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壓制與吸收

  第333章 壓制與吸收


  一處宮苑四方亭內,桌上茶杯三盞,茶香騰騰繚繞,好不沁人心鼻。


  李璟虛掩著眼睛,持了一盞茶杯放在眼前,故作淡定的隔著茶氣看著對面的降臣。


  「陛下這幾日為何處處躲著我——」


  降臣膚若凝脂的狐媚臉蛋上,掛著淡淡的哀怨。原本柔弱的聲音此時也格外落寞,若是仔細看過去,仿若還能在眼角看見有晶瑩閃爍。


  乖乖坐在李璟旁邊的耶律質舞輕哼一聲,然後略略歪著腦袋,好奇的看向前者。


  嘶……


  看著降臣那惹人憐愛的模樣,李璟瞬間頭皮炸起。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說不清的情怨糾紛。


  幸好女帝她們不在,若不然真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但他面上卻依然看不出半點心虛,只是常色笑道:「屍祖說笑了,朕這幾日不過只是政務纏身,一時忙過了頭,怎的就躲著屍祖了……」


  「陛下不用說了……我懂、我都懂的——」


  楚楚可憐的降臣,輕輕拭了下眼淚,別過了頭。


  耶律質舞暗暗的撇了撇嘴,但也只是素手探出,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熱茶。


  然後想了想,又貼心的給李璟倒了一杯,繼而坐在旁邊並未插話。


  倒是李璟,忽的就有些不自在了。


  他看了眼亭外躬身侍候的十來個宮女太監,揮了揮手。


  「你們都下去。」


  「遵旨……」


  十來個宮人頭都未抬,緩緩退了出去。


  李璟接過耶律質舞遞過來的茶,緩緩飲了一口,沉吟發問:「那屍祖今日來,是為何事?」


  「唉——」


  降臣幽幽一嘆,轉過身來,臉上還掛著一滴我見猶憐的淚珠。


  天子心底不由得生出一抹愧疚,他這些時日確實是有意避著降臣不見,關鍵是自己還拜託人家去尋法子處理自己體內的問題——確實是太過混蛋了。


  他拿了一面綢緞的手帕給降臣遞了過去,認真道:「這些時日是朕失了禮數,怠慢了屍祖,還請屍祖莫要放在心上。此事過後,朕必重謝屍祖。」


  耶律質舞低下了頭,自顧自的喝著自己的茶。


  這中原皇帝喝的茶,確實是好茶哈。


  降臣接過手帕,卻並未去擦臉蛋上的淚水,而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降臣自知身份,不敢責怪陛下。只是這幾日我那九幽玄天神功有了些許進展,一直想挑時間讓陛下看看……」


