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百九十四章道不同
第197章 一百九十四章道不同
從靈魂上征服了曾銑,然後王道秋就命錦衣衛,將曾銑除去木夾手銬,給其紙筆,讓他寫那些自己想知道的。
曾銑在那兒文字工作,王道秋也不去打憂,就這麼離開了關曾銑的地牢,回李國棟給自己安排的房間里,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王道秋手提一份豐富的早餐去找曾銑。一晚不見,知道自己這次必死無疑的曾銑,此時的他更是憔悴了,眼神空洞靠在牆角,無盡的絕望。
看到王道秋進來,原本絕望的曾銑似乎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手腳並用的飛快爬過來,跪在王道秋的腳下,雙手抱住王道秋的一隻腳,就哀求道:「太傅大人,您要的東西,曾銑都寫好了。涉及秦王府的足足有十張紙,涉及那些軍方將領的有十三人,足足有二十多張紙。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我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你了,你可一定要信守承諾,為我的父母妻兒,向皇上求一條活路啊!嗚嗚嗚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及傷心處!曾銑一個名震種花,統兵十餘萬,鎮守西北的威風凜凜大帥,現在為了他的家人,跪在王道秋的腳下,哭得像一個孩子般無助,這讓王道秋還真有些不忍心。
嘆了一口氣,王道秋說道:「好了,既然你給了我想要的,那我也一定會兌現我的承諾。回頭我會寫上一份密折,為你求情,同時我也會為你爭取一次,單獨面君的機會,讓你自己去當面求皇上。至於你能不能說動皇上,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是是是,謝太傅大人,謝太傅大人,今次若我妻兒可以脫罪,我一定讓他們給太傅大人您立長生牌位,我曾家世代供奉於您。」
長生牌位!這封建迷信的一套,明朝人可能會在乎吧,但王道秋他是現代靈魂啊!二十一世紀的年青人,有誰會在乎這個的?
王道秋不感冒這什麼狗屁長生牌位,不過他也懶得在這種事上,與曾銑費口水。從桌上拿了昨晚曾銑寫的,厚厚一打交代材料,再將早餐放下。接著他跟曾銑又說了兩句場面話,就出了地牢。
接下來王道秋就一邊躲馬車裡看曾銑的交代材料,一邊向西安趕去。
又行了兩日,王道秋的車隊終於到了這大唐故都長安城。長安城牆有四丈多高,也就是後世十二米多,三層樓的樣子。這在這時代己經算高了,不過放在後世,那就「呵呵」了。
王道秋到西安城門口的時候,陝西布政使葛守禮,已經帶著一眾陝西省和西安府的文武,在此迎接王道秋了。
葛守禮他生於弘治十八年,字與立,山東濟南府德平人,嘉靖七年的山東鄉試第一,與王道秋一樣是「解元」。不過在嘉靖八年的會試、殿試中,葛守禮與王道秋那個好友,南直隸解元袁洪愈一樣,考試成績不理想,沒能被選為庶吉士,入翰林院深造。
作為一個新晉進士,葛守禮在北京完成實習考核后,就被派往河南任彰德府推官,后又升為兵部主事守山海關,禮部司郎中,河南提學副使,山西參政,山西按擦使,以及現在的陝西布政使。
在原歷史時空中,葛守禮離開陝西后還會升任右副都御史,河南巡撫,戶部侍郎,吏部侍郎,戶部尚書,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
葛守禮為人器宇端凝,風神遒勁,被服造次,必於禮法。世俗聲色貨利,一無所嗜,且不肯匿情飾貌,以博名聲。當官守法務,抑強梗惠利小,弱而不為瑣細科條傷於苛急。臧否人物,常依寬大,恥為刻深,蓋老成正直君子也!
嘉靖帝評價其為忠清有聲,后其在萬曆六年病逝后,萬曆帝下旨贈太子太保,謚端肅。
所以說葛守禮雖名不顯,後世很少有人知道他,但他的的確確是明中期的一位名臣,其才能雖不及高拱、張居正,徐階、嚴嵩,但其品行比這四位他同時代的大明首輔都要好,是個無可挑剔的老成正直君子。
對於葛守禮這樣的君子,王道秋還是很尊敬的,所以為了表示對這位種華君子的尊重,王道秋他今天沒有穿官服,而是穿了一身讀書人的生員服,以一個後學末進的晚輩身份,下車後主動向葛守禮,以師禮待之。
王道秋的恭敬讓葛守禮很意外,畢竟王道秋少年得志,年僅十八就封侯拜相。而且因為王道秋自岀道以來,就跟大明清流對立,甚至在西苑宮門口,上百名大明清流官員,還差點將他圍毆至死。
後來這上百名毆打王道秋的清流官員,都被下放到了地方。因為這些清流官員的名聲、演技,以及他們那非常好的囗才,經他們在大明各地基層這麼一宣傳,王道秋在大明官場中的名聲,也就成了捧皇帝臭腳,靠拍馬屁上位的奸佞小人了。
所以受社會輿論影響,葛守禮在見王道秋之前,在他的認知里,王道秋就是一個奸臣,應該很狂,應該橫著走。可是現在王道秋對他這麼謙卑,一點也沒有欺下媚上的奸臣樣,這倒讓葛守禮不知道王道秋,到底是啥人了。
政府性質的對上級領導的歡迎儀式,人那麼多。因此葛守禮現在心裡,雖對王道秋有一肚子的問號,但當著這麼多官員的面,他也只能壓住自己的心裡話,按官場流程走。 葛守禮先是對王道秋的低調,說了一些場面上的表揚,號召大家向領導學習。然後一個個按官職大小,向王道秋介紹陝西當地的官員。
走完這一套官方流程,跟著葛守禮他們進到陝西巡撫衙門,聽取了陝西當地官員的工作彙報,以及他們檢舉揭發他們的前上級。
聽著這些人事後諸葛亮,說他們被抓的那些前上級是壞逼,這他們早看出來了。對此王道秋有些厭煩,說白了這些人現在,在自己面前這麼嘰嘰喳喳,不就是想在自己這個新領導面前,趕緊跟他們的前上級做切割,怕受連累嗎?或者那些強烈要求進步的,還有討好新領導,以便自己再往上走一走的打算吧!
