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172武當講武論道
第173章 172.武當講武論道
玄幻如今的境界，打不過張三丰，這是毋庸置疑的。張三丰今時今日的修為，已然和天龍世界的掃地僧相當。待他悟得悟通太極之道，就是見眾生的巔峰境界。
從交手開始就已放水，未曾動用全力的張三丰，只是單以武當的各種絕學應對。
看似招招連綿的猛攻，只是在試探玄幻的身手和境界。若是動用真武真意，玄幻不出十招就必然落敗。
張三丰看得出來，玄幻很想與他交手，印證自身所知所學。不但是為操練自身氣血，更是為了熔煉自身的武道真意和真氣。能有人與他並肩前行，張三丰自然樂得成全。達到他如今的超凡境界，哪會有什麼門戶門派的偏見。
長時間沒有痛快的出手，張三丰打著打著就有些上頭。按耐不住激動的情緒，聽到玄幻大聲的呵斥，他這才反應過來道：「首次見到靈佛，難免有些心潮澎湃，還請大師見諒！」
張三丰聞言立時收手，不要以為他是什麼仙氣飄渺的神仙臨凡。他也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創立武當成為祖師才有所收斂，以前的張三丰可是有著「張邋遢」，「張三瘋」的外號。
玄幻理解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不過理解並不代表原諒。就像他自己說過的話，他是好脾氣，但不是沒脾氣。
好心好意，不忍張三丰白髮人送黑髮人。
玄幻剛剛出手給人以錯覺，讓張氏夫婦做龜息之眠。就是天龍世界掃地僧的手段，而瞞天過海的保下他們。
張三丰看出其中的門道，聞弦而知雅意的立時送客，佯裝怒火而與玄幻大打出手。就是保證這場假戲變為真情，唯獨沒讓玄幻料到的是，張三丰放開后居然如此的「好戰」。
看到玄幻黑著的臉，張三丰也明白剛剛出手太重，很是愧疚而不好意思的撫手道：「大師對武當的大恩大德，張三丰無以為報。但凡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違本心，張三丰願意赴湯蹈火。」
這般歉意的態度，玄幻也不想太過咄咄逼人，這才腳步輕盈的落於地面。兩人先後回到真武大殿，張三丰無視弟子血腥憤恨的目光，將除宋遠橋師兄弟們以外的所有弟子驅趕，才伸手對玄幻邀請道：「請大師出手，復甦我愛徒和徒媳。」
張三丰平靜的神態，還有異樣的舉止。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其中似有別樣的內情。武當諸俠用期待和希望的目光，盯著早已伸手入懷的玄幻。
分別讓張翠山和殷素素，服用半粒黃金色的丹藥，張三丰有些愧疚的說道：「生生造化丹，大師好大手筆，武當受之有愧。」
宋遠橋聞言而神情震驚的道：「以崑崙百年的黃金草為主，熔煉人蔘和雪蓮的秘制療傷聖葯。」
殷野王也是見識非凡，眼神詫異的撇了撇玄幻道：「我曾聽父親提起，還以為這是個傳說，沒想到真的有這種丹藥。」
傳聞這生生造化丹，乃道門秘傳千古的丹方，即便放置三百年也能保證藥性不失。唯有傳承三清道祖的太一道門，才有這完整配置的丹方。
此丹負有源源不窮的生機，有重傷必治，無傷亦可延壽五年。服用后更省去五年的苦修，號稱十萬黃金難換的大葯寶葯。
若非有海棠在，即便以玄幻的身份，恐怕也難弄到如此珍貴的寶物。
張翠山和殷素素的傷不是假的，弄虛作假也要有個樣子在那裡，促成龜息之眠也要有重傷的前提。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的張三丰，心中不忍玄幻又出葯，又出力：「下面的事情，還是貧道出手，還請大師稍歇片刻。」
張三丰既然堅持，玄幻也不想過度耗損真氣。況且真武道主至剛至柔的真氣，也是最適合催發藥性和療傷的選擇。
吩咐宋遠橋將張氏夫婦擺正身體，張三丰也在兩人的身後坐下。以雄渾的真氣緩緩推動，送入張氏夫婦的體魄內。內臟經脈開始恢復生機，兩人也慢慢的蘇醒過來。
剛剛歷經生死的夫婦，心中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但無形中已經看開很多，解開多日纏繞心頭的鬱結和愁思。
至此武當的後山，多了耕田務農的夫婦，每日忙碌就是為武當派提供膳食。
……
張三丰坐於常年閉關所在，闡述自己所悟的真武真意。說的武學亦是由淺至深，可以說是條理分明的毫無保留。
「太極之道，陰陽之母。動靜之間，無極無我，真武盪魔，至柔至剛——」
