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 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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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臣紛紛側目,心中膽顫,這江城伯,尼瑪也是一尊活閻王啊……

  咦,不對,這江城伯一來京城,就製造了「三大冤案」,牽連數千,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他們怎麼忘了這件事,嘶……

  但金陵王聽了這話,兩眼卻是一亮。

  拿著尚方寶劍耍威風,似乎……好像非常不錯的樣子!

  再者,此行乃是直入鐘山王軍中,以尚方寶劍之勢,威鐘山王就範……金陵王心裡越想,越覺得此事似乎非常適合他!

  鐘山王,他本來就恨之入骨,昨夜朝會,那鐘山王毫不留面,當著眾臣的面,竟怒斥他「滾回去」!

  滾?

  他金陵王,以後可是要爭奪太子之位的,還是未來的陳國君主,鐘山王怎敢用「滾」這個字眼!

  想起昨夜之事,金陵王心頭就是火起。

  他越發覺得,持尚方寶劍,威鐘山王就範,是一件非常解氣的事。

  可是……這事兒也有危險,金陵王心中有些怕怕。

  因此在那左右遲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江城伯放肆!」

  忽然一個怒斥之聲響徹大。

  眾人忙看去,原來是京營中的一個副將。

  只見他大踏步上前,甲胄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座移動的鐵塔。

  他走到祝修遠近前,揮手怒斥,其狀可怖。

  慶幸祝修遠見機得快,忙側避開,這才避免被噴一臉的口水。

  「鐘山老王爺,乃皇親國戚,陛下皇叔,而你江城伯,只不過僅僅一個外臣而已。再者,鐘山老王爺乃是王爵,地位尊崇,而你江城伯,區區一個伯爵,芝麻綠豆般的爵位,安敢口出污言?」

  那御階之上的陳皇,聽了「區區一個伯爵」的話,稍稍有些不自然,並與隔壁的尤貴妃交換了下眼神。

  「今若不是在朝堂上,本將必會代鐘山老王爺,好生教訓於你!好教你知曉,什麼是上下尊卑!」

  這副將怒不可遏,鬚髮皆張,連聲呵罵。

  若這裡不是朝堂,他可能還真會動手。

  而祝修遠則面不改色,他凝著眉,盯了眼此人,然後面朝向陳皇。

  「不錯!」陳皇想也沒想,「卿此去,乃是為了家國大計,誰若膽敢不尊朕的聖旨,阻擾卿,卿但取其頭顱也無妨!無論他是誰!」

  「好,有陛下此言,那臣就放心了!」

  接著祝修遠轉,面對那京營副將,冷笑道:「你是京營副將?本官雖只是區區伯爵,但好歹也是將軍,你為副將,竟敢當眾辱罵於本官?」

  「你還有臉提上下尊卑?待本官取得尚方寶劍,第一個就斬了你!」祝修遠橫眉冷臉,那個「斬」字咬的很重。

  「你……」

  京營副將沒有想到,在這朝堂之上,當著眾臣及陳皇的面前,祝修遠竟敢當眾威脅他。

  他就像是被一支毒箭中般,嚇了一跳。

  其餘眾臣,聽了此言,心中更是驚駭。

  他們默默後退一步,不敢去招惹現在的祝修遠,生怕惹禍上,被那尚方寶劍給摘了腦袋。

  而那金陵王,聽了方才陳皇肯定的答覆,及現在祝修遠威脅京營副將的話,他兩眼猛地增亮。

  好……好威風!

  好霸氣!

  這種威風霸氣,他想要,他想對鐘山王施展一下。

  他目光閃動,心中那個念頭,已經逐漸佔據上風。

  「你方才說,假若今不在朝堂上的話,你就會教訓本官?」

  祝修遠冷眉冷眼,他板纖瘦,在甲胄在的京營副將面前,猶如一隻弱雞。

  但他的氣勢,卻是越來越足,盯著那副將,咄咄人。

  「倘若本官被你暴揍,教訓一頓,必然耽擱陛下交代的差事!而方才陛下已有明示,若有誰膽敢阻擾本官,本官但可取其頭顱!」

  「方才閣下之言,嚇到了本官,本官心中不寧,怕本官出城之後,你伺機報複本官家人,所以本官取得尚方寶劍之後,第一個就斬了你!」

  祝修遠聲音越來越大,說到最後「斬了你」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加重了語氣。

  他眼中透著殺氣,併合壓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祝修遠眼中的殺氣,也或許是因為陳皇的確說過那樣的話,反正這京營副使嚇到了。

  祝修遠前進一步,他則不由腿軟後退一步。

  在氣勢上,京營副將完敗!

