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從沒在乎過她
“嗬，白天請也請不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霍家虧待誰了呢！”
簡輕歡淡然一笑，“媽，我白天胃有點不舒服，霍家沒有虧待誰，尤其是我。”
何厲晴冷哼一聲，對著正在看報紙的霍天南笑道，“老公，我看要不咱們搬出去住吧，省得被人家看著煩。”
霍天南視線從報紙上移了移，麵無表情的瞥了眼兒子媳婦，什麽話也沒說。
“媽，最近你的話太多了…”霍晨希俯耳對母親私語了一句，拉著簡輕歡出了門。
環境優雅的西式餐廳，悅耳的鋼琴聲飄散在餐廳的每個角落，一對對情侶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吃著牛排，溫馨而充滿情調。
霍晨希體貼的把盤子裏的牛排切成一小塊，然後推到簡輕歡麵前，“吃吧。”
“這麽多我哪吃的完？”她指了指麵前的牛排，意大利麵，披薩，培根，沙拉，還有果汁…
“多吃點才有力氣對抗外界一切壓力。”霍晨希語氣調侃。
“那我先吃哪個好？”
“你喜歡哪個就先吃哪個。”
“好，就它吧！”簡輕歡拿起叉子攪了一圈意大利麵。
剛張開嘴巴，不經意發現前方一對情侶竟在眾目睽睽下正忘情的擁吻！
她咽了咽口水，放下差點就送進嘴的食物。
“怎麽了？”
“下次別帶我來這麽煽情的地方了…”她指了指身後。
霍晨希不解的回頭，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西式餐廳，再加上西方人本來就開放，接個吻沒什麽奇怪的。”他用眼神示意其它人，“你看別人都見怪不怪。”
簡輕歡抹了一把汗，“好吧，看來是我out了。”
她低下頭，開始用心的吃東西，耳邊縈繞的鋼琴聲讓她很陶醉。
“這首曲子好聽嗎？”
“什麽？”霍晨希一愣。
“這首鋼琴曲子！”
他頓悟，“嗯，挺好聽的。”
“你知道嗎？其實我可以彈得比她更好聽！”簡輕歡視線移向餐廳左側正在彈鋼琴的中年女人。
“真的？”他目露驚詫，似乎不太相信。
“當然了！我可是鋼琴八級高手！”
“口說無憑，有本事上台演奏一曲給我聽聽？”
“這又不是酒吧，怎麽能隨便打亂別人的秩序。”
“那有什麽關係，你等我一下。”
於是霍晨希起身走到鋼琴架旁，不知說了幾句什麽，然後中年女人點了點頭。
“好了，你現在可以上台彈奏了，我拭目以待！”回到位子後，霍晨希拍了拍簡輕歡的肩膀一臉期待道。
餐廳裏突然靜了下來，原本彈鋼琴的女人已經站起身。
簡輕歡瞥了眼霍晨希，然後起身走過去。
音樂的嘎然而止，引起了不少情侶的好奇，他們紛紛把視線移向簡輕歡，和霍晨希一樣，期待下一場的演奏。
簡輕歡緊握十指，鬆開，再握緊，如此反複，深吸一口氣，在三年不曾碰觸鋼琴的情況下，開始彈奏一曲她最喜歡的tears…
行雲流水般的音符在她靈巧的十指下，陶醉了在場所有人的靈魂，包括霍晨希。
霍晨希迷離的雙眸凝視著專心彈奏的簡輕歡，內心震驚非常，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呢？
台上的她低眉垂目，眼角有晶亮的東西在輕微閃動，此刻別人欣賞的隻是她彈奏的優美樂曲，卻無法感受她是什麽樣的心情才能彈奏出如此動人的旋律。
她是無意中接觸到鋼琴的，記得在大學時代，她靠給餐廳彈奏維持了三年的經濟來源，直到畢業後參加工作她便再也沒碰過一次，不是不喜歡，在那些難過的日子裏彈鋼琴是她唯一的快樂，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出落的越發的標致，自然就少不了被一些客人調/戲/非/禮。
當痛苦大於快樂的時候，她就不得不選擇放棄。
