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門口出現一群陌生人
黎梔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一個雞蛋就砸到了她的腦門上,蛋液她的臉頰往脖子滑去,緊接著是西紅柿,麵粉…
“住手,你們通通給我住手!”她一邊用包當住臉,一邊嚷道。
但她們怎麽會聽她的?
不但沒有停手,反而還越砸越猛!
“砸死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讓你再繼續勾引夜總!”
“你也不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還妄想一輩子當夜太太,我呸!”
“別以為你長得好看些,就可以不要臉的倒貼!”
“……”
周邊此起彼伏的謾罵聲讓黎梔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鑽下去,無地自容。
“你們快住手,我是夜南潯名正言順的妻子,你們憑什麽這樣對我?!”她奮力喊著,倏然,不知是誰用力推了她一把,她身形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最可氣的是右腳上高跟鞋的鞋緊接著就斷了。
“大家別給這個狐狸精編造謊話的機會,她這是要為自己編理由開脫呢!”
“對對對,這種女人我們見一個砸一個!”
“大家接著狠狠砸,千萬不要聽她編造花言巧語!”
黎梔越是不停閃躲,周圍的女人就越砸個不停!
然在別處不遠的草叢裏,一個女人正帶著墨鏡欣賞著麵前這出好戲,眸底的寒光如針尖般凝聚…
黎梔,我倒要看看你對南潯的喜歡有多深!
“你們通通給我住手!”
這時一把突兀的聲音響起,那群瘋了般的女人才住了手紛紛朝聲源望去。
此刻在她們的身後,男人一雙黝黑的雙眸混著陽光閃著一抹陰鶩,鼻梁高挺,唇角細膩,臉上一片陰雲密布。
肖陽的視線穿過人群看到了那個倒在地上,渾身都是雞蛋,西紅柿和麵粉的身影。
那一刻,他恨不得上前殺了那一群瘋女人!
怎麽可以這麽多人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
他淩厲的眼風好似一把刀從她們臉上刮過,透著抹令人膽寒的冰冷。
“你們還不給我滾!”他的聲音好似臘月的冰傳入女人們的耳中,讓她們心下一驚,紛紛丟下塑料袋一一散去。
“梔梔,梔梔你還好吧?我帶你去醫院吧,看看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他心疼的用紙巾替她擦著頭發上臉上的麵粉蛋液。
直到聽見肖陽的聲音,黎梔才緩緩的抬起頭。
看到他緊蹙的眉宇,看到他眸中的擔心,她忽得撲進他的懷裏啜泣,“到底我做錯了什麽,她們要那樣說我?”
這一瞬她的脆弱和拚命壓抑的眼淚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湧而出。
“別哭了,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人欺負了!”
看到她哭泣的模樣,肖陽隻覺自己的心亦跟她一起痛起來。
那群瘋女人,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們!
片刻,他幹淨的襯衫上沾滿了她的眼淚還有食物,雖然有些狼狽但依舊不失他的儒雅。
“別哭了,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黎梔猛然抬起頭清澈的眸裏閃著抹倔強,“你放心我沒那麽脆弱,那點東西還傷不到我,如果她們以為這樣做就能打擊到我尊嚴,那就大錯特錯了,是我太低估夜南潯的魅力,那群沒有理智的花癡女人!”
凝視她一臉的堅強,肖陽的心不由一抽搐。
“肖陽,這次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還不知道要被她們砸到什麽時候呢。”黎梔邊說邊接過他遞來的紙巾。
這筆帳她先記下了,早晚會從夜南潯那廝身上一一討回!
回到別墅,傭人看到她一身的狼狽正準備給夜南潯打電話卻被她給厲聲阻止,“不許給少爺打電話,也不要告訴家裏人今天在家門口所發生的事,否則你就別想繼續在這裏做下去!”
“是是,少奶奶放心,我一個字也不會跟少爺他們提,我這就給您去放洗澡水。”
“嗯。”
傭人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她,隻得輕歎一聲,不過她認出了剛剛在門外替少奶奶解圍的那個男人!
