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狩獵黑暗
第525章 狩獵黑暗
北極被黑暗領域遮蓋的事情尚不為人所知，不過這個世界上各處正在發生著更多微妙的轉變。
「諾亞在上，這幫玩意到底要怎樣才能殺乾淨？」
加斯科因神父蒼老的聲音聽起來實在埋怨，但熟悉這個聲音的人才知道，這是砍得盡興，正在渴望有更多的敵人戰鬥的興奮。
中亞腹地，某個曾經的帶嚶弟國的殖民地。
加斯科因神父每天夜裡都會提著自己的劍沖入山谷之中，屠殺那些陰影裡面滋生的惡魔。
這裡是約翰·華生曾經服役的地方，這位可憐的士兵和醫生在這裡被可怕的污染所感染，一輩子都承受著那種痛苦。
福爾摩斯準備前往亞洲探險也是為了來這裡一探究竟，雖然自己的搭檔的感染因為倫敦舊日事件而得到了緩解，雖然不會再影響生活，但是其內在的性狀還存在。
準備將自己的工作範圍從私家偵探擴散到驅魔靈媒的福爾摩斯興沖沖地拐帶了自己的女友安娜，也就是擁有智天使之眼序列的修女出發了。
而隨著醫院騎士團被徵調到聖城，因為沒有多少值得挑戰的邪魔擊殺的加斯科因，收到徒弟安娜的信之後，就借著這個由頭趕到了這座山谷。
不過他只在這裡看見了安娜，那個拐走了自己徒弟的大偵探反而折返去聖城了。
這樣也好，加斯科因就不用忍著要把這個偵探劈成兩半的衝動和其共事。
他很快投入了對當地的污染清理工作之中。
因為這裡曾經也是帝國的殖民地，不列顛女王造成的污染依然存在。要不是這裡有寶貴的石油資源，美洲早就撒手不管了，更不用說已經衰弱的不列顛，更沒有能力繼續將往日帝國的餘暉輻射到另一片大陸的腹地。
「神父，你的功績已經足夠讓你晉陞教士，然後去競爭各地的主教，最後甚至有機會成為大主教了。沒有必要在這裡繼續砍殺怪物。」
安娜坐在營地里，看著在黎明之際歸來的渾身傷痕的神父。
後者只是給自己加了幾個恢復的buff，安心擦拭著被污血沾滿的劍。
「這裡的黑暗曾經可以擴散到方圓數十公里，如今只能萎縮在這小小的山谷內。我真希望裡面是一個將死未死的神祇，好讓我秉承著聖靈的名號，能夠親手誅殺一位異端神明。」
加斯科因覺得自己的信念從來沒有動搖過，同時身為一名醫院騎士，在他年輕的時候沒能從污染手中救下戰友的時候，他就相信學醫救不了教會人。
所以他現在只是一位騎士。
「還有五天左右，這裡的黑暗就不會再增生了。我們要提前通知附近的教會，甚至是學院的駐紮部隊來這裡。污染被清理之後，裡面的主體顯露，我們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難以處理的災害發生。」
安娜打開了自己的序列，預判著此處山谷的清理進度。
她的建議很明確，清理外圍污染可以讓加斯科因神父一個人上。但是對付那個污染主體，最好還是召集人手一炮過去轟殺便是，沒有必要冒險。
「你一定是和那些學院的人交流的太多了，修行的路上註定孤獨，只有你一無所依的時候，才能確認自己內心所信仰的是否堅定。如果什麼事情都藉助外力，那就什麼都做不成。」
加斯科因神父很討厭和學院合作，因為學院的重火力幹活時候的效率遠遠超過他一個人提著把劍去砍怪。
他甚至對同屬於教會的其他派別也沒有太多好臉色。
安娜倒是沒怎麼在意自己師傅的話，反駁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要祈求聖靈能夠給予我們什麼幫助了，畢竟那也算是外力。」
加斯科因覺得這個徒弟一定是專門來氣自己的，轉過身去來到一處崖壁之下和衣而眠。
他的衣服和頭髮看上去亂糟糟的，但實際上因為神術的增益其實還算乾淨，附近也沒有蚊蟲叮咬，所以神父很快就睡著了。
十幾分鐘之後，地面傳來震動，安娜體貼地給自己的老師添加了安眠和靜音的buff，反正來者沒有惡意，並不會驚醒勞累許久的神父。
來者是一個坦克兵團，神父和他徒弟抵達這裡當天，附近的學院駐紮部隊就收到了消息。
他們原本並不准備干涉教會的驅魔行為，只是昨天開始，各地的作戰部隊都收到了學院總部的通知：
