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新伯明翰的渴血症（下）
第360章 新伯明翰的渴血症（下）
在傍晚來臨之前，詹姆斯把最近一年的報紙幾乎都搬了過來一份，有不少都是旅店老闆的存貨，本來放在一樓的用餐大廳作為閱覽的。
給詹姆斯支付了足夠的報酬之後，阿曼達一個人開始翻閱這些報紙。
他好像又回到了在學院的圖書館中看書的那段時光，無論他是否記住和理解其中的內容，只要這些文字曾經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就會被歐米伽當做記憶記住。
比起法蘭西的虛假到甚至連人為的意外事故都沒有發生過的和睦，正在進行工業躍進的新伯明翰顯然有很多意外發生。
至少在一年內，有三起工廠的爆炸事故，還有一些排放工業污染的工廠附近的居民們的抗議活動，多種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疾病的記錄等等。
奈何作為不列顛現存的最大的工業城市，工業產值為市政廳提供的稅收，還有遠超過其他城市的平均工資，還是將這些騷亂全部平息了下來。
身體只是會頻繁咳嗽幾下，但是實實在在拿到手裡的錢，可是肉眼可見地比其他人更多。大不了多干幾年移民到鄉下過日子，到時候再調養身體。
很多工人們都是這麼想的，於是，新的工廠被建立，更多的煙囪被豎立起來，河流里排放著更多的污水。
但是這和河流上游的城市居住區關係也不大，遭受苦難的一直是那些下游的附屬城鎮而已。在城裡人的感覺中，那些人們本來就是行走在滿是牛糞的道路上，渾身髒兮兮的，整天和臭烘烘的牲畜們打交道的下等人，和他們並不是一個世界。
不過最近由於汽車的發展，加上一些氣候的反常，很多煙霧灰塵會朝著城市內部覆蓋。就像是霧都倫敦一樣，新伯明翰一年也有幾十天會進入濃厚的霧霾時期，但顯然並不是現在。
距離氣候最乾燥的冬天還有些時間，至少現在還是晴空萬里。
阿曼達繼續閱讀下去，想要從中找到黑暗勢力是否有無插手的痕迹。
他們大多和血肉祭祀有關，所以只要找那些失蹤案件，還有一些血腥的暴力行為即可。
在仔細的翻閱中，阿曼達找到了一些奇怪的記錄。
被稱為渴血症的病症。
所有的病人都來自於一家在三年前建立的水泵工廠，兩年前這家工廠就已經優化了生產設施，每年的病人從數十位一下子降低到個位數，加上市政廳的掩蓋，關於渴血症的記錄，只有最近一年內，那一天的報紙角落裡小小的一點篇幅記錄。
讓阿曼達注意這裡的原因，是因為這種癥狀並不來自於生產的設備上有什麼化學成分，而是這些設備接觸到的自然界的某些東西。
那個水泵工廠有一個專門的試驗場地，被安裝好的器具會嘗試將地下水泵出。而那些沾染到了地下水的人，在一段時間后就會覺得口乾舌燥，表現出極大的攻擊慾望。
醫生們會嘗試放血療法，來緩解他們的焦躁。
西方醫生們相信人的體內有血液、黃膽汁，黑膽汁和黏液這四種體液，必須保持這四種液體的平衡，才能維持身體健康。
雖然被教會一直當做古老的醫學實踐的嘗試，已經沒有多少參照性。但是在相當廣闊的歐洲範圍內，放血療法依然存在。
因為失血而虛弱的病人們沒有精力那麼狂躁了，這種現象被視為放血療法的有效性。
這讓阿曼達很無語，即便是在現代社會獻血之後都會覺得虛弱，更不用說這种放血了。
緊接著，這些病人們的飢餓感再度戰勝了身體的虛弱，病人們無力對抗同類，卻可以對那些家畜實施殺戮。
他們開始攻擊家禽，綿羊幼崽甚至是犬類，嗜食它們的血肉。只有這種饑渴能夠滿足他們的狂躁。
人們很快意識到也許是那些用來試驗的地下水有問題，但是所謂的官方報告證明那些水的成分是正常的。只是這些工人們對地下礦物質有些過敏，畢竟還有很多工人們同樣接觸了那些地下水，並沒有任何病症。
但是工廠還是很快優化了水泵設置，建立了單獨的儲水箱，從實驗場地很少再有污染泄露。對於工廠而言，重新審批一塊新的地皮耗費極大，他們只需要將病人的數量和社會影響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即可。
「地脈潮汐，只有當那些邪惡力量上漲的時候，那些水才有污染。」黑貓無聊地說道，「早年間我在尼羅河這麼干過，用來挑選足夠虔誠的信徒。不過造成了幾年飢荒之後，我就收手了。被我施加影響的水灌溉的田地根本無法結出作物，為了不把信徒們餓死，我就減少了污染的頻率。如果有祭祀在的話，他們多半能摸清楚什麼時候水是有污染的，什麼時候則沒有，然後靠著這個規律裝神弄鬼，哄騙普通人。」
阿曼達整理好已經閱讀過的報紙，說道：
「看來我們要探索的第一個可能存在污染的目標，就是這家工廠了。就是不知道，歐洲本地的黑暗勢力有沒有注意到這裡。他們之前嘗試過製作生化病毒，但是被我們挫敗了。現在眼下有一個現成的污染源，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好好利用的。」
歐米伽說道：「或許可以先去拜訪那位詹姆斯的爺爺，也許他接待過那些渴血症的患者。我們很難從市政廳這些官方組織得到有效的消息，只有那些同樣遊走在規則之外的人們，才知道的更多。」
阿曼達點點頭，道：
「正有此意。也許我們今晚就可以去叨擾叨擾，旅館老闆一定知道他們住在什麼地方。」
當詢問詹姆斯爺爺的住所的時候，旅店老闆一臉神秘地告訴了他們地址，順便告誡道：
「我知道你們這些外地人也許聽說這裡有一個鍊金術士能救治疑難雜症，但不要抱太大期望，如果沒能治好，請不要生氣。還有，不要試圖去舉報那位老先生。很多鄉下人支付不起醫院的費用，他們只能在這裡治病了。我看你面相不錯，是個好人，一般人我是不會告訴他地址所在的。」
謝過了老闆之後，阿曼達開始朝著目標走去，三個街區外的一個煉金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