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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有著特別的意義

  黎洛馨知道她有些誇大,但也聰明de不去戳穿,每當陸婷像個女主人那般說起的時候,她總是笑著讚歎,並附上yan、羨之詞,她覺得就當是自己做了件善事。


  “我前天和晉修的朋友討要了幾根芒果樹苗,種在後院了,等以後芒果熟了,順手就可以摘它幾個,到時候分你一些!”陸婷穿著淺藍色絲綢家居服,趿著涼拖鞋,把親手煮的咖啡遞給黎洛馨。


  “你很會過生活,你家晉修有口福嘍!”黎洛馨笑著,心裏卻不由在替她擔心:要等那樹苗長大結果,得需要多少年?


  而那個時候…


  婷婷還會是這棟小別墅的女主人嗎?


  “說到這我可得跟你抱怨了,你說我家晉修有那麽多家鏈鎖酒樓,他去哪個分店吃不行啊?每回都非要我親自下廚做,真是討厭死了…”陸婷笑靨如花地‘抱怨’,黎洛馨偷了空兒,端著咖啡把臉別到一邊,假意巡梭屋子的擺設,她還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學會了小女孩才有的嬌嗲腔調。


  “對了…你之前說要給你大舅找一份餐廳裏的工作?”陸婷終於是回到了正題上。


  黎洛馨這才把咖啡放回桌上,睫毛微垂,手肘支在膝蓋上,身體往前傾,求人的姿態做了個十成十,“你們家晉修的餐廳還缺人嗎?”


  陸婷拍拍她的肩,爽朗道,“缺不缺人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跟他磨出個空缺來!”


  黎洛馨聽了這話,落了幾分心,笑了起來。


  既然人家應了你,那就該回報,陸婷最需要的回報就是,“親愛的,我還想再聽聽你和墨晉修的事,讓我羨慕死了!”


  陸婷自是有求必應,黎洛馨聽了兩個小時才離開,車子駛出花園大門時,她從倒後鏡裏看著門邊同她揮手的陸婷,不覺憐憫,想她跟自己說了這麽久的話,不停說,迫不及待得說,口若懸河得說,大概是因為…


  那布置得像家的房子,可能冷清了一些日子…


  隻希望陸婷能早日看透,不要把心思都放在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免得日後苦了自己…


  夜晚

  墨晉修回來後,陸婷跟他說起了這事,本來陸婷以為要磨上個半天,哪曉得他一口就應承了下來,第三天就給了黎洛馨回複!

  墨晉修給她大舅安排的職務是主廚助手,負責食宿,月薪四千,年底雙薪。


  陸婷認為是自己幫到了黎洛馨,而黎洛馨也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她們哪裏知道,這墨晉修早已打聽到陳建明是黎洛馨的大舅,於是決定順手賣個人情給霍勵誠,不管自己是不是存心的,總之這份小人情霍勵誠是欠定了,日後若是自己有求於他,也不至於太難開口!


  陳建明的工作剛落實好,黎洛馨當即將他的行李打包送到他住的員工宿舍,墨晉修特別囑咐過下屬,分個單間給他,上上下下也因為董事長的關照對陳建明客氣許多,除了那主廚冷不丁兒地會訓斥幾句外,他倒是在裏麵吃喝混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年底——


  霍氏集團總公司年會——


  到場的每個分公司都會出幾個節目,環亞有限公司是十個年輕女同事表演民族舞《草原的兒女》,而黎洛馨也在其中!


  隻因霍勵誠說她之前畢竟在那裏工作過,身為那裏曾經的員工,好歹也要出點力…


  今天的她身穿一襲性、感的蕾絲長裙翩躚於舞台上,餘光掃到霍勵誠由遠及近而來,在第一排坐下,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清冷。


  這廝好像隻有在單獨跟她相處時才會露出一副玩世不恭腹黑的模樣。


  跳完後剛要去後台換上自己衣服之際,黎洛馨看到了一個熟人!

  她清楚記得五年前在她家家道中落的時候,這個男人一張20萬的支票找到她,並說隻要自己願意陪他睡一次,這20萬就歸她!


  嗬,多麽無恥的人渣!

  雖然他們隻見過一麵,雖然時過境遷,可黎洛馨仍記得他,因為他右眼角有一顆大黑痣!


