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一会儿,她突然感到五脏六腑如同被针扎般的疼痛,一开始只是阵阵轻微的痛,接着痛与痛之间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痛感也越来越强,凤怀音咬住了衣袖——毒发了。
之前的凤怀音几乎每隔两三天发一次毒,最开始还会哭喊,到后来都是咬牙忍耐。从记忆中感知过,虽然知道很痛,但亲身体验才发现比她想的还痛得多。上次吃过第一颗解药后,她还没发过毒,这还是自己头一回体验到毒发的滋味。
凤怀音不一会儿便滚到了地上,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新兰见了连忙大喊来人,正要去扶,忽然眼前一袭黑衣闪过,下一秒凤怀音便落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她睁眼一看,原来是暗卫索微。索微将她抱到偏殿的床上,便不知所措了。
这时素微已经将云初晚叫了过来,云初晚拿出止痛的药丸喂给了凤怀音,然后便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安排人烧水、拿衣物,等会儿让凤怀音沐浴更衣。
几个新来的侍从虽然奇怪云初晚的淡定,但也旋即理解——如果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可能会紧张得不行,可如果这种事情经常发生,那也没有紧张的必要了。
凤怀音对世界的感知渐渐淡了,她只觉得自己被疼痛包裹着,意志力经受着严酷考验。她咬着被子发出痛苦的呜呜声,甚至把床单都扯破了。新竹几人看着床上痛得脸色煞白的小女孩,全部都不知所措起来,看到她那极力忍耐的样子,又觉得心疼,又恨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身体的疼痛使得时间格外漫长,以前的凤怀音就是在这种疼痛中长大的吗?怪不得那么懂事,比起她二十多年的生活阅历都不遑多让。她前世最怕痛,每次磕磕碰碰都会流眼泪,拉伸很痛就会停下,弹吉他手指很痛就直接放弃。
但这种被动强加在身上的痛,除了忍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她回想着脑海中那些美好的记忆,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过了不知道多久,凤怀音才觉得五脏六腑的疼痛渐渐淡去,等到彻底恢复正常的体感时,窗外已经夜色如墨,她用手支起身子,发现虚脱的好似丢了半条命一般。
第二日卯时前两刻,即使身体天大的不愿意,凤怀音还是在新兰的呼唤声中爬起了床,洗漱后匆匆啃了两口糕点便跑到青云殿前了。
此时天只微微亮,暗蓝的天幕上还挂着许多闪烁的星子,凤怀音望着天空中的晨星,呼吸一口山间清爽的空气,觉得心里一片安宁。
一个身影从夜幕中走了出来。
“挺准时的。”君无意难得的夸了凤怀音。
凤怀音睁大眼睛,期待着君无意的教导。
君无意从身上解下自己的佩剑,递给凤怀音道:“这把剑名唤无尽,我现在示范一遍对着空气挥剑,然后你自己练习。”
凤怀音忍不住一笑,无尽之刃?那不是英雄联盟里的剑名吗?
君无意对着空气劈砍了一下,凤怀音看得仔细。可当她自己拿到剑劈砍时发现,因为剑比较重,她的动作实在标准不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她的胳膊已经开始酸胀了,动作也迟缓了下来。
“你要是就这点本事,趁早放弃吧。”
凤怀音心中有一个声音响起:是呀,练这个做什么呢?真的有用吗?放弃吧放弃吧。
她又响起昨晚浑身的疼痛,现在的酸痛和那时候比,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吧。
“速度快起来!难道等别人把你这可爱的小头颅砍掉,你才挥出去格挡吗?”
凤怀音咬紧牙齿,凭什么?难道我就永远只能做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吗?既然有了重来一世的机会,难道就不能不给自己留遗憾吗?
