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水位
第119章 水位
「刺史大人，您也別忘了董誠啊！先前大人您也說過，一定要藉此機會，徹底剷除董誠此人的。董誠已經開始觸碰考課之事了，留不得！」
花朝仕又冷笑道。
方塘抿了抿嘴，聲音同樣很冷，「所以花大人你的意思是？」
「刺史大人，原先我們計劃，是藉助賑災之糧，一步步算計董誠。可董誠竟然借來鄱陽王府的勢，一舉打破了我們的算計。」
花朝仕的臉上，露出老狐狸般的微笑，就像一塊鋼板上面蕩漾出了一圈圈波紋，十分僵硬與難看。
「既然不能藉助天災之力，除掉董誠，那我們何不藉助此次瘟疫之威呢？同時，還可以一舉將鄱陽王府留存的力量一舉剷除……刺史大人，這豈不是妙哉！」
花朝仕陰笑連連。
然而，方塘眉頭的「川」字並未消散。
甚至它的溝壑還越來越深，一雙眼珠不停轉動。
「刺史大人，依照下官來看，董誠在得到那十萬石糧食之後，應對此次洪災應該沒有大問題。但接下來的瘟疫……董誠必然手忙腳亂，他應對不了，如果我們早早做下了準備，恐怕到時候唯一能夠活下來的，就只有我們！」
花朝仕循循善誘。
「哦，怎麼說？」方塘問道。
「刺史大人，首先是糧食的問題。別看董誠找到的十萬石糧食有很多，但等著吃這批糧食的人，其實更多，那十萬石糧食鐵定堅持不了太久。」
「因為後面即將爆發極為慘烈的瘟疫！」
「其次，是藥材的問題。董誠要預防和治療瘟疫，必定使用大量藥材，而如今江州市面上的藥材中，充斥著許多假藥……」
萬謙在一旁聽了許久，此時恍然道：「也就是說，這場瘟疫爆發的話，整個江州城的百姓，將十不存一！」
花朝仕贊道：「不錯！」
隨後他又看向方塘：「刺史大人，此次瘟疫是一柄利刃，我們何不借其鋒利，一舉拿下董誠和鄱陽王府，永消後患！」
萬謙也附和道：「刺史大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錯過的話，等此次天災一過，可就是我們的死期了！」
方塘背轉了身去。
他心中想道：「如果本官手中所掌握的資源，投入防範瘟疫，倒是有可能成功。但是失敗的可能性也很大，到時候大家一起死。但如果依照花朝仕和萬謙的建議行事的話，本官活下來的機會將大大增加，同時，董誠短了本官手中的資源，勢必更加難以防範瘟疫，到時候，江州城百姓生靈塗炭……但同時也剪除了董誠和鄱陽王府這兩個大患……」
方塘猶豫良久，思慮再三，卻遲遲拿不定主意。
花朝仕和萬謙則緊緊盯著他。
「刺史大人，如今瘟疫已經爆發，只需三兩日功夫，可能就會傳播至江州城，我們需早做準備。最好是從今天晚上就開始。」花朝仕催促。
方塘無比驚訝：「什麼，從今天晚上開始就做準備了？如此急迫的嗎？」
花朝仕：「是的大人，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爭分奪秒！」
方塘又想了想，忽又問道：「對了，長江江面……可以行船嗎？」
花朝仕和萬謙對視一眼，最後是萬謙回答道：「刺史大人，長江水位已經開始上漲，並且江面波濤洶湧，無法行船！」
方塘輕嘆口氣，緊緊一閉眼。
在花朝仕和萬謙的期待中，方塘兩眼陡然睜開，眼神犀利且冰寒。
他直視花朝仕和萬謙，吩咐道：「那好，我們就從現在開始做準備！」
「大人英明！」 ……
……
翌日。
暴雨依舊。
計劃中的長江水位暴漲，在今天開始了！
董誠和祝修遠親自奔赴河堤沿岸，督查與激勵軍心。
董誠帶著祝修遠沿著河堤走了一圈，仔細查看了整個築堤工作后。
忽對「河堤判官」說：「本官看此間忙碌的人群中，有州兵，有三班衙役，有徵招的民夫，還有從災民中召集來的青壯。但如此多人一同築堤，還是趕不上水位上漲的速度。你需再想辦法，多召集一些人手來才行。」
「河堤判官」，就是掌管河流湖泊水患的官職，職位雖小，但責任重大。
河堤判官一聽董誠的話，頓時苦笑道：「大人明鑒，下官實在找不到更多人手了，不知大人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董誠輕嘆口氣，此次救災，整個州衙中的衙役和州兵他都可以調動。
甚至潯陽縣衙的民壯、衙役、捕快等，也被董誠同時指揮。
另外還有從民間徵招的民夫，從災民中召集的青壯等。
看似很多人，但面對這場暴雨洪災，再多人也顯得不夠用。
河堤判官的求助，董誠一時間也沒有辦法。
他上哪兒找人去？
昨天，那李家村的女眷倒是摩拳擦掌，但……女眷實在不合適，非身死存亡的關頭，不予考慮。
「岳父大人，小婿還有一個法子。」祝修遠忽然插嘴道。
董誠和河堤判官同時盯向祝修遠，董誠問道：「賢婿你有什麼法子？」
「或許可以請求鄱陽王府幫忙，支援一些人手。」祝修遠說道。
董誠捻了捻山羊須，說道：「法子倒是一個好法子，只是……如今鄱陽王帶兵在外，鄱陽王府中也沒有多少人，也不知道王府願不願施以援手。」
「岳父大人，小婿願親自走一趟鄱陽王府。」
「也好。」董誠點頭，看向祝修遠身後的言大山，囑咐道：「言大山，你跟著賢婿一起去吧，注意保護賢婿的安危。」
言大山鄭重一拱手：「是，老爺！」
言大山平時雖然少言寡語，存在感極底。
但因為他是祝修遠的長隨兼保鏢，人又長的高高大大的，壯若牛犢，目光如炬……想要讓人徹底忽視他也很難。
這不，董誠一想起祝修遠的安全問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言大山。
祝修遠辭別了董誠。
與言大山一起收拾一番，帶著一隊州兵，就直接出城往東而去。
出了江州城后，一行人沿著官道繼續往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