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抽絲剝繭（55）
第633章 抽絲剝繭（55）
「你說吧，不要有顧慮，我會支持你們，達芙妮之前承諾過，整個犯罪對策部都會支持你們。」
萊的目光注視著這位年輕的國際警察，鼓勵他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
「謝謝。我是這麼看的，根據喬安娜小姐這幾年的卧底，我們發現，寇泰集團的行為，從來都有著非常非常精密的布局，環環相扣，具體的執行者，我們推斷，就是克林克斯·寇泰的保鏢兼副手，古恩。」
青年警察抽出兩張照片和一份資料，放在了萊的身前。
「我認為，越精密的布局，其實就越是脆弱，因為，沒有證據的完美，恰恰是最大的不完美，就像是一個毛線團，找到其中一個線頭，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這次的事情也是這樣。」
萊讚許地點頭：「非常好，那你認為，這個『線頭』出現在哪呢？」
「通訊器，以及記憶。如此複雜的流程，沒有指揮是不可能完成的，就算通訊器和通訊的信息可以被完全銷毀，人的記憶卻也不行，我自己雖然只是一個沒什麼實際能力的超能力者，但我知道，越靠近當下的記憶，就越淺表，越不容易被遮蓋。同時，先前那個貨車司機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他就是個非常普通的司機，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他的精神波動騙不了人，尤其是在三天睡眠時間不到十個小時的情況下。那麼，情況就很明了了，這些被您抓過來的人，是後手。」
在萊的鼓勵下，青年警察越分析越有信心，聲音也大了起來。
萊轉過頭，看向希羅娜，十分慶幸自己邀請了對方同來此地：「希羅娜，可以請你幫我聯繫神奧聯盟總部嗎？我們想要申請搜查恐怖分子的記憶的許可權。」
希羅娜略作思忖，答應下來：「可以，我現在就聯繫菊野婆婆，請她幫忙協調，最多一到兩天，就會有結果。」
「好，多謝你了，希羅娜。另外，非常抱歉把你卷進這樣的漩渦中。」萊語帶歉意。
希羅娜笑著搖了搖頭：「哪裡的話？這裡可是神奧，我的家鄉，是我要感謝你幫忙才對。」
說罷，她站起身，去到另一個房間，撥通了給菊野的通訊。
萊微微點頭，承下了這個人情，而後詢問身前的青年警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會報給達芙妮，並請她轉達神奧分部，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助我進一步分析，找到更多的線索。」
「我叫休伯特，編號1199，長官！我一定儘力而為，實際上，我還有一個想法。」
名為休伯特的青年大聲答道，語氣也比最初多了幾分自信，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在短短時間內有了些變化。
「很好，休伯特，你說吧。」
「我認為我們可以先從娜琪女士擊暈的殺手查起，他離得最遠，所以應該是最鬆弛的一個，又最先被擊倒，恐懼感也會是最強的，所以.」
說到後面，深知萊也是內行的他故意留了個小尾巴。
「所以，在短暫的應激反應之後，他的精神空間，也會是破綻最多的。」萊順理成章地接過了話，「順著他的記憶，我們就可以順藤摸瓜。而後，再用其他人的記憶，多方對照，哪怕我們隱於暗處的對手留了後手，也一定強弱有別，這樣就穩妥了。」
「是的長官！」休伯特「唰」地站直，低下頭。
「長官，我有個問題。」先前拘謹的隊長，此刻悄悄湊到萊的身旁，勸說道，「雖然我知道您的實力很強，但搜尋人的記憶，畢竟不是一個非常穩妥的做法，風險很大，若是出了些什麼問題，或許會起到反作用。我們已經救下了喬安娜，從先前警隊的情況來看，暗殺者很可能就是寇泰集團，他們在這裡樹大根深，是否可以從長計議？」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國際警察，又在神奧內陸工作多年，隊長的話也不無道理。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就是寇泰集團所為，甚至就是寇泰本人親自布局，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沒有人拿他有辦法。
「叮咚」
就在萊思索之時，沉默已久的通訊再次響起，在落針可聞的房間里無比清晰。
來電之人，正是達芙妮。