一曲接近尾聲，簡輕歡收起辛酸的回憶，畫上了一句淒美的句號。
如雷的掌聲瞬間暴發，她輕輕鞠躬，微微一笑，向霍晨希走近。
“不錯，很好聽，讓我很意外！”
簡輕歡端起果汁喝了一小口，並沒有炫耀自己的出色，“我們走吧。”
“好。”他點頭，兩人肩並肩在別人羨慕的眼神下，步出了西餐廳。
“你什麽時候學的鋼琴？”出餐廳後，霍晨希好奇的問。
她想了想，“應該是十五歲那年，我中學的音樂老師覺得我有這個天賦，就培養了我。”
“那你後來怎麽沒向這方麵發展？”
“因為沒有條件！我那個媽你也知道的，她才舍不得給我多花一分錢。”簡輕歡遺憾的笑笑，“況且一個鋼琴家的夢想不是那麽容易實現的。”
霍晨希攬住她的肩膀，“我幫你實現怎麽樣？我可以送你去國外最好的學校，讓你成為和朗朗一樣有名的大師！”
她搖頭，“還是別了，都快奔三的人了，還談什麽夢想？”
“夢想不分早晚，隻要你有這個決心，怎麽樣？去不去？”
簡輕歡還是搖頭，“不去！夢想不能實現，當成愛好也不錯。”
霍晨希無奈的歎口氣，用手指戳她的額頭，“真是個沒出息的家夥！”
兩人正準備驅車打道回府，霍晨希的手機響了，他帶上耳機，“喂？”
“晨希，出來聚聚啊，我們在玫瑰坊，還是原來的那個包廂。”電話那端傳來上官毅的聲音。
“現在？”霍晨希瞥了眼身邊的簡輕歡。
“是啊，快點兒過來，怎麽結了婚，哥幾個感情都淡漠了？”
“好吧。”
拿下耳機，他迎上簡輕歡的視線，征詢道，“現在時間還早，我帶你去轉轉？”
“是去見那個上官吧？”
“恩，你別排斥他，他那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說的跟個女人似的，還刀子嘴豆腐心？
簡輕歡挑挑眉，“好吧。”
車子扭轉方向，開往約定的地點，一路上，霍晨希耳邊全是她的碎碎念，“如果今天那個姓上官的再侮辱我，毀謗我，打擊我，奚落我，你一定要幫我！”
“如果你不幫我，我就不會再顧及他是你朋友，定會數以萬丈的還擊他！”
“……”
“到了。”
五色霓虹燈照亮了黑夜的曖昧，寬敞的入口川流不息，有人出有人進。
霍晨希領著簡輕歡輕車熟路的走到包廂門口，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刺耳k歌聲。
推開門頓時音樂嘎然而止，昏暗的包廂內，極盡淫奢糜亂，就見席城左擁右抱，上官毅則拿著麥放聲高歌。
“晨希，你來啦！”上官毅扭了扭腰，瞥見他身後的簡輕歡時，不情願的打了聲招呼，“嫂子你也來啦。”
“恩。”霍晨希點頭，拉著簡輕歡坐到沙發上。
席城推開身邊的女人，饒有興趣的湊過來，“晨希，新婚過的愉快吧？”
“你說呢？”霍晨希邪惡的挑了挑眉。
“我怎麽知道啊…”席城站起身，“我問嫂子去。”
他走到簡輕歡身旁坐下，俯耳悄聲，“嫂子，晨希他是不是很厲害？”
“什麽厲害？”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床/上/功夫唄。”他調侃。
簡輕歡的臉瞬間紅的像熟透的蕃茄，慌亂的低頭訓斥，“胡說什麽呀！”
兩人的悄聲細語，被上官毅近乎咆哮的k歌聲淹沒，霍晨希輕啜紅酒，並未在意席城和簡輕歡說了什麽。
“我可沒胡說，他的威猛眾所周知！”
簡輕歡即尷尬又羞怯，沒好氣道，“難道他經常和女人上床？”
“不經常…隻有心情不好喝多的時候會。”
酒/後/亂/性，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
“所以啊嫂子…”席城指了指霍晨希，“你盡量別惹他生氣，否則他日後出軌了，你能怨誰？”
簡輕歡抬起頭，僵硬一笑，“對婚姻不忠是沒有理由的！”
上官毅一曲結束，包廂內總算安靜了下來。
