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現代詐騙套路（上）
第133章 現代詐騙套路（上）
在紫禁城又傻逼逼的走完一整套大明早朝程序，王道秋就騎馬去了西苑。
今天倒是沒被喻茂堅拉著散步，他也就算是群臣中最先到西苑的那幾個。
手裡抱著一大卷規劃圖，王道秋就到萬壽宮門前遞牌子求見。不一會兒小黃門出來，說嘉靖帝讓王道秋進去。
進到殿里，嘉靖帝剛洗漱完，正準備傳膳，看王道秋抱著一大捲紙進來，嘉靖帝就指著這一大捲紙問道：「是工業區的規劃圖出來了？」
「是的陛下，臣昨天在通州那邊轉了一下午，宮裡的測繪專家也幫著畫出了那邊的輿圖。臣晚上回去就連夜把規劃圖，給趕出來了。臣經過反覆推敲，最後制定了兩個方案，這兩個方案各有優劣，臣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臣就把這兩個方案，都畫出了規劃圖，送過來交陛下聖裁。」
「呵呵呵，你哎，滑頭！行了，把你那兩個方案，都給朕說說吧。」
最好把選擇權、決定權交給領導，迎合領導的「英明」，這是後世網上強調的職場生存小技巧。王道秋現在活學活用，拿來對付嘉靖帝。
當然王道秋的那點小心思，嘉靖帝也看得明白。不過領導對下屬，要的就是態度，要的就是下屬辦事時，把他領導的感受放第一位。
於是王道秋的那點小心思，嘉靖帝點了一下，表示自己明白人。然後他就按流程走，讓王道秋介紹方案。
跟著嘉靖帝來到御案前，王道秋先將自己兩個方案的規劃圖，都攤在御案上。然後給嘉靖帝介紹道：「皇上，現我們通州工業區，暫定的規劃面積是二萬七千畝，規劃道路用地是九百四十畝，倉儲用地是九百三十畝，生活區用地是七百六十畝。其餘的用地為生產工坊和水道。」
「臣的這兩個方案，不同點就在水道上。臣的第一個方案，設定工業區內的水道，只是單純的為像水力紡紗機這樣的機器提供動力，那麼工業區內的各條水道修個半丈寬，上面再蓋上青石板就可以了。這樣規劃的好處是修造成本低，對地面交通影響不大，方便工業區內人員物資的流動。缺點是這樣就無法使用工業區內的水道，進行貨物的廉價運輸。以後進出工業區的物資，就只能通過牛車、騾車進行運輸，運輸成本會比水路的要高很多。」
「臣的第二個方案，則是將工業區內的各條水道挖寬挖深，以達到通行貨船的要求。這樣的優點不言而喻，如果真那樣，工業區內的物資就可以直接通過水路，到達通州碼頭，甚至可以沿大運河直下江南。但這樣做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修造成本較高，修造周期較長，還會佔用大量的土地。而且這樣一來，也會嚴重限制工業區內的人員物資流動，水道日常的清淤維護費用也會比較高。」
「陛下，這兩個方案各有優缺點，可以說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臣昨晚對比了好久也拿不定主意，於是就只能來麻煩陛下了。」
王道秋事情彙報的很明白，態度也很端正，嘉靖帝很滿意。王道秋彙報完，嘉靖帝也沒說什麼，就自己在那兒沉思了起來。
過了良久，嘉靖帝看著王道秋說道：「愛卿啊！這北京城不比南方，一年裡至少有五個月是冰天雪地，河面要結一尺左右的冰。也就是說你即使是把那工業區內的水道挖的又寬又深，它至少也會有五個月，是無法通航的。再加上這兒的河流不比南方的水清，水裡泥沙大，這水道要想通航就必須三五年大清理一次，這成本會比較高。而水道挖的不深不寬，這清理起來就容易多了，可以讓水道邊工坊的商戶自行清理，不用咱們花銀子。所以陛看工業區內的那些水道，修的夠帶動水力紡紗機就可以了，不必行船。」
