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人與神的邊界（35）
第195章 人與神的邊界（35）
「豐緣的天王源治，你親手扼殺了我們人類成為神明的機會。但神話的獵人，絕不會止步於此。」
戰鬥的最後，山窮水盡的奧丁在敗亡之前，反而重拾起冷靜，看向在沉沒艦船周圍掙扎求生的部下們，他面色沉靜如水。
緊跟著，在兩隻頑皮雷彈的自爆之下，他和神話獵人組織的大多數精銳一道，葬身在這座位於歷史正文篇章之外的海島。
「成為神明嗎？真是可憐又可悲的傢伙，足以拿去展覽的蠢貨。」
站在暴飛龍的背上，多年征戰心如鋼鐵的源治毫無波瀾。
······
「小傢伙，最後的最後，你還是打算給我個體面的退場嗎？」
燦爛的金髮已有大半變得焦黑，臉上、身上也遍布著傷痕。
除卻拉普拉斯之外的所有寶可夢都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包括那隻同樣強大的水箭龜，弗麗嘉，或者說安德萊依娜，也走到了自己近四十年人生的終點。
「前輩，到此為止了。」
同樣狼狽的大吾腰桿仍然挺直，天然鳥、巨沼怪和黏美龍都默默退開幾步，保持著隨時可以支援，但並不干涉最終對決的距離。
「到此為止了嗎？」
將散落在眼前的頭髮重新掀起，被歲月逐漸侵蝕的面龐上泛起回憶的神色，恍惚間，她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決賽場。
「到此為止了。」
意氣風發的青年這樣說著。
「也許吧，我只能走到這一步了，就像以前一樣。」安德萊依娜喃喃自語，緊跟著雙眼重新聚焦，眼神也變得決然和狂熱，「但是啊，我和我丈夫，還有我們所有人的理想，仍然會實現。」
「你們的所謂理想，不過是狂妄與自卑交織的產物，就算沒有我們的存在，也必不可能成為現實。」
「你們這樣的歷史的勝利者，當然可以這麼說，這不重要。來吧，最後的一擊，讓我送你一程，你也送我一程。」
「拉普拉斯，最後的水炮！」
「巨金怪，破壞死光！」
藍與黑的對抗，來得迅猛，去得悄無聲息。
最終的對抗里，巨金怪面對強敵，找到了自己的天王之路，雖然還有些距離。
破壞死光最終擊潰了水炮，沖向拉普拉斯。
安德萊依娜一個閃身，站在了拉普拉斯的身前。
「最後的最後，就是有些對不起你啊，夥伴。」
成為寶可夢獵人之後，其餘的班底全部換了一茬，只有這最初與最終的拉普拉斯，陪她走過了完整的一生。
深沉的黑色光束中，安德萊依娜迎來了自己的終局。
「人的理想一旦淪落到以藉助外力和傷害他人為手段，也就再無價值，變成了弱者的自我催眠。和你逝去的曾經的夢一起，永眠於此吧。」
大吾面色複雜的看向前方，良久之後轉過身來。
「巨金怪。」
超能力涌動，將一人一寶可夢的遺體輕輕抬起。
巨沼怪上前一步，大地之力涌動，一個剛好大小的土坑瞬間形成。
徐徐放下，用泥土重新蓋上。
······
天空中、海面上、樹林里，為首的高級幹部或成為俘虜，或當場伏誅，剩餘的寶可夢獵人四散逃竄，面對飛龍號與野生寶可夢的共同圍剿，全軍覆沒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大局已定，萊和娜琪沒有再參與戰場上的善後，將瓦力交給同樣解決了對手的良光之後，與下方的大吾打了個招呼，收回巨沼怪和黏美龍，就前往天然雀與基拉祈的藏身之地。
地底洞穴中，有著自然能量的滋養，被基拉祈帶進其中的天然雀也恢復了精力，還因此獲益匪淺。
看著一前一後爬行進來的萊和娜琪，基拉祈高興地打著招呼，天然雀也撲騰著小翅膀飛到萊的頭頂，輕輕啄著表示不滿和關心。
「基拉祈，我們回來了。不辱使命，你安全了。」
