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心氣
第292章 心氣
元帥府里，大小將官整齊端坐。
姜才站在沙盤前，指著歸德府說道：「根據偵查推斷，歸德府元軍四萬，其中有兩萬五千水軍，大小船隻三千。
其船隻多為新船，只是官吏酷逼，質量堪憂，若是水師決戰，管大部必勝無疑。
只是其依仗河邊炮壘，只阻攔我軍水師西進，卻不接戰。
開封守軍四萬有餘，其一萬扼守河口，三萬據守城池，顯然是想藉助開封的特殊意義拖住我軍。
洛陽有軍七萬，分佈周邊關卡，若想攻打潼關，非得拔除洛陽守軍不可。」
趙昰點點頭，道：「按照你的計劃辦，勿要因為戰局之外的因素錯了判斷。」
「多謝陛下體諒。」姜才說道。
他麾下有兵七萬，並不足以同時攻打三個地方，當然是集中力量攻打一處。
姜才的選擇是洛陽。
北宋三京，東京開封，南京商丘（歸德府），西京洛陽，對現在的宋庭來說，其中開封的政治意義最重要，而洛陽守著潼關。
長江、漢江、武關、潼關，這成了宋元對峙的關鍵節點。
宋軍難以去巴蜀關中，卻也要防備元軍犯境。
拿下洛陽，固然還要攻克潼關才能進入關中，但是堵住潼關，元庭也難東下。
黃河改道，在歸德府西邊一分為二，把碩大的歸德府化作了河中島，若想攻打，非得水軍發力不可。
元軍大炮固然不如宋軍，但是依仗堅固堡壘，可以很輕鬆地壓制宋軍炮船。
所以，姜才選擇洛陽，為的就是切斷元庭的關中和中原的聯繫。
大戰略確定，接下來自然戰術選擇。
洛陽周圍群山環繞，自漢時起便有八關之稱，其中函谷關連接關中，孟津、小平津背靠黃河，都是洛陽的大後方。
能夠攻打的有伊闕、廣成、大谷、轘轅關、旋門這五個，只是開封元軍未除，攻打旋門關容易被背刺，而剩下的四個都差不多。
姜才的計劃，佯攻伊闕，主攻轘轅關，另以偏師牽制廣成與大谷二處。
「不論何處，都是兩山夾持的地形。」姜才說道：「全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哪怕是堆人命，一定拿下洛陽。」
「朕隨駕一萬軍，若有需要，皆可調用。」趙昰說道。
姜才猶豫了一下，道：「若是陛下開恩，請調擲彈手助陣。」
「可。」趙昰同意。
擲彈手不是天雷手，而是專門使用手雷的存在，這玩意不需要點火就能釋放，很適合夜間偷襲用。
顯然，姜才打算試一試。
「記住，任何武器都會出現在戰場上，而決定他是否使用的是時機和場合，與是否為朕親軍無關。」趙昰打消姜才的顧慮。
「臣明白。」姜才說道：「只是臣在想，若是以其襲擊潼關，是否會更好。」
「自古以來，未有強攻潼關而下者，要麼王朝末路兵將喪膽，要麼守將輕出損兵折將。
且如今洛陽未下，元帥考慮潼關太早了。」趙昰笑道。
「陛下所言甚是。」姜才道：「然今非昔比，若以小股兵馬潛行后以手雷轟擊，未必不能破關。」 趙昰笑了笑，道：「卿為元帥，自專便可，無需請示。」
「臣謹遵聖諭。」姜才應下。
彙報結束，各部開拔。
轘轅關里，得知宋軍已經出動，轘轅關主將鄭溫出了關牆，檢查前方工事。
轘，道路曲折險阻也！
轘轅關位於兩山埡口之間，左右山峰高聳，道路曲折婉轉，為拖延宋軍攻勢，也是保證制高點，鄭溫安排軍兵修建了一些山寨。
就在宋元雙方為洛陽絞盡腦汁時，遼東蓋州，一騎飛奔進入蓋州將軍府。
很快，信使的情報傳到了中將呂武手中。
看了情報，呂武喝道：「來人，通知諸將前來議事。」
蓋州有軍兩萬，分別為三十三師和十一槍騎兵旅，總計兩萬人。
不一刻，諸將官到得將軍府。
「諸位，乃顏已盡出主力攻向遼陽，我軍閑置蓋州久矣，正當動一動。」呂武說道。
「將軍，遼陽城鎮密布，人口眾多，只怕我軍拿下遼陽，亦無法據守，除非四漢路出兵策應。
另外，若借乃顏之力拿下遼陽，地盤如何劃分也是一樁難事。
就目前的局勢，乃顏還是有一些用處的，不宜過分逼迫。」三十三師副參謀長兼聯絡官虞汲說道。
作為一度挽救國祚的虞允文的曾孫，虞汲充分繼承了家學，在中進士后出任黃岡縣尉，乾的有聲有色，奈何任期剛滿，元軍大舉南下。
在認識到事不可為後，他選擇退隱鄉野，后國朝反推而復起，先在江鉦麾下任參議，又為張世傑書記，如今調任三十三師副參謀長。
若非如此，他本人最終會成為元庭翰林院編修，其子虞集也會成為元詩四大家，如今他們老虞家還得老老實實的給趙家賣命。
「副軍師所言有理。」呂武說道：「當通知秀王，四漢路出軍相助，並且上奏朝廷及元帥府，請元帥增援。」
第說道：「拿下遼陽，四漢路邊境無憂，合該出兵，有四漢路兩個師，四萬大軍出動，足夠拿下遼陽。」
十一旅副旅長兼聯絡官王恩國說道：「戰國時，遼陽便為遼東中心所在，且經歷朝歷代經營，特別是遼金二朝後，經濟發達，合該出兵。」
「既如此，二位各回本部，傳達本將命令，待元帥府軍令下達，即刻出兵。」呂武說道。
渤海已經是海師的遊樂園，海上傳訊來回也就，正好各部準備好。
各人散去后，呂武發動自己的親衛營，清點糧草、火藥，收拾行裝等。
海城本為元庭的海州巡檢司所在，其只是一個集鎮，宋軍佔據此處后改為軍鎮，是直面遼陽元軍的最前沿。
得知大戰將起，十一旅旅長肖躍大喜過望地說道：「本以為中原戰起，我等只能袖手旁觀，卻不想機會就此到來。」
「正好報答陛下。」搭檔王世新說道。
作為皇帝親衛出身，兩人的忠心毋庸置疑，戰意也是濃烈。
封侯裂土！皇帝的親衛必須有這個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