他和少奶奶是什麽關係?
為何表現得如此關心?
罷了,那些事也不是她可以管的…
夜晚
沿著南京北路一路走著,黎梔心情煩躁的瞅見了一個名字比較順眼的酒吧,於是拉著陳笑笑走了進去。
燈光昏暗,佛朗明哥的音樂極盡妖嬈,黎梔摩挲著酒杯,倚著鬆軟的座椅,感覺身體隨之漂浮,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纏綿曖昧。
“Waiter,再給我來一杯伏特加,快點!”眼下她已喝得腦袋有些眩暈,視線亦跟著模糊起來。
“喂喂喂,我隻是讓你喝幾杯,可沒讓你喝醉啊,你給我適可而止點!”
陳笑笑皺了皺眉,繼而對前來的服務生說,“這杯酒我們不需要了,謝謝。”
“要!為什麽不要?!我還沒喝夠呢!”說完,她伸手奪過服務生手上的酒。
“大姐,你要是再喝下去,我就沒錢付賬了,到時咱倆都要被老板扣下來打工抵酒錢!”陳笑笑好笑道。
“我有錢啊,我告訴你,夜南潯這陣子給了我不少零花錢,放心,跟著本姑奶奶,保證你天天都有肉吃!”
陳笑笑瞥了一眼醉醺醺得她,一臉無奈,“行行行,你繼續喝,可勁得發泄吧,喝醉了我就給夜南潯打電話,讓他來接你,我是沒那個力氣把一個酒鬼弄回家。”
黎梔倏然睜大了眼眸,“你成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又提他!”
“好好好,不提不提,那就再讓你喝一杯,不過這是最後一杯,聽見沒?”
她笑得一臉迷離,“還是你對我最好,笑笑,我要嫁給你,我要嫁給你!”
“別別,我可不想被夜南潯拿刀捅死!”
又一杯酒下肚後,陳笑笑幫她叫了杯長島冰茶,讓她解解酒。
黎梔舉起杯子苦思了一會,忽然傻笑起來,眸光一片迷離,“夜南潯,你一直盯著我看幹什麽?再看,再看我就把你一口喝掉!”
周圍的客人紛紛朝她這邊看過來,有些人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她將冰茶一口灌下,那茶順著腸道冰涼涼得一路滑下,像極了傷心的味道,她幾乎被這感覺刺激得麻痹了心髒。
遂她的身子漸漸軟下來,腿腳也不聽使喚,想坐起來卻又頹然倒回在了軟椅上…
黎梔趴在桌子上,肩頭一聳一聳得抽動著,自言自語,“不過才喝了這麽幾杯而已,頭居然有點暈了,黎梔啊黎梔,你可真是丟人,丟人啊!”
陳笑笑付完錢轉身之際便看到她在那手舞足蹈得發酒瘋,還沒來得及跑過去,就見她被一雙手扶起,緊接著一把冰冷的聲音響起,“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
透過昏暗的燈光和酒吧渾濁不堪的空氣,陳笑笑瞧見一張模糊的臉,待她走近看清男人的麵容時,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夜…
夜南潯!
他…
他怎麽來了?!
黎梔抬起頭,斜睨著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一臉醉熏,“嗨,這位帥哥,你叫什麽名字?”
“夜—南—潯!”他凝視爛醉如泥得她,語氣裏滿是不悅。
“哦,原來是夜總裁啊!小女子今生能嫁給夜總裁真是三生有幸,幸會幸會!像夜總這種有錢又多金的男人,身邊的絕色美女有不少吧?那你為什麽當初非要娶我呢?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性無能,對不對?嗬…嗬嗬…”借著醉意,她肆無忌憚地調侃他。
眼下她壓根想不到這樣調侃夜南潯會有什麽後果,隻想放肆地,毫無顧忌地發泄掉內心一直積壓的不愉快。
聽到她的話,夜南潯的俊臉倏然陰沉了下來,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滿是冰冷,看得一旁的陳笑笑大氣不敢出一聲!
