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一次有想殺人的念頭
見狀，顧輕輕拚命的掙紮捶打，但她的力氣哪能比得過霍啟晨？
然霍啟晨剛脫掉她的薄外套，他的腦海裏倏然閃過淩芊芊的臉…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瘋了，所以剛剛才會那麽生氣，才會對顧輕輕那麽粗魯…
時間仿佛頃刻靜止，四目相對，他們倆都沒說話…
良久，霍啟晨的怒意才平息，然後他鬆開了她，走到山邊點燃一支煙…
趁此空擋，顧輕輕忙整理著被他扯亂的衣服。
霍啟晨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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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顧輕輕每天都是一個人呆在偌大的別墅裏，她知道眼下霍啟晨不方便來別墅，她也樂得清淨！
她每天看看書，下下廚，日子倒也過得優哉遊哉，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霍啟晨一個月未來東郊別墅。
而他的父母為了他的事，也匆匆回了國…
除了要陪父母以外，還因媒體的狂熱一時半會兒消散不去，所以他隻能先陪同他父母住在市區的豪宅。
隻是可憐了陳建明，他還來不及開誠布公得同‘準外甥女婿’聊上一聊，便被顧輕輕給扔到一個酒樓廚房裏。
這是顧輕輕到B市1年多來第一次求人，隻因她第一次有了操刀剁人的念頭！
這陳建明趕也趕不走，每次提起讓他盡早回老家，他的借口多得數不過來，她又不能真把他扔出去，若他回老家胡說一氣，她的臉丟盡不要緊，怕的就是人家道是非！
但縱使你給他臉色，他也不吃這套！
平時若你心情好，願意跟他搭個話，他就順竿爬，神采飛揚地跟你侃上老半天，其間一定會暗示或試探她與霍啟晨的事情。
顧輕輕每每聽到‘霍總是個好人’這類暗語時，就如同打死了蚊子，又吞了蚊子血那般惡心！
她真的懷疑，若長此下去，她很可能哪天會悖逆天道倫常，弑舅而後快！
因此在慘案未發生前，她去找了許久未見的好友，宋婷！
小別墅客廳的設計是典型的北歐風格，簡約，明快，大方，米白色的歐式長沙發正對著落地窗，抬頭是蔚藍色的天，低首是碧綠色的湖，幹淨得如同整潔的客廳，一點渣滓也沒有。
顧輕輕很喜歡這棟小別墅裏的陳設，宋婷把這裏布置成一個溫馨的小家，她常跟顧輕輕說，“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親手栽種的，所以特別有紀念意義。”
顧輕輕知道她有誇大，但也聰明地不去戳穿，每當宋婷像個女主人那般說起的時候，她總是笑著讚歎，並附上豔羨之詞，她覺得就當是自己做了件善事。
“我前天跟明軒的朋友討了幾根芒果樹苗，種在後院了，等以後芒果熟了，順手就可以摘它幾個，到時候分你一些！”宋婷穿著淺藍色絲綢家居服，趿著涼拖鞋，把親手煮的咖啡遞給顧輕輕。
“你真會過生活，鄒明軒有口福嘍！”顧輕輕笑著，心裏卻想：要等那樹苗長大，結果，得要多少年？
而那個時候…
宋婷還會是這棟小別墅的女主人嗎？
“說到這我可得跟你抱怨了，你說我家明軒有那麽多家鏈鎖酒樓，他去哪個分店吃不行啊？非要我做，討厭死了，做飯時弄得手和臉都油膩膩的…”
宋婷笑靨如花地‘抱怨’，顧輕輕偷了空兒，端著咖啡把臉別到一邊，假意巡梭屋子的擺設，她還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學會了小女孩兒才有的嬌嗲腔調。
“你…你之前說要給你舅舅找一份工作？”宋婷終於是回到了正題上。
顧輕輕這才把咖啡放回桌上，睫毛微垂，手肘支在膝蓋上，身體往前傾，求人的姿態做了個十成十，才開口，“鄒明軒的餐廳還缺人嗎？”
宋婷拍拍她的肩，一副好姐妹的樣子應道，“缺不缺人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跟他磨出個空缺來！”
顧輕輕聽了這話，落了幾分心，笑了起來。
既然人家應了你，那就該回報，宋婷最需要的回報就是，“我想再聽聽你跟鄒明軒的事，讓人羨慕著呢！”
宋婷自是有求必應，顧輕輕聽了兩個小時才離開，車子駛出花園大門時，她從倒後鏡裏看著門邊同她揮手的宋婷，不覺憐憫，想她跟自己說了這麽久的話，不停說，迫不及待得說，口若懸河得說，大概是因為…
