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真金回國
第314章 真金回國
和林城外三十里處，已經是新的濟南王的哈丹眺望著西方，顯得很是熱切。
不一刻，一騎飛奔而來，道：「太子殿下已到十裡外。」
哈丹回頭道：「諸位，隨我前往迎接。」
先叛元投乃顏，再叛乃顏投元，哈丹把反覆橫跳玩的溜溜的，如今真金回國，他迫不及待地要表達忠心。
不一刻，哈丹帶著和林諸將看到了前鋒軍。
全是精銳軍兵，都穿著盔甲騎著高頭大馬，粗略一掃，怕不是有三萬人。
哈丹咂舌，道：「這可是開路先鋒，怎麼會有這般多人？
和林總管，萬戶月兒魯說道：」太子殿下不是個好排場的，想來其麾下擴充太多，因此有如此多前鋒。」
恰好，兩人看到了前鋒將玉哇失，便上前打招呼。
「殿下麾下已有二十萬戰兵，隨從工匠、郎中、民夫等五十萬，皆在後緩行。」玉哇失說道。
「如此兵力，北方穩也！」
「有殿下坐鎮，區區乃顏，彈指可破。」
哈丹等人驚嘆之餘，都是欣喜。
乃顏依附宋國，已經是勢大難制，然而元庭中樞已經抽調不出太多兵力來，導致北方的平叛作戰是處處受限，即便和林這等關鍵的地方僅有一萬守軍而已。
整日價提心弔膽，就怕乃顏一個衝刺再次殺過來，現在好了，真金帶回如此多軍隊，乃顏不足為懼。
哈丹等人繼續往後，尚未看到真金的旗幟，先看到了無邊無際的車隊和人馬。
綿延至天邊而不絕，一眼看不到頭。
震撼中，哈丹打馬狂奔二十里，終於看到了真金得大纛。
哈丹滾落馬鞍，拜道：「臣哈丹拜見太子殿下。」
真金結束了與伯顏的閑談，跳下馬扶起哈丹，道：「孤雖在西域，卻也聞得濟南王的深明大義，今日得見，幸甚。」
「多謝殿下，臣…」哈丹甚是慚愧，卻又感動不已，一時不能言。
「上馬，說說北地情況。」真金說道。
西域遙遠，消息傳遞不便，真金並不清楚實時戰況，也不清楚細節。
哈丹事無巨細，一一述說。
「甚麼，遼東丟了？」伯顏插嘴問道。
哈丹說道：「不敢欺瞞元帥，因為乃蠻帶忽然反水，遼陽瀋州丟失，全境不能守，已盡為宋國所佔。」
真金冷哼一聲，道：「黃金家族出了此等敗類，恨不能剝皮拆骨！」
就在這時，一騎狂奔而來，到了哈丹面前拜下道：「稟大王，上都飛鷹傳信，宋軍佔領慶州后兵臨城下。
上都已不可守，宋軍或會分兵攻打和林，為牽制宋軍，御史大夫將領一萬軍攻打遼陽，請大王做好迎敵準備。」
「糊塗！」伯顏說道：「玉昔帖木兒去遼陽，無異於羊入虎口，豈有幸理？殿下，當速速傳信玉昔帖木兒迴轉。」
「只怕來不及。」真金說道：「與其放任，不如主動出擊，宋軍不知孤率大軍迴轉，正好出其不意。」
「殿下所言甚是，臣便領軍前去。」伯顏說道。
「和林不容有失，元帥坐鎮調度四方，令李庭為主將，脫迭出玉哇失左右輔佐，分兵五萬往之。」
「殿下安排妥當。」伯顏贊同。 李庭穩重可靠，玉哇失勇猛，脫迭出善謀，最重要的是三人關係和睦，可以很好的配合。
分派妥當，當即分兵而出，真金以伯顏總管北地戰事，並留下八萬軍兵和二十萬人口，自己則率余部趕回中原。
在草原上尚無感覺，進入山西地界，真金髮現了異常。
「道無商旅，民無歡顏…」真金思慮一陣，吐出四個字：「死氣沉沉！」
「殿下所言甚是。」東宮侍讀，董文用之子董士貞說道：「看百姓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顯然是生活極苦。」
「連年征戰，苦的是百姓啊。」真金嘆道。
「陛下病重，已有傳位之意，殿下登基后當以民生為重。」董士貞勸道。
「禍國殃民者，阿合馬也，殿下登基后，當斬之以收攏民心。」濟國公之孫，東宮親衛指揮使、征西萬戶張那懷諫言道。
「理當如此，輕徭薄賦，與民休養，只要百姓歸附，何愁天下不定？」真金信心滿滿。
他橫掃四大汗國，不但獲得了許多高質量人口，同樣獲得了無數財富。
就他隨行攜帶的金銀銅，便抵得上兩年賦稅，因此敢說出輕徭薄賦的話來。
錢是男人的腰杆子，同樣是一個政權的底氣。
按下心思，真金一邊體察民情，一邊趕路，於七月底回到了大都。
其間，李庭於謝先文遭遇，雙方小戰一陣后，謝先文主動退回，乃顏召開和林大會的圖謀破產。
卻也無可奈何。
真金利用四大汗國的人力物力，給自己的麾下裝備了大量的火槍火炮，加上人員的優勢，其戰力並不遜色宋軍。
未免損傷太甚，謝先文撤軍。
當然，他沒有閑著，回程的時候順手幹了玉昔帖木兒一下，直接把玉昔帖木兒的軍兵給乾沒了。
玉昔帖木兒圍魏救趙的計策不可謂不好，只是低估了遼東宋軍的戰鬥力，直落的損兵折將的下場，被謝先文幹了一下，更是僅以身免。
好在，在伯顏的操持下，北地局勢已經穩定，讓真金得以順利回京。
只是見到了忽必烈，真金流下了傷心淚。
昔日的雄主，今日只能躺在床榻上，整個人毫無精神。
第二次昏厥後，忽必烈的半邊身體不得動彈，行動只能依靠旁人抬著。
「爾為國之儲君，豈可如此女兒姿態？」忽必烈嘆道。
聽似責備，其實頗為欣慰。
真金西征的收穫不止是財物人口，還在於其本身的成長。
殺伐果斷，恩威並濟，真金充分展現了君主的特質，要說缺點，大約就是太過依賴漢臣。
西征武將中，汗蒙各半，但是文臣則大多是漢人，少數的蒙古色目，也是精通漢文化的文學之士。
但是在如今的局面下，重視甚至依賴漢臣並非甚麼壞事，反而有助於中原的穩定。
父子倆溫情敘舊，大都里卻暗潮湧動。
真金回朝，意味著權利即將交接，那些往日里與真金有怨的，惶恐不安之下，自然想著是不是可以換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