  男人不知為什麽突然離席而去。


  見狀,黎洛馨忙跳下舞台悄悄跟在他後麵,男人似乎察覺有人在跟蹤,快步跑了起來。


  黎洛馨緊追不舍,一路跟到地下停車場,可光線太暗,很快就跟丟了。


  黑咕隆咚的,她有些害怕,“你出來好嗎?我沒有惡意,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麻煩你出來一下好嗎?”


  “我知道你在停車場的某個角落,麻煩你快出來好嗎?”


  喊了幾聲沒人回應。


  剛要原路返回,突然有人從後麵一把抱住她,緊接著她的嘴也被一隻手堵上,“你是誰,為什麽要跟著我?”


  黎洛馨掙紮著用力拽開他的手,“我就是想問問,五年前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對吧?撞死我爸的那人究竟是誰?當時你和我爸就坐在同一輛車上,為什麽你會沒事?那場車禍是不是有人指使的?那個人是誰!”


  “是…是你?!”這男人仔細看了眼她的臉,大概記起來了,陰沉警告道,“是誰還重要嗎?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多問,否則你的下場會跟你父親一樣!”


  語畢,男人猛的推開她,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男人趁機隱到黑暗中,待她爬起來時,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她的下場會跟她爸爸一樣?

  不管怎樣,她一定要把這個男人找出來,說不定就能找到當年撞死她爸爸的凶手!


  她恨透了那個幕後主謀,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變成孤兒!

  走出停車場被冷風一吹,黎洛馨這才發覺身上穿得單薄,好冷。


  她抱緊雙臂快速往回走,倏然一輛車在她身旁停下,車窗打開,“嗨,美女,上車吧,哥哥帶你去兜風。”一個語氣輕tiao的年輕男人笑道。


  “不去!”


  她撒腿就跑,但車子卻緊緊跟上來,“快上車,裝什麽清純!”


  “有病啊,我說了不去就不去!”她邊說邊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良久——


  “黎洛馨,你跑那麽快幹什麽,上車。”


  她扭頭一看,不是剛剛那個男人,“霍勵誠,怎麽是你?”


  “怎麽?你希望是誰?別囉嗦了,快上車,難道要我下去抱你?”


  霍勵誠推開車門,不由分說的把她塞進副駕座,然後脫掉身上的大衣扔給她,一臉嫌棄,“趕緊穿上,瞧你這是什麽樣子。”


  “你剛剛那麽急著跑出去,在追人?追誰?”


  “不告訴你。”


  霍勵誠倒也沒再逼問,把車子開得飛快。


  別墅

  霍勵誠一路拉著她,直到把她拉進了他的臥室。


  霍勵誠放好熱水,示意她先去泡個澡,等她洗好出來後,就見他端著碗薑湯,“喝吧,我可不想你把感冒傳染給我。”


  他果然沒那麽好心關心她的健康!


  大口喝下後,黎洛馨頓覺身體暖暖的。


  霍勵誠走到沙發上坐下,“心情不好?”


  “有點。”


  “說出來聽聽。”


  “我想我爸爸媽媽了,好想。”


  霍勵誠伸手擦掉她的眼淚,把她按到他懷裏,“想哭就哭吧。”


  這是第一次她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像個港灣。


  黎洛馨摟住他的腰放聲痛哭起來,哭了很久很久,哭累了才發覺把他的白襯衫哭濕了一片。


  “怎麽辦?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你脫下來我幫你洗洗。”


  “不用。”霍勵誠黑色眸眼溫和的看著她,“說說,你除了會跳舞還會幹什麽?”


  “我會的可多了!”


