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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地官赦罪日見聞

  第344章 地官赦罪日見聞


  長安,安定坊。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男人盤腿坐在蒲團上,低聲誦念著經文。


  而旁邊,則坐著兩個年輕女子。


  不過,她們明顯來的有些晚,在對方誦經之前並未抵達,否則就不會出現此類事情了。


  對於孟凡而言,若無特別要緊的事情,今日這經文還是念全為好,以免衝撞了什麼,亦或不能全功。


  而李令月也很乖巧,就默默盤腿坐在旁邊,當著三茅真君的面,認真打量著孟凡,眼神中透出憧憬,不知聯想到了什麼。


  眼見著公主犯花痴,上官婉兒不禁暗暗嘆息,她也算看出來了,這位陸太史令似乎在修行太上忘情道,心中並沒有什麼兒女之情,只是將李令月當成族中幺妹。


  那眼神……其實跟太子李賢,以及周王、相王差不多,奈何天后娘娘隱約也在撮合這件事,經常放公主出宮來尋。


  至於其中到底有多少深意,上官婉兒不敢去揣測,以免捲入其中。


  篤篤篤……


  敲木魚的聲音為誦經而伴奏,整個道場顯得朦朦朧朧,格外空靈。


  至於為何敲木魚?

  答:這本就不是佛門專屬,道家同樣有這種法器。


  只不過,孟凡手中的木魚與尋常不同,長約三尺,上面刻畫太極道圖,由一黑一白兩條魚構成,白魚為陽,黑魚為陰。


  白魚中生一黑眼,黑魚中生一白眼,即陽中有陰,陰中有陽之理。


  《無上秘要》云:


  木魚清磐,振醒塵寰。


  正因為如此,在道場之中誦念經文、敲擊木魚,可以起到震懾妖魔,使聲音傳入三界六道的作用。


  而今日之所以如此鄭重,是因為中元節到了,這又稱地官赦罪日。


  孟凡斬龍以後,在水府小憩一段時間,回了長安就開始著手準備此事,替李唐宗室那些亡故之魂祈福,同時也要為武家亡魂如此。


  另外,不管是原先的世界,還是港島世界、民國世界,自身都是孤兒,且不知父母去向,可眼下卻不同,二老亡故不假,但卻有墳塋、姓名、生辰八字、祭日留下。


  既然如此,同樣需要替自家親人誦經,為其祈求陰福。


  綠瓦白牆,裝飾著鴟尾的屋頂舒展平遠,道香繚繞,上通金胭,下入幽冥,將外界爾虞我詐各種算計隔絕,純粹至極。


  此等氛圍之下,上官婉兒心中逐漸平和,她自幼在掖庭宮長大,習慣了各種算計,看多了世間腌臢,但每次來到孟凡棲身的抱雲觀,各種面具悉數卸下,不必為了保護自己,而掛起偽裝的笑容。


  不多時。


  誦經聲停止,孟凡緩緩睜開眼睛,一對杏眸湊了過來。


  不消說,自是太平。


  當她準備以熟悉的雀躍語調說話時,孟凡將食指放到嘴唇前面,輕輕噓了一聲,低聲道:「三茅真君在上,肅靜,等會再說。」


  「貧道要為孤魂野鬼再念一卷經文,助他們早日超脫。」


  聲音舒緩,富有緩慢的節奏感,李令月乖巧點頭,在孟凡再度閉眼以後,將目光投向三茅真君神像。


  不知又想到什麼,臉色一紅,恭敬行禮,既嬌憨又肅穆。


  事實上,她本想為這三位尊神塑金身,以公主之尊,此事並不難,按照祖制:公主三百戶。長公主加三百戶,有至六百戶。


  而母后疼愛她,如今食邑達一千二百戶,父皇前不久已經許諾了,往後自己出嫁,會繼續增加,讓她成為大唐最受寵愛的公主。


  按照歷史軌跡,太平公主尊號之前還將再加上兩個字:鎮國。


  但孟凡當時卻拒絕了,齋戒沐浴以後,用泥土製作殿內諸神像,說什麼不拘泥於外物,心思足夠虔誠就好。


  供奉護教天尊的靈官殿前,那副對聯也是這麼一個意思:

  存心邪僻,任爾燒香無點益;