「是，陛下聖明，那咱們就選這把水道修的窄的規劃了。」說著話，王道秋就把那張，被嘉靖帝否決了的規劃圖，給收了起來。
然後他指著那張被嘉靖帝選中的規劃圖，接著對嘉靖帝說道：「陛下，這張圖就是未來工業區的整體圖，臣先跟你彙報完這張圖。等下臣再向你彙報咱們工業區的，標準廠房設計圖、倉儲區設計圖、生活區規劃圖，交通……。」
「行了行了，這些圖王卿你不用介紹了，你的能力，陛相信。」
你辦事，我放心，嘉靖帝表示完對王道秋的信任，他就扭頭對一側的呂方說道：「呂方，把這些圖紙拿下去，著內宮監會同那些勛臣，按著這些圖紙修建，有什麼不明白的，就過來問王卿。」
「諾」
嘉靖帝下了旨，呂方忙就應諾，過來從王道秋手裡抱過那些圖紙。而這時候王道秋則對呂方說道：「呂公公，工業區內的那些工程，大部分會由宮裡出銀子包給那些勛臣做，這是我們事先講好的。不過工程可以包給他們，但工程質量一定要保證。你跟他們說清楚，誰包的那段工程，修好后都要立碑寫明誰修的。今後誰包的工程若出問題，咱們就從他的分紅里扣銀子。」
「對的，這樣好，否則那幫人肯定拿了朕的銀子，卻扔一堆豆腐渣工程給朕。呂方，今天你親自去把這些工程，給那些人分一分。分好后契約簽下來，要把剛才王卿說的那些事，在契約里寫明白，省的以後扣他們銀子時，他們跑宮裡來煩朕。」
「諾」
還是老老實實的應諾，呂方從王道秋手裡接過那些圖紙，就恭身退了出去。
而等呂方走後，嘉靖帝又取笑王道秋道：「王卿，這下月就要京察了，二萬七千多名兩京官員，這次要被裁汰五千名，他們現在一定很緊張吧？怎麼樣王卿，他們有沒有開始給你送銀子啊！哈哈哈哈，王卿，京察這幾個月，你可要躲著點陸二毛啊！」
「躲陸都督！陛下，臣這幾個月為什麼要躲陸都督啊？」 嘉靖帝讓王道秋這幾個月躲著點陸炳，這讓王道秋覺得很奇怪，於是他就開口問道。
而嘉靖帝看著王道秋現在的這副懵逼樣，他又是「哈哈」大笑著說道：「王卿你有所不知，自打去年開始，朕按王卿你的建議，派出探礦專家在宣化紅石山百里之內，又發現了好幾座鐵礦。后朕調囚徒、流民、附近軍戶前去採礦。本來朕想的挺好的，可財帛動人心啊！這麼大一塊肥肉，誰不想去咬一口啊？於是那些鐵礦周邊的刁民和軍隊衛所，就成群結隊的在夜間，盜採朕的鐵礦。」
「這些人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況且他們中有很多人，本身就是換了百姓衣裝的我大明官兵。所以原來礦上的那些護衛，根本就不是那幫人的對手。可以說宣化那邊現在基本上就是白天朕采，晚上他們采，可氣煞朕也。於是朕就命陸二毛，去解決此事。而那陸二毛跟朕說，這事兒，宣化那邊的駐軍肯定是靠不住的，調他們去守鐵礦，無異於調耗子去守糧倉。」
「可調錦衣衛去，他們錦衣衛又沒有那麼多人手。而且宣化那邊鐵礦分佈面廣，方圓百里，這徒步巡邏效率太低，甚至你就算髮現盜礦的了，人家一跑，你也不一定能追得上。所以陸二毛拿王卿你以前說過的那勞什子互相減丁說事，建議朕去招募千名女真騎兵，平時護礦巡邏，戰時去前線迎戰韃子，還可監督宣大一線駐軍。且這些女真人跟咱宣大那邊的人，雙方語言不通，基本上做不到互相勾結，咱再每隊女真騎兵，派兩個錦衣衛領隊，這就可保萬無一失。」