  李璟來了興緻:「屍祖可是成了?」


  降臣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我用自身為實驗,對那九幽玄天神功做了一些改良。」


  天子更愧疚了。


  他當即站了起身,誠懇道:「屍祖之情,朕必銘記在心。今後屍祖但有需求,只要是朕能辦到的,必然應允。」


  「好說、好說。」


  降臣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繼而在李璟的目光中,隨手揣進了懷中。


  那好像是蚩夢給我的……


  李璟腦袋一僵,想不通這堂堂屍祖怎麼還搶人手帕。


  桃花眼斜視了下旁邊安靜的如白蓮花的耶律質舞,降臣站了起來。


  「其實,陛下若想速成,還有一個辦法。」


  李璟有些期待:「不知屍祖所言,又是何法?」


  降臣看向了耶律質舞,狡黠道:「大薩滿可能清楚——」


  後者劍眉倒豎,熾紅眸子回望降臣,似是猜到了什麼。


  李璟皺起了眉。


  輕輕撫著自己的臉蛋,降臣桃花眼輕輕眨動。


  「不知大薩滿好不好奇,自身消失的半數內力去了何處?」


  李璟的眼睛一跳,想起了剛才耶律質舞詢問他的事情。


  他負著手,細細思索著降臣的目的。


  至於被降臣一臉略有些得意看著的耶律質舞,此時好看的面容間已然浮起了一層惱怒,連臉頰好似都被氣的都有些漲紅。


  但她只是氣惱了一下,便低下了頭,將茶杯捏的緊緊的手也鬆開。


  她哼了出聲:「不好奇。」


  降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她有些不可置信:「難道你不好奇,為何內力會消失!?」


  耶律質舞輕輕吹了一口茶氣,奇怪的抬起了頭,有些詫異這女人突然加大的嗓音。


  她嘴唇輕啟,輕聲道:「不好奇。」


  降臣瞪起了美眸。


  下一刻,她就俯下了身,將雙手狠狠按在桌上,使身體前傾,看向耶律質舞。


  「說實話!那麼大一份內力消失了,你怎麼能不好奇!?」


  耶律質舞揚起了頭,有些莫名其妙:「我重新練就是了,又不是多難的事情。重傷之後,丹田受損,內力消散本就是常態,有什麼可好奇的。」


  這該死的漠北蠻子!


  降臣咬牙切齒,聲音從她的牙縫中擠了出來。


  「伱——好——奇!」


  本還在旁邊思索的李璟看的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還是平素優雅得不像話的屍祖嗎!

  而且,他怎麼總覺著這兩個沒啥交集的人有那麼幾分火藥味呢?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邊降臣就已經一句接一句如滔滔不絕的出聲。


  「你肯定好奇!」


  「你經脈盡斷,丹田受損,一身內力確實是散去了大半!但其後被我已非常之法重新醫治過後,內力只會重新匯聚,慢慢恢復至巔峰。」


  「可你這些時日定然很是好奇,為何已然過去了大半個月,自身實力卻已然只有巔峰時的五成,實力也跌落不少……而這,你肯定好奇!」


  李璟一臉凝重,慢慢坐了下去。


  但耶律質舞卻忽的起身,劍眉倒豎,拳頭狠狠捏緊。


  「是你搞的鬼?」


  「就說你好奇吧——」


  降臣終於揚眉吐氣,重新優雅的坐了回去。


  耶律質舞氣憤至極,她單純的腦子想不出降臣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全不顧形象,一隻腳踩到了凳子上,恨恨的看著對面環胸抱手的降臣。


  後者則一臉淡定,還有閑心優雅的飲了一口溫茶,好像絲毫不擔心下一刻會有拳頭落在她的臉上。 李璟倒有些憂心忡忡,他現在有些摸清了耶律質舞的性子了。


  這姑娘可是認死理的人,說一從不說二,這會保不準已經認為降臣是在挑釁她了?

  若不是他在這,兩人該不會已經打起來了吧?


  捏了捏眉心,李璟站了起身,一把摟住耶律質舞的纖腰,將她拉了回去。


  d(д)!


  耶律質舞渾身的肌膚瞬間僵住,能看見她白皙的玉頸驟然變成了粉色,甚而還有不斷向著臉頰漫延的趨勢。


  直到被李璟重新安放回凳子后,她才反應過來,哼了一聲,將嗅了一臉清香的天子推開。


  降臣臉上的笑色僵住。


  她忽然覺得自己再次落了下風……


  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她臉上的表情再次變成了和煦的笑色。


  姐不在乎!


  那邊,將差點暴走的耶律質舞安撫好后,李璟倒是一臉好奇的看向了降臣。


  「依照屍祖之言——她的內力是被你吸收了?還是說另有他人?」


  其實他方才猜測,是袁天罡搞的鬼。


  總不能是大帥擔心耶律質舞會尋機會對他這皇帝不利吧?


