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火炮
第90章 火炮
深秋漸至,蕭瑟的秋風在這西北邊陲嗚嗚的刮著,風沙遍地,遮人眼帘。
歧國鳳翔境內,依然是一片載歌載舞的景象。
近一月來,無數中原亦或者其他北地的難民逃入歧國,給各府鎮本殘缺的屋宅,又重新添進去了點點人氣。
鳳翔這座西北重城,也因此迎來了好些中原的文人雅客,許久未得生意的青樓酒肆,再一次興旺了起來。
自古文人無情,亂世之景,實乃不過就是酒後談資。哪裡沒有兵災,逃到哪裡就是了。
今日九月二十八,霜降。
幾個文人世家公子組成的秋日詩會,就在今夜聽潮閣舉辦。不過還是白日,已有好些閑漢圍在外面,看著無數身條好看的教坊司姑娘被人接到裡面。
更有好些騷客文人,互擁而入。
皆是白衣如雪,風度翩翩,行走在其間,不住的高談論闊。
「轟!」
就在這時,一道恰似雷鳴的巨大聲響聲,又從城北那邊傳了過來。
聲音之大,恰如震耳欲聾。
無數文人只是皺眉,心中暗罵這道聲響真是擾了他們的雅興。
不過也只能如此了,城北連同那邊的郊外,一月前就已被重兵封鎖住。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那邊的東西不是他們能打探的。
…………
「射程六百丈!」
一身著紅色單衣的騎士遠遠騎馬奔過來,額上滿是汗水,臉上閃著喜悅的神色,手中揮著一面小旗。在即將抵達這邊的高台時,就一個咕嚕翻身下馬。
「稟王上,射程六百丈!障礙被毀,旗標已倒!」
高台之上,十來個文官武將扎堆似的站在一起。只是瞬間,他們的聲音就嗡嗡響起,目光盡皆投向前面那道身著暗紅刺金錦袍的身影。
女帝雙手負於身後,心中雖然滿是驚喜,但面上也只是淡淡頷首,平靜出聲。
「善,下去領賞。」
下面的騎士叩頭謝恩,欣喜退下。
眼神不著痕迹的從遠處那道修長身影掠過,女帝轉身,面色冷淡,鳳目虛掩。
「可還有人,認為本王把銀子投到這東西上面,是勞民傷財?」
對面一眾文武高官,只是瞬間就噤聲而跪:「臣等不敢……」
蕭瑟的風吹過,眾人只覺得脊背已被冷汗打的透濕,先前在大殿上怒斥岐王浪費銀子的場景,可還歷歷在目。
女帝冷哼一聲,用手指了指高台不遠處的炮台。
「此物的威力,想必諸位也看在眼裡,有此利器,何愁外敵來犯?何愁堅城不克?」
「王上聖明……」
女帝只是冷笑:「不過既然諸君見了此物,本王只能暫時幫各位照顧一下你們的家人孩子。國之利器,若有膽敢泄密者,本王的手段,想必各位也都清楚。」
跪了一排的文官武將,臉上只有苦色,但也只能咬碎牙咽進肚子里。
這一個月岐王花銀子如流水,本以為他又拿去做荒唐事去了,誰知道居然不聲不響的研究了這麼個東西出來。
方才那重炮的威力,可是親眼目睹,還不提那些要小一些的什麼虎蹲炮等等。
這麼算起來,花的銀子完全夠本,甚至是大賺……
「臣等謹遵王命。」
又是一眾應聲,女帝卻懶得回他們,只是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下高台,任由他們跪在那裡。 …………
這處校場,四面都被圍欄圍起來,且各處都有重兵把守。
參與研製火炮的鐵匠、民夫,都是從各地抽調出來的,一應飲食生活,這一個多月全是在這校場內。因此除卻各種應有的建築外,校場內還搭有一片片的帳篷。
黑紗蒙面的疸族青年,在魁木的帶領下,將這裡的一草一動都盡收於李璟亦或者女帝眼中。
遠遠的看見女帝騎馬向這邊過來,李璟笑著拍了拍身旁旱魃的臂膀。
「旱魃屍祖,此物能這麼快研製出來,還大大超出我心中的預料,可真虧了你!」
旱魃撓了撓後腦勺,害羞的嗡聲道:「以前我倒是有這些火炮的想法,卻只能做些簡易的東西出來,沒有你的圖紙,我也無處下手……」
李璟只是笑著搖頭不語,他畫的那圖,成分有多少自己是明白的。
按後世的話說,旱魃抵得上三個軍……
旁邊蚩夢用棉花堵住耳朵,將手掌放在額前,腦袋從炮台那裡看向六百丈外的大坑,嘴巴張成了圓形。
「這一炮下去,毒王八豈不是連灰都沒得了!」
李璟哈哈長笑:「只要打的中,就是神仙來也撈不著好。」
旱魃繼續摸著後腦勺嗡聲道:「那個最大的,短時間應該造不出第二架,這具炮還有好多問題,很容易那個炸,炸……」
「炸膛。」
侯卿坐在幾人腦袋上的樹枝上,比劃著手中骨笛,出聲提醒。
「對!就是李兄弟說的炸膛,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出現,而且聲音太大,點火的時候……很容易把普通人震聾。」
旱魃一拍腦袋,認真的看向李璟,嗡聲道。
「普通人不行,就不用普通人。」
李璟還未答話,女帝中性的聲音就從前面傳了過來。
李璟回過頭,與女帝好看的美眸對視了一眼,然後就見她翻身下馬,一臉正色的給旱魃行了一禮。
「旱魃屍祖,感謝伱能為歧國造出此物。」
旱魃有些不好意思,閃身避了避,擺手道:「沒有李兄弟,我也造不出來。岐王要謝,就謝李兄弟吧……」
女帝抬頭,看著臉上得意的李璟,笑了一笑,伸手做邀請狀。
「命人在幻音坊內備了酒菜,兩位屍祖一同去飲一杯?」
旱魃愣了一愣,他和侯卿這些日子要不住在城內客棧中,要不直接住在校場里,一想到那裡面隨處可見的妙齡女子,臉上更不好意思了。
「我就不去了吧,侯老弟去就是……」
李璟一拍旱魃的後背,就推著他往前走。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吃個飯而已,又不是帶你去相親。走走走,莫要推辭……」
女帝的長眉揚了揚,看著被李璟不住帶著往外走的旱魃。翻身上馬,對著蚩夢揚了揚下巴。
「走,我們先回去。」
「那屍祖他……」
蚩夢取下耳中的棉花,抬頭看了眼,卻見樹枝上的侯卿,早已沒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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