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做賭注

  第11章 做賭注


  「讓我來找你的人,是個和尚。」


  顧幽一愣,他不認識什麼和尚啊。


  這小子莫不是不想告訴自己,所以胡編亂造了一個人來誆他。


  「你到底答不答應?」雲陽有些不耐煩。


  他不明白為什麼天僧會認為眼前這個披頭散髮形如鬼魅的老男人是領兵打仗的第一人選。


  顧幽也來了脾氣,盤腿往地上一坐:「不答應。」


  「我就在這兒待著,哪兒都不去。」


  雲陽道:「你兒子在我手裡。」


  顧幽:「?」


  「你不提醒我都忘記我還有個兒子了。」他冷著臉,不買賬。


  兒子算什麼?這麼多年那個崽子也沒說來看看他。


  聽淮准說,好像還進了錦衣衛。


  做老子的是將軍,兒子卻成了專打小報告的錦衣衛,說出去都丟人。


  雲陽想了想:「我可以給你錢。」


  這個條件明顯比兒子誘惑多了。


  顧幽眼睛一亮,像是黑夜裡突然睜眼的貓:「給多少?」


  …………………………………………………………


  當雲陽同顧幽談完走出去時,顧小八還在和淮准拉扯。


  淮准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


  可是刑部大牢里獄卒這麼多,就是誰也捉不到他。


  雲陽的臉冷若冰霜:「走了。」


  顧小八正玩得開心,見他出來,忙收斂了頑皮,乖乖跟過去。


  淮准想找雲陽算賬。


  雲陽卻先一步開口:「明日早朝,我會推舉顧幽為這次邊關平亂的主將,還望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


  淮准頓了頓,強迫自己收回憤怒,哼一聲:「我憑什麼幫你?」


  「幫與不幫,大人可以自己選。」雲陽丟下一句話,帶上顧小八就走。


  有獄卒想攔,卻被淮准擋下:「讓他們走。」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出了刑部大牢。


  顧小八跟在後面,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大人?」他試探著喊了一句。


  雲陽轉過頭,眼神冷到像是結了冰。


  他不笑的時候本就很恐怖,如今更是愈發恐怖,好似地獄爬上來索命的無常:「今日你爹同我要的錢,全部在你日後的俸祿里扣。」


  「……?」


  顧小八忐忑問:「他要了您多少啊?」


  雲陽臉黑下來:「按照你的俸祿來算,你要不吃不喝在錦衣衛做五百年才能將你爹從我這裡要的錢還清。」


  顧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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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上朝,同雲陽預想中差不多,邊關的摺子已經遞到了謝清韻手裡。


  謝清韻氣壓很低,手拿著摺子,俯視群臣:「這邊關守將當年是誰推舉的?」


  沒人答話。


  「兵部。」謝清韻不耐煩道:「回答。」


  兵部尚書韋宿只得硬著頭皮:「回陛下,是…吏部的李牧李大人。」


  李牧是先前的吏部侍郎,但是已在幾年前被謝清韻殺了。


  死無對證。


  謝清韻冷笑:「好,好。」


  敢和她玩心眼。


  「爾等今日若不能給朕一個新的將軍人選,朕就將你們全都殺了。」謝清韻聲音毫無起伏。


  她此話既出,殿下群臣皆以首伏地,一時間鴉雀無聲。


  皇帝的憤怒不是小事。


  尤其這位皇帝還是謝清韻。


  凡是她說要殺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活著見到明日太陽。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恨不能將頭扎進地面下去。 國師慧誠今日第一次隨著上朝,就經歷了皇帝發火。


  他端坐在謝清韻左下方,忍不住低聲念起佛經。


  國事他不懂,但謝清韻的憤怒他是見過的。


  不敢言。


  大殿上一片死寂。


  就在這一片死寂里,雲陽站了出來。


  「陛下,刑部尚書淮准有推舉人選。」


  淮准:「?」


  他想說他沒有,可是這低沉的氛圍叫他無法開口。


  萬一皇帝覺得自己在耍她,一個不開心,將自己拉出去砍頭,可不是小事情。


  「臣……」


  淮准咬咬牙:「臣斗膽,推舉顧幽為將,領兵出征,收復邊關。」


  顧幽?


  是誰?


  群臣聽見這名字,無不是一愣。


  雲陽道:「陛下,顧幽是十幾年前因貪污軍餉入獄的驍騎將軍,至今仍在天牢里。」


  「雖身負重罪,但他的領兵能力卻是有目共睹的,還望陛下能夠不計前嫌,重新啟用此人。」


  顧幽……


  謝清韻坐在龍椅上,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顧幽是誰。


  是她父皇在世時候的守關將軍。


  她還記得當年每每打仗,顧幽都會不斷找各種理由借口上摺子同父皇要錢,要很多錢。


  仗倒是總能打勝,只是打到最後整個國庫入不敷出。


  她和皇兄很擔心,就去問父皇。


  父皇說沒事,顧幽那是在給他們存錢呢。


  果然,沒幾年,顧幽回了京城,父皇就把他家抄了。


  原本空空如也的國庫立即被填得滿滿當當。


  只是距離顧家被抄都過去這麼久了,那老頭兒竟還沒死在天牢里么?


  謝清韻皺眉。


  她這一皺眉,朝臣們都將心提了起來。


  顧幽是先皇的臣子。


  而當今陛下最聽不得的就是先皇的名字。


  先前每一次聽見,都要見血才罷休。


  好在謝清韻皺著的眉頭又很快展開了。


  沒什麼變化,仍是淡淡,甚至連適才的怒氣都消減了不少。


  「好啊。」謝清韻道。


  「朕可以讓顧幽領兵。」


  「可是他畢竟是個犯人,若朕就這麼將他放出來,豈非要被百姓指責不守紀法?」謝清韻有些苦惱。


  她掃視一圈殿下跪一地的大臣:「這樣吧,爾等凡是贊同顧幽領兵的,抬起頭來。」


  「若不贊成的,則自報一個新的人選給朕。」


  「讓朕看看多少人支持顧幽。」謝清韻笑得很無害。


  皇帝出了題,逼著大臣們不得不做個選擇。


  對大部分人來說,比起自己推舉一個新的人選出來,選擇顧幽無疑更為穩妥。


  卻殊不知,謝清韻正挖好了坑正等著他們往裡跳。


  她靜靜看著,待到抬頭的人數差不多了,才道:「好,就是你們了。」


  「潤六,將人都記下來。」


  謝清韻臉上掛起戲謔:「適才沉默的是你們,如今隨波逐流的亦是你們。」


  「既然你們如此沒有主見,朕便同你們做一個賭局吧。」


  她為找到新的遊戲而感到興奮:「朕就用爾等性命去賭。」


  「若顧幽勝,爾等活。」


  「若顧幽敗,爾等死。」


   謝清韻:朕要將你們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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