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馳援櫻子
雖然雲羿是背對著飛鳥緣的,仍然不可避免地聞嗅到了她身上淡雅的體香,這種帶有女子陰柔的香氣就像一桶火油,令本就慾火焚身的雲羿更加難受,旺盛的火氣就像一隻被困在囚籠里的荒野猛獸,不住地想要衝破桎梏。
雖然背對著飛鳥緣,但云羿還是能感覺到飛鳥緣身上的衣物並未脫完,還有內襯小衣和裙底褻褲,這種若隱若現的誘惑對他的衝擊是最大的。
雲羿極力讓自己保持著理智,事實上他此時也很理智,但升騰不止的內火讓他很是心動,伊人就在枕邊,他希望發生點什麼,但又怕發生點什麼。
只要他想,此時就能順理成章地發生點什麼,但他怕發生了什麼就不能再離開了。
心中矛盾,雲羿下意識地摸上了右手上的玉韘,每每摸到這枚玉韘,就會讓他想到汪小姝,想到汪小姝他就會感覺到踏實,但此時他感覺到的不是踏實,而是強烈的不安。
新陳代謝是萬物發展的基本規律,當初長安一別至今已有兩年有餘,與飛鳥緣相處得久了,汪小姝的身影在他心中淡化了許多,儘管他心裡念叨的是汪小姝的名字,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枕邊人。
「你擔心對不起她?」飛鳥緣抱住了他腰際,柔聲發問。
雲羿想答話卻沒有答話,此時回答是與否都是不正確的,如果說他不是怕辜負汪小姝,飛鳥緣可能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但回答是也不對,因為他對汪小姝就如飛鳥緣對他一樣,始終是一廂情願。
雖然汪小姝送他玉韘,但究其根本還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若是細細去想,汪小姝送他玉韘也不乏兩不相欠之意在內。
這種付出與回報看似不對等,實則很是公允,因為汪小姝活下去的動力是為了報仇雪恨,而玉韘是她父親唯一的遺物,這兩者對汪小姝同樣的重要。
「你在猶豫?」飛鳥緣再問。
「別問了,睡吧,睡吧。」雲羿終究沒能狠下心來,此時攆走飛鳥緣會讓她顏面掃地。
「謝謝。」飛鳥緣語帶顫音,雲羿沒有攆人,但還是拒絕了她。
二人之間只隔著單薄的內襯,雲羿能夠清晰地感到飛鳥緣此時在輕微地顫抖,顫抖並不是因為冷,而是情緒失控。
當濫好人是要付出代價的,飛鳥緣的面子是保住了,但他卻是受罪了,內火洶湧之下,體內氣血亂竄,香火祠堂幾欲炸裂,熱血上腦自鼻孔倒流而出,哪能睡得著?
往後雲羿再沒有去管飛鳥緣,默運三觀存神收斂心神,竭力控制體內亂竄的火氣,他不敢任由火氣亂竄下去,流鼻血是小,憋不住事兒可就大了。
伊人就在枕邊,雲羿如何能不動心,這是充滿了希望與煎熬的一夜,這是等不到日出的漫長的一夜。
一直捱到五更將盡,天蒙蒙亮的時候,飛鳥緣起身穿衣匆匆離去,雲羿別過頭看了她一眼,飛鳥緣眼圈紅腫,不問可知是默然落淚,跟他一樣徹夜未眠。
眼見飛鳥緣離開,雲羿心頭湧起了無盡的失落,卻也長出了一口氣,飛鳥緣一夜未眠是什麼感受他不知道,但他自己很不好受,內火雖然已經收斂了七八分,但下身憋得腫脹隱隱作痛……
天亮時分,雲羿起身洗漱,離開軍營外出散步。
雖然徹夜未眠,但他並不感到疲倦,憋了一腔子火沒地兒發泄,外出散步也不得釋然,新鮮的空氣雖能讓人頭腦清新、心曠神怡,但邁步之間胯下的腫痛感讓他倍感煎熬。
不知不覺間,雲羿走到了城外的街道上,天倉城雖是邪馬台國的戍邊城池,但這裡也有百姓居住,此處算不上何等富庶,但昨日率軍進城時街道上還是有不少百姓的。
而此時偌大的街道上卻很是冷清,舉目望去,四周不見一個人影兒,整條街道鴉雀無聲。
街道也不整潔,四周散落著各種各樣的雜物,大多是些竹筐石杵之類的農閑用具,還有牛羊牲畜的糞便,再有就是雞鴨禽類的糞便和穀物顆粒,宛如土匪過境之後。
見此情形,雲羿立時皺起了眉頭,雲羿原路回返軍營。
昨天布下四火禽星陣之後他就回了軍營,並不知道不呼軍昨日都做了什麼,但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把這裡搞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誰。
將士們昨夜狂歡了一宿,此時均已回房睡覺去了,但軍營里還有尚在冒煙的火堆,火堆旁邊散落著不少盛酒的陶碗陶瓮以及帶著肉絲的骨頭渣子。
不呼軍的軍糧並不多,隨軍糧草當中並無牲畜和酒水,滿地大快朵頤后的殘留物足以說明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
