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我真不是掃把星
第503章 我真不是掃把星
「怎麼樣，想好了嗎？」
阿布提思教授提著一個木盒子走過來，裡面是他珍藏的茶葉，提神用。
在他看來阿曼達忙碌了好幾天都沒歇息過，這孩子別是魔怔了。
很多知道阿曼達身份的學院人員都害怕阿曼達越是接近世界末日，就越是因為各種壓力變得神經兮兮，甚至走上邪路。
現在阿曼達忽然想去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古代文明祭祀的情報，該不會已經走火入魔了吧。
阿曼達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疲憊，癱坐在椅子上，「放心吧，我沒瘋。我又沒有親自接觸過那些舊日支配者，打架的時候我還是很專心的。最後就是在幻夢境裡面噁心想吐，這一點沒辦法抑制。有的時候我真的在想，我到底是不是拉萊耶人。」
教授泡好茶水，看向阿曼達，笑道：「北西伯利亞地下的永久凍土裡，挖出來過一些遠古時代祭祀之後殘留的乾屍。密大的教授當年還願意和我們合作的時候，害怕我們不給他們留第一手資料，偷偷拿他們最近的科考站內保存的一具乾屍調換。然後他們抬著挖出來的乾屍跑路的時候，碰到了北極熊。那隻熊吃了乾屍，變異成了怪物，我們打光了一個彈夾才救下他們。」
阿曼達皺起眉頭，道：「抱歉教授，我沒理解這個故事有什麼幽默或者需要特別關注的地方。」
教授無奈道：「我的意思是人祭世界各地都有，也許那只是愚昧時期人類文明特有的一種認識自然的過程。即便是所謂的文明神，也會享用祭祀。但只要涉及了血肉祭祀，就會發生污染。朝代的更迭是在不斷進步的，周遮掩祭祀，只是保留陪葬，說不定只是認識到了血肉祭祀是一種不好的行為。要用平常心去看——」
「等等！」
阿曼達急忙打斷教授，嘴裡念叨著：「文明神也會享用祭祀、只要涉及血肉祭祀就會發生污染，文明神、污染！」
他一邊說著一遍抬起頭來，眼色一亮，他大概知道絕天地通的原因了。
「教授我懂了！」阿曼達跳起來抱了一下阿布提思教授，衝到桌前把自己整理的信息翻到了最後一頁，寫下了幾個字：
「仙神被污染了。」
並不是仙神畏懼黑暗的蘇醒和歸正的影響而絕天地通乃至最後跑路，而是因為仙神已經被凡人們所謂的血肉祭祀污染了，所以不得不隔絕天地，乃至無法控制自己的污染，最後跑路。
在仙神們到來之前，遠古部落時代的人們血肉祭祀獻祭給那些不可名狀之物。
但是那些不可名狀之物帶給人們的最多是畏懼，能不能庇護人們完全看臉。
興許某天只是獻祭一個奴隸，那個存在翻個身子，就產生了地震摧毀了敵對部落。
亦或者一個部落把所有的勞動力都獻祭了，對方還在呼呼大睡完全不鳥你。
而仙神到來之後，逐漸開始建立奴隸制國家發展文明的人們將獻祭轉向了主動庇護他們的仙神。畢竟願意聽人話辦事的神仙比那些無法溝通的詭異存在更值得讓人崇拜。
人類就是如此實用主義的一個種族。
然後這幫仙神就被血肉祭祀的模式腐化。
阿曼達忽然想到了千里眼和順風耳最後變化成的那副模樣，他們的腦海里彷彿只剩下了一個執念，而非本人的意識在操控身體。
東方有斬三屍的說法，既然如此，仙神們絕天地通不再接受祭祀之後，已經被污染的那一部分也沒有被磨滅，以至於成為了始皇帝要集結軍隊死後討伐的存在。
呼——
他長出一口氣，還真是老舊的故事套路。倒不如說，無論身處哪個宇宙，作為哪個種族，只要沒有瘋癲，面對各種問題的時候能夠做出的應對方式和可能產生的結果都大同小異。
這也是為什麼歐米伽可以靠著利匹亞提供的些許情報，推斷出正確的事實脈絡。
「行吧，我本來是想給你講個笑話，不過你的情緒看起來有好轉，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教授有些不明覺厲，「在三十三天記得收斂一些。很多國家都提交了報告，不想讓你過去。」