「萊，你有沒有先前在現場的全程錄音？」
剛一接通，達芙妮立刻急切地問道。
「當然有，我發給你。是不是被剪輯了？」
對於這樣的做法，萊毫不意外，面對一個掌握了媒體的對手，他自然有著十足的準備。
畫面的另一端，達芙妮連連點頭：「是的，所以我們要立刻回應，無論如何也不能影響你的名譽。」
一直在一邊默默不語的娜琪也有些著急起來，走上前去，抓住了萊的胳膊，眼中的焦慮幾乎滿溢出來。
「不急，達芙妮，還有娜琪，稍安毋躁。」萊理了理娜琪的頭髮，平復著她的情緒，「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恰恰不能回應得太快，而是要等到輿論徹底發酵，然後放出證據，一錘定音。」 「越是發達的媒介，帶來的信息傾向性就越是單一化，這是其形式的多元化所無法掩蓋的。」
「所以，如果我們不發聲，等待寇泰集團的宣傳達到一個暫時性的頂點之後，關注者的心理預期也會達到高位，在這樣的節點，我們的反制可以起到徹底翻轉局面的作用，而不是與對方各說各話，將水攪渾。」
「媒介，是一個動態平衡的文化場，雙方此消彼長，所以，我們更要利用這種動態平衡，為我們的計劃增加足夠的彈性。」
「從現在開始，執法隊的各位就和我一起，在這裡辦公，沒有我的明確指令，誰也不能離開此地，另外，請交出各位的通訊工具。」
「要確保喬安娜、為她開車的司機、貨車司機三人，每人都有專人值守，排好班，不能有任何的空窗期。」
「晚些時候，我會親自去為喬安娜治療，幫助她儘快醒來。」
「達芙妮，我需要你幫我做兩件事，一件是協調總部和神奧聯盟，為我們獲取搜尋案犯記憶的辦案許可權，他們的兇器證據，我晚些時候會和錄音、錄像一起發給你；另一件是把所有的證據按照我稍後給你的清單整理好，按照清單上設置的時間節點，發布出去。」
「他們願意和我們在媒介平台上撕扯一番，這是好事，也是我們的好機會。」
「我們的對手太過傲慢，認為只有他才懂得媒介的價值，認為我們只看得懂第一層和第二層，實際上，在這之後，還有更深的一層。」
「不要按照對手的節奏，而要根據我們的節奏做事情，諸位，明白了嗎？」
手指在桌面上輕叩，萊的聲音自信又篤定，充滿了不可置疑的意味。
······
事故發生第一日，無數碎片化的現場音視頻傳至網路，與寇泰集團的聲明一道，引發了對這場只是普通的車禍的討論和爭議。
事故發生第二日，寇泰集團更換了寶可夢世界盃的具體事務負責人，輿論則是一再發酵，從未來景象中獲得啟示的寇泰愈發激進，一改最初的保守與退避，在各個方面高歌猛進。
萊和國際警察的沉默，給了他極大的自信，同時，未來的啟示，也沒有再次到來，讓他深信，自己的謀划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事故發生第三日，重傷的喬安娜兩人陸續蘇醒，被控制在醫院內的貨車司機也被證明並無主觀參與的嫌疑。來自神奧聯盟和國際警察總部的搜查許可終於下發，由萊親自執行，天王候補希羅娜監督。
在萊的示意下，達芙妮協調國際警察總部，第一次進行了回應，卻沒有對先前的情況有任何錶態，只是單純發布了將進行案犯記憶搜查的告知。
一石激起千層浪，本就質疑聲不斷的輿論場，立刻爆炸式擴張，整個王冠市都沸騰起來。
而作為矛盾最中心的醫院，也遭受了質疑者的圍攻。
但在醫院內搜尋記憶的萊，卻穩坐釣魚台，毫不在意。
有了他的篤定，其餘的國際警察也沉住氣，按部就班地進行工作。
事故發生第四日。
「時候差不多了，達芙妮，開始行動吧。」
「你倒是真沉得住氣啊，萊，我都有些替你捏把汗了。」
「媒介是很神奇的，從一邊倒，到反向的一邊倒，有時候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至於我嘛，也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線索。」
「那就交給你了，萊。」
掛斷電話，萊扭過頭，看向一直在自己身旁的娜琪和希羅娜。
「讓娜琪在這裡吧，我和你一起去抓人。畢竟，我也能更好地代表神奧聯盟。」
「我也正有此意。娜琪，保護好喬安娜她們，特別是那個剛剛醒過來的司機，作為寇泰的棄子，他腦袋裡也一定裝著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對我們有用意味著什麼，他自己應該也清楚。」
「我明白，你們去吧，這裡交給我，讓天然鳥幫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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