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生命之重（25）
第203章 生命之重（25）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些被擠壓多時的超能力也是如此，封印剛剛打破之後的第一波，才是最為兇險的一波，稍有不慎，就可能摧毀天然雀脆弱的身體，奪去它的生命，進而有可能威脅到與它近在咫尺的萊的性命。
正因此，萊在最開始就完全不惜體力，瘋狂傾瀉著心之力，寧可多一些浪費，也要死死頂住。
身後，雖然每一道虛影傳遞過來的能量都不強，但勝在穩定，護住天然雀精神空間的一角，穩紮穩打，為萊提供著支撐。
一旁，十幾隻寶可夢紛紛從精靈球里出來，緊張地看著眼前的兇險局面，特別是同樣作為超能力寶可夢的基拉祈。
儘管沒有了幻之寶可夢的特殊能力與神奇的近乎神的力量，它仍然有著冠軍寶可夢的70級能量等級和高超的超能力造詣。
至於水平，雖然它更多的是依靠本能，卻也並不比天然鳥遜色太多，自然看得懂眼前的局勢。
······
萊和超能力的角力還在繼續，洶湧的第一波已經挺過，被萊全部引導到了天然雀的體外，但為之付出的精力也可謂極多，大半的心之力已經被消耗掉，就連天然鳥的虛影都消散了六個。
緊跟著，是相對溫和一些的第二波。按照萊的估算，第一波的超能力，應該在總量的六分之一左右，如果能削弱到總量的一半，就應當到了天然雀的承受範圍，不僅不會傷害它，反而會成為底蘊。
手一張，飛龍號從神話獵人那裡繳獲的一支戰利品被萊取出。
源治的囑託猶在耳畔：
「化驗過了，藥性猛烈的補劑。消耗越大，效果越好，但副作用也越大，至少也要躺上兩三天才能緩過來，不到生死關頭，切記不要使用，用也只能用一支。」
還不到時候，快耗盡了再用。
萊咬咬牙，剛剛取出的藥劑又被收回袖口。
娜琪雙手扣在一起，眼帶擔憂卻又無能為力。
黏美龍不停使用著生命水滴，治療著萊和兩隻寶可夢，但彌補生命力的技能，對於心之力的恢復，雖有作用，卻也不甚明顯，更多的還是幫助天然雀修補身體。
【天然雀，天然鳥，第二波，強行頂下來，然後我吃藥，天然鳥去叫基拉祈幫忙引導。】
通過心靈感應，萊簡單傳遞著信息。
這一次，不論是心之力還是虛影，都變得慎重起來，有時寧可放超能力佔據一部分身體空間，造成一定損傷，也要減少消耗。
化正面對抗為靈巧游斗，第二輪的釋放足足用了第一輪的數倍時間，一直站在原地的娜琪和寶可夢夥伴們甚至都覺得腳底微微發僵，才看到萊長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還沒等大家面露喜色，萊就抽出了補劑，擰開了蓋子，把裡面的藥水全部喝了下去。
「.！」
極力壓抑著的痛苦呼吸聲中，萊身上的氣息不斷變得強盛，少說也恢復了巔峰期的一半，而且還在隱隱變得更強些。
「基拉祈，配合天然鳥，你提供超能力，天然鳥引導。」
用力晃了晃腦袋，汗水從這幾天微微變長一點點的頭髮中甩落，萊吩咐著基拉祈。
一臉緊張的小傢伙立刻領命，放出大量的超能力，與天然鳥的超能力合兵一處，進入天然雀的體內。
基拉祈的超能力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自然是作為強援發揮了雪中送炭的作用，但壞處則是，天然鳥的超能力與天然雀同源，相互抵消較為容易，基拉祈的超能力雖然也極為純粹，卻與天然雀相互抵觸，多少會造成身體傷害。另一點在於，天然鳥的引導有著限度，第二輪那樣減少消耗的做法也行不通了。
很快，幾分鐘后，天然鳥就停下了引導。
【再用下去傷害就不可逆了。】
它的語氣里透著沮喪，這發揮的效果比預期要小。
「我知道，交給我。」
說著，萊取出準備好的第二支，再次擰開蓋子喝下肚。
「嘶——真夠勁啊。」
渾身上下劇烈的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補劑的實質，就是對身體的極度壓榨，第二次使用，比起第一次，更要痛苦數倍，效果卻只有第一次的一半。
連帶著第三輪的些許殘餘，萊的體內，還有大約四成的心之力，頂過第四輪，就可以放任超能力自然釋放，但屬於天然鳥的虛影已經蕩然無存，沒有外援的他也許只能獨立面對了。
