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第一束光的殘骸
第511章 第一束光的殘骸
在歐米伽跟著小奈打灰的時候，飛機抵達了崑崙所在。
三十三天至高天就在此處，在地理位置上和世界最高峰的確還有些差距，不過在人文意義上，這裡的確是仙神傳說的匯聚之地。
在迪迦奧特曼原著中，也有一集是在崑崙戰鬥，那一集里也罕見地出現了迪迦奧特曼遠距離瞬移的能力。
阿曼達在飛機上睡了一覺，感到精神好多了。
他下了飛機，看著機場建筑前方空曠的高原平地，遠處高聳的山脈，深深吐出口氣。
這裡很少見到雲層，因此山脈的頂端能夠清晰地被人們的視線所感知，不像是內陸地區稍微高一些的山林，還沒爬上去多高，人的觀感上就已經雲霧繚繞起來。
幾輛車在機場外等候著，阿曼達本來還以為會有騰雲駕霧的修行者帶他飛到崑崙山脈的高處去。
又過了兩個小時后，他們才抵達山脈的最底端，那裡有一座小湖泊，湖邊錯落著一些建築組成了一個小鎮子。
阿曼達蓋過指印的文件被點燃丟進了湖泊里，湖水並沒有因此變得渾濁，代表著直到此時阿曼達的身體都是純凈的，沒有受到污染。
隨後引路的那幾人踏出，居然直接踩在了湖面之上。
前方洞開一座門戶，阿曼達下意識地抖了抖肩，他現在看見非物質形態的門就有些應激反應，生害怕裡面又冒出來什麼東西。
不過他的運氣不錯，至少在崑崙這裡，三十三天超凡力量的底蘊都在此積蓄，不至於有什麼黑暗污染能夠混進來。
穿過那扇門戶的時候，阿曼達並沒有感受什麼奇怪的觸感，就像是走過一個普通的界限。
回頭去看的時候，身後的門戶已經消失了，自己已經身處於一個並不怎麼仙風道骨，沒有高屋建瓴，沒有仙鶴伴飛的山脈之中。
這裡的一切都很平常，建築是現代化的樓房，路上的人們穿著也是現代化的服飾而不是古裝。
這裡和普通的城市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最遠處山頂的幾座殿宇看上去和蓬萊的建築風格類似，這大概是其中唯一的有修行者痕迹的地方了吧。
「請扶著我的手臂。」
身前一位身穿勁裝的男子抬起手臂，周邊幾個監天序列的修行者開始刻畫符咒。
符咒成型之後空間波動在阿曼達的體表蕩漾而過，那層波動消失之後，他們已經到了山頂的宮殿前。
這裡是三十三天的最高處，至高天。
據說三十三天之外還有無法形容的天界，那裡有著唯一的道，被某個存在守護著。不過凡人們能夠抵達的最高的天，便是這裡了。
兩個鬚髮皆白不過並沒有留長髮長須的老人在門前站著，他們穿著普通的漢裝，像是前世公園院子里提著鳥籠遛彎的大爺們一樣普通。
「我是太白，他是老君。雖然他繼承的職位比我高，不過當年天庭留下來的道也就我們幾個了，索性我們的職級便相同了。」
左邊面色更為和藹一些的太白率先開口，身邊的老君只是禮貌地對著阿曼達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太白接著說道：「今日一見，便知小友和我們三十三天有極深的淵源，請進殿一敘，這方世界、萬千生靈數月之後該作何打算，就全依仗小友了。」
阿曼達緊跟著兩位老人進入宮殿，可惜這座宮殿並不叫作兜率，裡面也沒有能夠煉製出長生不老、金剛不壞丹藥的爐子。
兩位老者之間，顯然是太白比較隨和好說話，老君就有些放不開自己的架子。
阿曼達跟到太白背後，小聲問道：「老君的爐子真的被一隻猴子撞翻過嗎？」
「我聽得見。」太白還沒回答，老君就開口道，「那只是民間傳說罷了，我也不是什麼三清之一，道德天尊之類的人物。」
「小子只是好奇問問，莫怪。」
阿曼達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室內的擺布，實在有些平平無奇，即便是那些粗製濫造的仙俠虐戀電視劇里的天宮內部的布景，也比這裡要精妙許多。