  她側頭想了想,“除了民族舞還會芭蕾舞,我還會畫畫,彈鋼琴,也去學過工商管理,可惜…都隻學了些皮毛而已。”小時候她爸媽疼她,再加上家裏條件很不錯,所以隻要是她想學的,他們都會盡量滿足。


  “跟我來。”霍勵誠牽起她的手往樓上走,這才發覺他住處最頂層有一架名貴的黑色鋼琴,她記得初中時她爸爸也給她買過一架類似這樣的鋼琴。


  霍勵誠走到鋼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動著,琴聲悅耳,是柴科夫斯基的《天鵝湖》。


  “會跳嗎?”磁、性的聲音比琴聲還動聽。


  “會,可惜好久不跳有些生疏了,服裝也不對,跳得不好。”


  “跳一段看看。”


  霍勵誠微頷首,繼續彈琴。


  黎洛馨聽話的脫掉鞋子,赤腳在樺木地板上隨著琴聲起舞,旋轉…


  他彈她跳,雖然是第一次,但兩人卻配合得卻很完美。


  曲終舞畢,霍勵誠站起身把她抱到鋼琴上,閉上眼睛溫柔的吻她,動作竟前所未有的輕柔,像對待戀人般,吻得她的心都快要化了。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眼前這個男人高大英俊,風度翩翩,穿著潔白的襯衫,美好而出塵。


  她承認,在這一刻,霍勵誠好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討厭…


  多年後,每每回想起在鋼琴上的這個美妙夜晚,黎洛馨的心還能泛起絲絲漣漪…


  次日

  黎洛馨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管家王叔上前將一張便利貼遞給了她。


  ‘這周我都會在N市出差’


  這廝也真夠忙的!

  黎洛馨看完後將便利貼揉了揉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裏。


  幾天後—


  霍勵誠出差回來的前一天,陸婷突然被人打傷了,黎洛馨趕到醫院時透過虛掩的門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病床前走來走去,寬闊的肩上架著一張殺氣騰騰的臉,像武俠劇裏麵的江湖浪人一樣,有力的大手一掌拍在床架子。


  “他媽的!那個賤人竟敢找人打你,婷婷你放心,回頭我就跟她離婚,那個賤人不知道是誰給她借了膽!”


  黎洛馨推開門走進去,雖然很生氣,但更多的是心疼,確切的說是心痛陸婷的遭遇!

  “墨總的怒氣還真不小,婷婷剛受了委屈,你不關心一下反而在這裏發飆,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墨晉修見黎洛馨進來稍斂起怒氣,濃眉仍是煩躁得糾緊,“你來了就好,


  婷婷從進了醫院就不說一句話,你幫我好好勸勸她。”


  “你有事的話就去忙吧,我跟她好好聊聊。”黎洛馨把他的公事包遞給他,逐他出門。


  待墨晉修走了以後,她才敢仔細看床上的陸婷,臉腫得老高,破皮的地方被貼上了膏藥,烏青的眼睛腫得隻剩一條細縫,纏著繃帶的右手吊在脖子上,嘴唇也爛了,紅紅的肉從裏麵翻出來,那張臉怎麽看都有些恐怖!

  天!

  那些人…


  怎麽下得去這狠手?

  好歹陸婷也是個女人啊!


  看來墨晉修的老婆是真打算弄死她!

  那女人的心腸真是夠狠毒的!


  原本一個纖弱的女人竟被打成如今這副模樣,黎洛馨既憤怒,又是憐惜,眼看即將要哭出來,她趕緊背過身,揉了揉鼻子,才坐到病床上,聲音有些沙啞,“婷婷…”


  細縫稍稍睜開了一點,破了的唇翕動發出沙沙聲,“洛馨,別問他們是怎麽打我的…”


  “我…我沒打算問,婷婷,你還有其他地方傷到嗎?我是說腿!”


  陸婷驚恐得瑟縮了一下,半晌才開口,“左腿…骨折了。”


  黎洛馨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得滾落,她握住陸婷唯一沒被傷到的手指,痛哭,“婷婷,離開墨晉修吧!你犯不著為他受這種委屈和侮辱,你可以重新去找個真心對你好的男人,可以好好的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為什麽非要遭這樣的罪呢?!”


  片刻,細縫裏緩緩流出一行清淚,滾到她耳後,爛唇微微顫抖,“我死也不離開晉修的,至少現在不會離開,日後就算是拚了命,我也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


  被黎洛馨握著的手指用力彎曲,在她的手掌心上劃出一道火辣的傷痕,陸婷驀得提高音調,像走音的笛聲一般刺耳,“你知道嗎?她找了四個男人打我!我當時痛得昏死了過去,她不但沒停止還叫人繼續用木棒打斷我的左腿,昏死的我又痛醒了過來,緊接著她穿著高跟鞋踩在我的臉上,這種屈辱,這種痛,你說我會放過她嗎!”