「說實話王卿，朕也覺得陸二毛這主意好。可招募一千名女真騎兵，你不以重金誘之，人家不會來。陸二毛的意思是，只要他們肯來，就一人給他們一百兩的安家費，另外買下他們的坐騎供他們使用，每月再發他們十兩的餉銀。王卿你算算，一人一百兩安家費，再加上給他們一人配雙馬的買馬錢，平時人的伙食、餉銀，馬的草料錢，這得多少銀子啊？」
「而現在天氣正暖，陸二毛的蜂窩煤生意淡得狠，一月掙不上幾兩銀子。而那通州商貿城，現在雖生意紅火，但按王卿你先前謀划的，咱第一個月賠錢賺吆喝。所以陸二毛他現在缺銀子的狠，知道王卿你京察能大賺一筆，他是一定會找上你化緣的。哈哈哈哈！」
說著自己發小的倒霉事，嘉靖帝笑的開心。而王道秋此時對嘉靖帝則是鄙視不已。瑪德！鐵礦生意的錢你掙，看礦保安卻讓人陸炳勞務外派，還工資自籌，你這特么也叫人！
心裡鄙視著嘉靖帝的不做人，不過對於陸炳的招募女真騎兵來護礦，這主意王道秋還是認可的，也打算出手幫一幫陸炳。
就在王道秋想著這事的時候，殿外小黃門進來通報，說陸炳在殿外候見。一聽陸炳來了，嘉靖帝這會兒就有種說曹操，曹操就到的好笑感覺，他笑著讓小黃門去召陸炳進殿，同時吩咐身邊的一個小內侍去傳膳，他要跟王道秋和陸炳，邊吃邊聊。
陸炳進來后，先向嘉靖帝行跪拜禮，行完禮后他就開始抱怨他沒錢，希望嘉靖帝能從內庫先撥三十萬兩銀子給他。
一聽陸炳要讓自己從內庫拿出三十萬兩，嘉靖帝立馬一副痞賴樣的指著王道秋，說道：「陸二毛，你想讓朕為你的差事，送你三十萬兩，這是不可能的。這樣陸二毛，朕看你也不容易，那朕就發回善心，把王卿暫時借給你。王卿現在手握京察大權，這裡面的油水，自不必朕說。行了，陸二毛，這三十萬兩你讓王卿幫你掙吧！」
卧槽，剛才還像個好人似的，讓自己最近躲著點陸二毛呢，這一回頭就把自己給賣了？嘉靖你能不能做回人啊？
心裡吐槽著嘉靖帝，看著嘉靖帝那自以為把王道秋和陸炳陰到，此時笑成朵菊花的老臉。王道秋那二杆子勁一上來，就決定踩一下這老貨。
於是不理會此時正用熾熱眼神看著自己的陸炳，王道秋笑著對嘉靖帝說道：「陛下，如果臣能在不干預此次京察結果的前提下，利用此次京察幫陸都督掙到那三十萬兩銀子。那超過三十萬兩的部分，臣可拿到幾成？」
「王卿，你此話當真？你真能在不干預此次京察結果的前提下，幫陸二毛掙到那三十萬兩？」
「然也陛下，您就說超過那三十萬兩的部分，臣可以拿幾成吧？」
「你從中拿多少，這朕不管，只要你能幫陸二毛掙到那三十萬兩。多出來的部分，你們愛怎麼分怎麼分，朕不管。」
「好！陛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王侍中，你若此次能幫陸某掙到那三十萬兩，多出來的部分，陸某願與你三七分，你七我三。」
一聽嘉靖帝不參與此次的分錢，陸炳激動了，站出來就豪爽的表示，多出三十萬兩的部分，他分王道秋七成。
七成，這錢太多，王道秋可不敢要。於是他沖陸炳比出了一根手根頭，微笑著說道：「無需七成，王某一成足已。」
「一成，這太少了！這樣吧王侍中，若你真的不好意思，那就算陸某欠你一個人情，你我五五如何？」
「哈哈哈哈，陸都督您誤會了，王某之所以只要一成，那還真不是因為不好意思，而是怕陛下送我去菜市口。不瞞陸大人，王某謀划的可不是什麼小生意，而是一樁可以掙幾百萬兩的大買賣。幾百萬兩的利，若我分一半，那可就至少是百萬兩。如果這樣，陛下他豈能容我？」
「什麼，就京察那點賄銀，能賺幾百萬兩？王侍中，你莫開玩笑？」
就受賄那點事，一次能收幾百萬兩，這讓陸炳有些不敢相信。於是陸炳滿臉疑問的看向王道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