太白看出來阿曼達的心思，笑道：「小友去過蓬萊，自然也進去過那座按照後人記憶中天帝的宮殿鑄造的夢中玉宮，古代仙神都在的時候，不說驕奢淫逸，至少都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瓊樓玉宇龍肝鳳髓也不是什麼要緊事物。可到了吾輩，那些外物已經不重要了，怎麼活下去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三人一邊交談著，總算是到了議事的座位。
阿曼達坐在兩位老人對面，靜待著兩人發問或者提到些什麼。
老君點了點頭，示意太白可以開始了。
太白有些不忿，怒道：「你這老傢伙今天是嗓子被什麼東西堵了嗎？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字，什麼事情都讓我來操辦，要不你把你門下的弟子都給我算了，反正你也不上心。」
「罷了罷了，這老傢伙多半是老年痴獃，早年學到的東西都忘得一乾二淨，腦子裡比酒壺還光滑，留不下一點知識。就讓我來向小友解惑吧。」
老君只是淡淡說道：「沒錯，老夫的腦袋和酒壺一樣空。太白啊，三日前老夫的酒壺就變空了，門下弟子沒有嗜酒的，你有沒有什麼頭緒，看看是哪個為老不尊的臭王八偷了老夫的酒啊？」
太白聞言，緩緩吐出口氣，心裡默道不生氣不生氣，換上一副平緩的面孔，竟是沒有任何破綻羞愧之色，只是看向阿曼達，正色道：
「小友可知曉吾等所修的道統？」
阿曼達急忙說道：「天道之下，法天相地，效法天穹，承相大地，和對應的道融合。」
所謂法天相地，並不只是單純的變大變強，擁有一副巨人姿態。
準確地來說，應該是擁有一副和某個天道更為接近的姿態，能夠使用這條天道的力量。
無論東西方文明，在最早期的創世神話中，巨人永遠是最早的天生神明，能夠物理意義上的頭頂青天腳踏黃土。
盤古如此，烏拉諾斯如此，尤彌爾也是如此。
這些巨人是最早的始祖，起源，身體蘊含著後世所有的力量劃分，即便是帝伽，也只不過是掌握了昊天上帝的道，和近乎完整天道的始祖是無法相比的。
「看來昊天已經和你說過一些基礎內容，那麼接下來就好罷了，小友請看。」
太白從桌岸上取來一張捲軸打開，裡面是形容盤古開天闢地的彩繪，那個被混沌雲霧遮蓋了面容的巨人手持巨斧劈開了天地的界限，支撐著天地分離。
阿曼達的視線本能地被那些混沌雲霧所吸引，而不是那個完美的巨人身軀。
又是混沌，奈亞.
這也許只是一種藝術表現形式，但是阿曼達已經有一些PTSD了，看著混沌的表現就聯想到了奈亞的權柄，不由得犯噁心。
在歐米伽的幫助下，他很快恢復過來，開始觀察盤古的身姿，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請教兩位，盤古如果是最初的完整天道的化身，他的人形是古人的藝術加工還是，盤古本來就是這副姿態？若是如此，為何昊天的道展開之後的法天相地，卻是和光之巨人類似的形態？」
太白和老君都齊齊點頭，看來這位年輕人還算聰慧，能夠意識到他們的引導。
太白伸出手指向阿曼達，又指了指桌案上的畫，說道：「小友再看看。」
阿曼達聞言又低下頭去，下一刻便驚訝地後退身子，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事物：
同樣是那副完美的身軀，不過被混沌雲霧遮蓋的面部瞳孔的位置，亮起兩道燦金色的光芒，胸前有一顆巨大的玉石鑲嵌在體內，也是熠熠生輝。
如果站得遠一些看過來，便會覺得這是某一個強大的光之巨人支撐在天地之間了。
「盤古、盤古怎麼會是光之巨人！」
「哈哈哈，盤古自然不是光之巨人，昊天也不是，甚至那位小獅子也不是。他們的道演變成你所認知的光之巨人，也就是奧特曼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的到來。」
阿曼達知道，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哈克和亞歷山大乃至一眾先知們肯定是知情的。
甚至學院軍的加入標準之一就是外鄉人，啊不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