“各位來賓，各位聽眾，各位美女帥哥，現在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最有實力的k歌之王為大家獻唱一首！”
簡輕歡以為上官毅是在介紹自己，籲唏的感歎，“還真是夠厚顏無恥的…”
“晨希，快上來啊，你的歌我都幫你點好了！”上官毅向霍晨希招手。
然後迅速把視線移向右側，簡輕歡吐了吐舌，原來是自己誤會上官毅剛剛說的話了。
霍晨希沒有推辭，起身走過去，上官毅一把攬住他的肩膀，俯在他耳邊忍不住埋怨，“喂喂，你怎麽把她也帶來了？”
“你有意見？”
“不是我有意見，你看今晚這屋裏的小妞，哪個不是尤/物？咱出來就是為了放縱，怎麽能把家裏的紅旗給帶來？這不是缺心眼兒麽？”
霍晨希回頭瞥了眼簡輕歡，然後把上官毅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拉下來，“去去去，胡說什麽呢，一邊兒待著去！”
上官毅悻悻而歸，走到席城旁邊坐下，語氣戲謔的看向簡輕歡，“嫂子，我之前那首歌唱的不錯吧？”
她誠實的搖頭，語氣誠懇，“不敢恭維…”
“噗…”席城夾在中間幸災樂禍的大笑。
上官毅幫霍晨希點了首很傷感的《離歌》，憂傷的旋律漸漸蔓延，簡輕歡盯著他的背影，竟似一種難言的惆悵。
一開始我隻相信
偉大的是感情
最後我無力的看清
強悍的是命運
“……”
低沉而沙啞的嗓音震撼了包廂裏所有的人，當然最受震撼的是簡輕歡！
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唱的如此憂傷而動人…
她亦不覺陷入了他的內心世界，仿佛看到了那一條條淺淺的淡淡的無法描述的心痛。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沒說完溫柔
隻剩離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擁著沉默
用心跳送你
辛酸離歌
“……”
簡輕歡站起身，在所有人都陶醉於霍晨希的歌聲之際悄然出了包廂。
她小跑著找到了洗手間，佇立在洗盥台的鏡子麵前，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雙眸微紅，俯身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把把冷水往臉上衝。
耳邊始終縈繞著霍晨希傷感淒涼的嗓音，尤其是那一句‘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也許別人不知道他唱這句時有多麽無奈和心痛，可是她知道，在得知淩安潔不昏迷不醒多年後，她已清楚的知道。
‘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為想你才寂寞…’
簡輕歡邊哼著歌邊走出洗手間，剛踏出門口沒幾步就遇到了上官毅，她忙收起臉上異樣的神情，語氣淡然，“這麽巧。”
“是挺巧。”上官毅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從她麵前走過去。
片刻，他突然回過頭喊了聲，“簡輕歡！”
她疑惑的轉身，上官毅竟然直呼她的名字，想必是想跟她說些嚴肅的話。
“什麽事？”
“晨希唱的不錯吧？”他問了句之前在包廂裏同樣的話，隻是換了個角色而已。
簡輕歡點點頭，“是的，很好聽。”
“同一首歌反複的唱，總會越唱越動聽的。”
這句話似有所指，聰明如何她，又怎會聽不出上官毅的話外音？
“你是想說霍晨希每次思念淩安潔的時候就會唱這首歌是嗎？”她懶得與他拐彎抹角。
上官毅點頭，眼中有一絲詫異，“你都知道？”
“是的，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我根本無所謂。”
