川居然敢故意挑釁你，趕緊把另一個你召喚出來，給他點顏色看看。」
「告訴他什麼叫做『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hi嘿嘿嘿……」
場外，看台，作大喇叭呼喊姿態的種島修二，那叫一個神采飛揚，眉飛色舞。
看熱鬧不嫌事大，看好戲忍不住加戲，幸災樂禍的時候順便添油加醋。
總之，伱看這隻『沸羊羊』，他笑得多開心、多快樂、多幸福啊。
而話語之中的『另一個你』，卻是讓不少有心人都注意到了。
「另一個你……」
「另一面嘛……」
「有意思……」
在一道道好奇的視線之中，網球場上，一直被北川空微笑遙望的入江奏多，抬起了頭。
噌~
一抹亮光驚芒，悄然於深處隱去。
唰——
一縷驚鳴聲下，伴隨著驟然抬頭的動作，入江奏多整個人瞬間便由靜轉動。
極速揮動的網球拍，化作幻影，瞬間擊飛的網球，化作流光。
於『咻~』的一聲之中，橫空飛掠，一道白線，徑直朝著北川空飛去，然後在北川空的腦袋旁邊，擦身而過。
「所以說……」
「你是在對誰的演技……挑毛病啊！」
「我的小北川~」
噌！
幽幽的冰冷語氣之中，入江奏多和北川空徑直來了一個『深情』對視。
劍眉斜豎而起，雙眼冷凝寒光，整個人的氣息，從之前的溫柔和煕，變成了一頭蓄勢待發的凶獸。
棕色系的雙瞳，凝練這一抹凶意，讓人瞠目結舌。
這個『入江奏多』是怎麼回事兒？
這還是他們之前所認識的那個溫柔小綿羊嘛？
還是說……
這便是種島修二剛才那句話里，所提及到的『另一個你』。
嘩啦啦~~~
「哇~」
「現在的入江，看起來好凶啊。」
「我都不敢直視他了，感覺氣息好有威懾力！」
「跟之前的入江完全不一樣啊，這就是氣息的變化？」
「難道說……是傳說中的雙重人格？」
說到最後，就連所謂的雙重人格都猜出來了，引得不少人愣神，當然，也有不少人氣笑無語。
「想啥呢~」
「應該只是……演戲的外在和真實的自己而已。」
「入江怎麼可能有雙重人格嘛。」
然而。
就在這些高中生們肆意猜測之際，一直觀看著現場情況的教練組三巨頭，卻是沒有說話。
而是神情認真地注視著網球場，繼續等待著接下來的比賽。
只是那雙深邃的雙眼之中，卻是不約而同地紛紛閃爍過一絲亮光驚芒。
……
呼~
網球場上，風起，呼嘯。
冷下來的入江奏多，依舊淺笑的北川空，一番長久的對視，終究還是迎來了暫停。
「呼~」
伸出手指，扶了扶自己的圓框眼鏡，入江奏多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將網球拍橫在了自己的面前，靜靜地撫摸著。
「We are such truff as dreams are made on~（人生如夢）」
低沉的聲音之下，來自於莎士比亞的一句名言，從入江奏多的口中吐露而出，引得右半場上的北川空微微一笑。
「哦~」
「人生如夢~」
「莎士比亞。」
「這句話是前輩你的最愛嘛？」
聽到北川空的回應之後，『黑化』·入江奏多頓時不見，一抹愉悅，自入江奏多的眉眼綻放。
「果然，北川你很懂嘛。」
「好了，情況也差不多了，在今天的網球場上，我可是捕捉到了一縷奇迹的光輝哦，北川。」
「所以，接下來的比賽，可要注意了。」
痴迷於在比賽中設置劇情，並進行表演的的影帝，可是要少有的認真了。
「所以~」
「是要認真了嘛~~~」
「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呼~
右半場上，嘴角弧線勾勒，北川空的眼底深處，有著一縷炎火之光在閃爍。
踏~
踏步聲下，兩個半場上的兩人，各自開始就位。
比賽繼續，奔向高潮。
……
呼~
風起，渲染著網球場上的緊張，也讓場外的高中生們紛紛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那一聲的炸響。
噠~噠~噠~~~
唰——
節奏的拍球聲之後，是淡黃色的網球騰空而起的聲音。
嘭！
跳躍而起的入江奏多，御使著左手之中的網球拍，於周身力量的調動之下，迎著網球來了一記暴擊。
咻倏~
流光驚鳴之下，是掠空飛馳的網球。
