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寒心辣手

  第116章 寒心辣手

  方澤和何清歌跟隨馬車，一路來到一個庭院前。


  一棟大宅，上面寫著『赤虎堂』三個大字。


  馬車進入了這個宅院中。


  「方師兄，這裡就是赤虎幫的總堂。」何清歌說道。


  方澤點頭。


  他大步向裡面走去。


  「什麼人？來赤虎幫做什麼？」


  門口兩個幫眾，大聲叱喝。


  方澤左腳踢出，正中一名幫眾胸膛，一腳將他踢飛七八米遠。


  旁邊幫眾大驚，手上拔刀。


  刀才拔到一半，胸口就中了一拳，他身體翻滾，滾入了宅子院落之中。


  兩名幫眾滾進了赤虎幫院落，方澤大踏步走進了院落，何清歌緊隨其後。


  「什麼人？」


  赤虎幫總堂內，是一個三四百平的院子，裡面很多幫眾，見有人挑事，當即有人吹了一聲口哨，數十個幫眾沖了出來，都是黑衣，肩膀位置綉著紅色虎頭。


  一眾幫眾衝上，將方澤圍在中間。


  方澤毅然不懼，繼續向前。


  數名幫眾忍耐不住，衝上前來，拔刀要砍方澤。


  方澤一拳一個，都打的倒飛出去。


  其餘幫眾見狀，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圍在周圍，卻不敢上了。


  「何人膽敢擅闖赤虎幫？」一聲厚重聲音響起。


  方澤停下腳步，眼前的幫眾讓出一條路來。


  一位中年男子走出來。


  他頭方嘴闊，身材健碩，身穿一件大紅袍，胸前綉著一個巨大的虎頭。


  「他是赤虎幫幫主，閻赤虎，肉身第九變境界。」何清歌傳音入密，告知方澤。


  方澤微微點頭。


  閻赤虎身後，還跟著兩個三十歲上下的人，一個缺了一隻眼睛，戴著黑色眼罩，手中把玩兩個鐵球，一個滿臉刀疤。


  閻赤虎來到院落，周圍幫眾讓出一條路來。


  閻赤虎走到方澤十步前站住，上下打量方澤。


  閻赤虎道：「敢闖赤虎堂，你膽子不小，在江湖上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敢不敢留下名號？」


