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安穩的日子
劉明輝明見這小姑娘偷偷的窺著宮奕止。心裏的傲氣又升了大半。瞥了嘴。就算是好好先生你也攤不上什麽事。
外甥女是自家的。要是連這點路障都掃不平。他以後也不用給尚明挑媳婦了。
他輕咳了一聲。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笑笑。眼角的皺紋聚在一起。“小兩口就算打架也是在被窩裏。旁人哪看的著。打打也好。不打哪來的孩子。你們現在這些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看人的眼光高了。不挑高富帥。統一換了口味主攻成熟大叔。”
劉明輝明笑眯眯的搖了搖頭。“男人三十多歲。不是挑剩下的。就是有主的。像我這外甥女婿這種的。就算是有主了。外麵也有虎視眈眈候著的。不過。就算是候的時間在久。熬個二婚。精品也變成極品了。”
“小姑娘。以後找對象可要瞄好人。有主的男人惹不得。就算是男人朝三暮四。見異思遷。也歹好生查查他家裏那口子是不是好惹得主。”劉明輝明重歎一口氣。意重言深的拍拍她的肩膀。看上去多半像個操了一世心的老父親。
女店員聽了他的話。臉色變紅又變綠。咬著唇無辜的看著劉明輝明。嘴唇翕動著。半晌沒有擠出一句話。倒是淚先下來了。
劉明輝明看著她紅紅的眼眶。萬般無奈的咂咂嘴。“唉。這小姑娘比孩子還金貴。聽不了勸了。我這人老了。見不了淚。一看見旁人哭。我心裏空落落的。你哭吧。我去那邊挑挑。”捋著心口處就從貨架上拿下一盒手帕紙。塞到姑娘手裏。“用吧。用吧。算在我的賬上。”
姑娘哭的更凶了。嘴角緊抿著。上下顫動。淚嘩然就從眼角流了下來。紅腫的眼眶委屈的看著劉明輝明背著手大搖大擺。心情不錯的閑逛著。
劉明輝明挺著圓鼓鼓的肚子。手背在身後走到宮奕止身邊。看著堆成小山的筐子。埋著頭巴拉了兩下。抬起頭時喜人的八字眉聚在眉心。將筐子甩到一邊。“男娃女娃你都不知道瞎買什麽玩意。等孩子破肚這堆東西不過期也過時了。”說著還嫌棄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筐子。
原本冒著金光。滿臉喜氣的店長。這會整個臉都綠了。
劉明輝明轉過身去。相望了兩眼。看著裏麵貨架上包裝精美看上去就高級的禮盒定了神。小跑著就到了貨架下。
惦著腳。昂著頭。胳膊伸長。幾乎將整個下巴都磕在鐵錚錚的貨架上。但是蹦了幾下。臉上淌下粗汗也僅僅夠到了盒邊。
宮奕止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胳膊一伸就將盒子取了下來。
劉明輝明感覺身後一黑。尷尬的摸了摸蹭的通紅的下顎。轉過頭來挺直了脊背。突額的肚子差點拱到宮奕止。
他笑眯眯的接過禮盒。拍拍自己的肚子。“沒見過吧。這是胎教機。稀罕玩意。做什麽都要從娃娃抓起。回去讓你老婆多聽聽。甭管男娃女娃。生出來就是好娃。”說著就晃著盒子。立起大拇指。一笑臉上的肉都堆在顴骨處。眼睛眯成一道縫。活像寺廟裏和氣的彌羅佛。
對於孩子的性別他還真的沒有過多的考慮。這幾天他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除了照顧宋君清之外。他將時間都用在了安氏上。現在細想想。剛才他第一眼看上的小衣服。柔柔嫩嫩的粉色。
有了宋念行之後。他更希望家裏能注入新的元素。女孩的確不錯。白嫩嫩的小臉袋。長長的睫毛。黑葡萄般骨碌的大眼睛。和宋君清一樣。最好能遺傳到她的酒窩。甜甜的。能融化人的心窩。
最後在他出神的時候。劉明輝明接到牌友打開的電話。說三缺一。二話不說托著胎教機就放在櫃台上。著急忙活的指著宮奕止。丟下一句“他付錢。”出門攔了輛車就落跑了。
本來說看外孫的人落跑了。宮奕止也沒有在嬰兒用品店裏多停留。不過他臨走之前將劉明輝明丟在地上的嬰兒用品也一並帶走了。
宋君清看著沙發上疊的整整齊齊的小衣服。鼻尖說不出的酸楚。
橘黃的色的燈光灑下。落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暗扣白色的襯衫勾出他欣碩的上身。袖扣解開。袖子腕上露出精壯的小臂。柔和的燈光稱的他整體的曲線都溫和起來。
嘴角噙著不經意的笑,深沉的眼神落在手心的一物物一件件,孩子用的東西,放在他略微粗糲的掌心,手半握就護住了。
她凝著他的手心,眼睛泛酸,硬生生眨了幾下,才能正常的看著前方。
此時此刻,她多麽希望宮奕止能拿出以前的狠勁,就算是對她腹中的孩子不問不管也好。他是那麽的在乎,期盼著新生命的到來,她又怎麽可以在這時候心狠手辣的毀掉他的期許。
腦子越來越亂,太陽穴突突的,身子還沒好完全,又加上她今天下午哭的時間太久,大腦像是出現了短暫的缺氧。背靠在沙發上,手撐著額頭,但是視線還是時刻聚在宮奕止身上。
在宮奕止轉頭看向她的時候。她坐直身子,扯了扯嘴角,將小衣服放在腿上,發現了些端由,她又望了望周圍的嬰兒用品。“怎麽都是女孩用的?”