這一次的發球，速度很快，極速。
相比較入江奏多的上一球，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於是……
嘭~呲~
一聲輕響之中，極速飛馳的網球，在右半場發球區中內線的邊界，飛馳而過，閃爍消失。
「得分有效。」
「ACE球！」
「15-15。」
在北川空的紋絲不動之中，裁判長宣報了比分的變化，頓時之間，讓全場為之一靜，然後再度沸騰。
嘩啦啦~~~
「好傢夥，好傢夥，剛才我沒有看錯吧？」
「哇哦哦~~~太離譜了吧，這是怎麼回事兒？」
「剛才那一球，居然是ACE球！入江他打了大魔王一個ACE球！」
「北川剛才接發球的時候，動都沒有動，所以是球速太快愣住了，還是說在觀察情況啊？」
「不懂，不知道，不明白……」
而就在高中生們的『不』字三連之中，網球場上，回首遙望著底線方向的北川空，卻是愉悅一笑。
「真不愧是解開了『封印』的入江奏多啊。」
剛才的那個發球，北川空想著仔細觀察一番的緣由有，但是另一方面，也的確是因為突然暴漲的球速，讓北川空沒有立刻適應，這才導致了一記ACE球的出現。
而很快。
在『噠噠噠』的拍球聲下，又一個發球，來了。
不過這一次，可不會出現ACE球了。
踏~
唰——
腳步輕踏，球拍引動，儘管這一切的速度都不慢，但是在北川空的身上，卻是給人一陣輕鬆感。
嘭！
一聲輕響之下，美感十足的揮拍擊球，在北川空的側身抽擊之中出現。
咻倏~
流光驚鳴之中，網球一個折返，回飛向了左半場。
噌~
「果然~」
「一球之後就適應了我的發球，真不愧是大魔王北川啊。」
一邊輕語讚歎，一邊微光凝目，宛若換了一個人的入江奏多，在左半場上賓士閃爍。
然後~
踏~
提腳，踏步，閃爍，疾馳。
唰——
凝目，注視，引拍，揮擊。
砰！
咻倏~
嘭~呲~~~
一連串的聲響之下，化作流光的黃色網球，再一次在左半場上飛馳閃爍，消失飄走。
而這一次，入江奏多擊出的網球落點，是在北川空剛剛邁出去的左腳，一秒前的位置。
也就是說，右半場上，北川空剛剛才踏步離開，網球便從他原先所在位置飛速馳過。
北川空的預判移動，錯了。 亦或者說，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北川空預判了入江奏多，而入江奏多也預判了北川空。
看著網球場上的這一幕，不少高中生們，紛紛驚愕懵逼。
「剛才那又是怎麼回事兒？」
「網球的軌跡，大魔王居然預判錯了？」
「好巧不巧，居然還正好落在了原先的位置……」
而相比較於普通的高中生，作為好基友的種島修二，自然是知道的更多一點。
「出現了！」
笑吟吟之下，種島修二的眼中，滿是火熱和期待。
「奏多的才能！」
……
網球場上，重新就位的兩人，又開始準備接球和發球了。
抬目凝望著對面氣息依舊還在凝練的入江奏多，北川空嘴角微動，呢喃輕語。
「和我移動方向相反的擊球軌跡。」
「這就是『心理洞察』的才能嘛……」
「真有意思~~~」
根據原著描繪，演技高超的影帝多多，除了擁有掌控自身的情緒和精神狀態的才能之外，還擁有著一項頂尖才能——心理洞察。
心理洞察，是入江奏多的根本，也是他網球體系的築道基石，可謂是核心點的存在。
而時至此刻。
儘管之前便認識了入江奏多，但是在正式的賽場上體驗到入江奏多的『心理洞察』，北川空也是第一次。
而結果嘛，很不賴，感覺很微妙，也讓北川空……很爽、很興奮、很愉悅、很期待……
一番思索之後，深邃的雙眼不再，於神采飛揚之際，北川空朝著對面的入江奏多喊道。
「再來！」
噌！
一聲呼喚，使得入江奏多眼神微凝。
看著對面情緒越發高漲的北川空，變得嚴肅和認真的入江奏多，心中卻是滋生出了一抹不妙之感。
接不到球你還這麼興奮？
搞啥子東西哦？
……
然而，儘管心存不解，但比賽還是要繼續。
北川空那邊任他興奮，入江奏多這邊，卻是依靠著自己的『心理洞察』，火力全開。
唰——
嘭！
咻倏~~~
這一球，伴隨著北川空的腳步邁出，身體騰挪，入江奏多擊出的流光之球，再一次在北川空的身後劃過。
……
嘭！
砰！
peng！