  持身正大,見吾不拜又何妨。


  一刻鐘過去,木魚聲止。


  「郎君,好了嗎?」


  「還有一道文疏要奏。」


  面對這個剛到豆蔻之齡的妹妹,孟凡異常耐心,結束誦念以後,先是回答李令月,再收起法器和禮器,朝著三茅真君像行禮。


  中元地官於七月十五日釋放出地府全部鬼魂,並赦免或者減輕其罪愆。


  而諸路鬼眾都要出離冥界,接受考校,這一天,各地道觀多遵循祖制,例行設醮為地官慶賀誕辰。


  同時,十方善信出資設齋為祖先求冥福,請地官老爺赦免罪過,早升天界。


  一卷經文為李唐宗室。


  一卷經文為武家先人。


  一卷經文為此生父母。


  一卷經文贈孤魂野鬼。


  今時今日就剩一件事未曾做,就是上疏恭賀地官清虛大帝誕辰。


  「婉兒姑娘,可曾幫貧道擬好文疏?」


  「自然。」


  眾所周知,道長文采不行,這祝壽文疏又最好寫上,畢竟修行不僅僅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事故。


  師門那些前輩、祖師爺,自不必提,護短得很。


  先前有丹天伏魔院,隨後是雷祖天尊,關係都認真維持著呢。


  上官婉兒俏生生站起來,從袖口中遞出一張疊好絹布。


  唐朝女子喜好男裝。


  如此,既全了禮法,又滿足自身對出行、遊玩的需要。


  只見她與太平一樣,上戴輕薄渾脫帽,身著窄袖緊身翻領長袍,下著長褲,足登高腰靴,與街邊男子別無二致,就是花紋和材質很是精緻,明顯是出身名門大戶。


  不過,二人並非真將自身打扮成男人,臉上皆施過脂粉,黛眉畫得猶如柳葉一般,額間點有花鈿。唇上塗著胭脂,看起來端莊又不失嬌媚。


  目光快速掠過文疏,孟凡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不愧是皇家御用才女,往後在唐朝,逢年過節給大神們祝壽,都得麻煩她了。


  接下來就是親自謄抄下來。


  這個嘛,孟道長還是會的,不必假於他人之手,畢竟畫符最考驗書法功底,道教高人一般都是書法名家,備受蘇軾等歷代文豪推崇。


  「弟子孟凡沐手拈香,叩幹上言。」


  「叨逢盛世,忝列人倫。每感天地之恩德不盡,頓覺三元之覆佑難酬。今值天運儀鳳二年七月十五日,適逢【中元普度】之辰。」


  「就於壇前,焚香叩首。上啟十方大聖,中啟三元天尊,下啟九幽諸真。具有朝禮疏文,恭對敷宣。」 「伏以,北都大聖,案判十方幽冥。赦罪尊神,恩布八維世界。凡塵有禱,聖駕臨軒。」


  「伏聞,斗懸中天,月令以合七政。氣行孟秋,日程以應三元。都會府內,妙緯宮中。案掌青黑之籍,職錄禍福之名。統轄三山之靈,總管五嶽之精。上承賜福之法,下啟解厄之因。幽冥之中,法網無隙。九州之內,大公無私。」


  「伏願,上度天民,下拯幽魂。一十八重地獄,罪滅福生。三十三天天宮,得道逍遙。永脫勞苦,長生極樂。三元妙應,地官赦罪。法力潛通,恩覃三界。普度眾生,沐浴天恩。臣等無任,敢冒天聰。仰荷玄恩,俯垂洞鑒。悉蒙恩佑,普賜降臨。」


  「無以獻勤,謹詞上奉,中元覃宥府,北都赦罪大天尊聖前呈進,恭望洪慈。」


  「昭格文疏,天運儀鳳二年七月十五日具疏。」


  文采飛揚,駢散得體。


  文疏一氣呵成謄抄完畢,欣賞了一遍,孟凡在神位和貢品之前焚燒。


  青煙裊裊。


  一股浩然氣息隨著長安城各路道場供奉,以及文疏,齊齊飛向上清境。


  與此同時。


  上界,清虛宮之中。


  盎然道樂,仙鶴起舞,三宮九府四十二曹神明共同舉杯,敬清虛大帝,賀其誕辰。


  天界、幽冥,東嶽大帝、勾陳帝君等神靈皆遣使而來。


  宮內陷入了無窮歡樂之中,誦讀文疏的神官,聲音不絕,替諸天萬界的道人向清虛大帝表達祝賀之意。


  雖說大唐世界位格談不上高,但北斗七元真人這個身份卻不低,神官很快就拿到了孟凡的文疏,朗聲誦讀起來。


  上官婉兒文采斐然不假,但放眼萬界,與各府神靈相比,還是無法出彩,況且祝壽之詞千篇一律,沒必要爭個高下之分,心意到了就好。


  清虛大帝聞言,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恩典,朝坐在不遠處的三茅真君,以及幾位天師舉起酒爵,與茅山法脈諸仙單獨飲了一次,吩咐道:

