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吊唁
“聽吳特助說是老毛病了。自從宋小姐上次去過徐氏之後,徐總辦公室裏時常都是苦咖啡的味道,咖啡擺在桌上,涼了味道淡了,他就一口悶下,再去煮一杯,我們攔不住,徐總的胃病也就越來越嚴重。”
阮薇眸子上蒙上一層水霧,不由想起了,徐以生看著咖啡失神,喝著苦咖啡臉擰在一起的樣子。
宋君清是她最強勢的情敵,按理說來,這些話她不該說。
但是她又舍不得,舍不得再看徐以生折磨自己。
前幾日他氣色見好,她還以為他走出來了。
可是他的轉變隻是因為要和劉氏合作,有機會再接觸宋君清而已。
心裏發苦,眼睛被咖啡上升起的熱氣熏得睜不開。
她早該想到的……
早該想到,在美國時他精神不振,胃部抽搐是身體出了問題,她還自私的拉著他空腹陪自己品咖啡。
再苦的咖啡他從來不會皺一下眉頭,仰起頭整杯端。
她還說他沒有品味,好咖啡也嚐不出滋味。
原來,他隻是不想浪費她親手煮的咖啡,不想在她麵前表露半點不適。
空腹一口一口的品,一杯喝不完苦水就會泛上來。
手裏的咖啡已經換上了熱牛奶。
她真自私,從頭到尾習慣了他的關心,卻忽略了對他的關心。
手指蜷曲再張開,握住端盤,再仰起頭來的時候,她把所有的情緒都轉化為一笑。
自責和混亂,讓她忽略了阮薇話語間不正常的關切和不單純的下屬問候。
“我先送過去了,謝謝你跟我講這麽多,他.……吳特助那邊我會去交代幾聲,麻煩了。”
宋君清離開,阮薇張在前方的手才落下,眼神黯淡。
出了茶水間,宋君清就聽到了不少蜚語。
“宋君清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地球,專情的老公,癡情的情人,人生事業雙豐收。”
“徐總是一石二鳥,來我們公司談明渠的案子,一來打壓了宮逸鋒的氣焰,振奮人心,二來血淋淋的和宮奕止宣戰。專情就罷了還高智商,這樣的男人要是落在我手心裏,我就把他做死在床上,丁點都不讓被人占著便宜。”
“嗤,聽著就起一身雞皮疙瘩,按我說,猜都不用猜,徐總來咱們公司就是為了宋董,人家在美國早有一段情,沒聽見徐總喝咖啡都要美國常喝的那種嗎?”
“羨煞旁人.……嘖.……”
“.……”
繞過辦公區,宋君清沒有管閑言碎語,人嘴是最雜的,強壓沒用,不愛聽的,不經心就罷。
樓下宋晨婧帶著墨鏡,黑色高領風衣領子豎起擋住了她大半個臉,姣好的容顏隱藏在濃厚的妝底下麵。
臉色冷冰冰的,兩隻眼睛像錐子一般直盯著麵前的高樓大廈。
以前光明正大的走進去還有人對她點頭哈腰,現在敞開的大門上像是寫著宋晨婧母女和狗禁入。
自家公司還要偷偷摸摸。
淩厲的目光像是利刃,恨不得把宋君清千刀萬剮。
低著頭走進劉氏大廈,一身黑色在逸鋒冬中不算突兀。
熟悉這的路徑,快走幾步,避過前台的視線,走到專用電梯前按了十八層,身影就消失在了一樓。
站在電梯裏,宋晨婧摘下墨鏡,臉真的是白的嚇人,塗了厚厚的粉底才遮下了黑眼圈。
咬著唇,留下一道蒼白,再慢慢滲出血。
宋君清,要不是她j詐耍手段,如今她也不會落得無家可歸身無分文,和一幫烏合之眾擠在狹小惡臭的公寓中。
總有一天,她會喝她的血,吃她的r。
當一聲電梯門打開了,宋晨婧抬起頭就看了從麵前走過的宋君清,手裏端著托盤,臉上沒有笑,但是麵色紅潤,一看就是被滋潤過的樣子。
她過得越發好,宋晨婧就越發恨。
她有什麽資格得到那麽多人的眷顧。
她本來就是劉長音在外麵生下的野孩子,十幾歲闖入她的生活,她扮演的是高高在上,受人寵愛的公主,而她宋君清隻是個有名無分,冷在一旁的孽障。
現在角色互換,她恨得發狠,發紅的瞳孔凸出,摳著衣角,指甲幾乎鑲在了手心的細r裏。
剛剛阮薇的話還回蕩在宋君清的耳邊,胸口像是被堵住了棉絮,呼吸不暢。
站在門前,手僵持在空中,蜷起在放下在蜷起,糾結萬分才敲下門。