一連串的聲響之下，第二小局的比賽，卻已經是來到了最後一球。
右半場之上，北川空雙目凝光，神情專註，靜靜地直視著對面的入江奏多。
左半場之上，一步重踏之下，高高飛躍跳起的入江奏多，於空中舒展著身體，網球拍引動揚起。
一雙冷目，不帶情緒波動，觀察著北川空。
下一刻。
入江奏多動了。
唰——
蹦！
轟！
咻~
一道流光，呈直角墜落，落地彈射，高飛而去。
而北川空這邊，則是又一次和網球呈現了相反的運動軌跡。
這一記凌空扣殺，網球的落點在左邊中場區域，而北川空則是移動去了右邊中場區域。
「得分有效。」
「Game，入江，比分1-1。」
這一次的報分，就連裁判長的聲音，都出現了些許的波動。
就更不用提場外的那些高中生觀眾了。
嘩啦啦~~~
「喔噢哦~~~」
「我沒看錯吧~我沒看錯吧？我沒看錯吧！！！」
一連三個『我沒看錯吧』，不同的符號，表達了話語主人公不同的情緒波折，『~』的恍惚，『？』的懵逼疑惑，『！！！』的震撼驚愕。
總之，現場的氣氛，可謂是高潮沸騰，一波勝似一波，一潮強過一潮。
「總算是有人破了大魔王的金身了，太不容易了，嗚嗚嗚~~~」
「勝利的曙光，就要在此刻綻放了嘛！！！」
「比分1-1了，有希望！大魔王對於入江的『心理洞察』似乎有點死較勁兒！」
「入江，加油！把比賽贏下來！」
當然。
除了這些給入江奏多加油的高中生之外，也有著一部分依舊看好北川空的高中生。
淡定，期待，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比賽的後續。
他們都知道，當大魔王『玩』夠了之後，便是比賽真正開始的時候。
而這一刻，不遠了。
……
很快，第三小局的比賽開始。
因為依舊想著去體驗，去感受，去和入江奏多的『心理洞察』較一較勁兒。
所以北川空並沒有再開大招，而是開著『三勾玉寫輪眼』，和入江奏多來了一番『你來我往』。
嘭！
砰！
peng！
蹦！
一波又一波的連續擊球聲之下，記分牌上的比分，正在不斷地變動更新著。
「得分有效。」
「0-15。」
……
「15-30。」
……
「15-40。」
……
「30-40。」
……
「平分。」
……
「入江，領先！」
……
「Game，入江，比分2-1。」
「交換場地。」
最終，裁判長的聲音響起，播報著比分的變動，以及第三小局的勝利。
在一球又一球的交鋒之下，北川空逐漸熟悉著入江奏多使用了『心理洞察』之後的球風、球路、習慣。
第三小局的一開始，到依舊是入江奏多取得領先。
但是在北川空的追逐之下，亦是焦灼了好一會兒，更是連『平分』都出現了。
最後，依靠著『心理洞察』，再加上機會的精準創造和捕捉，入江奏多終究還是拿下了第三局。
但是。
第三小局之後，來到場邊長椅之上，開始休息調整的入江奏多，卻沒有什麼高興勁兒，反而是面色凝重。
場外。
因為『2-1』的比分，那首次領先於北川空的比分，第一次取得了上風的比分，都讓不少高中生激動不已，興奮個不停。
然而場內，卻是靜得非凡。
「呼~」
一口深呼吸之下，入江奏多認真地看向了這邊的北川空。
「真是的~」
「果然很難啊~」
比分領先，入江奏多的此刻展現，卻沒有絲毫領先的樣子。
沒有站在網球場上，和北川空真正的比上一比，是沒辦法體會那種感覺的。
比分是領先了，但局勢卻是在北川空那裡啊。
入江奏多很清楚，三場小局，對面這尊大魔王並沒有用出真正的實力。
『觀察』，還是『玩』，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比賽，入江奏多知道，難了。
……
真假與虛實，上風與下風，局勢的究竟，往往都在毫釐瞬刻之間。
噌~
休息時間結束，第四小局的比賽，即將開始。
北川空睜開雙眼，站起身來，將手中調整好了弦數的玉白色網球拍，輕輕凌空一轉。
唰——
一抹淺淺的輕笑，在他的臉上綻放，嘴角弧線，勾勒而出。
「差不多了~」
「這場比賽也該落幕了~」
踏~
腳步提起，輕踏而出。
自信的神采，頓時飛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