哎呦,黎梔這妞果然不能喝酒,每次一喝完酒,就盡幹些蠢事,說些胡話!
但願夜南潯他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喝醉的女人一般見識!
陳笑笑在心裏暗暗替她祈禱。
此刻黎梔頭暈目眩,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她眼前不停地搖晃,身體裏也像是有團火在熊熊燃燒,好似隨時都會將她燒焦般,倍感難受。
“黎梔,要耍酒瘋就回到家後再慢慢耍!走,快跟我回家!”夜南潯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道,而後沉著臉一手將她攬起,另隻手抓起她的包包朝酒吧門口走去。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驚呼,“呀,不能走,我還沒付人家酒錢呢!”
身畔的陳笑笑忙開口,“我已經給了。”
“哦,早知道我應該再多喝幾杯,反正我們家笑笑有的是錢!”聽著她的醉話,陳笑笑恨不得拿個膠帶把她嘴巴立刻膠上!
夜南潯掃了黎梔一眼,“為什麽喝那麽多酒?是因為我嗎?”
“你還有完沒完了?我愛喝,我就喜歡喝,不行嗎?”黎梔這一激動,胃裏更是翻江倒海般難受。
遂她趕忙推開車門,扶著路邊的樹就開始幹嘔,可蹲在路邊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麽來,倒是弄得眼淚汪汪。
陳笑笑上前一下一下得撫著她的背,“真不該陪你來喝酒,都怪我!”
夜南潯雙手抱臂,冷眼旁觀蹲在路邊的她,“想學別人裝瀟灑,最好先掂掂自己的斤兩,不會喝還逞能!”
陳笑笑轉過頭,語氣裏透著一股責怪,“夜總,不明就裏的說話還是客氣點比較妥當,看您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失了分寸就不好了。”
黎梔之所以喝那麽醉,還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要不是你的魅力太大,怎會引來一幫瘋女人欺負梔梔?
陳笑笑在心裏暗暗腹誹,卻不敢當麵指責夜南潯…
夜南潯不禁嗤笑,“對於那種不懂得愛惜自己,糟蹋自己身體的人,我從來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麽寫!”
語畢,他低眸看了眼黎梔一副難受的模樣,很是生氣,要知道他最不喜歡不懂愛惜自己身體的女人!
聽到他的話,陳笑笑有些惱火,剛想說什麽卻被黎梔抓住了胳膊。
就見她直起腰身,臉色漲紅一片,踉踉蹌蹌地朝夜南潯的車子走去,走了兩步不忘回頭好心提醒他們,“喂喂喂,你們倆就不能安生點?吵死了,你們繼續接著吵,我先上車睡一會,到家了記得叫醒我。”
然後她身形搖晃得繼續往前走,拉開了車門。
夜南潯一言不發的朝車子走去,不打算和陳笑笑繼續囉嗦,因為他覺得她沒資格對他大呼小叫!
“麻煩這位帥氣的司機先送我閨蜜笑笑回去,然後再送我回家,謝謝。”
聞言,他一頭黑線…
什麽?
帥氣的司機?!
嗬,這女人還真是醉得不輕!
“我先送你回去,再送她。”夜南潯語氣淡淡。
“不要!你先送笑笑回家,不然她回去太晚的話她家人會不高興的。”見她這麽堅持,他也沒再多說什麽。
一路上,陳笑笑和夜南潯都沒有說話,車內一片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夜總,梔梔就麻煩你照顧了。”陳笑笑下車後開口道。
“放心。”
“好,再見。”
“肖陽,你以後別再發短信給我了,我會把你徹底忘記的,徹底忘記…”宿醉中的她,輕聲呢喃道。
肖陽?
難道她喝得爛醉就是因為肖陽?!