阿曼達眨眨眼睛，表示那些災害真的和他沒有關係。
兩天後，前往三十三天的飛機起飛。
目的地是名為魔都的城市，和那座城市地理位置一樣。
降落之後，阿曼達拉緊衣服，已經秋天了，加上最近的極為罕見的颱風影響，讓人感到有些寒冷。
阿曼達可以忍受這種寒冷，但是衣領和衣擺被風吹著到處亂動的時候，也會讓人感到不舒服，所以要把衣服整理好。
蓋迪被他丟在學院，這隻小狗狗可以充當巴斯特和神子夢境降臨的介質，放在學院可以作為一種保護措施。
來接阿曼達的人叫王梓，當地事務官的一位新秘書。
開車的時候路上交談，這位王秘書說自己的前任梁秘書因為腐敗問題，貪墨建造福利院的資金，已經被帶走了。
阿曼達感慨還是讓普通人們不要知道一百多天之後就是世界末日比較好，都這個時候了這些官員還能貪污腐敗，說明三十三天的基層人員對於一百多天之後要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了解。
美洲都已經有消息靈通的人開始售賣消息和建造避難方舟，他們計劃繞過南太平洋這個加坦可能會蘇醒的地點，在南極、北極地下建造半永久避難所還有方舟，試圖躲避災難。
不過一百多天時間，在凍土層挖個避難所地基都費勁。
轟隆——
雷聲大作，阿曼達被送到招待所門口，剛一下車，暴雨就傾盆而下。好在王梓隨身攜帶著雨傘，兩人還沒到住宿的樓層下，地面上濺起的雨水還有狂風吹動下的暴雨，已經打濕了兩人的褲腿。
「天公不作美啊。阿曼達先生，您先在房間里休息，裡面有換洗的衣物。楊事務官會在兩個小時後來和您接洽。」
王秘書按部就班說著下午的行動安排，正要送阿曼達上樓，招待所門口傳來幾陣騷亂，還有汽車被撞停，在地上摩擦出深深的印記的聲音。
「抓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你們抓人怎麼總喜歡抓到招待所來審問，直接抓去衙門不好嗎？」
「唉，這不是歷來的規矩嗎，一開始審訊的時候，要和和氣氣地問詢，他老實交代了對大家都好。怎麼，下次要是讓我們抓到你們的把柄，我就直接把你送進去，不走這個程序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那個傢伙拿的不多，我們只是在尋找他知不知道那些福利院收集孤兒和老人的目的和渠道。背後麻煩的事情多著呢，先把人給我抓回來吧。」
阿曼達仔細聽著歐米伽傳遞迴來的消息，確保這件事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因為他到了此處，那個被有關部門請去調查的傢伙才跑路的。
「讓您見笑了，」王秘書遠遠地看著一對穿著制服的人追著那個換了類似病號服的人影，一路進了遠處的巷子里鬧的雞飛狗跳，面色訕然道：「剛才那個就是我的前任，梁秘書。看來他要麼覺得自己是清白的，要麼就真的牽扯進去太多，不敢被問出來什麼消息。」
阿曼達好奇道：「我記得王秘書你剛才提到過，這位梁秘書只是拿了一些修建福利院的資金，甚至可能還是那些商人賄賂的。這種事情是可大可小，迴旋餘地很大。梁秘書抓住機會逃跑，豈不是坐實了他有更大的問題不能交代。難不成，和那位楊事務官也有關係？」
王秘書恰到好處地引著阿曼達到了電梯口，臉上還是恭恭敬敬，心裡一陣謹慎，告誡自己不要多說話。
這傢伙不是老美派過來搞學術研究的嗎？怎麼一開口普通話純正就算了，對這邊的事情看起來也有涉獵。
看來是老美那邊不幹人事的事務官的也有不少，或者頂雷背鍋的事情也多有發生，即便是學院的學生也有所了解。
嗯，一定是這樣。
為了不給還沒和阿曼達見面的楊事務官留下不好的印象，王秘書及時調轉話題，說道：
