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溟寂的壽禮
溟寂更是瞪大了雙眼,直愣愣地盯著一夢,恨不能將她給生吞了。
溟塵想著緩和一下氣氛,便幹咳了一聲道:“沫汐妹妹不要胡說了,你看一夢姑娘都不好意思了。”
溟塵本想替一夢解圍,誰知道不說還好,一說更是讓沫汐抓住了把柄一樣,問道:“溟塵哥哥還真是善解人意啊,一夢姑娘戴著麵具大家都看不出表情,溟塵哥哥竟然知道她不好意思了,看來你們還真是心意相通啊。”
這下讓本來就怒火衝天的溟寂更加是火上澆油,冷冷地問道:“你們倆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
一夢本就還跟他在置氣,所以根本就不準備回答,隻是溟塵在一旁百口莫辯,說道:“我和一夢姑娘能有什麽事,你不要聽沫汐亂說。”
“是嗎?”溟寂懷疑的看著溟塵問道。
沫汐像個詭計得逞的小孩一般,站在一旁看著溟塵該如何作答。
“那不然少主覺得我和大皇子有什麽關係?”一直都默不作聲的一夢突然問道。
溟寂沒想到一夢竟會為了溟塵來頂撞自己,恨聲道:“現在是我在問你們,別跟我耍這些小聰明想蒙混過去。”
“嗬嗬,說起耍小聰明,那一夢可比不上少主您。”本來一夢就為落蕊的事而感到自責,現在又見著溟塵和沫汐如此親熱,那唯一僅存的一絲理智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想著快點逃離這個該死的地方,所以說話也是像吃了火藥一般,完全沒想過後果。
眼看兩位皇子就要當場反目了,寒楓及時跳出來擋在中間提醒道:“二位皇子有什麽事坐下好好商量便是,這裏是乾祤殿,若是驚動了魔王,隻怕大家都隻能吃不了兜著走。”
溟寂聽完寒楓的話,這才將怒火稍稍壓製了一下,唯獨沫汐一臉失望的樣子,生怕這架打不起來,又接著說道:“我可是聽說上次溟寂哥哥帶著一夢去靈泉找溟塵哥哥商量魔王壽宴時,溟塵哥哥曾單獨邀請過一夢姑娘品茶啊。”
好不容易讓寒楓緩和下來的氣氛,瞬間又被沫汐的一句話給點燃了,溟寂咬著牙問道:“沫汐說的都是真的嗎?”
溟塵看著一夢也不知該怎樣回答,雖然他們並無做什麽見不得人之事,可若要真說實話隻怕照溟寂現在的狀態也不會相信,所以想先撒個謊混過去。
“沒錯,那天我確實與大皇子一起品過茶。”還沒等溟塵開口,一夢便鎮定地答道。
溟寂隻覺得全身的每個血管都因為怒氣快要炸開,上前一手掐住一夢的脖子恨恨地問道:“那當日我問你有沒有見過溟塵你為什麽不承認?”
一夢冷笑一聲答道:“現在告訴你了這下場你也看到了,誰會沒事自己去找死?”
溟寂被一夢的態度越激越氣,手上的力道也跟著加大了,一夢雖然戴著麵具看不到臉上的變化,可從她呼吸的頻率也能聽出若再沒人出手阻止隻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溟塵和寒楓生怕鬧出人命來,趕緊一左一右將溟寂架開來。
稍稍恢複理智後,溟寂指著溟塵說道:“今日之事我絕不會就此罷休,等父王壽宴之後我再去找你算這筆賬。”
溟塵也知道現在說什麽溟寂都聽不進去,隻好默不作聲,隨他去說,眾人就這樣不歡而散。
隔天一早,乾祤殿內就鑼鼓喧天,各處都洋溢著節日的氣氛,隨處可見的人群皆是一片喜慶之氣,溟寂和溟塵也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恭敬地站在兩旁齊賀魔王生辰快樂。
難得一見大家歡聚一堂,魔王也是笑逐顏開,起身說道:“今日雖是我壽辰,但也是魔族千年一遇的十靈年,讓我們幹了這杯酒祝願我魔族更加強大。”
底下眾人也紛紛端起酒杯齊聲道:“恭祝魔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願我魔族更加強大!”
