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3激斗苦荷
第94章 93.激斗苦荷
苦荷雖是大宗師，於北齊創立天一道，但日子卻過的極為清苦。慶余年世界沒有苦行僧的辭彙，卻是最適合形容他的辭彙。
天一道的駐地，就在北齊國都上京皇城之外。
山山水水間最是親近天地自然，每當徐徐的微風吹拂山野，樹林就會回蕩洗滌心神的聲音。以神廟為風格構建的粗陋寺廟，就是天一道的主體建築。好似鄉野般名不見經傳的房屋，卻能擁有影響北齊國運的地位權利。
若不是考慮到弟子，苦荷甚至不會建立寺廟。參悟天地而修的自然神韻的武道真意，苦荷恨不得日日夜夜躺在山山水水之間。
流淌的水滋潤整個上京城，養育天地萬物的生命。就在清澈的湖水間，突然行來一艘竹筏。五竹撐著竹篙似鄉間務農的庶民，范飛端坐在竹筏的前端。雙膝上擺放著古琴，輕靈悅耳的琴音回蕩。就像天地間流動的氣息，看似猶如空靈而無形無質，實則是世間最不可或缺的存在之一。
流水似乎聽懂了，不用五竹乘船就能逆風而行。
飛鳥似乎也聽懂了，環繞在范飛的周身久久不肯離去。
范飛此刻就是這片天地的核心，一舉一動皆是天地賦予他的靈韻和力量：「破荷葉，本君以天一道法，彈奏的天地韻律如何！」
肖恩很直接，更沒有猶豫，直接交出【天一道法】，甚至還很貼心的將其全篇默寫出來。范飛也答應肖恩，讓他可以安享晚年，還能見見他的親孫子，但絕不允許他們相認。
否則肖恩要死，就連他的孫子也要死，這事決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隨後肖恩就被送入慶國使團，那名鴻臚寺的侍郎此時蘇醒。心神早已惶恐不安，甚至不敢與范飛對視一眼，極為害怕的躲在眾多官員的身後。
范飛與范閑和使團辭別，吩咐到肖恩的待遇要好些，他不會在試圖逃跑。
同時公開的和眾人坦誠說道。他只負責擋住苦荷，其他的就要看范閑和使團的手段。北齊的九品高手雖然不多，但細算起來也不少，此行是否安全還是未知之數。
就在范飛前往北齊上京時，他開始參悟起天一道法。很快就通過琴音而了解天地，得到「不以己悲」的武道境界。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命格紫薇，號令天地，
這就是范飛的武道真意！
…
…
激昂動蕩的流水從山巔墜落，于山峰間形成連綿不斷的水簾。而頭戴兜帽遮蔽人臉樣貌，身著僧侶祭祀長袍的苦荷，此時就在那道水簾的後面。
「不錯，比我的徒弟強多了。就算是我親自教授，也比你強不了多少。」
苦荷的聲音空靈而又寂靜，就像山野回蕩吹拂的微風，讓人聽著打心裡的很舒服。加持武道真氣后，聲音就逐漸開始渾厚，如銅鐘轟鳴作響回蕩于山水之間。
苦荷道：「我的徒弟不算少，真正能看得過眼的，也只有狼桃和海棠。你的天一道法雖然剛剛入門，卻能引起天地共鳴的迴音，日後必然能動蕩天地。」
范飛收起古琴，無所謂的笑了笑：「五竹叔想必你也認識，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也不奇怪。只要破荷葉你留在天一道，我們絕不會生死相搏！」
范飛說出口的言語，讓苦荷有些微惱的道：「不行！肖恩必須死，這是你娘的囑託，那個地方的秘密決不能暴露。」
「算了吧！肖恩死不死，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決定，還是非要我說出你那點破事！」
「你居然知道，也是！」
隨著竹筏的接近，苦荷的聲音越來越重，就像無數的兵器在摩擦交鋒。水簾的水開始倒流，有的地方甚至開始激蕩濺起水花。很顯然被知道最想隱藏秘密的苦荷，此刻心情定然極為心慌意亂，心靜如水的武道境界已經開始掀起波瀾。
「肖恩既然把天一道法交給你，自然會把那個地方的秘密告訴你。」
范飛冷笑一聲道：「怎麼，為了保守秘密，你連我都要殺嗎？」
就在范飛話音落下的瞬間，五竹突然拔出絕影刀。挺身擋在范飛的前面，直面苦荷所在的水簾。對於五竹來說，葉輕眉死後的世界，唯一讓他牽挂的只有范家兄弟和他們的孩子：「你要殺小飛，我必殺你！」
砰——
炸裂爆發的真氣，驟然間轟開了水簾，從而顯露出苦荷的真身。渾厚的力量衝擊，讓水簾的水出現霎那間的倒轉，好似天地倒轉過來一般。
「沒想到，你也來了。」
