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關於人類與光的實驗（下）
第455章 關於人類與光的實驗（下）
「老大，是剛剛那個瘸子，他包里塞了兩隻兔子和幾個果子，剛才從樹上摔下來了！」
不遠處傳來幾聲驚呼，幾個同伴拖著面目赤紅呼吸沉重的威馬來到剛剛搭建起來的棚屋前，索勒依手順提著一個濕透的破布袋子，裡面兩隻兔子還在掙扎，踢出來幾顆果子。
「是看見怪獸襲擊了營地，擔心家人才摔下來吧。」
索勒依嘿嘿笑著，撿起果子擦乾淨遞給帕替卡，繼續說道：
「老大，不如把這老傢伙留著給我們打獵找食物吧。喂，反正你家裡人要被怪獸搞死了，你現在回去也是送死，就留在這裡吧。」
「放、放了我，讓我回去！讓我回去！」
威馬掙扎著，卻無力掙脫開來，剛才從樹上摔下來讓他一時半會根本緩不過來。
「閉嘴，從現在開始，一個人也不能出林子。那怪獸要是發覺林子里還有人的話，說不定會過來。索勒依，帶人把守進林子的道路，所有要逃過來的人，一律需要上交物資，用他們的家人要挾老人朝著其他方向遠離，吸引怪獸。」
帕替卡眼神平靜，想的很明白。
他哪管其他人死活，倒是這個瘸子居然能在林子里找到可以食用的動植物，還算有些價值。
他已經決定了，在這裡佔山為王。
能有怪獸突破城市裡的巨人的戰鬥來到城外，就說明巨人們難以阻止怪獸的前進。說不定社會秩序就會直接崩潰，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些時間，他也要抓住這個機會，為自己奪取利益。
很難說明一些人的腦迴路，在怪獸或者其他災害爆發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社會混亂了，他們佔據階層地位的機會就來了。
就好像他們應該是災害的幫凶，而不是受害者一般。
如果是其他怪獸，說不定造成的混亂能夠讓帕替卡一行人得逞，但是這隻怪獸，是融合怨靈佐加的尖兵佐加。
索勒依興沖沖地抬起栓鋸，招呼了幾個人去執行帕替卡的命令。
他們在剛才那段時間裡，已經找到了其他幾個之前躲在林子里的小團體，搶奪了他們的資源。
這種爽快的感覺讓他們欲罷不能，沉迷其中。
直到那隻佐加仰頭嘶吼出了暗紅色的波紋，覆蓋在了附近區域。
避難營地內，西格瑪的母親驚恐地躲在木桌下，懷抱著自己的孩子，時不時看向自己的丈夫離開的方向。直到現在她的丈夫都未歸來，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麼。
到處都是一片喧鬧混亂的場景，怪獸明明只是飛來停頓在這裡，還沒有任何動作，相互擁擠踐踏的人們已經亂作一團。
框——！
庇護著母子二人的桌子被掀翻，幾匹受驚的戰馬席捲而過，上面無力控制的主人揮舞著鞭子，驅散兩側的人們。
越來越多的人倒下，身體顫抖著拱起脖頸，喉嚨里含糊不清發出哀鳴聲，就像是嗷嗷待哺的鳥類一樣。
咚！
西格瑪的母親也被撞倒在地，沒有人回頭去攙扶，或者顧及一個呆立在雨中的孩子。
直到那些倒下的人猙獰著紅色的雙眼，手指成爪狀，皮膚上覆蓋生長出了細微的黑色絨毛，將他們兇橫的目光，盯向了那些見死不救的同類。
西格瑪獃獃地立在原地，直到他的母親也化為了那些怪物中的一員站了起來。
四周的人們還在逃離著，一些不必要的東西被扔下。
西格瑪看見了他們街區里最富有的一家人，在離開城市的時候還專門給他們的孩子帶了一個裝漫畫書和玩具的小箱子。
此時真實見到怪獸的時候，那個西格瑪夢寐以求的箱子就被丟到了路上，差點砸到自己。
箱子的蓋子被攤開，裡面的東西散落出來，幾張被塑封的稀有卡片、最新版號的漫畫和一個迪迦奧特曼的周邊人偶。
頃刻間被四濺的污泥還有雨水玷污，還有幾個奪路而逃的人踐踏而過。
還有很多孩子和父母失散，他們身體瘦弱還要小心不被逃跑的大人們撞倒。
數個小孩躲在倒塌的帳篷支架處，手裡緊緊攥著簡陋的人偶，驚恐又不知所措地環望著四周，即便一些眷屬化的怪物已經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逃跑還是做些什麼。
一切都寂靜了下來，無論是狂風暴雨，還是周圍人們驚恐地哄鬧，亦或是那還在持續著的佐加的吼叫聲。
西格瑪被自己的母親長滿黑羽的手臂暴起，脖子低垂就要送入口中。
這幅境地此刻成百上千份在發生著，都在那黑暗的鳥的欣喜的注視中發生。
