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孩子有抵觸

  話沒說完多久,大門就開了,宋君清自己拿著鑰匙,急的也沒叫人,剛打開門還沒站穩就見一道小身影鬼鬼祟祟從她的眼皮子溜過,提著與自己身形不符的浴袍溜向二樓,“哐當”的一聲關門聲,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


  宋君清急忙跟上去,宮念行早就料到她會有著舉動,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時早就把房門鎖上,順便把書桌前的高椅子也擋在了門後。


  宋君清見門推不開,一下下敲著房門,“念行!”


  “念行,你給媽媽開門。”


  宮念行將頭埋在被子裏,說出的話生氣中還有些厚重,“不開,不來,你們都別管我,你肚子裏是塊寶,我是根草,你們都是騙子。”


  “你聽媽媽跟你解釋。”宋君清喚著他。


  宮奕止走到她的身邊,聽著外麵哼哼的聲音,眉頭緊鎖,“耍什麽小孩子脾氣,不想出來就別出來了。”


  宋君清抬起頭來一看宮奕止正繃著臉,下頜線條緊繃,這哪是哄孩子的態度,果不其然話音剛落,房間裏就傳來一陣大哭聲。


  宮念行從被子裏爬出來,扯著嘴,話都說不全,整個臉通紅,拿起手底下的玩偶就往門處扔,完全像是被人傷透心惹毛了的小獸,“不出去就不出去,你們要是進來,我就去死,我撞死算了。”


  宋君清一聽宮念行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神經立即繃緊起來,扒著門縫想看房內的情景,放柔語氣,“是媽媽不好,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不要……我不要……你們都是騙子,有了你肚子裏的寶,我就是拖油瓶,以後就要在路邊要飯。”


  聽到拖油瓶這個字眼,宋君清又想到了那日宮念行趴在自己腿上要自己那份承諾的事,她的確是拖得太久了,隻想著拖得久一點就可能得到宮念行多一點的認可,可是忘了,拖的時間越久,孩子心裏就越不安。


  倘若做不到當初就不該應下來。


  從門縫裏看著蜷在床上的宮念行,宋君清鼻尖泛著酸楚,“念行真的就不喜歡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嗎?”


  “不喜歡,不喜歡。”想著有人來跟他爭寵,宮念行就卯足了勁,對著房門大吼著。


  “不喜歡也由不得你,出來好好說話。”宮奕止沉著臉,說著就找人拿來房間的備用鑰匙。


  鑰匙剛插進鎖孔,還沒來得及轉動,就聽門啪嘰一聲打開了,宮念行站在門前,垂著臉,在被子裏拱了許久頭發早就亂了,亂糟糟的一團,小臉上掛著淚,腮幫子鼓著氣,不說話就責怨的瞪著宋君清。


  好像在說,是你說話不算數,之前你明明答應我的隻要我一個孩子,不守信用。


  “拿嘴說話。”爺倆都是臭脾氣,杠上了,一個比一個衝。


  宮念行轉過眼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還淌著淚珠,心裏是一萬個後悔,這和他想的完全是背道而馳,親爹親,是誰說的,就是信了這句話,他才會背棄了把他當成寶的徐爹地。


  要不然現在他們一家早就其熱融融在拉斯維加斯過聖誕節了。


  “要是讓我重新選一次,我一定跟徐爹地走。”徐爹地順著他,疼著他,更重要的是不用凶他,更不多跟媽媽給他生小累贅。


  宮奕止沉著臉,薄唇緊抿,眉間滾滾的怒意壓低氣壓,使得走廊裏的氣氛越來越糟糕。


  “你沒得選。”


  “那生我的時候,你問過我願意出來喊你爸嗎?我現在不想出來了,你把我塞回去,把它換出來,我走了,你們一家三口幸幸福福過日子。”宮念行盯著宮奕止陰沉的臉,雙手掐著腰,張著自己的氣勢。


  宮奕止眉間一簇,一陣戾氣朝宮念行迎麵而來,宮念行下意識的縮縮脖子,往後挪了一步正好移到淩若澈的跟前.