手臂還沒有放下,突然感覺腰上一猛力,身子猛地向前傾去。
咣當……
碰.……
連續兩聲,第一聲就托盤掉在地上,杯子摔碎的聲音,第二聲是她撞在門上,發出的悶痛聲。
疼的皺著眉頭,手背上火辣辣的灼燒感,眼睛還沒有抬起來,脖子就被人掐住。
死死的,她甚至都感覺到了指甲掐進她後頸。
勉強抬起眼,入目的是宋晨婧猩紅的眼睛,咧著嘴,鼻孔微張,神色裏摻著冰渣,這冰渣全都紮進了她的喉嚨裏。
“宋……晨婧……”斷斷續續,手臂充血亂揮著壓著卡在脖子上奪命的手掌。
宋晨婧是真的敢殺了她,也真的恨到了殺她的地步。
“宋君清你去死吧!”宋晨婧咬牙切齒,看著宋君清臉色發紫,嘴角的笑更加瘋癲,眼裏得恨更濃重。
對,她要的就是這樣,宋君清越痛苦,她就越開心.……
碰一聲,宋君清的胸膛處突然重新匯入了新鮮空氣,大口的呼吸,臉色才漸漸恢複正常。
撫著脖子,咳嗽不斷,還有血腥味,刺激著她的神經,提醒著剛剛發生了什麽。
耳邊是一片混亂,阮薇趕忙走上來遞上溫水。
宋君清一口也喝不下,心跳紊亂,撐著身子艱難的搖了搖頭。
在抬眼的時候正看到宋晨婧被徐以生交到保安的手裏,麵色沉重。
徐以生眼睛裏的逸鋒光變成兩把利劍,向宋晨婧直刺過去。
心裏牽著宋君清,回過頭去就急急的回到她的身邊,睨著她充血的臉,脖頸上觸目驚心的紅痕,滾滾的怒意聚在眉心。
阮薇見到他這樣心裏一怔,手上的動作僵住了。
徐以生見阮薇手上力度一鬆,宋君清整個身子都有下滑的趨勢,抿緊嘴角,大力抓住宋君清的手臂,將她撈起,護在懷中。
手肘一彎,直直的抵在阮薇的胸腔處。
阮薇後背接著就冒出了冷汗,疼的胃都擰在了一起。
他的動作有多重,就代表他有多麽著急。
看著他眉心的焦躁,焦急,阮薇才越發覺得隻是她一廂情願。
徐以生眉心見全是焦急,“用不用帶你去醫院?”
“不用,我沒事。”勉強的回答,孩子沒有什麽異常,她也就放心了。
力氣還沒有恢複,所以身子還半倚在徐以生身上,借著他的力睨著宋晨婧。
宋晨婧臉上的濃重沒有暈開,但是散在肩頭的長發早就因為她的掙紮亂了,瞳孔充血,掙紮中也不忘瞪著她。
“放開我,我是K集團小姐,是K集團的繼承人,你他媽的是不想幹了,我爸拿錢就養了一群惡狼,主仆都分不清,都給我放手。”手被別在後麵,手腕上勒出紅痕,她依然叫著。
在她心裏,她才是這K集團名正言順的主。
“宋君清你算個p,十幾歲才回宋家,是不是野種,流著哪的髒血都不知道,野種想上位,除了靠上男人的床還會幹什麽?”
劉明輝聽到宋晨婧的話,眉心擰成川字,臉陰沉的可怕。
“這裏是劉氏,要撒潑去警察局裏潵去。”
“哪來的劉氏,宋君清你以為改上你媽的姓,自己做的事就不惡心了嗎?”宋晨婧冷笑著。
宋君清向前走了一步,宋晨婧真的和羅柳紅一樣,顛倒黑白。
徐以生護著她,宋君清卻拒絕了,在外人看來她和宋晨婧的事還算家務事,但隻有她知道,她和宋晨婧身上還纏著命案。
“你為什麽想殺我,因為宋秦豐在世的時候把房子拿去抵押,時間到了,收了房子無家可歸,還是你和羅柳紅過不了苦日子,拿股份出來賣,被我收回,心裏不甘。惡心?我在惡心也不會拿人命當玩笑,至少你和你媽現在還活著。”
臉色繃緊,隱藏著的傷害讓她直視著宋晨婧的時候再沒有心軟。
心事被戳中,宋晨婧掙紮的動作小了,但是看見她凸起的小腹,嫉妒,不甘,怨恨把她包裹的緊緊地。
“你氣死爸,又急著占了K集團,你利用了一個又一個人,在你身邊的人都落不得好下場,懷著宮奕止的孩子又和徐以生廝混,誰又知道你在美國有過多少男人,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徐以生在你心裏宋君清高尚,可是我看她和她媽一樣,張開腿就讓人上,就是個容器。”
看宋晨婧一聲黑衣的樣子,倒真像是吊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