  而這個時候的大中,已然是一片安靜。

  眾臣眼睛都瞪直了!

  還能這樣作的?

  我擦,你手持尚方寶劍,豈不是看誰不順眼,都可以一劍將之斬殺?

  理由么,也很好找,比如祝修遠方才那個「方才閣下之言,嚇到了本官,本官心中不寧,怕本官出城之後,你伺機報複本官家人」的理由,真的簡直了!

  其實換句話說,那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但陳皇都明確表態要支持了,那這就不是雞毛,是能殺人的令箭!

  眾臣驚呆,然後又驚恐。

  而那「始作俑者」的國相李忠,立在那裡,眉頭也是稍稍一蹙。

  這江城伯,並不是可以隨便拿捏的軟柿子……

  而那金陵王,兩眼中的亮光,已經是越來越亮。

  他已經壓抑不住心裡的激動了,想馬上就衝出去,奪下這件差事。

  不過,金陵王還是有些遲疑,畢竟,在城中斬殺一個京營副將,與在鐘山王的大營中,斬殺一個副將,完全是兩回事。

  金陵王還沒被各種緒完全沖昏頭腦,還知道顧慮這個問題。

  「陛下,江城伯他……」

  那京營副將,連續後退了數步,然後轉面朝陳皇,頗有種向大人告狀的意思。

  「你方才之言,朕也聽見了,若朕作為欽差,出使鐘山皇叔大營的話,第一個也會斬了你!」

  陳皇自然是完全站在祝修遠這邊的。

  儘管祝修遠此舉有些過分,但陳皇有自己的考量。

  沒錯,這就是偏袒,赤果果的偏袒!

  效果很好,眾臣噤若寒蟬,那京營副將,渾一顫,然後默默退回原位,一臉的鬱悶,又驚又怕。

  他現在才體會到了,「陳皇邊第一紅人」的能量。

  「陛下,臣還有一個請求,請陛下恩准。」祝修遠又拱手奏道。

  「嗯,卿說吧,只要合理,朕一定會同意。」陳皇嘴角含笑。

  「多謝陛下。」祝修遠先拱手致謝,然後說:「陛下方才也看見了,臣都還未曾領受這件差事,還未曾領取尚方寶劍,就有京營副將,當庭威脅臣,揚言要教訓臣……」

  「由此可見,此行之艱,若只有臣一人前去,恐無濟於事。臣失陷在城外倒是小事,但不能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所以,臣想攜帶五百家將,再加三千神雷軍將士,隨臣一同前往,以確保完美的完成陛下的差事!」

  五百家將?

  外加三千神雷軍將士?

  眾臣面部肌都在隱隱抽動。

  你這是有多怕死啊,帶這麼多人一起去,都可以小小的打一仗了……

  而那金陵王,聽了祝修遠此話,兩眼中的亮光,頓時達到一個頂點。

  對呀,可以帶很多人一起去,帶個數百上千的人,如此就能保護自己的安全……這真是一個好辦法。

  同時,這個辦法,也打消了金陵王心中那最後一絲顧慮。

  金陵王頓時激動起來,他已然下定了決心,要奪下這件差事!

  「嗯,卿所言有理,朕准了!」

  陳皇大手一揮,當即同意下來。

  祝修遠的重要,在陳皇眼中,自然不用說。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陳皇根本不想派祝修遠去走這一遭。

  但李忠所說的,也極有可能發生,陳皇怕派出去的人,根本不頂用。

  他需要一個能人,去辦這件差事。

  縱觀京城防禦,不管是御林四衛,還是金吾兩衛,都有自己防守的轄區,就只有祝修遠的神雷軍相對空閑……

  既然不得不派祝修遠出馬,自然需得保障其安全!