  二話不多昂著頭就抱住了淩若澈的大腿,幹脆的叫了一句,“舅舅爸,明天早上我就跟著你去過繼戶口。”


  淩若澈著實被他這個稱呼嚇了一跳。


  宮念行見淩若澈不懂他的意思,立刻又提著浴袍跑下樓,在小書包的裏翻翻找找,拿著那張和宋君清早就寫好的“協議”跑上樓,攤在眾人麵前,“一山不容二虎,它要有活頭,我就必須走,你沒有討媳婦的心,我跟著你不用擔心半路在蹦出個小子。”


  “.……”淩若澈。


  折騰了半宿,宮念行死活不撒開淩若澈的腿,無奈淩若澈隻能將宮念行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宮念行沒有回去的心,宋君清不放心,今晚也就在淩宅暫且住下了,幸好皇甫晴之前早早就讓人歸置好了她原先的房間。


  她的房間在淩若澈旁邊,也好晚上照顧宮念行。


  宋君清剛要回房間,皇甫晴就將她拉到了一邊,地聲低語的詢問道:“念行不想讓你們要二胎?”


  宋君清難過的搖搖頭,“不是不想,是很反對,之前答應他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太多,現在懷孕了,真要擱下哪個我都不舍得。”


  “這事也是為難,早該想到這孩子多少會有些抵觸的,奕止是什麽反應?”這種事不是宋君清自行其是就可的。


  “我一直沒告訴他,他把這個孩子看的很重,說多了怕他和念行之間產生隔閡,他倆的脾氣如出一轍,自持己見。”宋君清也是犯難了,經過今天晚上這一出,估計也瞞不住宮奕止什麽了。


  “這種事還是你們夫妻倆商量這來,念行那我們也多去做點工作,強不得。”


  皇甫晴歎著氣,是著急又摻雜了太多的無奈。


  在門口停留了許久宋君清才走進臥室,見宮奕止站在落地窗前,窗子半開著,冷風吹進吹散了煙香,鼻尖煙霧繚繞,夾在手指間的猩紅在光線微弱的窗前格外刺眼。


  宮奕止已經許久沒有在她麵前抽煙了,尤其是在她查出懷孕之後,得知孕婦吸二手煙可能導致胎兒畸形。


  抽煙是發泄的一種途徑,心中煩悶,尼古丁的香味會讓人在朦朧中多忘卻一些煩躁。


  手臂搭在窗沿上,隻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袖扣解開,胸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領帶早就被他解下丟在了車上,黑眸深邃幽暗似乎和灰蒙蒙的天混為一體。


  從她這個方向看去,他的下頜的線條緊緊繃著。


  她走過去,將他丟在上沙發上的黑色昵大衣疊起來放在一邊,抬起頭聲音緩緩的說道:“別抽,外麵風涼。”


  宮奕止就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猛吸了一口,望著遠處吐出煙圈,暈開的煙被吹進的冷風打在他的臉上,眼睛熏的泛酸。


  他越是不聽勸,宋君清心裏就越是急躁,話還沒張口就走到了他的麵前,抬起手就要奪過他手指間的煙蒂掐滅。


  宮奕止手臂一抬,撲了一個空。


  “你是準備把這一盒抽完才算嗎?”宋君清睨著放在窗台上的煙盒,裏麵還剩四五根,窗台前原木色的地板上數不清的煙蒂。


  宋君清沒有征得他的同意就收起了煙盒外加放在他的手邊的打火機。


  打火機放在窗台上,塑料的外殼沁涼,她剛拿起,溫熱的大手就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用力著。


  她還沒抬起頭一股尼古丁的味道就飄過來。


  “你什麽時候答應他的?”這句話的潛意識裏有責怪,潛台詞自然就是,為什麽不事先和我商量?