苦荷只是輕輕跺跺腳，倒起席捲的水流就被逼退，甚至無法接近他周身十尺之內。霸道且又渾厚的掌力，瞬間就消失於天地之間。無形捲起的天地之力，瞬間就被苦荷的力量給撫平。
葉流雲從天飄落至水面，雙腳穩穩的踩在竹筏之上：「老朋友，不好意思啊！我不想來的，但是我欠那竹子的人情，這次不得不來。」
四大宗師之中，慶帝最為霸道無雙，苦荷的境界為最高，四顧劍聖的攻擊為最強。葉流雲則是身法速度最好，武道最為全面的存在。
葉流雲剛剛從天劈落而下的流雲散手，最多只能算是熱身和試探。苦荷這般輕描淡寫的化解，也並非什麼奇怪的事情，況且天一道法本就參悟天地至理，苦荷是四大宗師中最擅長運用天地之力的大宗師。
范飛神情無奈的攤了攤手，對著水簾後面的苦荷高聲道：「你看，好好說話你不聽，非要我們以武力逼迫你就範。破荷葉果然很破，陪我這晚輩坐而論道不好嗎？」
兩位大宗師的逼迫壓力，強如苦荷也難以脫身。面對這般強勢的逼迫，苦荷不在說話。
天地間開始掀起狂風呼嘯，苦荷特有的青色真氣開始奔涌，捲起三道流水同時沖向范飛。水流好似龍捲，旋轉間充斥著包容萬物的特性。
水，本就是天地力量之一。
常年居於流水之間，苦荷對水的參悟和理解，已經達到了世間的巔峰。水就是他的天一道法，心若止水的意境，就是苦荷的武道真意，水龍捲好似騰龍出海般洶湧襲來。
苦荷沒有殺意，最多也就是拿范飛撒撒氣。
畢竟他先是出言嘲諷，又是帶人堵在他的家門口，大宗師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這點葉流雲和五竹都看得出來，所以他們並沒有出手阻攔，反而讓開擋在范飛面前的身姿。別說已經離開的四顧劍聖，就連葉流雲和五竹也很好奇，如今范飛的武道究竟到了何等的境界。
手指拂過飛雪劍的鋒芒，范飛雙手握住劍柄斬落而下。宛如黃金般澆築的劍氣，隨著飛雪劍刃而舞動飛躍。范飛自覺醒紫薇命格后，所有的劍術劍招就極為簡單，一刺一斬皆是他的招數。
至簡，方是至強。
四道水流瞬間被劍氣斬開，就連苦荷的青色真氣也被攔腰斬斷。水龍捲潰散墜落於湖面，重新與湖水相融而不分彼此。
飛雪劍並沒有就此停留，劍刃肆意揮灑間，數道劍意直衝苦荷而去。氣息尤為霸道剛猛，這樣的劍意，同為九品巔峰的秦業擋不住，自然雲之瀾也擋不住。
飛雪劍也無愧劍廬名劍的讚譽，即便是范飛的王者劍意依舊不能讓它動搖分毫。包裹著劍氣的劍刃，反而更加的銳利鋒芒，即便是精金鐵甲也能一擊斬碎。
面對這樣的劍氣劍意，苦荷連看都沒有看。抬起較為粗糙的雙手，手指卻很是柔軟的翹動。好似按摩般重重的點擊穴位，所有迎面而來的劍氣和劍意立時就潰散消失，就像從來沒在世間出現過一樣。
濕潤的水汽瀰漫開來，不見任何潮濕的霧氣，反而給人心神安寧祥和的感受。
濕氣凝結而化為水珠，齊齊衝破水簾的阻隔，宛如利箭朝著范飛衝擊而來。心如止水指的不止是苦荷的武道真意，同樣也是指他對武道招數的運用。
范飛站在竹筏上隨水流的擺動而顛簸起伏，面對好似千軍萬馬般包裹而來的水珠，范飛很是嘲諷的撇了撇嘴角冷笑道：「破荷葉，這樣的招數，你是把我當小孩逗著玩嗎？」
融合黃金真氣的紫薇命格，早已化為煌煌烈日紫陽映照周身。此處正是水流最豐富的湖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范飛斬出飛雪劍刃時，黃金真氣突然轉變為紫金色。光芒奪目又不可直視，范飛的氣息開始不斷膨脹沸騰，雍容華貴間透露著唯吾獨尊的氣魄。
王者紫薇，風生水起。
竹筏的四周湧起水流，這樣的場面極為熟悉，就是苦荷剛剛運用的天一道法。水流延展化為水牆，激射而來的水珠，立時就被全被擋在外面，激蕩起無數的波紋浪濤。
「我是使用的天一道法，可比你的徒弟強多了，狼桃和海棠有我這樣的資質嗎？破荷葉，你倒是說話啊！」
范飛即便此刻站立的地方屬於北齊，但他的紫薇命格卻能吸收慶國的國運，只是速度並沒有身在慶國的無窮無盡。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不及大宗師卻是事實。
即便苦荷此刻被刺激的說不出話來，范飛卻明白在打下去必然是輸，還是毫無反抗力量的輸。
天一道法該學都學了，費時費力又沒有好處，范飛也不想在做些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