  「萬里歸宗派，方澤。」方澤道。


  閻赤虎一驚。


  「方澤？人榜三十六，『拳破生死』方澤？」他問。


  「是我。」方澤道。


  閻赤虎神色明顯凝重了一些，也不像剛才那樣託大。


  他看向方澤，道：「方少俠，你在江湖上名頭很響，我聽過你。」


  「不知道我赤虎幫什麼地方得罪了伱，讓你打上門來？」


  方澤單刀直入，道：「你赤虎幫綁了我一位熟人，我來找她。」


  「熟人？」閻赤虎不由皺眉。


  他看向後方，問道：「剛才帶回來的人，是誰？」


  「不知道，是個苗人女子，肉身三變境界，益州建寧那邊買來的，花了四千多兩銀子。」


  「那女的身上好像有秘密，死活不說出身，也不肯說自己姓名。」


  一名幫眾走過來，在閻赤虎耳邊說道。


  聲音雖小，可對開了耳變的人，幾乎就是公開宣告。


  「去，把人帶過來。」閻赤虎說道。


  「是！」這人點頭。


  不多時，兩名幫眾拖著一個藍衣少女走了過來。


  方澤仔細看了看，確認是班蓮無疑。


  班蓮失去了意識，任由兩名大漢拖著。


  但，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多大折磨，全身完好，也沒看出來被侵犯過的痕迹。


  就是比丁永記憶中瘦了很多。


  「她怎麼回事？」閻赤虎問道。


  「這女的有假死功法，經常這麼假死，我們不知道怎麼破解。」幫眾說道。


  閻赤虎點點頭。


  他看向方澤，問道：「這是方少俠熟人？」


  方澤點頭，道：「是她。」


  閻赤虎點頭，道：「既然是你熟人，我給方澤你一個面子，人可以給你。」


  「但是！」


  閻赤虎眼中凶光一閃，道：「你要把人帶走，得留下點誠意。」


  「我閻赤虎能在廣陵城經營這麼多年，也不是軟柿子。」


  「想白白從我手上要人，可不行！」


  「你想要什麼？」方澤問道。


  閻赤虎冷笑，道：「江湖上都說你實力強，人榜三十六，呵呵，我倒是有些不服氣。」


  「和我打一場，贏了，人帶走。」


  「輸了，切三根手指，你走。」


  方澤呵呵一笑。


  閻赤虎這樣的人，他也見過幾個了。


  上了人榜，得到的不僅僅是聲譽，還有各種不服氣和挑戰。


  像是閻赤虎這樣的人，已經過了三十歲條件不可能上人榜，但自身是積累多年的肉身九變，自覺有實力，可以超過人榜高手。


  遇到人榜上的高手，尤其是年輕人，總是不信，想挑戰一番。


  「好！」方澤點頭。


  「你們退下，讓我會一會人榜高手！」閻赤虎語氣之中帶有一絲嘲諷，說道。


  周圍幫眾，向四周閃開。


  「方師兄小心！閻赤虎雖是幫派人，可畢竟是肉色九變，一身虎煌功不容小覷。」何清歌有些擔憂，提醒說道。


  方澤點頭。


  何清歌帶著擔憂，為方澤讓開空間。


  閻赤虎擺開架勢，雙手成爪上下張開，彷彿巨虎的獠牙利齒。


  方澤雙腳前後錯開。


  「得罪！」


  閻赤虎口中說道，可眼中凶光一點不像是怕得罪人。


  他大吼一聲，聲音如虎嘯，猛然一縱，撲到方澤身前，雙手猛的撕向方澤。


  「虎咬！」


  空中勁氣，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巨大虎頭，咬向方澤。


  方澤眼中寒光一閃。


  他不閃不避，正中一拳，打向閻赤虎心口！

  閻赤虎瞳孔不由收縮。


  一瞬間，閻赤虎判斷出，方澤這一拳會先打到他心口，他的虎咬拳才會抓到方澤手臂。


  閻赤虎有信心虎咬拳咬斷方澤手臂，可方澤那一拳打過來多大殺傷他也不知道，萬一扛不住他怕要先躺下。


  「上來就搏命？要不要這麼狠？」


  閻赤虎糾結了好幾個念頭，終究是不敢賭命，虎咬拳氣勢一弱，不再攻擊，而是回防。


  然而。


  方澤拳速，陡然加快！


  閻赤虎一驚，連忙迅速收手，想擋住方澤這一拳。


  他手掌剛擋一下，就感覺一股霸道無比真氣摧枯拉朽一般沖了過來，他的虎煌功真氣抵擋片刻，就全面失守。


  「壞了！」


  閻赤虎大駭。


  方澤一拳已經砸在閻赤虎胸口。


  閻赤虎口噴鮮血，倒飛出去。


  閻赤虎摔在地上。 「大哥！」


  「大哥！」


  「幫主？！」


  頓時，好幾個人衝過去。


  缺了一隻眼睛的男人，扶起閻赤虎，發現他大哥昏厥過去，沒了意識。


  此人駭然。


  他抬起頭來，用帶著驚恐的目光看著方澤。


  「這就是人榜三十六的實力？」


  「大哥是積年的肉身九變，連他一招都撐不過去？」獨眼男人心神不寧，被奪魂一般。


  何清歌也忍不住捂住嘴。


  這就是方澤的實力？


  赤虎幫幫主閻赤虎，肉身九變之中中上偏上的高手，竟然走不下一招？

  方澤收起拳勢。


  看著閻赤虎，方澤有一種奇妙感覺。


  他深深感覺到，在龍康界和武尊古贊的一戰，帶來了多大的心靈成長。


  以前動手，他都是機變有餘，而搏命不足。


  但和古贊一戰後，方澤有極大成長。


  他領悟到了一種搏命打法。


  畢竟，敢和龍康界絕頂高手換傷搏命，經歷一次，那種心態成長好處難以估算。


  方澤也發現了武道一途上，大多數平庸者的最大弱點。