好在，疼痛讓他在疲憊中也保持了高度清醒，看著同樣因為痛苦而全身濕透，卻強撐著一聲不吭的天然雀，萊默默下定決心。
面對著比第一輪淡去不少，卻依然聲勢浩大的超能力浪潮，萊咬緊牙關、鼓足勁頭，迎了上去，心之力與超能力就像兩股巨浪，在大洋的交匯處碰撞，而後融合在一起，發散到天然雀的體外。
只是，比起後援充足的超能力，萊的心之力已經在反覆壓榨中顯得有些後勁不足，緩緩敗退下來，來不及吸收全部的超能力，只能放任它們在天然雀的體內暴走。
看著竭力忍耐卻仍然不自覺間把小臉皺成一團的天然雀，萊只覺得自己肩頭有著千鈞之重。
那是生命的重量與責任的重量。
雙手伸出，按在天然雀的身上。 來不及吸收的磅礴超能力，順著雙手，湧入萊的體內，在他已經千錘百鍊的身體中四處遊盪，與自發保護身體的生命力進行著廝殺。
由此，戰場從一處變成了兩處，在痛苦中，萊仍然保持著心之力的平穩輸出。
「真是的，一次又一次，總要逞英雄，讓人不省心。」
忽然間，娜琪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她走上前，在天然鳥和基拉祈，還有身後一眾寶可夢夥伴們的注視下，伸出了手。
「你回去！」
「就算做不了什麼，我也想幫到你。」
在萊的拒絕中，一雙素手緩緩落在了他的背後。
與萊體內的心之力和生命力對壘的超能力頓時發現了新的目標，迅速分出一小股，進入到娜琪身體之中。
「.呀」
極力壓抑的痛呼聲傳出，只是片刻，娜琪的身體就維持不住，雙手被超能力和心之力彈開，整個人坐倒在地。
但娜琪的舉動，彷彿按下了周邊時空的開關。
天然鳥、基拉祈、巨沼怪.
一隻只寶可夢走到萊和天然雀的身邊，將自己的身體貼了上去。
雖然一個個都實力強大，但面對不講道理的超能力內部作用，不論哪一隻寶可夢都無法長久堅持，而基拉祈和天然鳥，又彷彿與這股超能力天然互斥，完全對它吸引不來。
只有獲得青色寶玉能量的大嘴鷗，因為覺醒了些許超能力又不算多，悶頭吸收了大半，而且雖然痛苦，卻還能夠勉力支撐。
重重喘了幾口氣，巨沼怪站起身，和蜥蜴王一起，第二次搭上了手，雙腳死死踩在地上，任憑超能力的威力多大，也不退分毫。
「卡莫！」
「來因！」
大吼著給自己打氣，兩隻寶可夢的雙腳，已經微微陷進地上的碎石灘，瑪力露也跳到了巨沼怪的頭頂，苦著臉握住巨沼怪的鰭。
「美諾！」
生命水滴落下，治癒著眾人。
緊跟著，黏美龍也大步向前，抱住了萊，作為準神的強大身體與龍族的抗性，以及體內的心之力，讓它有著和大嘴鷗相近的耐受力。
娜琪也稍顯艱難地爬起身，左手的手掌在剛剛的跌倒中被碎石劃破，鮮血直流，她卻彷彿沒有感覺，用帶血的手搭在萊的手背上。
鮮血絲絲縷縷，滲到天然雀的身上。
娜琪的身後，是七夕青鳥和哈克龍，它們的身後，還有大嘴鷗和大王燕，最後面則是實力遜色些的熱帶龍和盔甲鳥。
總算，在以血肉之軀充當多餘超能力的容器之後，天然雀體內的超能力終於削減到了一個勉強可以承受的範疇。
萊鬆開手，但絲毫不敢鬆懈，僅剩的一絲心之力纏繞在天然雀的身上，感知著它體內的變化。
超能力破壞著它的身體，但因為日積月累的適應和能量在量級上的控制，這種破壞還在可修復的範圍。
「黏美龍。」
「美諾！」
不待萊吩咐，精疲力盡的黏美龍就再次站起來，凝聚起生命水滴，落在天然雀的身上，幫助它的身體進行著恢復。
而天然雀的身體，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破壞—修復」循環之中，一點點變強著。
眼見著天然雀的生命安全有了保障，萊肩上的重壓終於放下，輕輕捧起娜琪受傷的手，看向同樣不好受的夥伴們，就想要起身取葯。
這時，補劑的後遺症也如潮水般湧來，巨大的空乏之感讓他絲毫動彈不得，鬆開手，整個人直接躺倒在地上。
慌亂之中，娜琪撲上去，著急地詢問著，可此時的萊眨眼睛都顯得有些吃力。
還是天然鳥為他解了圍，傳音安撫住了娜琪和爬起來要上前的寶可夢們。
【脫力了，休息一下就好。】
聽了這話，娜琪才鬆了口氣，在巨沼怪的幫助下，把萊抱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她終於有了處理傷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