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出兵山東
第216章 出兵山東
撲棱撲棱,一隻鴿子從空中落下,兩個鴿使跑過來接住,一個投喂一個解開取下腳上的信件。
幾年的努力,終於能夠滿足前線到首都的傳信需求。
信封是個小竹筒,有編號,紅色封口,皇城司登記造冊后移交樞密院,期間有相應手續。
陸秀夫看了,親自拿著信送到皇帝處。
寥寥百餘字,前因後果說的清楚明白。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樞相以為如何?」趙昰問道。
「未知局部如此還是整體如此,或可請張提舉解答。」陸秀夫回道。
「提前出兵,茲事體大,宣丞相以及六部尚書來議。」趙昰下令。
不一刻,眾人到來。
趙昰把密信給眾人看了,問道:「看了楊鎮龍奏報,諸卿意下如何?」
李庭芝看向張雙國,問道:「張提舉,可有北方相關情報?」
「陛下,諸公。」張雙國回道:「自從趙複發民族論於北方,元虜對細作搜捕日嚴,不論是派遣或者聯絡細作皆是危險重重,目前只有三十餘細作潛入,其職責主要是刺探軍情,民情關注不多。」
「陛下,臣以為可以出兵。」李庭芝說道:「目下中秋剛過,九月底出兵,若是半個月不能拿下膠西則撤兵,若是能夠拿下膠西則據守,待開春後繼續用兵。
按照情報推斷,膠州灣不會結冰,後勤無礙,即便推斷有誤,只要輜重足夠,堅守不難。」
「此戰關鍵在於快,在於出其不意,目下北地漸冷,元虜決計料不到國朝會在此時出兵,膠西守軍必然不多。」陸秀夫說道。
「大軍出動,後勤可能保障?」趙昰問道。
馬廷鸞回道:「糧草魚油等物資充足,就看能否運過去。冬裝十萬套正在下發,皆是瓊州路的棉花製成,絕對暖和。」
「既如此,兵髮膠州!」趙昰站起來,道:「王師有火槍火炮為依仗,先天立於不敗之地,何慮之有?」
「陛下聖明。」眾人拍了個馬屁。
僅憑沭陽有百姓難逃就出兵,當然是很草率的,但是有底氣啊。
炮艦靠岸,元軍不敢接近,不論登陸還是撤退都是暢通無阻,或許遇挫徒勞無功,卻不可能變成潰敗之勢,這才是出兵的最大底氣。
聖旨下發,各部立刻動了起來。
首先接到命令的是停駐崇明島的海師主力,艦船紛紛拔錨北上,到鹽城與分艦隊匯合,而運輸船會慢一些,要裝載物資兵員后北上。
此時還不是幾百年後,鹽城縣就在海邊,有海港,江北海師都統制錢乙率領分艦隊駐紮在這裡。
匯合長江口主艦隊后,其麾下有炮艦五十艘,載大小炮四百門,傳統戰艦一百艘,兼運輸船,專門的運輸船二百艘。
江北水師分作三部分,炮艦北上巡視海面,一部分運輸船沿黃河去楚州,接楊鎮龍並麾下馬軍,駐紮在鹽城的一萬五千軍就地上船。
等到各部船隊匯合,張世傑、楊鎮龍、錢乙三人會面,已經是十月二十二,比預期的晚了一些。
「進入膠州灣需要四天時間,戰艦先出,蕩平元虜海師需要一天,膠西縣位於射程之內,無需卸載火炮,也就是說,十一月基本能拿下膠西縣,二位可有疑難?」張世傑說道。
「總管,常人乘船后登陸會有手腳酥軟之狀,恐怕無法立刻動手,而且諸軍下船一天恐怕不夠。」錢乙回道。
「選兩千精銳併火槍手先下,進入膠西城裡休整,若是天氣晴好,便掃蕩膠河之動。」楊鎮龍說道。 「不妥。」錢乙道:「膠河封凍,元虜馬軍來往無阻,我軍只有兩千馬軍,恐難阻擋。」
「都統只管送我等上岸便可,馬軍廝殺自有我負責。」楊鎮龍說道。
「錢都統所言不錯,此戰當以謹慎為要,最重要的牽制元虜,給其他方向創造機會,寧願錯失戰機亦不能冒進。」張世傑說道。
大約覺得這話不夠,張世傑又補充道:「陛下登基以來,亦有挫折,卻無大敗,莫要第一場大敗由爾等創造。」
「總管放心,末將絕不會犯錯。」楊鎮龍保證。
三人商量了戰術細節,各自分開。
錢乙回到炮艦旗艦上,與各海師大將匯合。
襄陽之戰後重新回到海上的唐永欽已經是御前炮手都虞候兼炮術都教頭,此時也是江北海師的副都統制官。
「潮州侯,商議的如何?」唐永欽問道。
自從江北水師戰船與元軍海師做過一場后,錢乙被賜了潮州侯,別看其依舊是都統,實際級別確實二品,堪比一路總管。
事實上,國朝四隻海師的都統都是侯爵,這是皇帝一力賞賜,充分證明了海師的重要性。
「按計劃行事。」錢乙回道。
年初定下的策略,各部來回推演,各將都是爛熟於心,基本不用多說。
「只要馬步軍不後腿,拿下膠西輕而易舉。」副統制閆剛嘿嘿一笑。
「嗯,若是馬步軍不給力,我等便親自上陣,絕不能辜負陛下信重。」錢乙說道。
「都統放心,若有必要,我親自帶隊上陣!」閆剛拍著胸口說道。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顧之章的口供以及皇帝的處理不知怎麼泄露了出去,名單上的人深恨元虜狡猾之餘,也對皇帝越發忠誠。
閆剛就覺得,證明自己清白的最好辦法就是多砍幾個韃子,如今機會就在眼前,當然是躍躍欲試。
錢乙知道他的心思,點撥道:「你是海上老將,莫要衝動。」
閆剛點頭道:「都統放心,海師不需要匹夫之勇,我不會亂來的。」
唐永欽說道:「上岸也不要亂來,如今陸戰可不比以前,都是天雷當頭,個人勇武不足為重。」
他怕海師不知道陸戰會吃虧,因此說明。
其實是多慮了,各戰戰報都會分發各將作為參考和提高用,錢乙等人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卻也知道時代不同了。
龐大的船隊沿海岸往北而去,雖說風向不對,然而風浪未起,可謂是一帆風順。
只是到了二十五,天空中突然落下了細細的雪點。
張世傑卻不憂反喜,道:「古之名將多有雪夜突襲者,今我效仿,豈能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