  「賜酒一壺,共享此樂。」


  「遵旨。」


  神官應聲,心中略微驚訝,隱約猜出這位北斗七元真人有跟腳,說不得最終會飛升至大千世界。


  抱雲觀內。


  孟凡耐心等待,他這是依照慣例,上書賀壽,並無所求,故而並不期待有什麼恩典降下。


  然而,忽見一道靈光飛來,映入眼帘以後,旋即分出兩道。


  一道落在空白符紙上:大帝有言,賜酒一壺,共享此樂。


  另一道化為玉質酒壺,由一縷祥雲所託,裊裊仙氣氤氳而上。


  即便在水府喝慣了靈酒,自詡從不貪杯,孟凡還是差點失態,讓不爭氣的口水從嘴角流下。


  趕緊答謝清虛大帝,真心實意說了些下臣稽首再拜云云。


  同時期待著自家成就仙道,萬界留名的祖師誕辰,應當是有賞賜降下。


  清虛宮,受邀赴宴的三茅真君有所感應,無奈搖頭,隨後又朝清虛大帝敬酒,欣賞起盎然道音。


  「見者有份。」


  「地官大帝賜酒,有赦罪之效,消除一切因果。」


  天官賜福,總主諸天神王上聖高真及三羅萬象天君。


  地官赦罪,總主五嶽帝君並二十四治山川,九地土皇、四維八極神君。


  水官解厄,總主九江水帝、四瀆神君、十二溪真及三河四梅神君。


  上官婉兒聞言,不禁愕然,她知曉孟凡之能,其曾在二聖面前自陳:

  可求來甘雨,普濟黎民,拯救塗炭;

  可飛天遁地,馭使雷法,所到之處,魔王俯首,鬼神敬奉,土地山川,侍衛送迎;


  可齋戒啟奏,召攝天將;


  他日功德圓滿,得道升仙,星官下匝,天門自開。


  這些已經足夠玄奇了,但卻遠遠比不上地官清虛大帝賜酒來得震撼。


  三官大帝,皆是朝廷需要禮敬的對象,尤其是天官紫薇大帝,祭祀禮儀極高,需要聖人親自奉上貢品。


  「真可以喝嗎?地官大帝並未賞給……」


  「可以。」


  孟凡打斷道,同時像是變戲法那樣,隨手變出一張石桌、三張石凳,以及三隻玉杯。


  正如他所言,見者有份。


  畢竟這壺酒有上官婉兒的功勞。


  另外,一壺酒並不能增長修為,除了香味醇厚以外,就是消減因果、赦罪之效,喝一壺與喝一口,效果其實都一樣。


  既然如此,那就眾樂樂,他們三人先飲一杯,余者以綿綿細雨一起,落在這巍巍長安城。


  至於是否會被大帝追究?


  地官怎會如此小氣,況且大帝誕辰本就有赦罪習俗,這般行事,那位高興還來不及,根本無需多想。


  ……


  道觀仍保留著太子府邸的格局,亭台閣樓、直欞窗迴廊,景色清幽,柳枝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上官婉兒臉色微紅,有一股馨香散發,與孟凡一同,傾聽著李令月輕快的敘說著各種趣事,神情格外放鬆。


  而孟凡滿飲一杯酒,品嘗了滋味難以言說的仙釀,同樣有些微醺。


  法力無法將其蒸干,亦無需如此,一切都正正好,故而,他遵照先前所說的那樣,運轉玄法,將余者跟點點細雨混合,潤澤長安城。


  做完一切后,三人相約遊覽長安風光,便直接走出道觀。


  左邊八百步外,有一座寺廟,香火堪稱鼎盛,粉雕玉琢的小沙彌眼見往來之人絡繹不絕,當即歡欣雀躍,脫口贊道:「今日中元節,竟有這麼香客前來禮佛,善哉善哉。」


  一旁,老和尚頓覺徒弟不成器,無奈道:「不得妄語外道!」


  「今日是我佛門盂蘭盆節,罰你夜間飯食減半……算了,罰你默念一遍《佛說盂蘭盆經》。」


  聽聞自己要少吃半頓飯菜,小沙彌鼻頭一酸,差點哭出聲來,不過師父下面的話又讓他破涕為笑。


  自己上個月才受戒,表明身份的戒牒遙遙無期,佛門典故都知道得不全,哪裡曉得什麼《佛說盂蘭盆經》,當即自創經文,輕聲嘀咕道:


  「水晶龍鳳糕、曼陀樣夾餅、巨勝奴、婆羅門輕高面、長生粥、甜雪八方寒食餅……」


  聲音越來越含糊,不斷咽口水。


  孩童天性爛漫,令從旁邊路過的孟凡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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