兩國交戰最遭罪的就是百姓,田賦加成徭役增多,土地荒廢,耕作的節氣無人耕種,收成的季節無人收割,青黃不接,日子並不好過,不呼軍這麼一鬧騰,往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本想去找飛鳥緣問個明白,但走到中途雲羿就停下了,飛鳥緣此時必然情緒低落,現在去問她這個不合時宜,而且他很快就要離開不呼國去找胖子了,指揮不了不呼軍幾日了。
回到營房,雲羿叫來了傳令兵,教他去通知全軍將士,再有搶掠擾民者,格殺勿論。
他很清楚,這道命令根本持續不了多久,只要他一走,不呼軍立馬故態復萌,但只要他在軍中一日,就必須保證軍紀嚴明。
一連過了半月,城中相安無事,不呼軍對他敬畏有加,自然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城中的街道集市上終於熱鬧了起來。
數日之後,雲羿等到了他想要的,櫻子在西北戰場遭遇強敵,末盧軍折損嚴重,派人來向他求援。
出發之前,雲羿先去城北外撤去了四火禽星陣,在陣法當中他發現了幾具燒焦的人屍和馬屍,這說明敵軍此前曾派探馬來探查城中虛實,只可惜他們還沒靠近城池就被陣內的四火禽星燒成了焦炭。
敵軍目前還在原地駐紮,按兵不動,雲羿也不擔心,四火禽星陣在沒有活物進陣時,四火禽星是不會現形的,而當進陣的活物死絕後四火禽星也會再次隱去身形,故此他撤去陣法敵軍並不知道,即便他們知道了,也絕對不敢再追過來。
回到營中,雲羿讓飛鳥緣率大軍南撤,自己一個人去西北前線。
「你要找的人是什麼樣子?」飛鳥緣語氣很是平靜。
「中土之人,說得漢話,個兒頭不高,很胖。」雲羿說道。
「你還會回來嗎?」儘管飛鳥緣竭力讓自己保持著平靜,但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平靜。
雲羿沒有答話,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來倭國了,他不想欺騙飛鳥緣,不想她在希望之中失望。
道別之後,雲羿沒再面對眼圈泛紅的飛鳥緣,與前來求援的士兵同乘仙鶴趕赴西北戰場。
雖然已有太素修為,但云羿並不盲目的以為自己在倭土無敵,趕路之際向那士兵詢問北方戰況,不過那士兵只會說倭語,而他會的倭語不多,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天倉城距離西北戰場路途遙遠,但有仙鶴代步倒也不費時,有那士兵指路,傍晚就到了櫻子紮營的地方。
櫻子紮營的地方為開闊平原,在其北方有一座城池,雲羿沒有先去見櫻子,而是讓仙鶴先飛到那座城池上空盤旋了一圈兒,見得城中守軍不過三四千人,比末盧軍要少許多,為此大感不解。
這座城池的四周很是廣袤,並無天險可守,以末盧軍的兵力要攻下這座城池並不費事,櫻子怎麼會在此處受阻?
雖然心中存疑,但云羿並未往深了去想,命仙鶴飛往末盧軍軍營。
到得櫻子的帥帳,雲羿見櫻子正一臉愁容地坐在桌旁,坐到了她的對面。
櫻子見他到來,微微點了點頭,眉間的憂色並未消退。
雲羿本想問敵我雙方的情況,但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櫻子不會漢話,他的倭語也很蹩腳,雙方溝通起來很是費力。
用過晚飯,待得天色全黑,雲羿乘鶴飛往北面的城池,他到來之後並未表現出太大的喜悅,這表明敵營當中存在高手,但他無法從櫻子口中了解詳細情況,只能自己前去查探。
仙鶴化人之後能夠收斂身上妖氣,但現出原形之後妖氣會發散出來,乘鶴前往敵營肯定會被敵營中的高手感知到仙鶴身上的妖氣,行蹤自然暴露。
不過雲羿並沒有畫寫匿息符隱去仙鶴身上的妖氣,因為他想引出敵營中那個不知名的高手,最好只引出城來,伺機擊殺。
到來之初,他就乘鶴在城池上空盤旋過片刻,雖然沒被敵軍發現,但肯定瞞不過敵營中那名高手,這點從城防工事就能看出來,之前敵人城防並不嚴密,此時城牆上的敵軍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仙鶴飛進城中,雲羿卻沒有讓它降落,而是讓它在城池上空盤旋,吸引敵營中的高手現身。
此等誘敵之計很是拙劣,仙鶴在空中盤旋很容易讓對方起疑,但云羿相信對方會現身,因為從櫻子之前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敵營中的高手非同小可,俗話說藝高人膽大,對方既然是個高手,想必不會不敢現身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