就地清剿任何已知的污染殘留，並周期性進行內部污染篩查。
在二十天內，要保證各自附近地區任何有一定危險的污染全部被清理。
而這，正是對黑暗清剿的第一階段，在自然環境中，先把可能會造成多點開花的污染源全部搞掉。在人類社會中大規模篩查可能存在的黑暗信徒，進一步壓縮黑暗信徒們的活動空間。
距離世界末日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眼下各國都在被迫全力建造避難所，就算是學院的作戰部隊甚至是各國自己的部隊都被徵調去清理黑暗的行為，也只能裝作看不見了。
普通民眾們經過早期的混亂之後，勉強維持住秩序。那些曾經的都市傳說，或者家族傳承裡面的秘聞，如今都有可能成為真實。
在這種情況下，負面情緒和相信人類終究能夠得到救贖的正面情緒交織在一起，已經沒有辦法再分離。
不過加斯科因神父還是睡得很安穩，他的徒弟一向很體貼，知道自己睡眠不好，在神術里添加了很多助眠的意味。
在睡夢中，加斯科因神父忽然夢見自己變成了光之巨人，也就是目前教會宣傳的天使，大肆毀滅著所有的污染，很快就得到了聖靈的垂青。
在夢中，山谷崩塌，群魔暴斃，這種感覺無比真實，甚至在污染主體暴露出來后，這個殘缺的古代惡神被自己一拳轟殺，好不快意。
現實世界，在安娜的智天使之眼協助下，炮火已經覆蓋了三輪，炸死了幾乎所有污染物，那個污染主體也不得不暴露出來，試圖遁入陰影廢墟之內逃離。
不過在足夠大的口徑和足夠多的裝藥量面前，這位長久以來失去了祭祀的墮落神明很快埋葬在了山谷的廢墟之中。
「多謝各位了，附近三百公里內，還有一處小型的污染殘留，我已經在地圖上標註了，祝各位一帆風順。」
安娜揮著手送別了作戰部隊離開，等到下午的時候，加斯科因神父從安眠中醒來，精神暢快，昨天的勞損已經徹底恢復。
他拔出劍，準備開始新的一輪征戰。
畢竟還有五天的工作要做，絕對不能偷懶。
可是當他站起來看向四周的時候，卻有一種自己是不是睡著之後夢遊跑到了其他地方的錯覺。
那座不大的山谷所在的位置如今已經成為了一處小山，沒有了中間的山谷縫隙。
一些焦黑的石塊和燒灼過的樹木還在散發著熾熱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掩住口鼻。
還未處理的邪惡生物的屍體就這麼夾雜在山谷倒塌的廢墟之中，最大的那個個體躺在最高處，看得出來污染的體表之下曾經是高貴的神明的部分。
「讓一讓、讓一讓啊，這些東西我們要拉去處理！」
幾輛大卡車開了過來，穿好防護制服的收容人員很快衝了下來，當著加斯科因的面開始採集污染殘留，裝進收容罐內。
看起來他們的工作流程已經很熟練了，一天之內就能把這裡所有的污染殘留全部收拾乾淨。
除了收容人員之外，還有噴洒消毒劑的專門人手，緊跟在收容人員背後，刺鼻的化學藥劑的味道讓加斯科因睡醒之後的舒暢呼吸都變得敏感起來。
「這他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看向自己的徒弟，後者一臉無辜地表示她什麼也不知道。
「這些學院的人這麼大張旗鼓的動作，不害怕引起世俗國家的猜忌，不害怕影響普通人的生活嗎！」
加斯科因大聲喊道，他看見卡車背後遠遠甚至還跟著幾個馬隊，都是些普通行商或者探險家。
在那個距離，拿著望遠鏡就能清晰地看見收容物的外表和普通人們所認知的生物並不一樣了。
「這位神父，時代變了！」收容隊伍的領隊開心地過來打招呼，「如今學院已經準備大規模清剿黑暗和污染，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為了穩定而遮掩。我們可以授權使用重型火力武器進攻敵人，好讓他們知道即便是血肉祭祀或者邪神賜福帶來的邪惡肉體，也是無法對抗熱武器的。」
加斯科因忍住抽面前這人的衝動，低身看向自己的徒弟，說道：