魔王滿意的朝著底下眾臣說道:“今日乃我魔族大喜之日,各位不必太過拘謹,盡情的敞開了吃喝便是。”
底下眾人也是一片附和之聲,歌舞聲樂不絕於耳,大家紛紛獻出自己為魔王準備的賀禮以示祝福。
等大家都差不多了,三位皇子也都走上前去依次跪開,朝著魔王拜首道:“兒臣恭祝父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好好好,你們都起來吧。”魔王欣慰的看著三位皇子,雖說平日很少和他們在一起,如今看著他們已經能獨當一麵不由的覺得自己老了。
溟塵身為長子,率先上前說道:“兒臣幾個為賀父王壽辰,各自準備了一些禮物,希望父王能喜歡。”
魔王大笑道:“那便快呈上來讓本王看看,我這幾個兒子到底誰最懂我。”
三位皇子命人將各自準備的禮物都呈了上來,溟塵先將自己的禮物打開說道:“兒臣為父王準備了一尊元白玉龍雕,祝父王萬事如意,天倫永享,願我魔族一飛衝天。”
溟幽也緊隨其後,掀開麵前的禮物說道:“兒臣為父王準備的是一件玄冰戰甲,願父王日月同輝、春秋不老。”
魔王滿意的看著兩位皇子獻上的禮物,卻遲遲不見溟寂有何表示,台下眾人也是議論紛紛,便開口問道:“那溟寂,你為父王準備了些什麽東西啊?”
溟寂向前一步,躬身答道:“回稟父王,兒臣準備的東西在外人眼裏隻怕是太過寒酸,不好意思獻上,隻是孩兒覺得此物對父王和我來說千金難換,所以猶豫著該不該獻上,還請父王見諒。”
魔王一聽溟寂如此說興趣就更大了,催促道:“你就別再吊你父王胃口了,趕緊把東西呈上來吧,沒人敢笑你的。”
見魔王都開口了,溟寂也不再扭扭捏捏,從懷中掏出一塊看似普通的手帕來,大家也不知道這塊手帕對魔王有什麽意義,也不敢擅自妄論。
溟塵和溟川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溟寂的禮物,唯獨魔王臉色突然大變,顫聲道:“快,快將手帕呈上來。”
溟寂一刻也不敢耽擱,小心翼翼的將那塊手帕親手交到了魔王手中。
隻見魔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塊手帕,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弄碎一般,輕輕的撫摸著手帕的每一個角落,就好像在輕撫著自己心愛的女子一般。
殿內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忽然就冷靜了下來,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到魔王。
過了半晌,魔王才從自己的情緒中走了出來,看著溟寂問道:“這塊手帕你是從何而來?”
溟寂似有難言之隱,囁嚅道:“兒臣不敢說。”
“說吧,本王不怪罪你便是。”魔王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溟寂深吸一口氣答道:“其實這塊手帕自從母後過世後兒臣就藏了起來。”
魔王聽完並未覺得很驚訝,似乎早就猜到了,淡淡的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溟寂恨父王。”聽到溟寂如此回答,殿內皆是一片嘩然,溟塵悄悄地拉了拉溟寂的衣袖,想提醒他注意一下,誰知溟寂反而提高聲調說道:“溟寂恨父王在母後健在時沒有多陪伴在她身邊,等到她走後才想起她的好來,所以溟寂認為父王根本就不懂母後的好,不會珍惜母後的遺物,所以溟寂才將手帕藏了這麽多年。”
從未流過眼淚的魔王也被溟寂的一番話說的眼眶含淚,聲音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十歲,和平日裏所見的那個意氣風發的魔王簡直是兩個人。
溟塵見溟寂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便開口阻止道:“夠了溟寂,今日是父王壽辰,你不要再胡鬧了,不然別怪大哥對你不客氣。”
豈料溟寂也不甘示弱,回嗆道:“是父王讓我照直說而已,溟寂又何來胡鬧之說。”
看著兄弟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魔王怒吼一聲道:“都給我閉嘴,今日就此都散了吧。”
那些大臣眼看情形不對早就想走了,隻是苦於找不到借口而已,現如今聽到魔王讓大家都散了都巴不得,一個個跑的比鬼都快。
“你們也都下去吧。”魔王朝著殿下的三位皇子揮了揮手道。
“可是父王……”溟塵還想說些什麽,魔王仍是朝他揮了揮手,三位皇子也隻好都退下。
霎時剛才還熱熱鬧鬧的殿內瞬間就隻剩下了魔王一個人。
“哎,你說這麽多年來,他們三個是不是都很恨我啊?”魔王問道,一個黑影漸漸的顯現出來,大司命忽然出現在了魔王身旁。
他仍是用平淡的語氣答道:“魔王多慮了,幾位皇子若是心裏對魔王有所怨恨如今怎會都如此孝順,特別是溟寂少主,既然這塊手帕他已經藏了這麽多年了,要是還在恨您又怎麽會在今日拿出來。”
“也許吧。”魔王靠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絹帕緩緩地說道:“或許等他們有一天坐上了我的位置就能明白我當年的苦衷了。”
大司命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寬慰魔王,隻好靜靜的側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