看著這些人的模樣,王道秋就想起了某朝官場,官員們不查全是神話,一查全是笑話。坐在位子上,下級在上級面前,那都跟只京巴一樣賣萌討好,真真正正的比娼妓還賤。
而一旦上級倒台,那些下級立馬就會玩川劇變臉,馬上就是一副包青天的正義樣,大義凜然的把他們那個倒台的前上級,說的是一分錢都不值,比臭狗屎還不如。全然忘了,他們自己昨天還跟狗一樣的在討好前上級。全然忘了,他們自己曾經在大會小會上,當眾歌頌過自己的前上級。
這就是某朝官員的節操,所以他們強調做人要講誠信,真真正正的是越缺什麼,越強調什麼啊!
看著這些陝西官員的表演,想著這重封建禮教,講究臉面的大明王朝官場,居然墮落的跟那朝官場一樣臭不要臉。王道秋有些心寒,也很想吐。
努力壓抑著自己心中,想把這些官員全擼了,讓他們的下級,也來做他們的包青天的衝動。王道秋面帶微笑的,先對這些官員做了一番鼓勵,然後讓這些官員都下去寫材料,揭發他們前上級罪行的同時,也順便檢舉一下,他們前上級在單位里的同黨。
而且王道秋為了提高這些官員狗咬狗的積極性,還暗示這些官員,誰立場堅定堅決站在朝廷這一邊,誰與邪風歪氣做鬥爭的貢獻大,他就向朝廷推薦誰,接任他們前上級的位子。
大家都社會人,王道秋的那些暗示,這些陝西官員當然聽得懂。於是聽完王道秋的話,他們馬上就興高彩烈的,先狠拍了一頓王道秋的馬屁。然後就咬著牙回去,準備用自己的筆,拿他們前上級和自己同僚的人頭,給自己的官服換換補子。
看著這些官員被王道秋玩弄於股掌之中,高高興興離去的背影,葛守禮一聲哀嘆,對王道秋說道:「我們大明的這些朝廷命官啊!習孔孟之道,科舉正途入仕,日常口口聲聲也都是為國為民,可……!嗨!」
一聲哀息,對於這些官員的節操,葛守禮也是無奈。而王道秋見葛守禮的這一副失望樣,也忙出言勸解道:「葛師勿要悲傷,過去、現在、末來,不管哪朝哪代,像葛師你和吏部喻尚書,都察院夏左都御史,以及晚輩會試時的座師,現禮部孫尚書這樣的清官廉吏,那都是少數,而貪官污吏才是多數。人性使然,人都有貪念,只是聖人賢人遵天理,能用天理壓住自已心中的貪念,存天理、滅人慾。而凡夫俗子,雖知道這不好,但他們的定力,管不往自己的手,更壓不住自己的心。」
「哦,想不到太傅大人小小年紀,卻深通人心,高論啊!只是不知道太傅大人您,管不管的住自己的手啊?」
聽完王道秋的一番真心話,葛守禮很開心,這會兒他也是知道了,王道秋不是官場中所傳的那奸侫小人。因為奸侫小人,不可能思想有這個境界。
不過王道秋這番人生感悟里透出來的意思,還是讓葛守禮不敢確定,王道秋到底只是個承認現實的務實派,還是個己經屈從於現實的同流合污派。於是他開口向王道秋問詢,王道秋到底管不管的住自已的手。
而面對葛守禮這麼個,令自已尊敬的古之先賢,他的問話,王道秋還真厚不下臉皮去撒謊。於是他一臉慚愧的對葛守禮拱手說道:「不敢瞞前輩,晚輩的手已經髒了。」
「哈哈哈哈,坦率,能如此坦率,說明你王良楨雖不是一個好人,但也尚算存有一絲良知。好了,既然太傅大人你把話都挑明說了,那你我非同道中人,以後在下官面前,太傅大人就不要執晚輩禮了,咱們按著官場規矩來吧!當然,作為對太傅大人坦率的回報,下官會全力配合太傅大人您的工作。」
對於王道秋說自己手己經髒了,這讓葛守禮很失望。不過王道秋的羞愧和坦率,也讓葛守禮相信,王道秋雖不是一個好人,但也不是壞人。所以他還是願意,全力輔佐王道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