那布置得像家的房子，已經冷清了好久！
鄒明軒回來後，宋婷跟他說起了這事，本來宋婷還以為要磨上半天的，哪曉得他一口就應承了下來，第三天就給了顧輕輕回複。
他給她舅舅安排的職務是主廚助手，負責食宿，月薪三千，年底雙薪。
宋婷認為是自己幫到了顧輕輕，而顧輕輕也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她們哪知，這鄒明軒已經打聽到陳建明是顧輕輕的舅舅，於是決定順手賣個人情給霍啟晨，不管自己是不是存心的，總之這份小人情霍啟晨是欠定了，日後若是自己有求於他，也不至於太難開口！
陳建明的工作剛落實好，顧輕輕當即將他的行李打包送到他住的員工宿舍，鄒明軒特別囑咐過下屬，分個單間給他，上上下下也因為董事長的關照對陳建明客氣許多，除了那主廚冷不丁兒地會訓斥幾句外，他倒是在裏麵吃喝混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看似各得其所，但其間隻有宋翊最苦了，一想到霍啟晨和顧輕輕每天朝夕相處，心心相印便讓他寢室難安了好多天，難得一回在深夜睡過去了，卻又做起了噩夢。
他夢見灰蒙蒙的天，顧輕輕和陸曼兩人都陷在泥塘裏，黃黃的泥巴裹了她們一身，陸曼的的身體往下沉，快淹沒到下巴，她大喊，“宋翊，快來救我！”
另一邊的顧輕輕也向他揮手了，他站在草地邊上，看她們一點一點往下沉、下沉。
顧輕輕的手伸向他，臉上是寄托與他的希望，而另一邊，黃泥巴上浮著幾撮青絲，他大驚然後快速地跳進塘子拽起陸曼往岸邊挪，可當他再回頭看到的卻是霍啟晨抱著顧輕輕離開的背影…
他拔腿追上去，陸曼卻在身後大喊，“宋翊，宋翊！！”
宋翊倏然睜開雙眼臉上額上布滿了冷汗，陸曼把手機遞給他，“喏，你的電話。”
而後她抽出紙巾給他抹汗，“冷氣都開到最低了，還睡得滿身汗，你也真是夠怕熱的！”
柔軟的手觸碰到他的額頭，貼近肌膚的溫暖讓他回過神，他坐起身，把電話送到耳邊，“喂，徐陽…沒，剛睡醒…什麽？！下個禮拜你要過來？那…那你的鐵飯碗怎麽辦？好好，我知道了！”
陸曼轉身走進衛生間，宋翊順勢又倒回床上，雙手用力地拍兩邊臉頰，剛剛隻是個夢，但有比夢更麻煩的—
就是徐陽下個禮拜到B市！
嗬，看來這小子是來真的了！
想著，他內心的不安又添了一分，他本心存僥幸得想，沒準這幾天徐陽會改變想法，突然不來了呢？
他等啊等，直到禮拜一中午在機場接到徐陽時，才死了心！
他穿著一件鐵灰色襯衫、拎著個黑皮箱，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看不出風塵仆仆的樣子，見到宋翊，興衝衝得拍了他一掌，“嘿，在沒找到工作前我就靠你養了！”
宋翊隻淡淡笑了笑，接過他的皮箱。
徐陽在家鄉就聽說宋翊混出名堂了，但初見到宋翊的跑車時，還真是嚇了一跳。
跟著回到宋翊的公寓，陸曼在臥室裏睡覺，徐陽想避免同她見麵也好，免得一見到她就會為顧輕輕鳴不平。
徐陽總惦記著顧輕輕當初跟著宋翊吃了多少苦，按他那點轉不過彎的心思，就覺得宋翊現在的女朋友是坐享其成，說得再難聽點就是鳩占鵲巢！
因此晚上的洗塵宴見到陸曼，徐陽麵上雖和氣地應承，但先入為主的心理讓他怎麽著也熱絡不起來。
送陸曼回家後，宋翊載他到一家清靜的酒吧，他實在忍不住了劈頭就問，“我怎麽沒看出她有哪一點兒像輕輕？！”
宋翊還是笑笑，眼中卻浮起一絲落寞，語氣沉悶，“用得著你看出來？我覺得像就行。”
說完，他掏出一把上海大眾的車鑰匙，“這輛車我很少開，你找工作的時候先用著吧。”
徐陽接了鑰匙，咕噥道，“你少說也有個幾千萬家產，為什麽不去找回輕輕？”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我找回了輕輕就可以立刻把陸曼一腳踹掉？”宋翊問。
“這世上分手的男女朋友難道還少？不要說別人，我談過幾個女朋友，不都分手了？”徐陽抓起酒杯灌了一口，暗罵自己窩囊，明明來B市的目的是為了見一見那個人！
徐陽曾對顧輕輕說過，“如果你當初沒有認識宋翊，如果你沒有愛上他，這輩子你總會是我的，一年兩年三年或許你不會愛上我，但五年，十年呢，總有一天你一回頭，便會發覺我還愛著你，你說你會不會因為感動而愛上我？”
“你那些如果都沒用，除非宋翊不在這世上，否則總有那麽個地方，我會遇到他，然後再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