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戰場掠影
第356章 戰場掠影
是近三月，春雨綿綿，這本是春耕的好時節，然而千里沃野，農夫不見蹤跡。
「快點，快點，宋軍旦夕可至，挖好戰壕才好保命。」
「記住了，大炮打過來的時候，抱著腦袋躲在下面最安全。」
「別偷懶，這可是關係著我等小命的。」
成都城牆外，萬餘元兵如同和三萬民夫如同螞蟻一般忙碌著。
在帖木兒不花的強制命令下，成都城外已經大變樣。
溝壑縱橫，堡壘林立。
宋軍縱有兵器之利，也難短時間內攻入城池。
其實據守成都並不划算，畢竟西方險道，成都已無險要，然而不得不守。
成都失守，天府之國易手，縱使能夠佔據險要，也只是慢慢等死罷了，況且，還要為漢中防線的建設爭取時間。
而且帖木兒不花也不是死守成都，他學習宋國曾經的做法，大量修建山城，打算依託地勢展開長久的對抗。
也就是宋軍遭遇了惡劣天氣，不得不停下腳步，否則元軍沒時間構建工事。
洛陽城內，哈答看著城外的包圍圈，面露絕望。
「元帥，城內糧草將絕，城外援兵難至，當早作打算。」張文謙說道。
「事到如今，只得全軍突圍，能走一個是一個。」哈答說道。
其實可以投降，但是哈答並不願意這樣。
就在哈答打算召集眾將商討突圍事宜時，城外的宋軍再次發動了進攻。
嗵~
咻~
轟~
城頭上立刻遍布火光，殘肢斷臂夾雜著碎石破磚四處飛濺。
「這是什麼？」哈答大驚失色。
火炮不奇怪，但是能爆炸的炮彈大規模使用，超出了哈答的預料。
其實元庭軍器監一直在試驗開花彈，其主要思路是在中空鐵球填火藥，留孔引出引信。
能用，很不好用。
推射葯的高溫很容易把引信提前點燃，少數打出去的，又不能精確控制引爆時間，所以沒有裝備。
宋軍則不同，嗵嗵嗵脆響中，炮彈呼嘯著升空，落地則炸，炸的人仰馬翻。
城外，楊鎮龍看著硝煙瀰漫的城牆，揮揮手，全軍發動了衝鋒。
「走，立刻走，通知中軍，西面突圍！」哈答臉色難看。
命令傳達，作為預備隊的一萬餘中軍拋棄輜重，只帶了三天乾糧，往城西衝去。
宋軍的阻攔並不堅決，匯同原本城西的五千元兵，哈答帶兵順利沖了出去。
黃河已經解凍，沒有船隻過不去，只有經函穀道去關中。
只是在道口之前，哈答遭受了強有力的狙擊。
為了解救哈答，駐紮函穀道的元軍一直在進攻，卻同樣無法突破宋軍的阻截。
隨著楊鎮龍帶領主力追來，哈答兩面受敵，大軍崩潰，他在幾個親衛的掩護下，趁著夜色鑽進了茫茫群山中。
就在洛陽戰事塵埃落定時，河內戰場依舊是炮聲震天。
為了打通道路救援哈答，數萬元軍如同潮水一般，對著河內城發動了一次又一次進攻。
就在這時，一部五千宋軍從東面切近了戰場。
「區區五千人，何懼之有！」元軍統帥斡羅思冷哼道：「暫緩攻城，調集各部，吃掉這部宋軍！」
三十八歲，正是對功業最強烈的時候，本來領軍收復河內的信心十足，然而在城下碰了一頭包，斡羅思便把怒火撒向了宋軍的援兵。
命令傳達，元軍立刻調轉了槍口。
見狀，宋軍就地停下，擺好車陣防備馬軍衝擊，槍兵列於其後，炮兵匆忙架炮。 就在元兵們忙著調轉炮口時，宋軍搶先開火。
嗵~
清脆的一聲，尖銳的呼嘯聲穿透天空，轟地炸開在元軍大炮附近。
雖說沒能掀翻大炮，卻把附近十多個元兵給炸飛了出去。
「新炮威力這麼大？」斡羅思大驚失色。
他已經得到了朝廷傳信，知道宋軍出了新式火炮，然而親眼看到，還是難以置信。
就在他考慮如何應對時，尖嘯聲陡然密集起來，元軍大炮盡皆被硝煙和火光籠罩。
「撤，撤~」斡羅思哆哆嗦嗦地說道。
元兵早就慌了，特別是被重點打擊的炮兵，還能動的，都是抱頭鼠竄。
「好！」李祥喝了一聲彩，道：「傳令，各部準備反擊，殺他個落花流水！」
「兄弟們，準備反擊。」
「殺出城去！」
宋軍兵將紛紛呼喝，表達著自己的心情。
元軍撞的一頭包，守城的宋軍其實也憋屈的很，既要保證城池不失，又要防備元軍於黃河上搭建浮橋，著實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只是沒等李祥帶兵出城，城外宋軍的炮火已經開始延伸。
火光閃耀處，元兵哭爹喊娘，四處狂奔，任憑斡羅思如何呼喝都是沒用。
河內即將開始一場追擊潰兵的愉快之旅，而在偽元上都路尖山寨外，黑壓壓地騎兵正在相互對沖。
戰場周邊，散落著無數人馬屍體，還有被丟棄的刀槍旗幟。
雙方已經糾纏良久，都沒有給火槍重新裝填的時間，戰鬥方式回歸最原始的刀槍。
張望北平舉鐵槍，對著迎面的玉哇失就刺，玉哇失撥開鐵槍，兩人交錯而過，對著敵兵大殺特殺。
人馬對撞，刀槍加身，慘叫連綿不絕。
數萬騎兵的對撞，哪怕沒死的，但是只要落馬，十有八九被馬蹄踩成肉泥。
遠處，玉昔帖木兒吊著胳膊，單臂舉著望遠鏡看著戰場，臉色難看。
學會了騎馬開槍，自以為可以與宋軍正面一戰，打起來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好不容易以萬五千槍騎兵換掉五千宋軍以及槍里的子彈，以為刀槍拚命可以扳回一局，然而玉昔帖木兒發現，依舊不是那麼回事。
雙方戰損相差不多。
在這樣打下去，把宋軍攔截在長城之外的目的絕不可能實現。
宋軍人多。
謝先文奔走各部，收攏了乃顏的大部分部眾，如今有十萬之眾，而元軍收攏了小部乃顏部，僅有七萬餘。
傷亡還是其次，主要是士氣傷不起了。
當初狼狽退出乃顏宮帳已經傷了一波，隨後躲避追殺又傷了一波，如今正面硬懟不佔便宜又是一波，再打下去，定然是做鳥獸散。
當雙方分開，元兵多有懼意，眼光也是游移不定，反觀宋軍，多數盯著元軍。
「撤~」玉昔帖木兒吐出一個字。
蒼涼的號角響起，元兵如釋重負，立刻之。勒轉馬頭，往遠方狂奔而去。
「追！」張望北喝令。
這麼多年，北方的宋軍都是一人雙馬，完全可以咬住元兵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