「這恐怕是梁秘書自己的私事。幾天前還是梁秘書求著那幾個商人捐錢搞福利院呢。結果兩天之後局勢就峰迴路轉，就連福利院的地址都選好了。可誰知道昨天梁秘書就被帶去調查了，我被趕鴨子上架臨時負責梁秘書的工作。我覺得若是有隱秘，也應該和那幾家企業老闆的態度變化有關係。」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房門口，阿曼達裝作無意說道：
「多謝王秘書來接我了，我就在這裡休息。下午和楊事務官見面之後，還需要王秘書多在背後指導指導相關事宜。哦對了，王秘書還是在外面不要提起梁秘書為什麼被帶走調查的事情。畢竟原本梁秘書的工作現在都是你負責，難免有人覺得你是既得利益者，會不會暗地裡動過什麼手腳呢？」
阿曼達說完已經自顧自走進了房間，王秘書在門外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急忙告了幾聲謝謝，便火急火燎離開了。
看來他給很多人都「炫耀」過這件事情了，以至於都願意給今天剛見面的阿曼達都說出來。
年輕人還是不成熟。
阿曼達躺在柔軟的床墊上，腦子裡巴斯特語氣不善：「看來到了你本家，你就開始如魚得水，熟悉官場人情，長袖善舞起來了。」
「什麼是長袖善舞，袖子那麼長走路的時候不害怕踩到摔倒嗎？」小阿曼達扎著馬步開始修鍊自己臆想出來的武林秘籍，準備自己神功大成之後再去打敗巴斯特，自然而然地反駁著巴斯特的話。
他被巴斯特半獸人的形態狠狠地拿捏住了，完全打不過。
「不，只是在警告那位王秘書不要把梁秘書的事情到處說。剛才歐米伽聽到一些消息，是有關孤兒和老人失蹤的信息。那個福利院建造的真實目的，多半是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要是那位王秘書每次被人問到發生了什麼事，都把這件事情拿出去說，遲早要栽到坑裡去。」
阿曼達發現歐米伽覺醒了得知情報信息就開始推理事物發展脈絡的能力之後，連帶著自己都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這種推理能力不說準不準確，關鍵太容易讓自己喪失對外界的感知，不把自己腦子裡面的信息搞清楚就茶飯不思一樣。
他調整著自己的狀態，不依賴沉迷於那種思索的感覺。
畢竟他自詡不是個聰明人，還是當一個莽夫舒服快樂。
三十三天，南方某地。
一處園林內，渾身插著針灸用銀針的昊天吐出幾口污血，還有一段時間他就能恢復身體了。
「隊長，阿曼達到魔都了。老君的意思是讓你去接他，然後回崑崙。」
昊天皺了皺眉，想了想阿曼達的光輝戰績，他問道：
「最近魔都有沒有發現黑暗信徒的滲透，或者什麼稀奇古怪的跡象？不管是好還是壞。」
「這個倒沒有，我們對黑暗信徒的審查很嚴格，他們滲透不進來的。各級事務官都有定期的身份檢查，也不會出現背叛者。」
「那就好。」
「不過——」
「不過什麼？」
「國外的教團被隔絕在外，但是魔都內部似乎有許多小型集會社團成立，其中有一個標誌是黑色摺扇的集會有些奇怪。他們致力於收養魔都附近的孤兒，撫養因家庭問題無人照顧的老人，卻很少和市政廳接觸。目前具體的線索還沒有發掘清楚，衙門只是把這個集會當做是值得注意的事情之一。隊長，這件事應該沒有什麼隱患吧。」
「不好說，幫我查清楚阿曼達明面上在魔都的行程，我今天晚上就出發過去看著。這個掃把星太容易觸發劇情了，現實世界沒有KP看不過來。」
「收到，我這就去安排。不過隊長，劇情、KP什麼的是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有個地方打牌的牌佬不局限於牌組決鬥，開始對照著牌組和漫畫搞角色扮演來娛樂而已。你就當是推演兵棋，有個倒霉蛋走哪哪裡就出事就行。」
「懂了，看來阿曼達就是那個倒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