  這些人都不敢拚命！


  除非是必死之局，少有敢用拚命打法的人。


  方澤甚至產生了一種奇特直覺，當閻赤虎出手的一瞬間，就看出這人是沒有拚命的準備和膽量。


  可能是養尊處優久了，閻赤虎身為幫派老大，卻沒了搏命的勇氣。


  方澤實力本就高過閻赤虎，但對方實力全開，真搏命，至少能撐好幾招，造成一定威脅。


  可閻赤虎不敢拚命，那一招敗北就註定了。


  看著昏厥的閻赤虎，方澤有一種頗為享受的感覺。


  不是打敗對手的感覺，而是一種『我敢你不敢，我能你不能』的奇妙感受。


  這感覺頗為讓人愉悅。


  「打贏了，人我可以帶走了吧？」方澤對獨眼男人說道。


  獨眼男人深深懂得什麼叫不吃眼前虧。


  「認賭服輸，人，你帶走吧！」獨眼男人說道。


  方澤點頭。


  看了看沒有意識的班蓮，方澤道：「就讓我們這麼走？這姑娘讓我扶著？」


  獨眼男人一愣，片刻后回過神來。


  「去為方少俠準備一輛馬車！」他喊道。


  方澤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


  馬車停在一處宅院。


  這裡是百寶堂在廣陵的一處產業。


  房間內。


  方澤和何清歌站在床邊。


  一位老者在檢查班蓮的情況。


  不多時，老者站起。


  「她怎麼樣了？」何清歌先問道。


  她頗為同情赤虎幫買來的這少女。


  「她沒什麼問題，沒有被折磨過，手臂上守宮砂還在，沒遇到別的事。」


  「現在這個狀態，主要是運功進入假死狀態，我有辦法讓她早一些從假死狀態恢復過來，但最早也要明天晚上才行。」老者說道。


  何清歌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還是頗擔心這少女的，聽說沒有大礙，心放了下來。


  老者開了一份藥材單后，先行離去。


  房間內剩下何清歌和方澤，還有床榻上狀若昏睡的班蓮。


  「呼……今天嚇死我了，方師兄你也真是的，怎麼說打就打？你去闖赤虎堂的時候，我的心一直在亂跳。」何清歌輕撫心口說道。


  她好似在埋怨方澤，可語氣聽著一點不像，還有一點冒險后的興奮感。


  方澤一笑，道：「直接叫我方澤吧，一口一個方師兄有些見外。」


  「好啊，不過方澤，你也叫我清歌吧，這樣正好。」何清歌說道。


  方澤微笑點頭。


  「方澤，今天你在赤虎堂，說認識這個姑娘，那是託詞，還是真的啊？」何清歌問道。


  方澤道：「確實認識，確切的我和她表姐是朋友，聽她表姐說過。」


  「她表姐？是誰？」何清歌語氣中不自覺帶了一點點警惕。


  方澤道：「是藍瑛，苗疆飛蛇教的核心弟子。」


  「而這位姑娘，叫班蓮，是飛蛇教教主藍碧寧的女兒。」


  「什麼？」何清歌失聲驚呼。


  她失神片刻，才回過神來，道：「是『藍仙聖母』藍碧寧？她的女兒？」


  「是她。」方澤點頭。


  何清歌猛的轉頭看向床榻上的班蓮，臉上浮現震驚神色。


  「要死人了……」何清歌下意識的說道。


  方澤知道何清歌的意思。


  藍碧寧，飛蛇教教主，天人境六重天，號稱『藍仙聖母』。


  雖然外號里有聖母兩個字，可做人做事，一點都不聖母。


  苗疆的人做事，都有一個特點。


  那就是你不惹他，相安無事，他也不會來主動找你麻煩。


  但你要是惹到他，那你完了，一旦惹怒，苗疆的人復仇起來綿綿不絕，不死不休，自己死也要咬你一口肉，你肯定不止是脫層皮，至少留一道致命傷。


  藍碧寧外號叫『藍仙聖母』，主要是因為飛蛇教教派的宗教因素，其實她在江湖上還有另外一個沒人敢當面叫的外號。


  叫『寒心辣手』藍碧寧。


  方澤覺得，後者可能更貼近現實一些。


  現在，藍碧寧的女兒被拐賣到了廣陵，差點不知道再賣到哪裡去，要是藍碧寧知道了，不死個上百人，平息不了怒火。


  「那，那我們怎麼辦？」何清歌感覺頭皮發麻。


  她感覺事情一下子鬧大了。


  方澤道：「還是要聯繫飛蛇教那邊，總不能瞞著不告訴他們。」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


  「藍碧寧再發火，也遷怒不到你我身上，而且這件事她還要多謝百寶門。」


  「你若有心，也可以趁機結識一下這位藍教主。」


  「江湖傳言，藍教主愛恨分明，你又沒拐賣她女兒，擔心什麼？」


  何清歌聽了這話，才冷靜下來。


  是啊，她緊張幹嘛？


  她是站在藍碧寧一方，又不是反面。


  何清歌長出一口氣，卻是還心有餘悸。


  「我剛才，是被藍教主的威名嚇到了……」何清歌臉有點紅，微微低頭說道。


  方澤失笑。


  也不能怪何清歌膽子小。


  天洲界的大宗門掌門，天人境五六重天以上的高手，就沒一個好惹的。


  就算是自家師父，平日里溫文爾雅，還經常憂愁焦慮，可一發起威來，也沒幾個人敢捋他老人家虎鬚。


  「你百寶門可有聯繫苗疆的渠道？」


  「用青電鴿傳信，大概一天半就能到苗疆，我們寫一封信給藍教主吧。」


  方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