得出這個認知,夜南潯握方向盤的手不覺緊了緊,眸光亦冷了一分。
“你…日後如果跟我離婚了,會和他會複合嗎?”
黎梔倏得睜開了眼睛,語氣篤定,“複合?怎麽可能呢!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況且我還是匹精品馬,怎麽可能再去吃回頭草?那不是顯得太掉價了麽?”
夜南潯一直緊擰得眉稍稍舒展了些,“真的?”
“當然!肖陽和我這輩子已經不可能了!”
“好,你這句話,我記住了。”他側臉看了她一眼,雙眸閃過一抹光亮。
“你知道嗎,人的一輩子很長,我相信命中注定!我相信我的真命天子總有一天會踩著七彩祥雲來找我…”
說完這句話後,黎梔閉上雙眸,睡著了…
隔天
黎梔醒來後隻覺喉嚨好似有團火在燃燒般難受,片刻她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而對於昨晚的記憶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隻記得跟陳笑笑去了酒吧喝了不少酒,之後發生什麽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緊接著她的腦海裏閃過一群瘋女人那東西砸她的畫麵,胸口登時一窒。
夜南潯那廝還真是害人不淺,沒事長那麽帥幹什麽?
不過來日方長,她總有機會從他身上討要回來的!
吃過晚飯,黎梔回到房間坐在沙發上織毛衣,兩根細長的竹簽兒擱在虎口上,腿上攤開一本《毛衣花型圖案》,看一眼戳一針,再往竹簽兒上送次線。
夜南潯見她每下一針就緊咬下唇瓣,表情十分凝重,那樣子仿佛不是在織件毛衣,更像是要征服諾曼底那般的鍥而不舍和堅決!
他看著好笑,然後坐到她對麵調侃,“滿大街都有毛線衣賣,還用得著自己親手織嗎?而且看你那樣子也不會,織出來的毛衣誰敢穿?”
黎梔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般依舊傴著身子認真研究書上的花型,好一會才開口,似是在回應夜南潯的話,又似在自言自語,“後麵天氣會漸漸涼了,親手織件毛衣也算是給我練練手,沒什麽不好的。”
聞言,夜南潯愣了一愣,心想:她織出來的毛衣肯定會很醜!還是勸她別織了,省得到時候受打擊!
於是他幽幽開口,“你就別瞎忙了,你不是那塊料就別逞強。”
黎梔總算熟悉了點,連戳了幾針才回答,“誰一開始就會啊?小時候我爸織給我的第一件毛衣,袖子一個寬,一個窄,還讓我穿到學校去呢,後來他熟悉了,織出的毛線衣也就漂亮多了!”
夜南潯想像著她那時候穿那件毛衣的滑稽樣子,不由笑出聲來,不以為然道,“等你織出件像樣的毛衣來,穿毛衣的人臉都丟到西伯利亞去了!”
她挑了幾針,嘴裏繼續輕聲碎碎念,“上針,上針,下針…”
倏然抬頭看向夜南潯,“我以前穿的毛衣都是我爸親手織的,現在我想親手織一件給他,不管醜不醜,我想他都會很開心!”
或許連黎梔自己都不信真的能織出件毛衣來,所以她睜大眼睛,像是很需要夜南潯的鼓勵,卻不知道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逗人的心情沒了。
搞了半天,原來這毛衣是織給她爸的,他再次看了看毛線的顏色,確實是男人穿的顏色!
不過…
她真的是織給她爸爸的嗎?
會不會是織給肖陽的?!
“你織出來然後給你爸,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開心,不過前提是,你能織得出來再說!”
黎梔被他的話打擊到了,氣餒得把才打了一溜兒的毛衣扔在一旁,起身,“我也在想要不要付錢請人家幫忙織一件,然後給我爸,但轉念一想又怕我爸會怪我懶,算了,我還是先去給你泡茶吧。”
夜南潯也站起來,走到窗戶前佇了一會又踱步回來,抓起沙發上的竹簽,心煩意亂的在茶幾的玻璃麵兒上‘篤篤篤’得叩著,他瞪著那一溜兒還看不出花型的青邊,嘴裏吐出兩個字,“真醜”,幸好不是織給他的,否則打死他也不穿這種土得掉渣的毛衣!