「新鮮的血肉啊！數以十萬計的血肉祭祀，足夠將路西法大人恢復如初了！」
那位黑暗信徒的靈魂肆意燃燒著，他相信，其他的佐加也一定在進行成功進行著血肉祭祀，那些用石頭捏起來的人造巨人根本無力對抗他們！
直到一點點白色的光團不知道從何時起飄落在空中。
噗通！
西格瑪掙脫了母親的懷抱甩在了地面上，此刻手臂上的溫暖是他的身體唯一的依仗。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每次遇見危險的時候，都是如何解決問題，保護好家人的行為。
西格瑪滾動身體躲開了母親的下撲，起身奔跑起來，呼喊著四周的人們。
大人們來不及顧及一個小屁孩，只有西格瑪努力尋找著，喊叫著任何試圖躲起來的孩子們，無論是走散的兒童，還是原本就是流浪者或者孤兒院的孩子，都被西格瑪鼓動著跑起來，朝著更遠的地方先跑起來。
只要還留在這裡，無論如何都會面臨危險，但只要行動起來了，至少能夠暫時衝散心裡的恐懼，有了那麼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佐加有些不滿，這些被它視為圈養的獵物，怎麼能逃跑呢？
佐加挪動身體，踩踏死了不少人，來到了人群逃離的前端，鼓動著更多的人眷屬化，襲擊周圍的人。
它好像看不見那些白色的光團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西格瑪奔跑在最前面，他要領著所有被他呼喊起來的孩子們逃離。
即便前面是高樓大廈一般的巨獸，散發著無比恐怖的黑暗在阻擋著，他也要跑在最前面。
他不要再被自己的父母保護在身後的小屁孩了，此刻他的身後，也保護了為數不多的同伴。
「你們繼續朝前跑，我去引開這怪獸！」
西格瑪喊叫著，從地上撿起各種顯眼的東西搖晃著，甚至來到了佐加的軀體前，敲打攻擊著佐加的腳爪。
他的行為引起了佐加的注意，這位寄宿了怨靈的佐加饒有興趣地吹起一團風，將西格瑪的身體捲起。
此時西格瑪的手中，還牢牢抓著撿來的一柄小鎚子，即便在四五十米的高空中無法穩固身體，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他也把自己的恐懼壓抑下來，怒吼著將手中的小鎚子丟了出去。
趁著佐加分神，這一段時間裡跑出去了不少人，但會有人記得這是有個小屁孩主動挑釁怪獸爭取到的機會嗎？
會有人記得。
那些被西格瑪保護引導著沒有坐以待斃的孩子們明明已經到了佐加身後，只要繼續逃跑就能保下性命。
但他們還是停了下來，回頭望著那個正在跌落下來，幾秒種后就會摔成一攤爛泥的西格瑪。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光團，全部現身於現實世界了。
一個巨大的人形頃刻間在空中凝聚而成，將西格瑪的身體裹挾在內，隨後一拳揚升而起，將佐加擊入了空中，避免在地面造成更多的傷害。
而在佐加原本的位置上，光芒人形緩緩散去，那個孩子們再熟悉不過的經典初代奧特曼的形象立於大雨之下，伴隨著光芒條紋流轉，變得更加現代化，同時延伸出了暗紅色的肌肉條紋和四肢捆綁的鐵鏈。
達貢變身的歐米伽。
此時的巨人緊緊地攥著拳頭，肌肉的顫抖代表著他的憤怒。
達貢安靜到可怕的超古代語言的聲音緩緩傳出：
「我要把你，撕成肉沫。」
聲音平靜，儘管人們聽不懂但是其內在的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的情緒，卻讓人所有人都為之顫慄。
即便是那些眷屬化，即將變為怨靈佐加的怪物們，也被嚇得四散而逃，顧不得襲擊人類。
「是奧特曼！奧特曼來救我們了！」
不同於大人們的沉默，孩子們顯然興奮起來，漫畫中傳說故事一般的情景發生在了自己面前。在怪獸給孩子們帶來了痛苦之時，永遠會來到需要保護的人們身邊的奧特曼，來了！
佐加在空中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十分憤怒。它的血肉祭祀才剛剛拉開序幕，怎麼能被打擾！
它俯衝而下，鋼鐵般的羽翼在空中鼓動甚至刮出了光芒，威勢驚人。
而那個屹立於地面之上的巨人只是仿若最基本的摔角姿勢一般，探出了兩隻手臂。
「可笑，是要硬接佐加的羽翼撞擊嗎？即便是幾位黑暗巨人大人，也不敢憑空硬接。看我撞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