  「臣謝過……」

  祝修遠拱手,然而,他話才說一半,一個聲音就將他打斷。

  「父皇!」

  卻原來是那金陵王,已經做下了決定。

  他越眾而出,激動大叫一聲,把所有人的視線都拉拽了過去。

  特別是國相李忠,他見金陵王出列,不知他要幹什麼,但他那眉頭,卻是逐漸緊蹙起來。

  「父皇,現如今京城危急,而江城伯執掌一萬神雷軍,值此之際,當留守城內,整軍被戰,以防不測。」

  「至於監軍之重擔,兒臣願意承擔!」

  話音一落,滿嘩然。

  眾臣都懵了,現在是什麼況,他們怎麼一點兒也看不懂了?

  監軍的差事,莫非還成了香餑餑不成?

  這金陵王看起來也不傻啊,怎麼還上趕著趟的去搶呢?

  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

  不容眾臣多想,國相李忠已經站了出來,「金陵王,你乃皇親國戚,又無統兵之能,你如何去得?」

  李忠說教一頓,又面朝陳皇:「陛下,金陵王年幼無知,不知其中艱險,不能讓他任胡來!」

  陳皇還未發話,旁邊的御林右衛大將軍韓清山,卻是適時站出:「國相大人此話謬矣!金陵王固然是皇親國戚,但莫非國相大人忘了,現如今統兵駐防在江浦縣城的是誰?」

  「鐘山老王爺!他難道不是皇親國戚嗎?同為皇親國戚,為何鐘山老王爺去得,金陵王卻去不得呢?敢問國相大人,這其中有何區別?」

  這朝堂之上,再次劍拔弩張。

  不過這次卻是國相大人與御林右衛大將軍兩個人幹起來了。

  眾臣盯著那韓清山,心裡又琢磨不透了。

  這韓清山到底是站在那一邊的?在「鐘山王是否應該揮師北上」這件事上面,兩人似乎站在同一條船上。

  可是為何現在卻又……

  眾臣心中不由產生一個錯覺,這韓清山,恐怕是一根攪屎棍!

  「你……」

  李忠一時語塞,其實他心裡想的,是「金陵王乃大陳未來儲君,如何能夠涉險?」

  但這句話,萬萬不能說出來。

  當然其中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有一件事,金陵王是絕對的正主。

  若那件事辦成,作為正主的金陵王卻跑去涉險,萬一失陷在外,這……他不是白忙活一趟嗎?

  自然,這條根本原因,李忠也不能說。

  「還有,金陵王此去,乃是作為監軍,只需監督鐘山老王爺揮師北上即可,根本不需要金陵王統兵作戰,何需統兵之能?」

  韓清山咄咄人。

  但旁邊的金陵王,心頭卻忽然一陣敞亮:「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統兵作戰呢?他江城伯能獲得父皇的青睞,其中有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打了一場大勝仗。相信本王不會比祝修遠差多少……」

  金陵王目光灼灼,心頭已在醞釀一件事。

  「至於說金陵王年幼無知……」韓清山哈哈一笑,轉面對金陵王,拱手問道:「王爺認可國相大人之言嗎?」

  「自然不認可!」

  金陵王瞥了眼李忠,也正是他的親外公。

  但他那眼神中,卻滿是冷漠。

  李忠為他的親外公,曾有數次,在朝堂之上,根本不出來幫他,像是個外人似的……

  現在,他這陌生的外公,不幫他也就罷了,竟跑出來阻擾他的大計!

  離心離德,金陵王心中再次對李忠失望。

  「本王業已二十餘歲,早已成年。況且現在國家危急,本王作為父皇長子,自然責無旁貸!」

  金陵王稍稍側頭,斜眼瞟了眼李忠,冷笑道:「國相大人,本王的事,您就不用心了!」

  然後金陵王面朝陳皇拱手道:「父皇,兒臣願報效家國,請父皇恩准!」

  「好!」

  陳皇大感欣慰,捻須暢笑。

  自從上次在朝堂上討論梁國乾王遇刺一案后,他對這個嫡長子的看法,已然產生了一絲改變。

  現在,又見金陵王大義凜然,不顧個人安危,一心報效家國,陳皇心裡果真十分滿意。

  再者,陳皇其實本就不願派遣祝修遠出城。

  金陵王,以前雖然混賬,但上次朝會,他表現非常不錯,陳皇認為他足以擔當此任。

  還有一點,金陵王此去,即便與鐘山王吵鬧起來,鐘山王也不可能殺掉金陵王,他完全放心金陵王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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