這樣想著,他像是得到了安慰,心裏一爽快,竹簽一下又一下得捅得更用力,打好的毛衣邊從簽兒頭上滑出來。
夜南潯定睛一看,壞事了!
黎梔耗了一個下午才織了這麽多,被他幾下就給捅沒了,這下好了,她到時若織不出來,非怪到他頭上不可,說不定還以為他蓄意破壞!
什麽叫賊心虛?
夜南潯雖說不是存心的,但他可不敢保證潛意識裏沒存這個心!
見黎梔還在廚房泡茶,他忙抓起那邊,想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將其還原。
雖然他是賺錢的天才,但不是全才,起先他一針針的灌回竹簽,心裏還稱讚自己聰明,難不倒他,正得意忘形的時候,不小心拉了一下還沒織到的線,脫了好幾針。
黎梔端茶進來時,奇異得見到他一個大男正人抱著沒打好的毛衣,蹙著眉頭,翻來覆去地研究那溜毛衣邊。
“夜總,你…你要學這個?!”她語氣十分不確定。
夜南潯陡然對上她好奇的目光,竟覺得臉有些發燙,心裏直叫著丟臉,毛衣邊摩得手癢癢得,他順手扔到她手裏,速度快得仿佛那是條會咬人的青蛇!
“不是!我以前沒見過,所以想仔細看看,不行嗎?”他端起茶杯,喝了口,其實他現在很想去書房,但又不屑於逃避責任,而且他理氣直壯地認為,他不是有意的。
可如果他真的是理直氣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如坐針氈了…
雖然那溜邊隻被拆掉了幾針,但以黎梔目前的水平是絕對補不回來的!
所以她研究琢磨了好久都接不起頭,過了會,她用審判的目光看向客廳裏唯一的嫌疑犯,“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弄亂的?”
夜南潯卻泰然自若得喝著茶,“不小心碰掉了幾針,就幾針而已,你補上不就行了?”
“可我現在根本還不會補針!”黎梔撫著額頭,氣岔道,“你真是害死我了,這下又要全部拆掉重打一遍!”
夜南潯權當沒聽見,看她真的要拆掉,又有些內疚,但他現在心情過於複雜,那內疚很快化為嘲諷,“不會織就別織了,上街去買一件不就得了,你看你織的那個,醜死了!”
黎梔正氣悶著,理智又告訴她別和他計較,於是她選擇了忽視,把他當空氣。
她的不理不睬讓夜南潯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了,道歉絕不可能,所以他選擇了勸慰,“說真的,你織的真不好看!”
頓了頓,他在心裏告誡自己一遍:要勸慰,要好好的勸!
“你想想啊,你織了那麽久肯定舍不得拆,即便織得很醜!”
黎梔飛快得挽線,徹底無視他。
“現在我幫你拆了,你再織,一定比開始的織的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她忍無可忍地白了他一眼。
“說到底,我對你還是有信心的,明年你一定能織出一件毛衣!”
‘嘩嘩!’的翻書聲,花型設計被扔到一邊,黎梔找到翻到基礎篇,從最簡單的平針開始。
夜南潯覺得自己早該住嘴了,可她一直不搭話,他就覺得心裏不舒服,想了想再次開了口,“就算織不出來也沒什麽,畢竟織出一件很醜的毛衣,對於你爸來說也許是種不幸。”
夜南潯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故意諷刺,他也不懂自己怎麽就那麽確定她織出來的毛衣一定很醜?
或許是他希望她織出來的毛衣很醜,醜得不能見人,醜得他可以取笑她!
總之,他絕對不希望她織出來一件漂亮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