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拜上卿,級第二(求打賞月票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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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如今正是七月,酷夏已經隨著奔流向東的江水一去不復還,雖然日頭還是白天長,黑夜短。
身穿黑袍的謁者令輕舟穿過水道,抵達垂柳岸邊,改換騎馬,一路奔到陳郡郡府門前。
這來人一下馬,便笑臉迎上來,對著迎上來的蕭何作揖,蕭何不敢怠慢。
來人笑盈盈的先是道:
「恭喜郡守高遷。」
「還請謁者宣詔吧。」
這一回來的謁者,是個新人,江東距離遙遠,夏天的時候,可以走水路,又是坐船,又是騎馬,算是體驗新鮮。
等到見到這蕭何,心裡不由得暗暗讚歎,看著確實一副清正之貌,難怪陛下喜之。
謁者展開詔令,宣讀道:
「今逢大治之世,關中皆仰賴朕之靈,然地方庶務皆需諸長吏輔佐。朕上托神明之庇,下有群吏輔佐,治理天下二年有餘,感下之多艱辛,特意拔擢天下諸郡守為上卿,品秩第二。陳郡郡守蕭何於陳郡為郡守二年有餘,上聞其賢久矣,今朕蕭何為大秦帝國上卿,品秩第二,授紫金綏。」
蕭何家人聽了,自然高興,尤其是蕭延,若不是有謁者在前不言苟笑,他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此時蕭何雖然內心狂喜,但是他努力讓自己將心情平復下來,所以表面上看去,蕭何確實還和平時一樣一臉沉靜。
蕭何接過帛書,隨後安排請謁者用飯,讓他上席休息。
蕭大婦聽說了這件事,一直在後院等到天黑看到他夫君回家,才上前恭喜。
這個時候,陳郡淮安縣上下的有頭有臉的人,已經都對蕭何到過喜了。蕭何經得住幾個人的誇,但是十多人一起誇獎褒讚他,自然也就有些飄飄然。
蕭何高興了好幾日,漸漸從這大喜之中清醒過來,他忽的收起笑容,又回到書房裡焚香靜坐。
蕭祿不解,於是就問緣故。
「父親大人為何忽然色正,莫不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蕭何彈彈的自己袖子,對著蕭祿道:
「為父並不是遇到了什麼憂愁的事情,只是發現前些時日陛下下達的詔書里,另有玄機。恐怕今歲過後,我就要到咸陽城去赴任了。」
蕭祿聽了,自然欣喜。
「父親果真是有神靈庇佑,若是父親所言成真,蕭氏徹底飛黃騰達了。」
蕭何看著蕭祿,卻反常的皺眉不悅。
「為人就是要修身律己。越是這種得意之時,越是不許發狂。古往今來,失敗的人都是因為驕縱,只有懂得謙虛節制的人才能笑到最後。笑一時,算不得什麼本事,不過是浮華,過眼雲煙罷了,唯有笑到最後,才算贏家。」
「亦如下棋,吃掉的子再多,可是失去了勢,終究還是輸了。」
蕭何前所未有的嚴肅,反而讓蕭祿心中生畏。
「父親的教誨,孩兒謹記。倒是,父親從來不說大話,不揣測,如何如今忽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孩子激動?」
「陛下的詔書里說的明明白白,天下郡守,皆封上卿,品秩二級。你說這意味著什麼?」
「天下郡守都有了爵位,可以享受厚祿。」
「你只看到了其一,沒有看到其二。」
「那父親,其二是什麼呢。」
「你去整理典冊吧,今日的事情,不要對外說。」
蕭何看到蕭祿一臉納悶的離開,心裡想著:這件事太重要了,關乎帝國日後的格局,怎麼能告訴伱呢。等到你能悟透這些事情的時候,也就能接替我了。
……
……
……
咸陽。
狂風大雨一起作,天空上白色的羽箭傾盆而下,整座咸陽被關在雨幕里,一動不動,說話的聲音都被淹沒。
望夷宮,護軍都尉趙佗坐在皇帝面前,面前是先帝用過的玉棋盤。
和皇帝下棋,這表示受寵,但是當臣子的,很少有把後背露給皇帝的,除非皇帝先把自己的也露出來。
趙佗下一步棋,看一眼皇帝臉色,兩人在雨中下了一個小時,這才開始歇息。
「朕看了你上的奏章,此事若是說大,確實關乎帝國安危。朕頗為好奇,你都已經成了都尉,那些士卒們也都回了家。恰如棋局已經結束了,但是趙佗你卻在乎棋子的生死。」
趙佗恭恭敬敬答道:
「人生在世,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陛下《歸心歌》中亦有所講。老臣戍邊多年,也是感悟如此。皇帝陛下憂心烈烈,老臣等也願意追隨陛下,願意追隨上古之治。」
「《傳》曰:『國之大事,在祀在戎』,一個國家的大事,正在與戰爭和祭祀。禮,是維護社會秩序,我秦國素有秦法家,講求賞罰分明,以法律維護社會秩序;戰爭,每一場戰爭的背後,都是死傷不計其數。」
「戰爭往往牽動著國家的命脈,因為上戰場的人必須是這個國家精壯的成年男子。即使成功,帝國也元氣大傷,本就不宜繼續興師動眾;倘若失敗,就有國家滅亡的危險。」
「老臣聽聞陛下整頓人口,但是關於這整頓人馬的辦法,不在儒墨道法之家學說之中。卻在兵家之說。只因為兵家向來講求的就是用人的道理。龐大的帝國,需要萬乘的軍隊實力做保護,但是這背後卻牽扯許多人的利益。」
「陛下廢除了軍功制,但是安撫退伍士卒的事情,老臣以為,很是不妥當。士兵不同於尋常百姓,尤其是退伍的士卒,這些人回到家裡,往往都是疲敝睏乏,而曾幾何時,他們是社會中的不穩定份子。」
「這群人生來就不喜歡安定的生活,對他們來說野獸你死我活的鬥爭才是理想的追求。陛下放這樣一群人回家,不是放虎歸山嗎。」
二世不緊不慢的說道:
「養兵在軍中,便是以血飼虎;放兵于田畝,又是放虎歸山。兩害相權取其輕。要想徹底解決這些事情,就要拿別的事情吸引這些人的注意力。早在三百年前,管仲就曾遇到過這樣棘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