同樣作為學院高層的老君和太白不可能不知道。
可，要是自己的到來使得三十三天仙神的道統逐漸模糊，朝著光之巨人的形式表現出來，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太白嘆了一聲，說道：「在崑崙之下有第一束光的殘骸。」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阿曼達已經不是看著盤古變成奧特曼這種驚訝，而是完全被一種更可怕的毛骨悚然的驚嚇佔據靈魂的恐懼，直接站了起來。
但這種恐懼並不是來自於自己。
他和小阿曼達同為一體，主要是小阿曼達被嚇得丟了魂。
「嗚嗚嗚！我要被打死了我要被打死了！」
小阿曼達本來還在準備吃瓜，聽到有第一束光的消息的時候，便被嚇哭了。
他知道自己是黑暗的一部分，像真中劍悟那樣能夠接納黑暗和光明的人間體都是個例，大部分人間體都是嫉惡如仇，會揚了黑暗全家的那種。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喵，你又沒幹壞事你怕什麼，奧特曼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巴斯特舔舐著自己的前爪，在達貢的胸肌上摩擦著尾巴。
阿曼達緊守心神，告了聲罪，重新坐下。
「我就說他會被驚訝地站起來，你輸了，你剩下的那一壇酒也是我的了。」
太白哈哈大笑，在老君的憤怒邊緣來回橫跳。
在老君爆發之前，太白不慌不忙扯回了正題，道：
「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都是有污染的。序列使用過後能夠對人體造成負擔，一些序列依然和遠古已經離開的舊日牽扯甚多，亦或者自身無時無刻不在招致邪惡生物的矚目。時間類型的序列被廷達羅斯獵犬所追逐就是其中之一。即便是我們的仙神之道，明明需求的只是自身圓滿，奈何在早商時期受到了先民們的人祭，被污染之後便愈發不可收拾，不得不絕天地通，離開這方世界。」
太白的話也算是佐證了阿曼達之前推斷出來的，古人的人祭對仙神的的污染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阿曼達問道:「那麼，仙神們被污染之後留存的那個東西或者存在，是否已經沒有了後患？我翻閱過相關歷史記錄，周之後，人祭的相關儀式就被掩埋在歷史之中，無人得知了。」
太白搖頭道：「歷代先輩都有努力嘗試弒殺仙神被污染之後誕生的存在，祂已經很虛弱了，加上世界歸正的影響，已經不是我們最需要擔心的問題。相反，祂還需要四處躲藏，甚至自封來保證安全，不被加坦蘇醒之後吞噬。不過加坦的危機解決后，世界徹底歸正，即便是我們的道也會消散，祂的死亡是註定的。我現在應該告訴的你是，關於光的【污染】。」
阿曼達正坐起來，如果一切超凡力量都有污染，在這個世界的光芒，那個被稱為是第一束光的殘骸的事物，到底污染了什麼呢？
太白開口道：「你覺醒光芒的時候，原本在仙神到來之前就埋在崑崙之下的第一束光的殘骸就蘇醒了。我們的認知被修改了，就好像我們的法天相地就應該變化為光之巨人的模樣。修改整體認知和對應的現實記載，已經是比較嚴重的污染類型。更可怕的是，那種光芒在試圖同化吸收我們的道，想要得證天道。」
老君扣了扣桌子，咳嗽幾聲，道：「咳咳，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來講吧。」
「嘿嘿，我就知道你按捺不住性子，你要說便說快些。」
「剛才這老匹夫說了，關於起源、始祖、天道之類的概念，意思就是最早出現的事物，是最完整最強大的。這束光芒的殘骸在試圖修復自己，恢復到完整的第一束光的姿態。但是我們認為第一束光的其他力量已經不在這個宇宙了，因此這束光芒暫時只能把自己寄宿在我們的道統之中，通過諸多道歸攏合一成為天道的這個過程，修復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