宮奕止坐在她的身邊。隔著小衣服就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一個多月的身孕,她的小腹並沒有多少變化,纖纖細腰。摸上去還是少些孕婦該有的孕狀。
睨著她的小腹,他總是移不開眼睛,以前忽略了多少宮念行的成長,他似乎都想從這個孩子身上補給回來。
他甚至想現在就看到宋君清大腹便便的樣子,走路的時候挽著他的手臂。被他從樓上一步步攙扶下來,或者直接將他們的臥室移到樓下,省的她天天爬上爬下。
“感覺,有宮念行一個家裏就天翻地覆的了,再來一個哪還有安穩日子過?兒隨媽,女隨爸,我也想看看上輩子的情人長的什麽樣。”他心情不錯的扯著嘴角。
眼睛裏好像被吹進了沙子,生疼,又擠不出。看著宮奕止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裏忽明忽暗的光亮,她的心裏像是多了個缺口,不停的有冷風吹進去。
她該怎麽和他說她曾經答應宮念行的事。
“眼睛怎麽紅了?”宮奕止話多了,倒是沒有多注意宋君清情緒的變化。手背剛碰到她的柔嫩的臉頰,宋君清就順勢躺在他的懷中,在他的手背上蹭了兩下,低頭時隱隱的將要蹦出眼眶的淚水咽下。
“你說話太煽情,不習慣。”這完全是宋君清胡謅的,隻不過盡早結束這個話題。
孩子這個話題在敏感,左右為難中,最難受的人是她。她何嚐不想和宮奕止共同孕育一個生命?讓他陪在自己身邊,見證孩子的成長,從呱呱落地,到咿咿牙語,再到蹣跚學步。
在美國的時候,她獨自一個人帶著宮念行,又是一年的聖誕節,外麵煙花四射,照的天際明亮如晝。她搖著搖籃裏的宮念行,晃動著撥浪鼓,一句句教著他學語。
肉嘟嘟的小手晃著,被小物件吸引著視線,望著宋君清。他總是扯著嘴角,露出整齊的皓齒。
咿咿呀呀的聲音中,宋君清突然捕捉到一個音符,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手緊摳著藤邊,好看的瞳孔微張。“念行,你叫什麽爸?”
宮念行叫的第一個人不是日日守在他身邊的媽媽,不是疼他入骨的舅舅,不是悉心照料的外公外婆,竟是沒有在他身邊待過一秒的爸爸。也是那一晚,那個五官深刻的男人再次滲入她的生命。
那晚,宮念行睡了,她將他放在裏屋,獨自一個人站在敞開的窗邊。地上是白皚皚的雪。銀光照下清冷折到她的眸子裏,照清了那片孤寂和淒涼。
多想那遒勁有力的手臂從身後抱住她,歡喜的貼近她的耳畔。
“爸這是念行第一個叫出的字眼,那個時候我心裏還有醋意,暗暗罵著小白眼狼。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媽安慰了我許久,一直在說爸這個音比較好發,先叫爸正常。”
宋君清嘴角噙著笑,但眉頭卻緊緊皺起,談到以前,留住孩子的念頭在她腦子裏瘋狂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