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調轉目標
第260章 調轉目標
徐州城外轟鳴不斷，城內沙塵瀰漫，不能見物。
不一刻，宋軍火炮停歇，煙塵消散，露出了幾**地的城池。
幾個月持續轟擊，城牆倒塌，房舍被夷為平地，只有一些堅固的建築依舊挺立。
元軍沒有反擊。
時至今日，元軍的火炮已經全部被摧毀了。
大群元兵出了防炮洞，投石機也做好了發射的準備。
往常這個時候，宋軍肯定派兵進攻的。
小型投石機只要三五人操作，激發極快，雖說只能把天雷投擲出去二百步，準頭也差強人意，然而可以從戰壕底部發射。
正是憑藉五百多架投石機的壓制，加上天雷地雷的合理運用，也的迷失牢牢控制著大半個徐州城，並且給宋軍製造了大幾千傷亡。
宋軍沒有發動進攻。
對面的戰壕里，響起了亂糟糟的呼喊聲。
「二狗子，我是你爹啊，韃子吃人啊。」
「三郎，大姐一家被韃子吃了，要報仇啊……」
「老幺……」
千餘雜音盡皆化作一聲：韃子吃人。
「對面的兄弟們聽著。」一部大嗓門宋兵同時叫道：「李恆駐紮芒碭山，其五萬兵，耗費糧食無數。
然而今年大旱，糧食絕收，黃河又在王師控制中，北方不能運糧來，因此李恆派兵捕捉百姓為糧，名之曰兩腳羊。
兄弟們，在韃子手下，我等只是兩腳羊，說不得爾等父母妻女便已經成了李恆的口中食。
韃子朝廷殘暴只此，爾等還要給他賣命？」
元兵面面相覷一陣，旋即交頭接耳。
「真的假的？」
「今年大旱，徐州肯定時絕收了。」
「我們有存糧，李恆可帶不了那麼多糧食。」
「怎麼辦？」
「莫要聽南賊胡說八道，這是動搖我等軍心的毒計。」元將怒喝道：「所有人警戒，交頭接耳者以動搖軍心論處。」
「兄弟們，這有王老六，蕭縣王家村人，前日被元軍抓獲，押解往芒碭山時被解救。
兄弟們，他親耳聽到的，韃子抓人是為了吃！」
宋兵呼喝完，王老六在盾牌的掩護下冒出了頭，叫道：「我是王村老六啊，對面有沒有王家村或者左近的？」
元兵一陣騷動，有十餘人忍不住冒頭去看。
元將一見，立刻倒提長槍抽了過去，怒喝道：「想死啊，不知道南賊火槍厲害？」
「牌頭，我等只是想看一下是不是真的。」元兵弱弱抗辯。
「就算是你們村的又怎麼樣？」元將喝道：「南賊犯境，橫掃鄉間，抓捕百姓輕而易舉，王老六這等人還不是任憑拿捏？
別上當，南賊說的都是假的，想想這些時日，可曾短了你們一口吃的？朝廷疆域寬廣，糧食無數，如何能夠淪落到吃人的地步？」
很有道理。
徐州城糧食儲備充足，守城軍兵沒有挨餓，加上視宋軍為侵略者，因此士氣尚可。
以此類推，外面大軍有源源不斷的糧食，如何能夠吃人？
所以宋軍以百姓喊話只引發了一陣騷動，並沒有造成大的影響。
「直娘賊，恁地頑固！」張世傑得了回報，氣的牙癢。
「總管，說到底還是失落太久，他等已經忘了漢家身份，更視我等如賊寇。」參議方敬說道。 張世傑收斂情緒，問道：「朝廷糧草不足，月內必須破敵，除了強攻，可有良策？」
眾人沉默。
強攻肯定能好點也的迷失，但從前期的戰事來看，不付出萬餘人命是不可能的。
一戰損傷兩萬，代價太大了。
而等城中糧食耗盡，需要時間，而宋軍最缺的就是時間。
「總管。」陳蔚說道：「事到如今，不妨先打李恆。元虜集糧食供養徐州，因此該部元軍能相持，李恆部卻是糧草緊缺，以大軍圍之，無需月余，不戰自潰也！」
「好！」張世傑下定決心，道：「除了九凝山，各部開拔芒碭山，先打掉李恆。」
命令既下，各部立刻放棄防線，集中到九凝山後，次第登船逆流而上。
發現宋軍動作，也的迷失立刻派出快馬通知李恆。
百餘騎分頭而出，雖說出其不意，還是被宋軍全部截殺。
在乃顏的大力贊助之下，宋軍騎兵數量瘋漲，如今的徐州周邊就有三萬五千騎，分出三千騎就能夠遮蔽徐州的消息。
徐州城裡騎兵不多，李恆部卻有很多。
當宋軍一部在芒山上游登陸時，元軍游騎立刻回報了消息。
李恆不驚反喜，道：「來的正好！」
「元帥，我等糧草只能支持十天，若是被包圍，恐怕……」萬戶也先忽都未曾盡言。
原先宋軍是為了阻攔李恆東下入徐州，芒碭山元軍可以從容四齣抓捕兩腳羊以補充軍糧，如今宋軍大舉而來，必然是團團包圍。
芒碭山不算險峻，但是幾個山頭也有幾十丈高，僅憑石頭就能教宋軍做人。
沒糧食是關鍵。
以百姓為食，只要軍兵不知道，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沒了百姓，總不能以軍兵為食吧？
不拚命才怪。
「如何能夠被動防守？」李恆冷笑道：「全軍收拾，明日回亳州，若是宋軍來追，以馬軍破之！」
「宋軍亦有馬軍，只怕不妥。」孟祺說道。
「其馬軍雖多，精銳者不過楊鎮龍麾下六千，何足懼哉？」李恆看向史弼，問道：「如今兩萬馬軍盡付諸於伱，可能破楊鎮龍？」
「元帥放心，必教其有來無回！」史弼回道。
「甚好。」李恆點頭，道：「全軍拔營，無需遮掩動靜，明日出發。」
「謹遵元帥軍令。」眾人應下。
一群人又商議了細節后，各自散去，收攏本部人馬。
芒碭山不是太大，卻也有十多個山頭，各部分別駐紮上面。
一夜忙碌，各部棄了粗重輜重，陸續匯合一處，到了天亮，由馬軍為先導出了山。
看元軍撤退，宋軍游騎立刻稟報蕭縣的楊鎮龍。
「不管是否有詐，都是一個好機會！」楊鎮龍當機立斷整頓本部人馬出城。
他很勇，卻不莽，只遠遠綴在後面，等待張世傑本部馬軍來匯合。
不用擔心元軍跑了。
大軍行動，決定速度的永遠是其中最慢的一部，除非李恆捨棄隨軍火炮，不然是絕對跑不過宋軍的。
李恆當然把宋軍動作看在眼裡，卻耐心地等待著。
他所部兩萬馬軍都是精騎，不好能不能幹掉楊鎮龍，幹掉宋軍的雜騎肯定沒問題。
騎兵可不是有馬就行的，沒有經年累月的訓練，只怕高速之下未殺敵反把自己給顛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