沒有在意頭頂天然雀的小性子，萊站直身子，對眼前的基拉祈說著。
【壞蛋沒有了？】 基拉祈的聲音洋溢著歡快，也深深感染著萊和娜琪，為兩人帶來了輕鬆的微笑。
「是啊，壞蛋沒有了。」
【好耶！】
基拉祈高興得來回亂轉，繞著萊和娜琪飛來飛去。
娜琪伸出手來，把基拉祈抱進懷中，指尖輕輕點著它的臉頰，逗得它咯咯直樂。
【癢！】
清脆的童聲回蕩在二人的腦海，沖淡了大戰之後的沉重與肅穆之感。
「大家！都出來！」
在基拉祈的要求下，萊和娜琪放出自己的夥伴們，利用這裡的能量進行著恢復和積累，吸納著這裡不知多少年的深厚積累，化作自身的底蘊。
萊和娜琪並排坐在地上，基拉祈靠在娜琪的懷中，表情舒適。
「基拉祈，作為幻之寶可夢，以如此漫長的休眠換來短暫的清醒，還要面對層出不窮的危險，你感到快樂嗎？」
【快樂？能和你們一起玩，我就很快樂！只不過，醒來之後，就一切都不認識了。】
一夢數十載，醒來之後，已然是滄海桑田。
基拉祈的快樂與苦楚，都如此簡單直接。
「人有人的快樂，神也有神的苦澀，只是總有些人理解不了這一點，以為跨越了那道邊界，就擁有了一切，殊不知也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萊感嘆著，娜琪微微點頭。
基拉祈完全聽不懂，但它能感覺到兩人並不平靜的心緒，輕輕飛起，灑下金色的光點，落在他們的身上。
······
「疼疼疼！娜琪你輕一點呀！」
三天後，趴在地洞外臨時營地帳篷里的萊齜牙咧嘴。娜琪正給他背後的三道傷口換著葯。
「現在知道喊疼了？當時逞能的時候怎麼沒想這麼多？忍著！」
沒好氣的回了一聲，娜琪還是稍稍把手上的動作放得更輕緩了一些。
「好在沒有感染，不過傷口蠻深，還撕開了好幾處，你也是夠亂來。考慮到你這孩子身體結實，但養幾天也是必須的了。還行，比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情況好得多。」
這是時隔近一年再次相遇時，飛龍號船醫給出的評價。
帳篷外，基拉祈正和幾個最初認識的玩伴，還有天然雀和瑪力露玩作一團，那隻額頭上有著一小撮金色毛髮的伊布也在其中，雖然仍有一點拘謹，卻也開始了逐步的融入，從心理陰影中緩緩走出。
黏美龍乖巧地坐在帳篷外，看著它們。
不遠處，巨沼怪和大嘴鷗，正在和七夕青鳥與大王燕對練，已然佔據了上風。戰團之外，蜥蜴王靜靜靠在樹榦上，重傷初愈的它，此刻雖然手癢，身體卻還禁不起這樣的高強度訓練。
「黏美龍，你不去陪它們玩玩嗎？」
趴在墊子上的萊抬起頭，問著幾米外的黏美龍。
「美諾！」
黏美龍搖了搖頭，轉過身對著萊甜甜一笑。
「就算長大了，還是我的小棉襖啊，真好！哎喲，疼啊！」
萊露出老父親一樣的欣慰表情，話還沒說完，就又慘叫一聲。
從帳篷出來，海島各處，所有人都在忙碌，追剿殘敵、治療傷患、恢復環境，戰後的一連串事務讓所有人忙得腳不沾地，主要的領頭人裡面，只有傷得不輕的萊和照顧他的娜琪得了幾分清閑，以保護基拉祈的名義開始放假。
期間，一誠和幾位學生也來到這裡探望了萊，從良光那裡聽說了他們的優秀表現，萊也很是高興，看著他們各自的豐緣御三家和這段時間成長不小的老夥伴們，讚不絕口。
萊的心之力還是沒有恢復，但像一顆種子一樣，在地底精純能量的幫助下，開始了蠢蠢欲動，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再次萌發。
距離基拉祈的降臨，已經過去了五天，它體內的能量逐漸變得稀少，缺少了心之力的作用，僅靠超能力，無法阻止能量的溢散，加上喚醒本身的不充分，也許隨時需要回到洞穴之中，重新陷入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