語畢，她轉身倔強的走了，上官毅不過就是想告訴她這個，她表明自己的態度，他也就不必再浪費口舌。
出了玫瑰坊已是十一點，霍晨希今晚沒喝酒，他迎著夜風跟簡輕歡開玩笑，“你看，你會彈琴，我會唱歌，以後咱倆開個樂隊算了，沒準能火遍全球！”
簡輕歡盯著他一臉輕鬆的模樣，果然深沉的人，最會掩飾悲傷。
“對了，下周我們去度蜜月，你近期準備一下。”他語氣很是鬆快。
“我們去哪裏？”
“馬爾代夫。”
馬爾代夫？
簡輕歡思忖，貌似是個挺不錯的地方，聽說那裏的風景也特別美…
另一邊
自蘇岩搬進譚燁公寓的那天起，譚燁就落下了心痛的毛病，有時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讓他覺得熟悉，有時哪怕隻是蘇岩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讓他覺得親切，有時哪怕是看蘇岩寫的小說，他都覺得能在小說裏找到簡輕歡的影子！
這毛病在程軍住進來後，漸漸頻繁起來，起先是半月一次，然後是一星期一次，到了後來，每天都會痛上那麽幾次！
他和蘇岩的感情生活進入一個貧乏期，兩人時常都相顧無言。
蘇岩是職業作家，腦子裏存了太多的童話情節，而他是務實的人，關注的是口袋裏進了多少錢。
磨擦不可避免地產生，程軍借住進來後，矛盾便開始白熱化…
禮拜六是蘇岩27歲的生日，半個月前她就有意無意的跟譚燁暗示，希望過個難忘的生日，而自那時起她每天都撕著日曆期待他安排的驚喜。
蘇岩生日的前一天，譚燁讓秘書在星期五西餐廳訂好了位子，她亦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逛街買衣服！
第二天譚燁下班時給她打了個電話。
“我先去餐廳，你坐程軍的車過來吧。”
蘇岩的心登時涼了半截，她隻想讓譚燁陪伴，可他卻把程軍也喊來了，還讓程軍送她去餐廳！
然程軍也是個懂事理的人，到了餐廳門口時他看出了蘇岩臉上流露出的不悅，而他也不願做個討人嫌的角色，於是找個借口識趣離開。
電燈泡是滅了，可一餐飯吃下來，蘇岩也沒見著什麽驚喜！
平常的餐點，甚至不是情人餐，沒有燭光，鮮花，抖開的餐巾紙裏沒有項鏈，湯菜和點心裏也沒有吃出戒指，就連服務員也沒來告訴他們中獎了，獎品是車鑰匙之類的！
到買單時，蘇岩仍舊安慰自己，生日還沒過完，也許他是想把驚喜安排在飯後呢？！
所以當譚燁問她吃完飯後想幹什麽時，她回答，“你來決定吧。”
可譚燁的決定是回家！
因為程軍事先已買好了生日蛋糕。
隻因蘇岩曾告訴他，在南城區有家西點鋪，烘焙出的蛋糕不但美味，也很有創意，最具創意的是用大小形狀一樣的玫瑰花瓣製成的愛心蛋糕。
他當時隻是聽聽就算了，若蘇岩不再提起，龐大的工作量自然會造成他的遺忘。
所以蛋糕是程軍買的，隻是一個價格比較昂貴但毫無新意的芝士蛋糕。
蘇岩的心冷了又冷，她勉強得笑著吹滅了蠟燭！
十一點半左右，譚燁洗完澡出來，遞了張金卡給她，“這張卡的額度是20萬，你想要什麽就買什麽吧。”
她如墜冰窖，顫抖著接過那張金光閃閃的薄卡，一整晚的失望終於累積到臨界點！
蘇岩兩手用力一掰，那張卡被腰斬，然後擲到譚燁身上，大吼，“譚燁，你到底把我蘇岩當成什麽了？！”
吼完之後，她抹著淚跑出公寓。
小說裏的女主角跟情人吵架後，要麽去他們初遇或值得紀念的地方，要麽就是家附近的公園或者樓頂的天台。
而蘇岩和譚燁初遇的地方卻是在她表哥家裏，這當然是不能去的，至於值得紀念的地方…
很多地方都值得紀念，譚燁不可能每處都去找，誰能保證他遺漏了哪處？
剩下的就隻有天台和公園，於是她選擇去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