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一眼萬年

  第298章 一眼萬年


  榮國府。


  大觀園。


  沒有如原時空那樣讓眾人空等幾個小時，元春早早來到了賈府，賈府中門大開，一路來到了榮禧堂，賈母、王夫人等人一一拜見。


  「琮弟和諸位姐妹呢？」


  元春不見歐文，詫異出聲。


  「回娘娘，琮弟帶著諸位姐妹在大觀園中等待娘娘鳳駕。」


  王熙鳳擠出笑容道。


  「哼！」


  王夫人不忿的冷哼了一聲。


  元春默然片刻，溫聲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進園看看吧。」


  「起駕。」


  「琮弟果然不凡。」


  元春拉著賈母、王夫人上了鳳攆，感嘆了一句。


  「這個琮哥兒實在太可恨了，娘娘何等身份，他不光攔著林大姑娘她們出迎娘娘，如今連娘娘召見她們還要親自前往大觀園，實在是藐視皇家，大逆不道。」


  王夫人咬牙恨道。


  「母親千萬別這麼說。」


  元春卻絲毫不動氣，溫聲安慰道：「琮弟是有大本事的，咱們家能出琮弟這樣的子嗣，實在是家族之大幸事，不要說我，就是皇上，對於琮弟也是十分敬佩的，以琮弟的身份，的確是需要我去親自拜見的。」


  「委屈娘娘了。」


  賈母嘆息道：「就怕這個孽障得寸進尺……」


  這說話間，前面喧鬧了起來。


  「怎麼回事？」


  元春問道。


  「回娘娘，儀仗被攔了下來。」


  一個近侍太監憤憤不平的尖聲道：「說是大觀園只許女兒家進出，不許像咱們這樣的太監進入。」


  「既然規矩這樣，那就依照規矩來吧，你們候在園外吧。」


  「娘娘！」


  「這是本宮的旨意，你想抗旨？」


  「奴才不敢。」


  太監和侍衛全部被攔在大觀園外，元春只好下了鳳攆，坐了小轎，在小青的指引下，來到了重華觀。


  「大姐姐。」


  「大姐姐。」


  「娘娘。」


  眾女都等在這裡，見到元春到來，自然是一番見禮，元春一一頷首回應，在黛玉身上多看了幾眼，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歐文身上。


  「這想必就是琮弟了。」


  「見過大姐姐，大姐姐一向可好？」


  「好好好，多虧了琮弟呢。」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王夫人見歐文這般，臉色越發難看了，很想趁勢發作，但是被歐文淡淡的眼神一掃，眼皮直跳，到嘴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有歐文在，元春越發和善，絲毫沒有賢德妃娘娘的氣勢，彷彿真的只是眾人久別重逢的大姐姐，讓眾人如沐春風，好感頓生，就連歐文心中也暗贊：「果然不愧是從皇宮中熬出來的……」


  賈母、王夫人在這裡非常不自在，元春見此，溫聲勸走了她們，獨自留下，想要和歐文多拉一拉交情。


  作為後宮之人，她太需要歐文這樣的強力外援了。


  「……琮弟，你意下如何？」


  元春的話飄渺不定，歐文根本聽不進去了，目光完全被突然出現的身影佔據，神色凝重至極，只見原本應該被他封印的秦可卿，一臉冷笑的拉著一個外貌和她相似，彷彿是同胞姐妹一樣的女孩緩緩走了進來。


  「香菱，她怎麼會來？」


  「想不到吧，你以為你可以封印我一輩子不成？」


  秦可卿怨毒道：「我早說過你不是我姐姐的對手，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就憑你嗎？」


  歐文心中一凜，一邊說著，一邊神識全開，探查一切危險的徵兆，這一看頓時警鈴大作，只見重華觀中不知不覺出現了許多本不應該出現的人物。


  如果說尤二姐、尤三姐、茜雪出現尚有可能的話，那麼遠在金陵，賈雨村的『巨眼英豪』的嬌杏、日後嫁給薛蟠，成為攪家精的夏金桂的出現，絕對是超自然現象。


  「雷帝印。」


  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強，歐文當機立斷，直接將雷帝印召喚出來，拉著黛玉，施法攜著惜春、寶釵等人，就要飛遁，先離開此地再說。