  聞言,黎洛馨駭然得哆嗦了一下,兩眼睜大了望著陸婷,透過細縫,她看到的不隻是眼淚,還有仇恨,那種抽骨剝皮的仇恨!

  她知道即使日後陸婷離開了墨晉修,這次痛苦的經曆亦會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不可磨滅陰影!直到死她都會恨著那個女人,也許她的人生從這一刻起,隻剩恨了!

  黎洛馨不知道陸婷會用什麽手段再報複回去,但她的性格向來剛烈,愛上墨晉修後才讓她稍稍改變了些,同樣的,因為這份愛受到了傷害,她極可能依循原本的性子,做出傻事來!


  她忍著手掌心的痛握緊陸婷的手指,“婷婷,別做傻事,答應我,千萬別做傻事!這事兒讓墨晉修去解決,你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陸婷沒有理她,烏青的眼睛緩緩闔上,像兩朵複仇的黑色曼陀羅,靈魂和鮮血都匯入那裏,灌溉著刻骨的仇恨。


  她的心亦徹底寒了,再說什麽都是無益的,隻能用汗濕的手心緊握住她的手指,仿佛這樣,陸婷就不會走得太遠…


  慘淡的陽光一縷縷得被收回雲層,月亮幽幽得掛上天際,蒼白的月光溜入病房內,覆蓋在黎洛馨的黑色高跟鞋上,再悄悄攀到蒼白的床單,病房裏除了隱在黑暗裏的陸婷,入眼皆是蒼白的。


  她緊握陸婷的手指,陪她坐到天亮,中途有醫生護士進來,墨晉修也來探望過,誰都沒說話,在這樣一個死氣沉沉的空間裏,仿佛隻適合說一句,“節哀順便!”


  所以誰都不敢開口,就連喘息聽起來都是悲痛的…


  天快亮時,剛下飛機的霍勵誠直接趕去了醫院,將一天滴水未盡的黎洛馨硬拉出病房,然後逼她喝了點粥之後強行將她拉上車,送回別墅…


  兩天後


  私立醫院高級病房

  陸婷仍是沒說話,目光呆呆得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她的心裏卻在發黴,黎洛馨隻能從她的眼晴裏發現一些情緒,有忿恨,惡毒,嘲諷…


  有那麽一種人,受到侮辱或傷害後首先想到的不是振作或反省,而是報複!


  可報複又沒有計劃,這時就會陷入一種自我幻想的狀態中,幻想用各種方法報複回去,人家怎麽傷害她,她便幻想出狠毒十倍百倍的方法,想著仇人被她的惡毒法子折磨得死去活來,她便有一種心靈被撞擊的痛快感!


  然,她從陸婷的眼裏看到了那種快、意的光彩!

  記得在自己上小學的時候,班上最調皮的男生欺負她,還用毛筆給她的臉畫上八字胡,放學後她的死對頭特意跑到她跟前,彎腰看了看她低垂的臉,故意哇的大叫一聲,“嘖嘖嘖,黎洛馨,你看看你的右臉,好醜啊!你就是傳說中的醜八怪!”


  路上的學生們紛紛好奇得看著她,有的捂嘴偷笑,有的放聲大笑。


  於是她哭著跑回家,因為鏡子裏的她真的好醜!


  洗幹淨臉後,她就呆呆坐在鏡子前,幻想《上海灘》裏的許文強是她哥哥!


  然後把欺負她的男生吊起來打,最後再當著全校同學的麵罵那個男生,“你才是醜八怪,最醜最醜的醜八怪!”


  現在想起來,當時鏡子裏的那雙眼睛和此刻陸婷的眼睛沒什麽兩樣…


  黎洛馨陪她坐了一會後才離開,隻希望她能和自己一樣,一兩年後就忘了那些傷害,就像當初,欺負她的那個男生上高中時竟成了她的好朋友…


  雖然小時候她把那個男生列為頭號仇人,立誌長大後一定要報複回去!


  但報複了嗎?

  沒有!


  人生中的磨難和不愉快多的是,哪記得了那麽多,如果陸婷也同她一樣,麵臨失去親人的境地,不知她還會不會認為因愛而拋棄一切,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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