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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路,少年心 第二十九章 四柱山

  陸項坐在主位,對著季人離等三人說道:“三位,都嚐嚐看吧,我們道宗一脈,凡事講究個‘緣’字,咱們今天能相聚於此,也是緣分使然,今天,沒有不醉不歸,隻有點到為止!”


  見眼前的大將軍如此平和,季人離徹底放下心來,他接過酒壇,道了聲謝,然後一連倒了三碗。


  “不知季小友是何方人士?”陸項問道。


  季人離想了想,回道:“月陽坡,大將軍有沒有聽說過?”


  陸項搖頭,並不打算深究此事,隻是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季人離有些失落,按理說他們月陽坡每天那麽多行人路過,可到目前為止,他所見過的人中,卻沒有一個知道。


  “我看季小友一身資質不俗,日後可有什麽打算?”陸項放下酒碗。


  見季人離一臉犯難,陸嬋娟趕緊說道:“爹……吃飯就吃飯,問那麽多做什麽?”


  陸項無奈一笑,看來,他猜的不錯,自家女兒對這個少年確實不同尋常。


  此時,大門外清月高掛,涼風吹拂,屋內,五人時不時舉杯對飲,但除了陸項每次都是一口飲盡,其餘四人都是小抿一口,飯桌上四個少年人都不是健談之人,所以,多數時候都是陸項在講,其餘四人在聽。


  陸項一直講述著二十多年前,他與陸嬋娟娘親之間的種種趣事,陸嬋娟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過,陸項看在眼裏,心有頗有感觸,甚至覺得,他以前與女兒的相處方式,是不是都錯了。


  陸嬋娟今天算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飲酒,但卻並不開心,也許是酒裏已經有了離別的味道,至於自家爹爹想要她去往哪裏,其爹爹一直沒有談及,陸嬋娟也沒有急著詢問,一直等到酒席散畢,在幾人意外的目光中,陸項將季人離叫到了書房。


  季人離有些詫異,他看了看陸嬋娟,對方也是一臉疑惑,但他還是跟了過去。


  書房內,陸項站在牆邊,將一幅畫卷收起,季人離隱約看到,畫上應該是個女子。


  “我能看看嗎?”季人離指著畫卷說道。


  陸項笑了笑,並未回答,而是開口問道:“聽娟兒說,季小友自幼與爹娘離散,此行出來是準備找尋他們?”


  季人離點了點頭,“我是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人丟在了一個客棧,聽他們說,那是個穿著宮裝的女子。”


  陸項微微皺眉,說道:“莫不是出自大越皇宮?”


  隨後又搖了搖頭,“本朝開國以來,宮廷女眷的衣裝經過連年改製,樣式多有變化,但皆是多彩華麗,後來有些樣式也隨著一些進宮的裁縫,傳到了的外麵,再加上宮內對此並未加以管製,所以天下間,有不少豪門商賈家裏的小姐夫人,也都以穿著宮裝樣式為美,所以,你娘也可能是皇宮之外的人,但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季人離眼中先是有些亮光,然後又慢慢暗淡下去。


  “我們道宗祖庭四柱山有一件寶物,叫做三生石,可以滴血尋親,也許可以幫到你!”陸項說道。


  “你是說可以找到我娘在哪裏?”少年有些緊張道。


  陸項點頭道:“差不多,雖然隻能給你指一個大致方位,但比你大海撈針要強上不少。”


  “那四柱山怎麽走?離這裏有多遠?”少年雙眼含光說道。


  “再過些日子,四柱山會有人來到此地,你若是想去,到時可以與他們一起走!”陸項淡淡說道。


  少年心中激動無比,因為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結,少年小的時候,眾人都會安慰少年,說也許不久的將來,其娘親會再度回來尋他,少年就這麽一直傻傻的等著,後來,隨著少年逐漸長大,他也漸漸明白,自己娘親是不會來了,於是,在一個暴雨如注的晚上,少年下定決心要出去找尋其娘親。


  少年第一次決定離開四月風時,約莫八九歲,他一個人偷偷溜走,從客棧往西走了十多裏,結果磨了一腳的水泡,疼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最後被路過的行人帶到客棧。


  第二次是趁著棒兒黑不備,悄悄溜到馬車上,但被細心的棒兒黑拉了下來,第三次時,少年有了經驗,決定往東去碰碰運氣,於是躲在一包過路人的行李中,被搬到了船老大牛德旺的大船上,最終差點丟了小命,也正是那一次,讓少年不敢再輕舉妄動。


  之後,少年一直鬱鬱寡歡,直到棒兒黑說,隻要少年出的起二百兩銀子,他就幫少年一把。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從明天開始,你不能再待在秀水別院!我會送你去城北軍營,直到四柱山的人來!”陸項繼續道。


  “去軍營做什麽?”少年滿臉疑惑。


  “去軍營可以保命!保你這個禮宗漉奉崖門人的命!”陸項回道。


  少年驚聲道:“將軍是怎麽知道的?真的有人要殺我?”


