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一百九十八章讓主人不只是名義
第201章 一百九十八章讓主人不只是名義
周尚文得到王道秋的承諾，他是感激涕淋，連連向王道秋表示，他一定會利用好自己在西北軍中的人脈，幫王道秋完成改革西北軍。
收拾掉了三秦大地上最大的反動勢力，秦王一家，背後又有了強大的武力支持。接下來就是關中平原，轟轟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了。
王道秋為了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還放出了檢舉有功的大招。誰檢舉平日里為非做歹，欺男霸女，害過人命的奸商土豪劣紳。那麼罪行一經查實，檢舉者就將獲得被檢舉者三成的財產。
此招一出，有膽子的血性漢子，和想發一筆的街溜子，首先起來是各種的舉報。而當普通群眾看到這些先行者，真的都拿到了賞，發家致富，實現財務自由后。這一下子整個三秦大地上的想像力，都被打開了，人們紛紛湧向各級衙門，舉報那些有錢人。
關中人民太熱情了，這一下子各級衙門，每天那都跟趕廟會似的，人山人海，縣府官員們審案子，忙的是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負責抄家的差役、兵丁，每天更是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四處奔波。
而那些土豪劣紳和姦商們，則因為嘉靖帝給王道秋的「便宜行事」，也就不需要經刑部的複核、皇帝的勾決，直接被成批成批，送去排隊砍頭了。
這場運動是如此的轟轟烈烈，檢舉的人一夜暴富，小老百姓全出了口惡氣，官府中人夜夜加班分錢。這一時間，三秦大地上，倒是除了那些被打了土豪的，其餘人都是歡天喜地，買酒買肉天天慶賀。
在把關中人民的民心，都拉到自己這邊后，王道秋也就開始對軍隊衛所下手了。
在大明，相對於那些租地種，受地主盤剝的佃農，更悲慘的是衛所里的軍戶。
就名義上講，大明衛所用來軍屯的田地是國家的，是供養衛所全體官兵的。這也就是說大明每個衛所的地，它為國家所有，但使用權和收益權，歸每個衛所的全體官兵，類似於某種制度下的集體農莊。
但也跟某種制度下的集體農莊一樣，這種制度本身設定很好，但到具體實施，那就是滅絕人性，是另一種形式的奴隸制度了。
因為這種制度本身，就把軍戶牢牢的控制在了一個衛所之內，離開就是死罪。而衛所的制度又是軍制，話語權掌握在那些指揮使、千戶、百戶的手裡，他們的話就是軍令，底下的軍戶要絕對的服從。
於是這樣一來，普通軍戶對於軍田的「主人」地位，慢慢的也就都被那些長官給「代表」了，而他們自己則淪為了，比佃民還不如的奴隸。
畢竟佃農他有選擇租哪家地主地的權利，就向後世我們，有選擇給哪個老闆打工的權利。而軍戶他們實際上就是奴隸，奴隸是沒有選擇奴隸主權利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那種制度下的集體農莊，奴隸即使再努力，也一樣不可能吃飽穿暖的原因。因為奴隸再努力，他也敵不過奴隸主的貪婪。
也正因為大明普通軍戶，實際上就是衛所軍官奴隸的事實，所以在大明，發配充軍是一種僅次於殺頭的刑罰。
大明衛所軍戶太慘了，衛所的軍官們太幸福了！所以全大明，就沒有哪個普通軍戶，不想把自己家改成民戶的。同時也沒有哪個衛所千戶、百戶，不是高呼集體主義好，堅決反對資產階級自由主義的。
集體主義！多少滅絕人性，喪盡天良的事，就是披著這件外衣，在人世間堂而皇之的，王道秋對此深惡痛絕。因此這所謂的軍隊衛所，王道秋是鐵了心，要將它們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因此在民戶里完成了打土豪分田地后，王道秋就對陝西的軍隊衛所下手了。還是狠套路，不搞什麼一個文件下發，大家學習學習，一起形式一下，等風聲過去，一切照舊。
王道秋對衛所，就是要斬草除根，要把那些能「代表」集體利益的軍戶「僕人」，全部幹掉。
於是王道秋對軍隊衛所的大掃除，用的策略也是重賞誘惑底層檢舉，讓普通軍戶知道，只要把那些千戶、百戶幹掉，那千戶、百戶家三成的財產就是你們的。衛所里的地，也會低價售賣給他們，讓他們由奴隸性質的軍戶，轉為自由人民戶。
王道秋這招太狠了，擁有自己的土地和除軍籍，可以說是每個大明軍戶的執念。王道秋這麼個政策一下去，三秦大地上的普通軍戶們，立馬就全部站到了王道秋這邊。
而那些衛所軍官們，機靈的一收到消息，在普通軍戶還不知道這一政策前，就趕緊收拾細軟，帶著老婆孩子跑了。至於那些認為自己頭鐵的，或捨不得這「代表」權利，想繼續當「僕人」的，後來也就一個個的掉了腦袋。
王道秋在三秦大地上鬧的太凶了，颱風暴雨過境一般掃除污穢，這把陝西那些有錢有權的，幾乎一掃而空。
這態勢太嚇人了，嚇人到陝西當地的官員和慶王、肅王，都堅信等王道秋收拾完了，民間的那些土豪劣紳和軍隊里的軍頭，下一步就該找他們借錢借人頭了。
於是被王道秋深深嚇到的陝西官員，和慶王、肅王，就在王道秋對他們下手前，紛紛串聯成一個個小團伙，各種彈劾奏章是飛向北京。這些彈劾告王道秋的什麼都有，甚至說王道秋，霸佔那些被砍了腦袋的官紳家小姐，自已夜夜做新郎。
陝西地方的官員都告王道秋，在京師的陝西籍官員，他們也帶著自己家，從陝西那邊逃過來的父母、親戚，天天在西宛門口哭訴，求嘉靖帝快把王道秋這個壞逼，給送菜市口去吧！
群情激憤，先是陝西那邊的官員鬧，後來是大明所有十三個行省的官員，都怕王道秋在陝西若完成了打土豪分田地，完成了軍戶改民戶。然後嘉靖帝會下旨，讓這些政策推行全國。
於是不想放棄自已那些福利的官員們，紛紛都跟隨陝西官員之後，向嘉靖帝上書，讓嘉靖帝治罪王道秋。甚至軍方的代表還暗示，如果嘉靖帝繼續放任王道秋，在陝西這麼搞，他們就「清君側」。
歷史小白可能都認為皇帝一言九鼎，很牛逼。但他們不知道，皇帝若不能代表大多權貴的利益，那他這個「大義」就是個屁。要不然歷史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傀儡皇帝，有那麼多的亡國之君。
說白了，皇帝的屁股得坐在大多數那邊，他得代表群體共識，這樣他才有權威。
所以當一個個官員，彈劾王道秋的奏章，有如雪片般飛向通政司，通政司都要用大木箱子裝后。嘉靖帝坐不住了，或者說他有些恐懼了。
再加上陝西那地兒，除了王道秋還沒來得及下手的慶王、肅王兩藩王，和那些陝西地方文官。其他有錢的，差不多都被王道秋給颳得家破人亡，傾家蕩產，陝西那地兒，也沒什麼油水了。
而且嘉靖帝自己也有些懷念「壞壞」的王道秋，在他身邊給他出「壞」主意。於是嘉靖帝就順應「民意」，下旨讓王道秋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