  但思索過後,又有些不像。


  大帥真想廢了耶律質舞,犯不著讓降臣修復她的丹田。


  降臣翹著腳,疊在另一條豐腴的大腿上。


  「請陛下不要誤會,這份內力,確實是被我吸收了,但也只是用作試驗而已——」


  她捻著自己的紫紅色發尾,對有些氣鼓鼓的耶律質舞調侃道:「至於大薩滿的實力嘛,我可以尋個時間用秘法助她恢復。」


  「用不著!」


  耶律質舞板著俏臉,冷冰冰的拒絕。


  降臣不以為意,攤開手指,修著自己修長好看的指甲。


  李璟此時總覺著他與這個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這兩個娘們在嗆什麼東西!

  沉吟了一下,他詢問道:「屍祖用她的純陽內力做試驗?」


  「當然,陰陽調和嘛。」


  李璟有些驚訝:「屍祖你也需要?」


  「……有些時候總是需要的。」


  李璟恍然大悟,繼而皺眉:「也就是說,屍祖可以將我體內這股霸道的內力吸收掉,然後直接就可以解決掉它的威脅。」


  降臣打了個響指,笑吟吟道:「陛下好悟性,我正是此意。」


  耶律質舞不屑的轉過頭。


  李璟用手托著下巴:「確實是個好思路,只恐怕就是……」


  降臣甜美一笑:「陛下可先讓我試試。」


  「那便試試吧。」


  李璟沒有猶豫,當即就站了起身,準備喚人尋一處僻靜的宮室。


  降臣輕柔的出聲:「只是試一試,我們在此處即可。」


  「可以,朕需要做什麼。」


  「坐好。」


  李璟還有些不明白:「什麼?」


  下一刻,他就見到降臣的手掌間開始閃出了紫色的光芒,恰如閃電,滾滾閃爍。


  他神色肅然,重新坐了下去。


  耶律質舞在一旁把玩著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出。」


  降臣微微側身,臉上的嬌柔霎時匿去,轉而是一臉認真。


  她手掌抬起,閃爍的紫色光芒便向著李璟去了。


  一抹連著一抹,似銀針般刺入了天子的體內,繼而遍布他的肌膚,將他整個胸膛都包裹住。


  李璟的心臟處,立刻就有一股隱隱的刺痛感傳來。


  他能感受到,丹田內的內力霎時就沸騰了起來。


  以及那股格外霸道的純陽內力。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跳得格外的快,李璟卻無暇顧及,他手背上的青筋已然暴起。


  痛、抽筋拔髓的痛!

  一股又一股內力不斷向外涌動,恰如皮肉與骨頭撕裂,以至全身所有細胞都在反抗,卻終究只是無能為力。


  一縷一縷純金色仿若陽光的光芒,不斷順著紫色的光流湧入降臣的體內。


  旁邊一直靜靜觀望的耶律質舞神色凝重。


  因為她看見,這兩人好像都不怎麼輕鬆。


  李璟自不用說,閉著眼睛好似牙都要咬碎了也似,若不是苦苦支撐著,恐怕他身上的能量頃刻間都要毀了這座方亭。


  但那妖女,好似也有些痛苦。


  她面容潮紅,額間不斷有冷汗沁出,連手掌都有些微微顫抖。


  耶律質舞有些猶豫,要不要出手打斷他們。


  但比她更驚駭的,卻是降臣。


  她這會正壓抑著體內瘋狂肆掠的內力,好不難受。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用的是溫和的手段,怎的李璟看起來那般痛苦。


  還有,他的內力怎麼會如此霸道!

  「唔——」


  兩人瞬間中斷,降臣忽的悶哼了一聲,嬌美的俏臉也有些蒼白了起來。


  李璟霎時睜開眼睛,眸中有一縷精光一閃而過。


  他的心臟,剛才總感覺像要炸了也似。


  「陛下,你、你體內怎麼會有一股其他人的內力——」


  降臣腿有些軟,倒坐了回去,蹙起了眉。


  李璟嘆了口氣。


  剛才他就想說了,那內力自己都有些不好壓制,何論讓別人吸收了。


  何況,這是那珠子中的內力。


  「屍祖,把九幽玄天神功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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