  陸項淡淡道:“南邊已經有法宗門徒下山北上,就是為你而來!”


  少年後退一步,心神巨震,方才還因為找到娘親有望而喜不自勝,現在卻如當頭棒喝,不知如何是好,他還記得剛來秀安的那一晚,綠櫻曾告訴過他,法宗門人在知道其身份後,必定不會罷休。


  半晌後,少年開口道:“將軍為什麽要幫我?”


  陸項放下手中的茶碗,說道:“如今這天下,法宗勢力正是如日中天,等你們禮宗徹底隕滅後,他們必然也不會放過我們道宗一脈,救你也是自救,否則真到了那時,一切就都晚了!”陸項負手走到窗邊,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禮宗一脈,除了祖庭扶梯山,名頭最響的就是你們漉奉崖了,但是扶梯山現在已經被大軍踏平,要想將那些潛藏於天下的禮宗門人重新凝聚起來,怕是也隻有漉奉崖了,你……可明白?”


  少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是說扶啼山已經沒了?”


  陸項回頭看著少年,輕輕點頭,“大概一個月前,被出身法宗的田策,帶著大軍蕩平,門人死傷過半,傷者皆被關在雲州水牢,按照法宗的行事作風,這些扶梯山的遺徒,都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機會。”


  少年暗歎一聲,失望之情溢於言表,為今之計,也隻能先去四柱山,想辦法找到自己娘親,畢竟他娘親也是去過月陽坡的,否則,他這一輩子怕是就回不了四月風了,這一點,

  少年一百個不願意。


  “那綠櫻和柳星奎怎麽辦?”少年擔心道。


  “那條小蛇雖然在白山縣殺了人,但跟你這個漉奉崖遺徒比起來不值一提,況且,現在妖族一脈僅存的當家人,還在法宗祖庭玉居山上,雖說沒有被奉為座上賓,但現在妖族與法宗隱隱有結盟之勢,所以,隻要他們二人這段時間不要被法宗之人撞見,那些追殺你的法宗門徒,多半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你走後,風頭一過,不管他們是留在秀安還是去往別處,都不會再有生命之險!”陸項回道。


  正在這時,陸嬋娟推門走了進來,她走到陸項旁邊,輕聲問道:“爹,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陸項不緊不慢的說道:“等過些日子,四柱山的人一到你跟季小友一起去往四柱山!”


  “當真?”陸嬋娟一臉驚喜的說道。


  少女可是早就聽說,四柱山所在鸚鵡州四麵環海,海麵之上水天一色,一望無際,少女早就向往不已,當然,她最想去的還是青羅山,四柱山隻是排在第二位。


  陸項無奈道:“爹爹何時騙過你?”


  少女開心一笑,說道:“爹,你剛才說,讓我跟他一起去?”


  見自家爹爹點頭,少女走到季人離邊上,眯著眼說道:“老實交代,你剛剛是不是拜我爹為師了?”


  季人離勉強笑笑,說道:“沒有,是陸將軍說,四柱山有個寶物,可以幫我找到娘親!”


  “那正好,到了那邊還有人作伴,”言罷,少女轉頭看向自家爹爹,問道:“大師兄和陸顏也同去嗎?”


  陸項搖了搖頭,回道:“隻有你和季小友,接你們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夜色深沉,陸嬋娟與季人離一行四人回到秀水別院,季人離內心煩躁,於是與另外三人打了招呼,徑直走向了閆君廟,他並未去將石像下的秘籍拿出,而是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腮,看著裏麵的六尊石像發呆。


  不多時,少年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不用猜,能在這個時間來閆君廟的,除了秀姨沒有別人。


  “今天可以不識字嗎?”少年頭也不回的問道。


  身後之人隻是歎了口氣,半晌才回道:“可以……”頓了頓又問道:“你什麽時候學的武道功法?”


  武道功法?以武入道?難道丹田裏那個氣旋真是這麽來的?少年暗自想道,怪不得離開客棧的時候,棒兒黑說伍歡喜教的功夫要好好練。


  “應該是幾年前吧!”少年想起了伍歡喜第一次答應教他拳腳功夫的時候。


  “你現在已經是第一境妙法鏡的修為,算是真正踏上了修行之途!我勸你不要一心兩用!”身後之人說道。


  少年想起昨天夜裏的那座山洞,還有奔騰而出的大水,於是回過頭,看著身後的婦人,問道:“妙法鏡有多厲害?能不能打的過大食鬼,還有那些想要殺我的人?”


  “不能,在那些高手麵前,你的妙法鏡和普通凡人一樣,不值一提!”婦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少年哦了一聲,重新低下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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