坐於張三丰身後的弟子，聽到這番武學至理亦是受益匪淺。既然要與玄幻論道所學，他不想弟子們錯過大機緣，安排所有人坐而聽道。
仙風道骨的氣度，頭戴八寶紫金冠，手中掌蒼白如雪的浮沉。即便身穿最簡單的粗布紗衣，依舊讓人感覺清凈陰陽的宗師風範，心神不知不覺沉迷而不可自拔。
「我知佛體佛心，亦空亦靜亦虛。內練真氣筋骨，修得四明佛心。外練氣血經脈，修得羅漢金身。」
「佛心若成則冰心雪魄，天地動而我心不動，天塌地陷亦色面不變。」
「金身若成則琉璃萬頃，少林絕技皆可運使自如。天下武學皆入我金身佛體，視為少林第七十三絕技而統領七十二諸般絕技！」
張三丰毫無保留，玄幻又何曾遜色。
玄幻說的是金剛煉體術大成的異象，亦是整篇功法的核心精華所在。
雙方各自閉目沉思，吸收對方武學和境界的要點精華。兩人足足沉息兩個時辰，同時睜開雙眼后相視對笑。
這番講武論道是各有收穫。張三丰似乎已經清楚。接下來除太極之道外，體魄如何精進的提升。
玄幻的收穫是夢寐以求的心神修行法，如何修行佛心讓其空靜而不沾染任何塵埃。雖然雙方現在都只是腦海中形成的概念，但只要知道前路該如何去走，剩下的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兩人沒說拳腳招數，那是給初學武藝的人築基使用。真正價值寶貴的，還是各自擁有的武道真意。
在坐的，除武當弟子，若若和殷野王以外，收穫最大的其實是海棠。
作為道門聖女，雖然沒有張三丰遍讀三千道藏的底蘊，但他也沒有海棠知悉道門八道真意和道心的機緣。
尤其是聽到張三丰完整的道論，海棠身上散發的氣息越發貼近自然，似有天一道真正天人歸一的意境。
這樣獨特的氣息，張三丰也為之側目而讚歎。
……
講武論道，自然也有切磋比試。
張三丰和玄幻自然不會下場，達到見眾生的境界后。就是所謂的道主和靈佛的境界，只是各自的稱呼和叫法不同而已。
往往頓悟的靈感，遠超拳腳兵刃的比試。
海棠對上宋遠橋，出手就是四顧劍術。不是四顧劍聖，一往無前而四不顧的凌厲狠辣劍招，反而是飄逸自然，似如隨風而動的水雨劍意。
海棠刺出的是顧前劍勢，劍招節節貫穿，猶如雨點墜落大地。劍氣包裹著劍鋒，不見冰冷的殺意，反而給人以清新的感覺。
劍勢顧前，春雨連綿，潤物細無聲！
春雨貴如油，萬物復甦始，劍招千機而百變。
……
宋遠橋是半步見天地的境界，雖然受困於自身的武學資質，但已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剛剛步入青年的他，尚有很大進步的空間。
宋遠橋比不上海棠，初見天地的高絕境界，但這次比得只是武學成就和拳腳兵刃的搏擊。兩人手中使用的，皆是武當特有的長劍。
宋遠橋運用的劍法，為張三丰觀武當山脈獨創的神門十三劍。
劍招如山脈走勢般雄渾，亦有其千變萬化的盛景，實可謂之千變萬化的精妙劍招。兩人的劍鋒彼此互擊，身法和劍鋒亦是瞬息萬變。
時而是刺，時而或斬，時而或是劈！
劍鋒彼此相擊，閃出微弱的火花，劍鋒交錯的聲音亦是清脆悅耳。僅僅八個呼吸的瞬間，兩人就已交手三十多招。
宋遠橋運用的劍術劍招，已得蘊藏道門機變轉化路數的真意。明明最為簡單的劍道劍招，力量和真氣皆是圓轉如意。融合至陽至剛的百變劍勢，給人以順勢自然的奇妙變化。
劍勢顧左，秋雨摧殘，萬物司毀滅！
海棠持劍的劍鋒往前刺出，宋遠橋順勢引導劍鋒而落。提劍引宋遠橋的劍鋒而退出兩尺，劍氣劍鋒被劍勢顧左而拉開。
前後左右皆無退路，宋遠橋的體魄胸前空門而大開。真氣提不上來，腳步亦有所懈怠，宋遠橋的敗跡已顯。
眾人以為結局已定，突然劍鋒立走圓轉之意。宋遠橋將神門十三劍的前六劍招，化為一式劍招而劍氣彈開海棠的劍鋒，突如其來的神妙之筆堪稱驚艷非常。
海棠似乎早有預料，就在等候此時此刻。
改刺劍為斬劍之勢，劍鋒由下而上的倒斬。磅礴的劍氣撕裂，宋遠橋手中長劍立時被劈落，人也被直接擊飛而落三尺之外。
「聖女閣下，劍術精妙，宋遠橋甘拜下風！」
武當有張三丰坐鎮，不止匯聚道門氣運所在，亦是當世最為德行仁義的門派。正如張三丰的教導，輸贏做到坦坦蕩蕩，名聲是好是壞，根本無關緊要。
玄幻讚歎道：「好，光明磊落，這般的氣魄不愧是武當派！」
玄幻乃是當世靈佛，這樣的讚歎足以讓武當派自傲。張三丰撫動雪白的長須，既而輕笑著點了點頭。輸了倒無所謂，宋遠橋本就不是對手，不過算是沒丟道門和武當的氣度。
武當七俠紛紛拱手還禮道：「玄幻大師繆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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