「我們先離開，我記得你的智天使之眼還標記了新的污染所在，我們趕在他們查清楚之前趕過去收拾污染。要是找他們這樣大張旗鼓下去，民眾們就只知道學院，不知道我們教會的付出了。」
安娜想了想，沒有把自己已經把地址標註給了學院的人這件事說出去，她收拾好行李，和師傅騎著馬兒歡快地離開。
或許只是自己感覺歡快。
馬匹怎麼可能追得上作戰部隊的車輛呢？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那個新的污染存在的地方，想必也已經被揚上天了吧。
這樣的話，加斯科因神父就不必再身陷危險之中，自己還真是個關心師傅的好徒弟。
還沒有想象到自己徒弟有多麼尊師重道的加斯科因目光凌冽，決心趕在學院清理完所有可見的污染之前奪下一口肉。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已經掀起了對黑暗信仰的掃除。
與其等待這些心眼焉兒壞的反人類一聲不吭默默搞出什麼大動靜來，還不如提前發現生活中的不正常之處，及時將祭祀掐死在搖籃里。
雖然眼下看起來黑暗信徒們已經可以製造高等級的邪惡生物甚至是黑暗巨人，不過更大範圍的低級信徒其實並沒有多少強大。
當年路易安娜小鎮的巡差們都能挑了以前沒有黑暗巨人沒有高級邪惡生物的黑暗信徒，只是對付那些剛剛墮落不久的壞傢伙們，普通人們還是能付出一些代價做到的。
香城，美洲腹地一個盛產香料的土著保留地。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打擾了，不過隨著外界的風波湧進，這裡的土著們也不得不和外界交流，爭取進入避難所的機會。
「這東西真的不能帶！」學院的接待人員嗓子都要冒煙了。
「憑啥不能帶！憑啥不能帶！」土著們怒吼著，指著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標本，「這是我太爺爺的指頭，這是我爺爺的肋骨，這是我父親的牙齒，我們的祖先一直在庇護著我們，這是我們的傳統，為什麼不能帶走！」
甚至還有人抬出來了一具乾屍，據說是單人殺死了一隻鱷魚的猛男，死後被部落當成敬仰的大英雄，做成了標本日夜祭拜。
要怎麼說服這些土著部落，很讓學院的人頭疼。他們很快就要動手幹掉這個土著部落的邪神殘留了，無論當年這個神多麼庇護這個部落，長久的血肉祭祀已經扭曲了這位神祇的神智。
在血肉祭祀斷絕兩百年多年後，依然還能感受到這位神的癲狂，在保留地的森林上方遊盪。
如果把這些血肉存在全部帶了出去，那就是開閘放水，一瀉江河不可尋了。
除了針對這些保留著傳統的土著們之外，還有一些家族傳承古老的貴族處理起來，也比較棘手。
這其中，說不定某一代家主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海盜或者殖民者，帶回家裡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已經藏在地窖里多少年了。
如果這位當事人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那麼這些污染物會在地下埋葬還不知道要有多久，隨時都有可能忽然暴雷。
這因此，些貴族們需要被清點財產藏品，在各國的配合下也算是完成了。
不過有些貴族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已經有先祖接觸到了邪惡力量，並且傳承了下來，以至於子孫後代已經有一部分流淌著污穢的傳承。
路易安娜小鎮的沃爾特·德拉坡爾其實也可以算作這一種，要對付這種已經竊取超凡之力被污染的貴族，就不得不動用一些物理手段。
以至於各國權貴們開始猜疑，這是不是學院和統治階層合作，要拿他們這些中產開刀，巧取豪奪。
不過無論人們怎麼想，學院推進狩獵黑暗的計劃已經不容動搖。
時間，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