  她的視線定格在他挺括的領口,緊抿著嘴角,手背上的溫度像是滾燙的煙蒂,這刻讓她躲避不得。


  宋君清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將打火機握在手心,試圖借助它外殼上的沁涼,降低心裏正翻滾上的愧疚感。


  現在不管是麵對宮奕止還是宮念行,隻要一談及這個敏感的話題她都是犯難的。


  “查出懷孕之前,洗澡了嗎?我去給你試試水溫,今天太陽不好。”敷衍了幾句,她立刻轉移了話題,轉身走進了浴室。


  手試著水溫,先是冰涼再是溫熱的暖意的攀上指尖,水淌在地上,積的多了,順著下水道流出去。


  另一隻手還掰著開關,水溫不斷升高,突然溫度一高,手心燙的通紅才緩過神來,慌忙把熱水器關上。


  剛要轉過身去叫宮奕止,就聽吧嗒一聲浴室的門關合,眼前已經站著那挺直高修的身軀。


  浴室裏水汽冉起,兩個人之間像是隔著一層水霧,朦朧著。


  宮奕止不知何時就站在了她的麵前,他的鼻息那麽近,隻要微微低頭,薄唇就能親到她飽滿的額頭。


  宋君清已經換下了今天下午穿的高領毛衣,房間溫度高,她也是隨便從衣櫃裏拿了件襯衣,那襯衣還是皇甫晴在平日給她添置的,一直放在衣櫃的上層。


  襯衣薄如蟬翼,隨意的搭在身上,胸前的扣子解開幾顆,露出細致精致的鎖骨,鎖骨深淺正合,光滑透亮的肩頭半掩著。


  他不言語,但是那寂靜幽暗的眼神足夠讓她不自在。


  和他在一起這麽久,每每碰上他的眸子的火花,她還是潰不成軍。


  “水溫剛剛好,你先洗吧,洗好叫我。”宋君清羞赧的低下頭,從他的麵前繞過,剛走了兩步身子就抵在了冰涼的牆壁上。


  冰涼的牆壁讓她不自主的打了個顫栗,隻覺的頭頂一暗,抬起頭就對上了宮奕止深沉的黑眸,裏麵湧動的情緒和隱壓的煩躁是她所讀不懂的。


  低下頭宮奕止打量著現在的宋君清,白皙的臉頰在水霧下泛紅,直紅到耳根,栗色的卷發披在肩上,濺上了水珠,淡淡的光暈打在她的臉上,加重了鼻翼處的陰影,睫毛彎彎,黑白分明的眸子更加的明亮了,恍惚間眼底有多了些嬌嗔。


  這麽近的距離,他低著頭,略微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夾雜著煙草香還有淡淡的須後水的味道。


  不難聞,但是此刻從裏麵她還嗅到了如絲如縷的不悅。


  他的腮線繃緊著,略帶粗繭的指腹劃過她淡淡的唇瓣,本來是情趣味十足的動作,他卻做的格外幹硬,手上的動作重了不少,磨到她幹淨無暇的小臉還有些刺痛,這和磨在他冒著青茬的下巴的感覺是不同的。


  他的視線從她的清澈的眸子,高挺小巧的鼻梁劃過,沒有一點情緒,薄唇緊抿著,視線定格了半刻,抬起眼轉過身去,沒有猶豫。


  “出去吧,洗澡要一段時間,累了就先睡吧。”他脫下沾濕的襯衫,背對著她。


  從對麵的鏡子中,宋君清看到他健碩的胸膛,溝渠分明結實小腹。


  宮奕止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衣服還沒脫完就按下開關,任水不停的流著,水打在防滑地板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入耳更像是催促聲,催著她離開。


  宋君清睨著他的精壯的後背,轉眼又望向了自己的小腹,在進房間之前有些事她就已經想清楚了。


  這個孩子也許來的真的不是時候,她沒有辦法顧全所有的人,但是她曾許給宮念行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水汽太重,呼吸很快就變的急促起來,身後遲遲沒有傳來開門的聲音,他也沒有在意,脫下長褲,順手丟在盥洗池上。


  宋君清繞到他的麵前,脫去高跟鞋的她,被寬大的襯衫包裹著,小巧的可人。


  她低著頭站在宮奕止麵前,手移到下麵,攥著他平角褲的上沿,剛要用力,身子就被拽的一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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