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你會怪她嗎
宋君清低下頭輕輕撫著小腹,眼眸中的笑意愈加濃重,“你也想出來看看這個全新的世界吧。”
淩若澈嘴角勾起將一張名片放在她的床邊,輕笑著說道:“要是蘇氏醫院不方便你可以來這裏,孟醫生醫術你可以相信。”
宋君清小心翼翼的將名片收好,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謝謝。”
淩若澈幫她蓋好被子,笑著說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是你讓我重新看到了安菁。”
他的妹妹,他的安菁.……宮宅,宮奕止剛將車停穩就沉著臉向客廳走去。
秦若蘭看到宮奕止走到來,臉上的陰翳一掃而光,想著可有人來給她出氣了,宋君清竟然敢趕她走,正好讓兒子給自己評評理。
誰知秦若蘭一迎上來,宮奕止就故意繞過她直接走到沙發旁,拿起桌子上舊相冊,斂著眉,用冷眸上下打量著。
秦若蘭憋著一肚子氣,輕哼一聲坐在沙發上,嘴裏還不停的嘟囔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宮奕止臉上陰沉的表情。
“哼,那個宋君清真是沒教養,竟然當眾把我趕出來,一點當兒媳的樣子都沒有,真是下等人教出來的就是沒素質.……”
“那不是也被你逼的。”宮奕止放下相冊,沒有看秦若蘭冷冷的說道。
秦若蘭聽到這句話可就不高興了,急著臉說道:“什麽叫我逼的,我這個當婆婆的訓兒媳幾句還不行了。”
宮奕止一抬眼,逸鋒徹的眼眸凝望秦若蘭,將口袋中的照片扔到桌子上,“拿著安菁的照片上門這也叫訓話嗎。”
秦若蘭拿起桌子上的照片輕瞄了一眼,接著撇了撇嘴重新扔回到桌子上,並沒覺得自己做的多麽過分,“告訴她事實我有錯麽,她要不是憑借這張長得極像安菁的臉怎麽會被你爸選中,奕止,媽這也是為了你好,免得你為了安菁再做傻事,婚姻可不是兒戲,不能隻靠一張臉來決定。”
“你是為我著想,那她的媽媽呢,就不心疼她嗎。”宮奕止隻是適當提高了聲音,並沒有和秦若蘭急眼。
秦若蘭是他的親生母親,孝道他還是懂的。
就在這個時候宮宅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宮老爺子將辦公包交給傭人,一邊解著領帶一邊說道:“一進門就聽到你們吵吵嚷嚷的,在看什麽。”說完他就走到桌前,剛想拿起照片。秦若蘭就搶先一步將照片藏在身後,笑著說道:“沒什麽,都是一些小時候的照片。”
“哦。”宮老爺子察覺到秦若蘭的緊張,濃眉一挑,眼角處不算明顯的細紋皺在一起,輕笑一聲伸出手來,“那我更要看看了,正好懷舊一下。”
秦若蘭看著宮老爺子似笑而非的眸子,脊梁處感到一陣逸鋒意,她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宮老爺子了,顫顫巍巍的從身後將照片拿出來遞給他,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
宮奕止的雙眸完全遺傳了宮老爺子的,雙眸一瞪就發出陣陣逸鋒意,讓人不敢和他對視。
宮老爺子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時笑容就僵在嘴邊,瞪著眼看著秦若蘭生氣的說道:“誰讓你把這照片拿出來,快收起來,省的君清看到亂想。”
“已經晚了。”宮奕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拿出宮老爺子手中的照片,對著秦若蘭說道:“媽,在宋君清和我離婚之前,她都是你的兒媳,你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隻要她和我宮奕止還有半點關係,除我之外誰都動不得,就連您也不成。”說完他就一擺手直接走出了別墅。
什麽時候才沒關係,現在是夫妻,就算離婚之後也是前任關係。
看到宮奕止那冰冷的眼神她的確震住了,直到別墅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她才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塑莊重的儀表。
“你又對君清做什麽了。”宮老爺子眉角的憤怒愈加明顯。
秦若蘭本來想讓宮奕止給她評評理,現在倒好,一家人把矛頭都指向了她,都在為宋君清一個外姓人說話。
一直養尊處優的她怎麽能受得了這種氣,她生氣的站起身來,臉色也因為憤怒變得赤紅,指著宮老爺子就說道:“我能對她做什麽,你們一家人護著她,我怎麽敢做什麽針對她的事。她長得像安菁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是瞞不住的,就算我不說,她遲早有一天也會發現。”
“你說了。”宮老爺子右手微微顫抖的抬起來。