  「想走？」


  秦可卿掐著法決，冷笑道：「你走的了嗎？」


  話音未落，歐文只覺周遭環境大變，二話不說左眼一道金光轟出，想要轟破幻境，卻不想從前無往不利的金瞳神通，這一次折戟沉沙了，金光轟在一道道漣漪上，被直接瓦解了，只盪起一絲絲的漣漪而已。


  「五雷正法！」


  歐文心知不好，直接溝通雷帝印，將大量的法力全部輸入了雷帝印，發出了最強的雷擊。


  轟轟轟！

  無數雷電轟炸之下，幻境果然消散，可還沒有等歐文露出喜色，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重華小子，何必著急離去，我這裡有情榜一副，素練魔舞歌姬108人，練就的情榜天魔舞一曲，還請品鑒品鑒。」


  讓歐文頭皮發麻的是，黛玉、寶釵、元春、迎春、探春、惜春、湘雲、妙玉、李紈、鳳姐抱著巧姐兒，連同一臉冷笑的秦可卿共計12人將他圍成了一圈，外圍是各自的丫鬟晴雯、司琪、入畫等共計24人圍成了第二個圈，最外面是夏金桂、秋桐、多姑娘等共計72人圍成了第三個圈。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為誰妍……」


  口中齊聲念叨著薄命司的匾額對聯，眾人神態各異，做出各種姿態，黛玉一臉深情的望著他，從她的眼神中歐文看出了專一，似乎在告訴歐文，她一生只鍾情於他一人，寶釵一臉淡然中透出著冷漠，元春則是嬛嬛的後宮專用表情，迎春糯糯，探春敏敏，史湘雲一臉憨態，李紈面無表情……


  就連原本應該怨毒看著他的秦可卿，也換了一副表情，變成了招牌式的輕佻嫵媚，看的歐文不寒而慄。


  之後第二圈、第三圈的諸女都各有姿態神態，幾乎道盡了女兒情態。


  「重華小子，你屢次壞我好事，以為我無法下界就奈何不了你了？」


  警幻的聲音繼續響起：「今日你能死在我情榜天舞魔下，也算你的造化了……」


  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而後一字一頓的念叨：「情深不壽，黯然銷魂。」


  話音一落，歐文神色大變，只見他臉上的青澀呼吸間消失不見，體內的法力一點點消失，虛神境界的元神也越發虛幻。


  「糟了。」


  精氣神全部在衰竭消散，歐文頓時心急如焚，溝通雷帝印、金瞳發出反擊，但奈何身在陣中，被情榜天魔舞鎮壓，效果微乎其微，且越來越弱，最終連動都無法動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急速向著死亡邁進。


  這一會的功夫，歐文已經從青年變成了壯年模樣，呼吸間，臉上出現皺紋，頭髮也漸漸花白，更讓歐文驚懼的是，意識星海毫無動靜，一點被動穿越的痕迹都沒有。


  「難道我今天真要死在這裡不成……」


  隨著精氣神的衰竭，歐文的意識都有些渙散了，腦海中不斷回蕩著一個念頭，就在這時，一聲輕鳴響起。


  錚！

  一把寶劍從歐文意識星海中飛出，錚鳴聲中，化為一道流光，撞向黛玉，刺入黛玉的眉心消失不見。


  黛玉識海。


  掙脫封印的青絲回眸劍，順著包裹著絳珠元神的灰海缺口，來到了沉睡的絳珠元神前。


  「姐姐，姐姐。」


  「恩……」


  絳珠元神被小倩的劍氣激醒，輕嗯一聲，睜開了雙眼：「你是誰？」


  「小倩見過姐姐，我是公子的劍靈，公子有難，還請姐姐速速解救。」


  聶小倩焦急道。


  「公子？」


  絳珠元神有些迷茫，皺眉思索片刻，和黛玉的特殊聯繫終於讓她想起小倩口中的公子是誰了：「重華？」


  「正是。」


  小倩急聲道：「如今公子正被一個叫警幻的女人困在法陣中，性命危機，只有姐姐能夠救他，還請姐姐速速隨我出去。」


  「好。」


  絳珠終於理順所有的記憶，不出歐文所料，以她單薄的經歷記憶，瞬間被黛玉相對豐富的『海量記憶』填補取代，和黛玉融為一體，繼承了黛玉對歐文的感情，環視一圈，見四周被灰海環繞，不由蹙眉輕哼道：「哼！警幻，果然是你算計我。」