凤怀音加快速度,咬紧下唇,始终没喊出一个“累”字。
“这才是我的徒弟该有的样子嘛。手腕发力,对就这样。停,已经到极限了,缓一下吧。”
君无意悉心指导,等她能完全做标准时,已经浑身是汗,天边也渐渐漏出了鱼肚白。君无意却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让她继续练习。
凤怀音咬紧牙,心想这要是前世的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现代人的意志力有一万种方式可以摧毁。可现在不一样,她是有着无限可能的凤怀音,有自己的家人想去守护,未来还会有无数的风雨在等着她,也有无数的舞台期待着她大放异彩,想到这些,这点苦痛便不过尔尔。
本质上,能让人充满奋斗动力的更多是希望吧。就像贫民窟里为一餐饭斤斤计较的家庭主妇很难有每天健身一小时的意志力,而富家小姐们却很容易为了想要穿上的衣服节食多日,归根结底,前者对生活已经失去期待,得过且过,后者的生活却充满无限精彩的可能。
天已经大亮了,君无意说:“去吃点东西,等下我们去室内练习速度。”
于是,凤怀音饭后又在室内跟着君无意练习三个小时的速度——抓球。君无意丢球,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抓到。午饭后又是两个小时的挥剑训练,君无意对于细节要求苛刻,不容误差,把凤怀音累得怀疑人生。好不容易训练结束,凤怀音像丢怪物似的把无尽丢在地上,惹得君无意直瞪眼。
不过,她发现坚持的滋味有一种别样的自豪。
接着君无意便放过她让她该干嘛干嘛了。凤怀音一口回绝了云初晚练琴的要求,胳膊都快断了,还弹琴?晚饭都打算让人喂着吃呢。
在新竹新兰二人的伺候下,她吃了一大桌子的食物,洗漱后便倒进被窝呼呼大睡了,第二天依旧是大量的练习。
十多天后,君无意破天荒的允许凤怀音休息一天。
凤怀音难得得空,抱着一本《四国异闻录》就看了起来。她看到一个故事,说是新和的王族卡塔尔氏自认为血统高贵天下无双,因此多年来实行兄妹通婚,来保证血统的纯正。忍不住一笑,想想其余三国虽然不允亲兄妹通婚,却是允许表兄妹、堂兄妹等结为夫妻的。
她想了想,自己的表兄妹似乎没有,外公只有云初染和云初晚两个女儿,而云初晚不知为何,20多岁了也未谈婚论嫁,根据之前的记忆,她经常对着一块玉佩发呆,似乎是有些隐情的。
而堂兄妹嘛,东宁现有3位皇子,两位公主。大皇子也即太子,名为凤怀述,据说是百年一遇的治国之才,是凤青南最用心培养的皇子,如今似乎是18岁了。
二皇子凤怀安与大皇子一样是皇后所出,因此两人关系极好。听说风怀安小时候也是神童级别的人物,只是后来渐渐地表现得平庸起来。三皇子是凤怀越,虽然只有十三岁,却已经在几次抗倭战争中崭露头角。下面是两个公主,十二岁的凤怀衍和十岁的凤怀员,其中凤怀衍是皇后所出。除了这三位之外,还有淮南王凤青华的儿子凤怀凌,似乎是十四岁了。自己以后不会要嫁给四位堂哥之一吧?
凤怀音拍拍脑袋说了句:“想什么呢?堂兄妹也不能在一起,会有基因病的。”
“何为基因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凤怀音吓了一跳,书都掉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看向来人。只见两个男子走了进来,都是一袭白衣,一个略高半个头,头发在头顶用纱冠固定住,插了一根木簪。额前有两缕厚厚的刘海垂于双眸两侧,挡住了眼睛小小一角。露出的双眼如一潭幽深宁静的湖水,看不出半分思绪。他面上无一丝赘肉,光洁而棱角分明,英俊逼人。
而另一个男子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和那个头高些的长得很像,额前的头发蓬松地梳在脑后,显得天庭饱满,眉宇之间气度更加不凡。耳边却留下两缕发丝,在平齐下巴处用刻有独特花纹的银圈固定住,乍一看倒像是耳坠一般。
两人此时也在打量着凤怀音,只见她一袭优雅的青色纱裙,却毫无规矩地盘腿坐在地上。头发一半在脑后梳成发髻,一半披散着。面色白净地惊人,如白玉般精致无暇。眉目如画,眼中则带着探询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唇色很淡,却与她的脸色很搭。虽然面目尚且稚嫩,但已经依稀可见倾城之色。
那高个的男子走过来捡起书,又扯着胳膊一把把凤怀音从地上拉了起来,皱起眉头说:“你这胳膊怎生如此硌人?是云浮谷的饭不好吃吗?”
凤怀音仰起脸,目光灼灼:“你是凤怀述?”
另一个男子轻轻在她脑袋上磕了一下:“没大没小,要叫太子哥哥。”
凤怀音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哥哥和安王哥哥。”
“你怎么知道是我?”凤怀安奇怪的问。
“你们俩长得如此像,年龄也相当,衣着配饰也都非凡品。”
“安王哥哥太绕口了,叫我怀安哥哥吧。”
凤怀音点头如捣蒜,便招呼新竹新兰过来倒茶上点心。
三人刚落座,凤怀述便淡淡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基因病呢?”
他不问还好,一问,凤怀音想到自己刚说的话,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一种怪病,会身体虚弱,容易早衰。”她可不敢说什么下一代可能有问题之类的。
不等二人回话,凤怀音又赶紧岔开话题:“两位哥哥从哪里过来的?”
二人正要回话,云丘子就带着谷中长老等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跪拜问安,于是二人又被困在人群中了。凤怀音见自己一时插不上话,干脆出了院子,跑到山里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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