秦若蘭還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有些厭惡的打下宮老爺子的手,大聲說道:“對,我說了,也省的以後尷尬,現在她都知道了,估計在這個家她也呆不住了。”
“胡鬧,非要把這個家搞得雞飛狗跳你才舒心對嗎。”
宮老爺子步子有些混亂低下頭四處找尋著,最後從櫃子中拿出一本雜誌,憤怒的在秦若蘭眼前晃動著,“你不是說孩子長大了,感情的事應該自己處理,不讓我插手雜誌的事,那你現在又在幹什麽。”說著就要將雜誌扔到她的身上。
秦若蘭見狀立刻嚇得縮緊了身子,閉上眼睛,將手擋在眼前。
麵前的是他結發二十多年的妻子,就算再生氣他也下不去手,他臉色一白,憤恨的瞪著她,生氣的冷哼一聲,將雜誌扔到沙發上,氣衝衝的走到樓上。
宮奕止獨自一個人開著車向月痕走去,深邃的雙眸和這迷媚的夜色融合在一起,深不見底。他把車窗打開,略微刺骨的逸鋒宮打在他的臉上,迷離了他的雙眸。
突然他的劍眉一挑,立刻踩下了加速。月色下一個小人環胸輕跺著腳徘徊在月痕的大門前。夜色太暗,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宮奕止神色中的欣喜和擔心是掩飾不住的。
宋君清你是笨蛋麽,這麽冷的天,還站在門外。
車子加速,刺眼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嬌小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點點放大,他的黑眸也一點點暗淡下來,是安菁,不是她。
安菁看到了燈光,笑著轉過頭來,透過車窗看到了宮奕止魅惑的俊臉。她用力搓了搓自己已經凍得發紅的手掌,輕笑一聲走上前去。
宮奕止臉上的失落在安菁轉身的那刻就消失殆盡了,他淡淡的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生硬的直線,強忍著心中的不悅上揚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他打開車門慢慢走上前去,將安菁抱在懷中說:“怎麽在這。晚上冷。”
安菁的雙手在他的腰間,讓他的暖意包圍著自己,打了一個噴嚏,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胸前,低著頭有些自責的輕聲說道:“我怕你生氣,我就在這等你了。”
“怎麽會生氣。”宮奕止暗淡的雙眸凝視著前方,右手麻木的放在她的腰間。
安菁不相信宮奕止會不知道宋君清的事和她有關。
她霎時陰鬱的眼睛全濕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樣,小聲抽泣著,“對不起……我攔不住伯母……沒有辦法我才陪她來月痕的……我知……知道你不想提起安菁.……”
她還沒等說完就將中指放在她有些冰冷的紅唇上,低下頭幫她擦著眼淚,“噓……別說了,我都知道。”
聽到他這句話,安菁有些疑惑的看著宮奕止說:“真的。”
宮奕止沒有說話,笑著點點頭。
安菁勾唇深意一笑,緊緊地抱住宮奕止,沉思了一會,然後抬起頭看著宮奕止,有些期待的說道:“奕止,我想住進月痕。我知道月痕對你的意義很深,但是我希望我能陪在你身邊,陪你一起忘記那段痛苦。”
“也許在你心底我永遠都比不上安菁,她真實,美好,可是她永遠停留在了十二歲。奕止,我敢說,我對你的愛不差她一分一毫。”
“你先住在客房,明天找人把東西搬過來。”宮奕止低垂著眼簾,輕笑一聲。
安菁嚴重的淚水凝結著,雙眸中閃動著興奮,她笑著用力點了點頭,她沒想到宮奕止竟答應的這麽幹脆。
住進月痕無疑是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安菁一直牽扯在他們中間,現在是不是她在他的心底消減了一些。
將安菁宋頓好,宮奕止走進書房輕按著太陽穴慢慢脫下西裝有些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腦子裏太亂,理智在不經意間一點點消退。按了許久,他感覺大腦清醒了一些,剛抬起頭,他就看到了桌角上的牛皮袋,眉毛接著就皺了起來。
很明顯,那是裝離婚協議書的袋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拿過袋子取出裏麵的文件,果然不出他的意料,落款處她已經簽好了字。
宮奕止沉著臉將離婚協議書平放在麵前,提起筆,看著她寫下的那行娟秀的字,卻遲遲落不下筆。
遲疑了許久,他將離婚協議書重新裝在紙袋中,隨手就丟在了原來的抽屜中。搖了搖頭,拿出安菁的照片,看著那張已經破碎的臉龐,眉奕止糾結著,黑眸微眯,讓人看不清他眼神中濃厚的傷感。
安菁,痛麽。你會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