  「煙消雲散。」


  絳珠心念一動，識海中的灰海禁制頓時崩潰，外面世界，情榜天魔舞中，黛玉的眼神恢復了靈動。


  「重華。」


  見歐文此時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黛玉心中一痛，就想過去解救，不想警幻的聲音再次響起：「真想不到，絳珠你竟然提前蘇醒了，不過你想解救這小子，那也是想都不要想了，他妄想改變你的命運，今天我就要他死在你的眼前。」


  「警幻，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這般算計我？」


  黛玉有些晦澀的運轉著體內剛剛蘇醒的法力，想要掙脫警幻的控制，卻不想警幻瞬間增加了控制，黛玉一時之間竟然掙脫不開。


  「你這一身虛仙的修為於我有大用。」


  警幻淡淡笑道：「更可況不是誰都可以讓補天石之靈沉醉不知歸路的，試問一心仙道的我又如何會放過這等機緣？」


  「姐姐，公子快撐不住了。」


  小倩控制著青絲回眸劍，不斷試圖斬殺情榜天魔舞中的被控制的傀儡們，但鋒利至極的劍刃卻都被一縷縷情思擋住，根本奈何不了任何人，憑藉劍靈和主人心意相通的神通，小倩感知到歐文就快就要精氣神衰竭而亡，連忙高聲提醒。


  「你是救不了他的……你做什麼？」


  警幻的笑聲尚未結束，就轉為了驚詫，卻見黛玉眼神一凝，深情的看了歐文一眼，伸出纖纖玉手，對著眉心一拍，身體瞬間崩潰，化為一道光芒，裹挾著元神，擺脫了警幻的控制，遁入歐文的右眼消失不見。


  「不！」


  警幻壓抑著憤怒的聲音響起：「你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他的命嗎？在我的情榜天魔舞中，沒有我的允許，即便有你的草木仙靈之氣的滋潤，他也活不了多久。」


  卻見原本已經風濁殘年的歐文，隨著黛玉的遁入，頃刻間返老還童，恢復到了之前的面貌。


  歐文的右眼閃過黛玉的身影，意識星海中，兩人相擁。


  「多謝。」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不過警幻之言並不是空言威脅，即便有我的仙靈之氣護著，可以讓你免除情榜天魔舞的情劫，但警幻真要不管不顧和我們拼消耗，我們只怕也難逃毒手，這可如何是好？」


  「不用擔心，我已有主意，只是不知你可願意助我一助？」


  「當然願意，快快說來。」


  「警幻雖然用秘法跨界施法，威力無窮，但只要我們引動此界的天道意識，借用天道威嚴，必然可以一擊擊破警幻法陣。」


  「天道威嚴如何借用？」


  「渡劫！我早就達到虛神境界，離渡劫成就元神只有一線之隔，如今又有你的幫助，再次提升修為，一舉引發天劫，應當毫無問題。」


  「提升修為哪裡是那麼容易的，即便我可以恢復你的神魂損耗，但卻並沒有辦法立刻提升你的神魂修為。」


  「我有辦法，卻要你同意。」


  「都什麼時候了，還磨磨蹭蹭的，快說。」


  「辦法就是雙修……」


  「……」


  意識星海中的時間流速和外面不同，在歐文說出辦法后，黛玉羞紅了臉，她境界本來就高，也曾在幻境中經過蜀山系統的修道學習，知道歐文所說不差，再則原本就心屬歐文，此刻又是危機時刻，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下來。


  兩人在星空下，行了古禮，正式結為夫妻，陰陽和合，性命雙修，以黛玉那遠超歐文一個大境界的虛仙境界的草木仙靈之氣，滋潤的歐文虛幻的元神凝結的幾近實質，缺失的右眼最終成型。


  轟！

  一聲雷響！

  重華觀上空風起雲湧，電閃雷鳴，透露出一股遠超歐文馭使雷帝印的威勢，那是真正的天道威嚴。


  「雷劫！」


  警幻一震，不甘的叫道：「你竟然想這時候渡劫！」


  「有什麼不可以的？」


  歐文活動了一下手腳，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和一界的天道作對？」


  「姐姐救我。」


  雷劫的威勢直接震醒了秦可卿，望著空中漸漸凝聚的雷眼，驚恐的叫道。


  「收！」


  警幻恨恨的施法，想要收回法陣，卻不想這般跨界施法早已經被天道鎖定，一道粗壯的紫色雷霆瞬間轟在法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